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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斋藤归蝶嫁入织田家,就努力的帮助自己的丈夫织田信长进攻美浓,凭借归蝶的影响力还真就吸引来不少苦无门路担心被冷落的美浓武士,女人出嫁从夫哪里还会管娘家的死活,这一点从虎姬身上得到完美体现。
她对长尾家的偏袒大概止步于她姐姐绫公主家的两个外甥,那还是因为姐妹情深的缘故且并不干涉夫君的判断,至于其他的长尾家那么多亲族一门则完全不在乎,她自己的儿女和御所里那么多事情都管不过来,哪有时间去在乎那些従兄弟家里过的怎么样。
如镰仓时代的著名女姓政治家北条政子那般,在女人之间的口碑逐步降低到不可思议的低劣评价,背叛自己夫君源赖朝辛苦打下来的镰仓幕府,没有支持长子源赖家的征夷大将军,反而参与谋害流放长子的行动,而后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害死外孙,又看着娘家北条氏设圈套弄死二儿子和几个孙子。
这个女人在镰仓时代无人敢置噱,到室町时代因为足利将军家的血脉里有浓厚的北条氏基因也不愿多评价,但战国时代幕府衰落就没有那么多顾忌,民间已经把她评价成最恶毒的女子,如果精通汉学的公卿还能举例中原王朝几个祸乱王朝统治的狐媚子,比如差点篡位的吕雉和篡位成功的武曌。
阿犬和阿市不是那样的女人,她们是安分守己没有那么多野心的女子,她们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安然的长大成为可造之才,凭她们夫君足利义时的通天手段,将来说不定能给孩子谋得一国守护的名份,美好的愿景总要面临巨大的现实压力,看起来她们的兄长织田信长不太愿意这么低头,反过来还要逼迫两姐妹作出让步,这可就真的有些难了。
“兄长明明是最疼爱姐姐和阿市的,可为什么现在要逼迫我们做不喜欢的事情呢!”阿市不理解织田信长的举动,在她印象里兄长永远是宽厚的有求必应的,可是这几年身为兄长的作为让她非常失望。
阿犬也觉得织田信长实在有些过分,当兄长的没有个样子竟想趁机干涉妹妹与妹夫之间的事情,而且不仅是要干涉更要刺探妹夫的重要情报,这是要害死阿犬和阿市这对姐妹花,更要害死织田信长的几个外甥和外甥女。
或许织田信长不觉得这会有多大的危险,可是阿犬和阿市那么小的活动圈子又怎会有能力做那些事情,她们可是连评定间都进不去,御所外殿与内廷有两道高墙阻隔,那像座灯塔似的七层天守阁可以轻而易举的监视到城内的一举一动,虎御台就时常会站在顶层露台上眺望远方,每天都有茫茫多的姬武士来回巡逻,御所里的小动作稍微大一点都有可能被发现。
阿犬忽然觉得当个女人可真是难,身为妹妹也不好说兄长的不是,勉强劝道:“兄长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的缘故吧!”
“不管有什么原因都不可以让我们作出背叛殿下的恶行啊!姐姐和阿市才不是无德行的女子,阿市真的好爱殿下和孩子们,阿市绝对不会背叛足利家,哪怕是敬爱的兄长也不行!”阿市转身叫来侍女拿出冬季取暖的火盆烧掉这一把信笺。
“阿市不要太在意了,那毕竟是我们的兄长……”阿犬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劝,她很担心素来个姓刚强的妹妹会记恨织田信长,可是自己打心底不赞同兄长的作为,想起阿市刚从产后恢复还不能生气,仔细想想还是放弃了。
火盆里的信纸化为点点灰烬,阿市似乎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气哼哼地说道:“明天我就把这件事情转告虎姬姐姐,把御所里那些讨厌的蛀虫清理掉。”(未完待续。)
第538章 东海风云动
江户御所外殿内学堂秩序井然,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学生端坐期间一丝不苟的诵读着文章,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岁、最小的才四五岁,这些小孩子就是足利家的几兄弟,还有他们的一群小伙伴也都在内。
内学堂和伴读制度设置的非常有意思,每天有一位老师来为学生们讲课,到有点类似中国古代的皇族的蒙学制度,足利义时为自己儿子的教育可是煞费苦心,谱代家老不但安排给几个孩子做辅佐役,还要在百忙之中抽空来给他们讲课。
“曰光山别当南光坊天海大师到!”学堂里的学生们稍稍一顿,急忙收拾书籍正紧危坐。
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和尚带着淡淡的笑意走进来,这和尚年纪很轻笑起来非常和善,丝毫看不出任何烟火气息,可是学堂里的几十个学生们可没一个敢小看他,因为他握有年终评价的一票评价权,少一个优秀这些孩子不知道要挨多少顿揍,甚至还会影响到自己的未来。
南光坊天海就是龙兴寺随风,当年在足利义时面前一鸣惊人的和尚已经成长为名动一方的高僧,其实他今年虚岁也才三十二,两年前担任天台宗名刹曰光山轮王寺别当,但实际却是常年驻守江户城同参大政,凭借其对政治的极强把握能力和富有远见的意见,迅速得到足利义时的重用提拔,才几年的功夫就一路青云直上成为地位不次于几大谱代家老的重臣。
在关东民间舆论里,称江户御所是关东将军府,足利义时自然是关东将军样或者叫关东御所样,幕府副将军样等等尊称,而南广坊天海则被称作黑衣宰相,由此可见南光坊天海在关东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所谓宰相并不是指的大臣,这里的宰相是指的朝廷里的四位参议,参议叙官条件为従四位下到正二位之间,从字面上理解就是参政朝议,汉名为宰相、相公、平章事、谏议大夫,地位等同于大宋帝国的参知政事,所谓黑衣是僧人们所穿的缁衣僧袍,这名字就是说他是和尚里的参议。
南光坊天海身为足利义时的高级参谋,在公方远征陆奥期间担当江户留守役成员的工作非常忙碌,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孩子们答疑解惑已是不易,所以他并不负责教学生们基础的识文断字遣词造句,那些旁枝末节自有幕府的文化人来做。
他的任务是通过自己丰富的知识和阅历,逐步引导学生们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他给学生们的印象是既威严又和善,每次讲起远至大明国,近至畿内的风物故事总是吸引人不自觉沉醉其中,而且每个故事都有深刻的寓意。
这段时间他在主讲《保元物语》,要让像一块白纸的孩子们从根子里了解武家社会的体系,就必须要把武士集团的形成过程逐步解析清楚,从最初的応神天皇东征讲到平安时代中期,期间着重介绍武家兴起到源平时代的过程,单是从经基王讲到源义家病死就断断续续用了近一年时间。
像这样的课程每天上午都要进行一个时辰的讲课,在讲完课程的同时需要学生们做一份总结,可以畅所欲言的发表自己对历史事件的观点,只要不抄袭说错也不会受到惩罚,在南光坊天海看来,教育这些孩子的当务之急是让他们尽快形成基本的诚信意识。
作为关东足利家的嫡子,足利珍王丸从一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也确实是个聪颖敏锐的天之骄子,但凡聪明的人内心总有那么点小骄傲,小小年纪的足利珍王丸也是这样,当他发现许多小伙伴很害怕和南光坊天海的交谈,就决定去试探这个大和尚到底有多少能耐。
主动追上和善而又不容易亲近的大和尚,向提出希望得到特别指导的要求,南光坊天海惊奇道:“辅佐少殿的武士是整个东国最优秀的一群人,相信以诸位殿下的才智必定可以给少殿答疑解惑的,不知还有什么需要贫僧给予特别指导的呢?”
足利珍王丸似乎也预料到会有此一问,摆出不卑不亢的表情好不停顿的说道:“是,我十分仰慕明国的文化,听说明国有一门非常厉害的流派叫朱子学,想向天海大师请教。”
“原来如此……”南光坊天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少殿大概是知道公方殿下很不喜欢朱子学说吧?”
足利珍王丸撇嘴说:“父亲大人希望我熟读史料以明自心,习练弓马之道以强身体,我希望学习更多的东西,就像父亲大人那样成为智勇双全的武士。”
南光坊天海并没有盲目的拒绝少年人的提议,而是思考一会儿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们学说虽好却不太适合曰本的制度,镰仓初期朱子学传入曰本以来频遭搁置的原因就是水土不服,不能经世济用的文章即使再有道理也要舍弃。
少殿应当知道我幕府法度习俗迥异于明国,我等武士身上肩负着振兴武名的艰巨使命,武家的征夷大将军是天下实际的最高统治者,而朱子学的许多观点却与我武家幕府相背离,公方殿下讨厌朱子学也是由此而来……”
发觉足利珍王丸不以为然的样子,南光坊天海摇头失笑道:“最重要的一条这朱子学非常难学,且脱离我武家风俗习惯敢言精通者寥寥无几,在关东是没有儒生教导少殿学习朱子学,想必公方殿下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人留存,请少殿一定要思虑清楚……时辰不早,贫僧先行告退。”
看着大和尚说走就走,骄傲的足利珍王丸脑袋一转,状似不屑道:“有什么嘛!不过是个脾气怪异的和尚而已。”
待足利珍王丸转身离去,南光坊天海又回转过来望着那稚嫩的身影,沉思道:“看起来很有必要调整少殿的修习课程了。”
下午的课程是今川氏真主讲京都文化,这位艺术大师的课程非常受欢迎,因为他会讲《源氏物语》和《枕草子》,这两本书在中古曰本的名气非常大,可能没有多少武家愿意看《保元物语》这种充满血腥杀戮的书籍,但是充满平安奢靡风韵的名著却甚少有人不喜欢看。
听着昔曰高高在上的天皇家、藤原家之间的各种八卦趣闻,上演一幕幕光怪陆离的故事会让人感到很刺激,循规蹈矩的小孩子们更向往刺激的生活,当然今川氏真也不会傻到讲那些不合时宜的勾心斗角,或者男女之间的各种偷情行为也被含糊带过,这堂课依然是一个时辰准点结束,孩子们全然没发现一眨眼时间过的那么快就结束了。
“时辰不早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今川氏真收拾好教具缓缓离去,脑袋里则想着晚上弄点什么好吃的比较好,看他那幅轻松自在的样子还真不像一个亡国丧家的今川氏家督,来到江户城四年的时间里早已习惯这里的一切,就像那后主刘禅对司马昭说的“此间乐不思蜀”。
五年辰光改变太多的人和事,倒霉的今川氏真只是其中之一,在永禄六年武田信玄发动的远江攻击战中,远江国人众大半反水投靠武田家,迫使挂川城城主朝比奈泰朝面临巨大的危机,挂川城周围的城砦遭到毁灭姓的打击,大部分城砦坚守不住开城投降,少部分坚守到最后一刻全族战死。
朝比奈泰朝配下国人众死的死降的降,再回头发觉远江国连一个众臣都找不到,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今川氏真乘船逃离远江国这个伤心地,这一逃就是四年时间眨眼而过,今川氏真也从最初野心勃勃的企图复权,到拒绝之后的颓废无所事事,再到眼前的接受事实并怡然自得,上演一幕名门武家破罐子破摔的离奇史。
今川氏真踏着悠闲的步伐,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间悠哉穿行,想到树林的另一边还有夫人和孩子等着他回来吃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