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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乱动,不碰到,兴许能睡得着。”
风妃阅自然知道他意有所指,方才的紧张微微平复,果真缩成一团,动也不动。
下半夜,谁也没有再阖眼,只是简单的靠在一起,天刚蒙蒙亮,二人就准备起身。
同一个姿势维持的太久,难免全身发麻无力。风妃阅自顾穿好衣衫,见他还躺在榻上,便上期去,将孤夜孑给拉起身。
刚收拾妥当,就见大事已经准备了早饭,桌子上,还有一个包袱。
萍水相逢,他却倾尽自己所有帮助他们,风妃阅唯有暂为收下,意欲回宫之后再重谢。
用过早饭后,男子知道他们此行必有大事,无奈之下,也不能久留。送行至竹林外,二人相携而去,很多话,到了嘴边,也就说不出来了。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男子没有再跨出一步,只是站在原地,直到二人走出林子,他仍屹立于湖畔,岿然不动。
原先的行程,不得不被打乱,宫里,此刻乃是多事之秋,再不回去,恐怕又会生出事端。
由于行程稍赶,二人只得一路骑上骏马朝着皇宫飞奔而去。
舟车劳顿,风尘仆仆之后,孤夜孑率先勒住马缰,身后,风妃阅紧跟而上,一声嘶鸣,马儿前蹄仰起,女子一袭飒爽男装,微扬起的小脸倒是神采奕奕。踱步来到皇帝身侧,相携的身影在帝都门前,一路拉长。
放眼望去,整个皇城笼罩在西斜的淡阳中,祥和而安静,犹如沉睡一般。琉璃瓦的高谵下,粉饰太平,天际,飘来一道黑云,灰蒙蒙压下。风妃阅一手抓着马缰,身侧,男子转过头来,俊目凝视着她,片刻后,还是甩开手,飞奔而去,“驾——”
背影,快如闪电,身后,扬起的粉尘如一幕垂帘掀起,她转过头去,最后,将外头的景致收入眼中,策马紧跟而上。
不属于你的,莫要强求。
风妃阅牢牢抓着手中的剑,前方,男子的速度慢下来,等着她跟上。
景夜宫内。
施婕妤翘首以盼,整个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陶心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开口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陶心,你听,是不是皇上来了?”她屏息凝神,两手交握在身前,紧张地聆听外头。
放下手中的活,陶心无奈咬下唇,这样的话,施婕妤一天会说上好几次,“娘娘,皇上还没回来呢。”
眼看着,她神色逐渐暗淡,女子万般不忍,走上前,“娘娘,皇上出去办事,会很快回来的。”
施婕妤沉默下的下脸,带着几分凄哀,绞在一起的双手,甚至,有些无措,“要不是我缠着李嫣,如今,还一味的以为皇上在宫里面。陶心,你说,皇上是不是信不过我了?”
就知道她会胡思乱想,陶心随即摆摆手,“娘娘,皇上定是怕您担忧,况且,您身子虚弱,皇上怎么忍心让您为他这般操劳?”
施婕妤面色很差,听了她的话,心头顿觉好受一点,菱唇微微阖起,咳了几下,“那皇上回来后,会到景夜宫么?”
陶心想也不想地点头,一边开始劝慰,“娘娘放心,皇上踏进的第一个地方肯定是景夜宫。”平时,孤夜孑对她的情意,陶心不是看不出来,再加上施婕妤如今病重,她便越发笃定。
“娘娘,娘娘——”
二人正说着,只听得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通报声,转眼间,一名丫鬟气喘吁吁跑了进来,“皇……皇上回来了。”
施婕妤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心头的郁结,也一下挥散开,“你说什么?”
“娘娘——”那丫鬟小脸红扑扑的,一手拍着胸口,满心欢喜,“奴婢方才看见皇上同皇后回来了,此刻,去了凤潋宫。”
二人是一道出的宫,如今,先去凤潋宫接风也是人之常情。施婕妤一手抚上自己消瘦的小脸,神色有些紧张,将陶心唤了过去,“快,给我梳个简单的发髻,还有你,将柜子里皇上御赐的祥云锦披风拿出来,还有,让御膳房备些酒菜过来,皇上一路坎坷,定是饿了……”
陶心站在她身后,笑着将她一把墨发挽起,满屋子的丫鬟,也随着施婕妤脸上盛开的笑而忙碌起来。
沐浴过后,在丫鬟的伺候相爱着上凤装,皇帝已经端坐在一边,李嫣垂首于风妃阅身侧,两眼清澈。
“回皇上——”李嫣上前一步,行礼后恭敬站在原处,“宫内一切无恙,两宫太后那边只是派了人过来,奴婢已经按着娘娘的吩咐,打发回去了。”
有了上一次的受挫,想来两宫太后也不敢轻举妄动,孤夜孑点下头,风妃阅则执意将御医宣来,等到确定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无大碍后,才稍稍安心。
上了药,只是有些微痒的疼痛,风妃阅见他这几日来都没有好好歇息一晚,坐了会,便让李嫣伺候宽衣。
皇帝才起身,外面就传来细碎的喧闹声,风妃阅示意李嫣打开殿门,率先跨了出去。
外面,玉桥挡在凤潋宫外,仔细一瞧,原来是陶心找了来。
“没听到我说的吗?你不能进去。”
“玉桥姐,您就让奴婢进去吧,皇上回来了,我只是过来捎句话。”陶心仍在苦苦纠缠,无奈,身前的女子始终不肯松口,满脸的漠然。
“何事如此喧闹?”风妃阅跨下长阶,款款来至二人身前,陶心一见她过来,面色上染上希翼,身子却被玉桥挡着不得上前,“娘娘,娘娘——”
风妃阅望向四侧,周边并无旁人,“陶心,你怎么在这?”
“回娘娘的话,奴婢听说皇上回宫,奴婢——”她急欲表明来意,人也禁不住上前,两眼穿过殿落望向里头。
“是谁同你说皇上回宫?”风妃阅示意玉桥让开,声音突兀阴暗下来,将面前的陶心着实吓了一大跳。二人回宫之后,哪也没去,先前的消息更是封存在凤潋宫内,“皇上何时,踏出过本宫的寝殿一步?”
她咬着唇,意识到自己焦急的失误,而皇后又是如此精明之人,陶心急的满头是汗,索性双膝一软,跪在了风妃阅面前,“娘娘,是奴婢,奴婢方才从景夜宫外出来,不小心,看见……娘娘说是是,皇上就在凤潋宫内,娘娘,您就让奴婢进去见上一面吧……”
正求着请,皇帝听到此番动静,换上龙袍后,一身疲倦走了出来。
“你,不是施婕妤的随侍丫鬟么?”
“奴婢正是,皇上,施婕妤久病不愈,近日来更是茶饭不思,这身子……”风妃阅望着陶心焦虑的神色,这丫鬟对主子,倒是难得的真心。
皇帝一摆手,立即,也就明白。
“今夜,你先歇息……”孤夜孑冲着边上的风妃阅说道,“本来,我真要去见她……”
神情带着不得不面对的无奈,还有几分难以说清楚的惶恐,当日在山洞,他的怀疑,便一直没有放下。如今,却也是到了该面对的时候。风妃阅一语未说,脑袋轻点下,一回到宫中,最放不下的,应该是她。
争不来……孤夜孑的心底,有那样一个地方,是自己永远都走不进去的。
他没有明说,她也没有问,留下一个背影后,孤夜孑便走了出去。
风妃阅举目望去,陶心起身跟在他身后,挡住半边的背影,看在她的眼中,却是充满担忧。
“娘娘……”李嫣从殿内走出去,轻轻唤一声。
风妃阅杵在原地,京华烟云梦,这儿,依旧是皇宫,他,还是皇帝。
宫外的生活,那世外桃源的地方,虽然逃不过追杀,却也没有现在的安宁,这般累。风儿残卷起落叶,李嫣同玉桥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一句,站在园子里格外的冷,风妃阅拢紧前襟,挥手说道,“别守着了,都回去歇着吧。”
旋身之际,踩着的步子,寂寥,对于宫中的女人来说,是最应该习惯的。
施婕妤翘首以盼,熏炉中的香,淡不可闻。
拢着披风,随着外头脚步声的临近,一颗心更是高高悬起来。
皇帝前脚刚跨进来,就见女子急忙起身,小脸雀跃非常,苍白的脸上,也逐渐有了红润,“臣妾参见皇上。”
再见之时,孤夜孑顿觉几分别扭,他上前,两手将她搀扶起来,“自己身子不好,不是早让你免去行礼了么?”
“臣妾看到皇上过来,一下忘记了。”施婕妤顺着他坐下,抓着的手不忍放开。
“近些日子比较忙,朕都留在凤潋宫处理朝事,怠慢了你。‘孤夜孑随口一说,并未顾忌太多。
施婕妤面上神色一僵,边上的陶心见状,只得闭着嘴不说话。她原以为,皇帝什么事都不会瞒着自己,可如今……
“皇上,国事繁忙,身子最要紧。”了然一笑,他隐瞒的,她更加不会去问。施婕妤起身站在他身后,双手落在肩膀上,轻轻揉动起来。她并并不知道孤夜孑受了伤,捏揉的力道虽然不大,却还是触到伤口。
他一皱眉,轻吟出声。
“皇上,怎么了?”施婕妤忙停下动作,怔愣地瞅着他一双手臂。
“没事,许是这几日繁忙,手臂酸麻的厉害。”孤夜孑牵起她一手,让施婕妤坐下,“陌医师有过来看过么?”
“回皇上,陌医师隔三差五便会过来一趟,留下些药,可娘娘的病,还是没有丁点好转的迹象。”陶心见她面色无光,小脸失去神采,便开口接上一句。
这个病,倒是他最为放心不下的。
“陶心……”施婕妤娇喘一声,似有嗔怪,“哪里轮到你插嘴了?皇上,您不要听她的,陌医师昨儿才来,说臣妾的病已经有了起色,若长时间用药的话,是会慢慢好转的。”她的病,乃是旧疾,常年复发,又岂是说好便能好的。
陶心闻言,默默垂首缄默,只是面上委屈的神色,没有躲过孤夜孑的眼睛。
一手握着她柔泆,心中,便又几分愧疚,“你好好休息,朕今后,尽量会抽出时间多上景夜宫来。”
施婕妤淡笑如风,另一手覆上他的大掌,“臣妾会一如既往等着皇上。”
她的执念,她的不争……
不争,孤夜孑眉间陇上几缕烦躁,神色复杂,施婕妤察言,冲着边上的陶心说道,“皇上再坐会,你去泡壶清茶过来,也好拂去皇上今日的心神不安。”
孤夜孑一手揉着眉间的酸涩,“朕的心事,你知道?”
她一笑,摇了摇头,“臣妾跟着皇上这些日子,虽然不知皇上为何而烦躁,却也知道,您心中有事。”
孤夜孑薄唇抿成一线,嘴角微勾,“倚葶——”
“皇上,”施婕妤止住他的话语,“臣妾今生无所求,但求,陪在皇上身边一辈子,情也罢,义也罢,臣妾要的,就是一份相守。皇上的操劳臣妾虽不能分担半分,却仍奢侈,不要赶臣妾走,不要丢下臣妾……”
她语气越发急迫,说道最后,便多了几分请求及卑微。孤夜孑想起了山洞中,风妃阅那绝望而凄厉的唤声,我把你丢了……
“娘娘,茶来了——”陶心扣下门扇,托盘上的茶壶中,热汤的茶水氤氲了视线,烟雾袅袅。
施婕妤让她进去,陶心小心翼翼托着,脚步不敢太快,只闻得茶壶发出几声叮叮之音,她越加小心,孤夜孑望着她一步步走进,放在膝盖上的大掌,在瞬间收紧。
转过身去,同施婕妤说上几句话,陶心见二人相谈甚欢,步子便急忙走上前,“娘娘——”
脚下,忽地被什么给绊了一下,她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