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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她逸出声浅笑,“要是我和你一样啊,肯定不会不开心,比我们苦恼的大有人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孤夜孑声音柔和了许多,回眸问道。
“你说话的口气啊。”女子笃定,煞有其事轻扬秀眉,“你自己说了,你不开心。”
这一晚,孤夜孑很晚才想到回去,他已经忘了能开开心心笑是怎样一种快慰,两人谁也没有为下次的见面约好时间。可是,却总能如期而至,慢慢地,孤夜孑甚至习惯了去假山先等着她。二人间的情愫很难说清楚,他只知道,遇上她,自己就会很开心,好像没有了烦恼一样。
“过些日子,我接你出去好吗?”孤夜孑侧目,虽然看不见,却还是望着身侧女子。
她一惊,有些措手不及,“接我?”
“怎么,怕自己长得见不了人?”孤夜孑薄唇轻勾,“要不然,你先让我看看你长的何等模样。”
女子的心情随着他玩笑而放松下来,“我还怕你长得见不了人呢。”在这儿,他们看不见对方,更没有了主仆尊卑,孤夜孑听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大掌一捞,将她按在自己胸前。温热的胸膛透着男子清冽的呼吸,她面色酡红,却被男子精准无误点上了红唇。“我会在接你出去的那一天,见你第一面。”
女子大惊,眼睛睁得老大,阵子因紧张而瑟瑟发抖,所幸,孤夜孑并没有进一步动作,浅尝辄止。
脑袋窝在他臂弯间,小手犹豫几下后,小心翼翼环上他腰际,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
过了没多久,孤夜孑就将自己随身的玉扳指交给了她,并于第二日,将她从浣纱宫内接出去。
皇帝突生大病,宫内乱作一团,更有谣言盛传,说近日内便有繁星陨落,天朝会降新一任君主于世。
施倚葶跟着孤夜孑后,并未立刻得到名分,太子身侧,正妃是当朝相爷之女君阅,而另一人,则是朝中官员之女,李墨,被封为侧妃。
烛火苒动,施婕妤双手托腮,小脸被映衬出几分淡淡的哀愁,孤夜孑放下手中书简,不经意说道,“倚葶,我怎么觉得,你和当日不怎么一样?”
女子眼神闪躲,心虚说道,“是,是么,哪儿不一样了?”
孤夜孑语气沉重,望着近在咫尺的小脸,仔细端详后,轻弯唇畔,“那时候,我们可以无话不谈,可是现在,总觉得有些隔阂,倚葶……你的心中,好像藏着很多事。”
她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这样的男子,怎能不让她倾心,从他踏进浣纱宫的那日起,自己的心中,就只有他了,“这……因为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如今,说到底,我只是一名浣纱宫的丫鬟……”
孤夜孑见她小脸晦暗,忙地伸出大掌在她手背上轻拍,“你放心,接你出来的时候我并未宣张,况且,你一直以随侍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别人不会起疑。”
这样,就能好好的保护她。
施倚葶面色激动,极力扯开笑容,“我知道你最近烦心的事也很多,是我不好。”
孤夜孑想了片刻,重新拿起书简,“对了,你在浣纱宫可有谈得来的朋友,你可以将她带过来,同你做个伴。”
施倚葶面色不自然勾起,她想起了答应李嫣的话,抬眸,嘴中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就见男子斜靠在椅背上,修长手指撑着下颔,一双凤目慵懒地攫住自己,喉间反复斟酌,最后,她摇下头,视线微微往下压,“没有,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没有要好的朋友。”
男子听闻,点下头,便埋首于书卷中。她心虚起身,几步来到他身后,弯下的脑袋枕在他肩头。她红唇轻咬,眸中已然坚定,这名男子,这辈子,谁都别想从她手中夺走。
孤夜孑和李嫣的相识,本就懵懂,他们从来不问对方的过往,什么开心就讲什么,从而,这一步的距离,也就在此时被慢慢拉开。
殿外紧扣三声,施倚葶抬起身,站到孤夜孑身后一步距离,张眼望去,只见宫人领着一名男子正急匆匆朝殿内走来。
来人神色紧张,孤夜孑放下手中书简,起身相迎,“不必行礼。”他拉住男子欲下跪的动作,“退下。”
“是。”
“太子——”
孤夜孑止住他慌张的话,扭头冲着女子说道,“你也先退下吧。”
“是。”她福身,在同孤夜孑擦身而过之际,不安地回眸。最近,总有人在深更半夜来到太子寝殿。他虽然从来不让自己插手这些事,可施倚葶却也能在隐约中察觉写端倪。惴惴不安来到外殿,看着先前的宫人已经走远,踌躇片刻后,她顿足藏身于一座巨大的屏风后。
“太子——”
隔得这么远,她还是能听见男子声音中的慌张。
“查出什么了?”孤夜孑话语沉稳,厉声问道。
“皇上已经拟好圣旨,如今,那圣旨已经交由两宫皇妃保管,臣怕……”
“可有人亲眼目睹其中的内容?”孤夜孑眉头紧皱,忽明忽暗的面色布满阴鸷,垂在身侧的双拳,已然紧握。
“没有,除了……两宫皇妃。”男子的声音充满愤慨,“臣先前去过御医院找过李御医,据他所言,皇上的身子,似乎撑不了几日。”
施倚葶双手紧揪着前襟,久久听不到孤夜孑的声音。她不安探出脑袋,只见他背对着自己,颀长的身影拉到西窗处,伟岸而孑然。
“圣旨确实已经在两宫皇妃手中?”
“回太子,属下确定,就藏在两宫寝殿的内室中,只不过,那里乃是阴寒之地,很难进去……”
“难?”孤夜孑冷笑,修长十指握紧后松开,“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难法。”
施倚葶听到那危险的语气,隐约中,已经暗含杀戮。她迅速抽回身,缩在屏风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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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年华谁与度 180 血腥残戮(下) 揭秘
月色阴圆,有一角倾露出来,伴得满地余晖。
施倚葶生怕孤夜孑察觉,没多久,便从角落中退出,悄然向外走去。
殿外,打开大门刚踏出一步,却见一名女子身着水红色寝衣而来,侍卫相拦,被她一掌挥开,气势凛冽,面容瑰丽。
施倚葶暗叫不妙,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女子几个大步来到她跟前,挡住去路,“想要走?”
她双手握在身前,急忙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女子倚在鎏铜柱上,身子倾斜,旖旎的裙摆铺满整个长阶,华贵而富丽。君阅凝视着眼前这张小脸,伸出的食指将她下巴勾起。施倚葶不得不抬起头来对她对视,女子的面容明媚而艳丽,逼得她只能微微眯起眼睛。
“你就是孑身边的随侍?”君阅不以为然开口,目光傲慢。
施倚葶不敢说错话,她那样亲昵的语气,无疑昭示了她正妃的身份,“是,我……”
君阅眸中划过闪烁,钳住她下巴的手突然扬起,重重落在施倚葶左边面颊,“狗奴才,一点规矩也不懂么?”
头被打得偏向一侧,口中已经尝到甜涩的血腥味,她舌头抵着受伤的嘴角,沉默转过脑袋。
君阅抚着通红的巴掌,涂满豆蔻的手指纤细白皙,看着施倚葶强忍下的一口气,她唇畔轻扬,目光中透出玩味。五指落上她右边脸颊,尖细的指尖,在她的粉嫩上轻轻划过,“信不信,我一用力,就将你变成丑八怪?”
施倚葶眼中藏有一闪而过的惊慌,额头上,冷汗涔涔而出,她强忍着惧意,努力扯开笑,“太子妃,您大人有大量,当然,不……不会和奴婢计较。”她目光斜视,想要看清楚女子的动作。
君阅微笑,手掌在她脸上轻拍,“你说的对极了,分清楚,谁才是东宫将来的主子!”微热的手指在她脸色抚过,滑出下巴之际,小拇指突地用力,在她下颔处刻上一道明显的红痕。施倚葶吃痛,双目紧闭,却咬着唇不敢吐出一个字来。
君阅收手,见她一昧隐忍不敢回嘴,当下便意兴阑珊地朝着内殿走去。
身后,女子深咽下一口气,五指紧攥,掌心中的疼痛让她猩红的双目清醒过来,望着君阅姿态骄傲的背影,她掩藏住双眸中的阴鸷,不甘心向外走去。
“对了!”远处,传来女子顿足的声音,“方才侧妃也在找你,说你泡的茶不错,太子随口提过,她让你过去铭艺宫一趟。”
施倚葶只得点头,压着脑袋,不敢触怒于她,“是,奴婢这就过去。”
“嗯。”君阅鼻翼中轻轻吐出一字来,目光睨视一眼后,折身大步而去。
李墨的性子较君阅来说要好的多,她从不恃宠而骄,对待下人也是温厚善良,自己有时候也会过去铭艺宫,和她说说话。这宫中,除了李嫣,就她和自己还算投缘。
侧妃喜欢安静,庭院内栽种着满园花色,一脚踏进去,心旷神怡。今日的铭艺宫似乎和平日不太一样,连个当值的宫人都没有。她踌躇片刻 ,还是小心翼翼向里头走去,厚重的宫鞋上,沾满园内散落的白色花瓣,一步一个足迹,随着芬芳怡雅。
“李侧妃——”她轻唤,却始终不见回应,站在铭艺宫的殿门前,她犹豫着将手放上去,刚要推开,门却吱呀一声,从里头被打开了。
施倚葶右手僵直在半空中,虚无的视线在看清楚对方后,忙地敛下惊讶,双膝跪地,“奴婢见过厉王爷。”
男子优雅地抚着袖口,散下的墨发披在胸前,张扬而蛊惑,眸子犀利邪魅,颀长的身子则望向身后,“这儿怎会有人?”
施倚葶大惊,心中已经明了几分,这定是君阅的陷害。她懊恼地蹙起眉头,只听得几声窸窣,一道女声从厉王爷身后传来,“倚葶,怎么会是你?”
“奴,奴婢见过李侧妃。”她抖着声音,不敢抬起头,只是盯着二人的脚面。
厉王爷双手环胸,面色不耐,冲着李墨说道,“你先进去,这儿我来解决。”她自然知道男子的意思,只不过,有些事被撞见,也只能怪施倚葶的命不好。这深宫内苑,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着想,谁,只要心软一点,死的就有可能是自己。
“李侧妃,”女子见她转身要走,忙的出声唤住她,小手在袖中一阵摸索后,取出样东西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回侧妃娘娘,奴婢前两日听说您嗓子不好,这是奴婢为您准备的清茶,今儿上这来,就是为了此事,奴婢真的不知道出了何事,还请厉王爷和侧妃娘娘饶命。”她双手将那东西高高举起,前额对着地面,已有冷汗顺着面颊在滑落下来。
顶上,一片沉默。厉王爷靠着殿门,冰冷的视线斜睨过李墨,等着她的回答。
后宫内的明争暗斗,她已经厌烦,就连身侧的丫鬟都信不过,她没有想到,自己前几日随口说的一句话,却让施倚葶记到现在,还特地送了清茶来。她两手在前襟处紧拢,眼中,净是挣扎。跪着的女子双唇哆嗦,连牙关都在打颤。
“算了——”李墨总算松了口,施倚葶闻言,双目紧阖,缓缓吐出口气来。
“她并没有见到什么,量她也不敢出去乱说。”女子扭头望向厉王爷,“再说,她好歹也是太子身侧的随侍,若是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