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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琦道:“本宫昨晚回来并未感觉到身体不适。”
瑾秀也连连道:“公主早晨起来还是好的,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公主像是出敏的症状。”
出敏?容琦摸了摸热烫的脸颊,这大概和过敏的意思是一样的吧。
“可是公主从来没有过出敏的症状。”
那郎中道:“如今正是出敏好发的季节,人在激动之时,不知不觉心跳加快,玄府大开,更容易被风物侵邪……所以公主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关好门窗。”
等等,这郎中什么意思?难道是以为她是在什么时候没注意才被风吹到了?
怪不得大家看到她都是一副暧昧的神情。
脸色红润,眼波如水,可不是正像……
难怪那两个少卿诚惶诚恐地说,“打扰到她”,原来……
“本宫从驸马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还没这样。”
“那公主是如何感觉到异样的?”
“本宫是从文……”她差点被这郎中绕进去。
瑾秀急忙插口问,“是否有速效的药物?”
那郎中摇摇头,“公主不宜再见风,需要慢慢调养才是。老朽年轻时也得过此症,没有任何发病症状,只是在看桥上遇到我家娘子,顿时头脑发热,返家之后便出此疹。公主与驸马新婚燕尔……”
容琦慌忙摆手,难道这个完夏国医风就是这样?总喜欢钻研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了半天到底是过敏还是风疹她都没听明白,竟然还扯到了驸马身上。
不过这世上果然有这种巧合的事。她昨夜带了那御医去将军府,给将军吃了春药,而这会儿她竟然糊里糊涂地过敏甚至还出了疹子。
这两件事本来一点联系都没有,可是如今说起来,倒像是一还一报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她若不是早上去文静初那里溜达了一圈,也不会有这么一个插曲。
瑾秀急忙忙去文静初屋子里找过敏源,可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墙里墙外种的都是青竹,瑾秀琢磨着是不是将青竹全都拔去了。
容琦连忙制止,现在回忆一下,大概是文静初屋子里太热,她贸然开窗所以受了风。中医所谓的玄府打开,就是汗毛孔张开,猛然被风吹到了。
虽然说女子很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也不能为了这个就影响了她要做的事,容琦吩咐瑾秀拿一个幕离来,长长的纱遮盖下来,倒也有些作用。
一切准备停当,容琦和驸马大概讨论了一下程序,然后叫上墨染和瑾秀去往刑部。
若不是来救人,她绝对不想看这种杀人的场面。
倒是刑部的大人们,早就习以为常,对他们手头上的程序做的是熟练而麻利,刑部的几位清流全都站地远远的,脸上阴云密布,看那架势如果没有驸马的提前打点,他们大概就要跪在天门外要求辞官了。
只不过她救人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外露,至于驸马用什么来说服他们,她就不得而知了。
刑部的大人们将所有手续呈给她过目。
那些和晋王牵扯过密的人已经被皇帝用各种手段偷偷解决了,现在剩下的这些已经算是少数。只是那几位清流在里面颇为显眼,这些人多是些和驸马一般的青年才俊,皇帝本来很是看重,如今被牵扯进去,皇帝对他们多了一层的憎恨。
皇帝憎恨那些他本来培养的人,却反过来反对他,所以底下办事的官员,就将这几人的名字写在前面显著的位置。
容琦看完这些东西,喝了口茶,似乎是随意地开口,“本宫让人准备了白色的帷帐,行刑的时候将这些犯官围在中央,这些人犯了这种罪过,无颜以见天下苍生。”
容琦不记得历史上是否有过这种案例,只不过她现在说出来,虽然道理上说起来有些勉强,可是以她的地位也不会有人出来反驳,更何况光禄寺两位少卿已经知晓来龙去脉,他们带头一应和,剩下的几位官员也没有任何的异议。
时间差不多了,几位监斩大人走了出去,而她就端端坐在后堂,成败与否就看这最后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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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
今日本来应该是安定大将军进宫,可这几日晋王谋反案让将军带伤任职,如今将军伤患复发,所以他这位皇帝安插在安定大将军身边的眼睛就独自入了宫。
楚亦淡淡地看向下面跪着的人,虽然满朝文武都知道他重用安定大将军,但是却没有像别人想的那样信任,他培植那些眼睛,放在他身边,就是要监督他的一举一动。这本来就是帝王的权术,他每一次派下去的人,汇报回来的情况,都让他十分的欢喜,其中的内容和安定大将军呈报给他的一样,没有任何出入。
这就证明,安定大将军至少暂时是恪守本分,至于将来会如何,权臣免不了都是一个下场。
楚亦眯了眯细长的眼睛,他除了听这些汇报,眼睛不时地看着眼前这份处斩的名单,他的心思显然有一半已经飘到了法场之上,他头额两侧随着心跳不停地鼓动,他习惯性地去摸腰间的玉佩,“安卿有没有跟你提过晋王谋反案的事?”
那双眼睛摇摇头,“没有。”只不过他在例行自己的职责监视安定大将军的时候,听过他与人闲聊,大概意思是说,圣上势必还会对此事不放心,那些涉案官员有一部分是圣上想要提拔的才俊,如果真是如此,可以建议圣上亲临法场。
如今这种情况似乎被他碰上了,他要感谢那不能进宫的安定大将军,不然他哪里会有这么一个立功的机会,“圣上何不亲临法场?”
此话一出,楚亦扬起眉毛。
若是不放心,当亲眼见之。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你来我往
吕清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药,男人不怕疼可是怕药太苦,药苦不要紧,可偏偏身边的人脸比这药还黑。
他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只能耐心地解释为什么他们的主子会忽然无影无踪,“凡事并不是要亲力亲为才能做好。”
“有时候借由别人的手,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单说用人这一点无能能及他。”
皇帝放在他身边的那双眼睛,也被他轻易就用到了手。
只不过,吕清陡然想起长公主容琦,只是现在的公主,柔软中带着一丝的坚韧,平静的眼神中隐藏着让你措手不及的狡黠。
吕清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他忽然觉得浑身伤口都异常的酸疼,那本来画在长衫外的大王八,似乎就印在他的身上似的。
他当时怎么就小瞧了她,以为没有了安定大将军,她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
现在的长公主,也如此的不一般。
他忽然对今天的最后结果很是期待。
“今日你当值?”楚亦眯眯眼睛。
御丞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连忙称是。
原来是这草包,楚亦冷笑一声,若不是看他老实本分,说不定早就将他下放出都城了,之前容琦曾夸他有柯进之色,光凭这一句楚亦也给了他不少机会,谁知道他愚不可及,一直庸庸碌碌。
“拟旨,刑部暂停行刑……”
那御丞茫然地抬起头,等待皇帝的下文。
朽木难雕。楚亦冷笑一声,脸上的阴郁顿现,难不成他还会下命饶了那几个乱臣贼子的狗命?
他要悄悄地出现在行刑现场。如果有人在背着他做什么,他一定会抓他个措手不及。
那御丞大概被皇帝的脸色吓到了,顿时不敢再多说话,便按照皇帝的意思拟了圣旨,拿着令牌急忙退了出去。
楚亦的脸阴沉中带着几分的疯狂,“朕要亲眼看着他们死。”亲眼看着他们死在他脚下。
这是他地天下,所有人都要忠诚于他。他要告诉天下人与他作对的人只能是这般的下场,谁也不能例外,就算是死了的楚辞,他也不能决定一切。
他现在还记得。宁霞宫里,楚辞用那张魔鬼的脸笑着看他,“儿子,那江山不是你的,会有人在你身边,跳出来,杀了你。”然后他颇为满意地死了。
楚亦小时候很喜欢楚辞,因为他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男人,虽然看起来阴冷,那也一定是阴冷的最好看的。
他曾一度为有这个父亲骄傲。而显然楚辞不吃这一套,楚辞认为他们的存在是多余地。
在楚辞死后的今天,他要亲手证明这个江山会被他握得稳稳的。
他在等那些跳出来的人,他要抓住他们把他们杀死。
楚辞的话就像是诅咒,他要打破这个诅咒,从中挣脱出来。
行刑的时辰马上到了。
容琦的手紧紧攥起来。不知不觉掌心已经泛出汗液。
看起来她似乎已经掌握了一切,尧骑大营的兵马把守着城门,她又在监斩的现场控制着所有的程序。
只要她地主意没有变,那么谁也不能破坏。
虽然如此,她却有一丝的焦躁不安。只要她还未发觉安定大将军到底有什么行动。她便如芒刺在背。
“公主。”
忽然一声叫喊,让她从思绪里退出来,抬起头,“公主。”
只有一个人会突然地唤她一声,带着股偷偷摸摸的味道。
容琦抬起头,看到那猴子一般的难奈何已经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几乎没嚼就咽了下去。
墨染虽然轻功也好,却不能跟在别人身边让人难以发觉。所以很多事只有他这个绝无仅有的神偷才能做好。
容琦让难奈何守在宫门外。只要有人出宫,便来回报她。安定将军不可能会和她有正面的冲突。他唯一能利用地只有皇帝楚亦,而楚亦的权利恰好是她最怕的“意外”。
“有人拿着圣旨出的宫门。”
容琦心中猛然一凛,“圣旨上写着什么?”
难奈何脸上顿时显现出得意的神色,毕竟能从别人手里拿了东西看完之后再送回去,却让人不会发觉,这样地本事只有他才有。
“暂缓行刑。”
容琦从椅子上站起来。
暂缓行刑。楚亦绝对不会恩赦天下,放了这些官员,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要亲临法场,看着他们死,这样他才会放心。
宫门到法场虽然距离不近,但是也绝对没有让她再行准备地时间。
如今白帐已经将法场团团围住,里面的犯人已经换好了。
她就算是此时抽身也没有了退路,那个人将时间掐的如此的合适,专等她下手的时候冒出来抓她个现行。
她绝对不能退缩,不能就这样输给他,容琦眼前几乎浮起那安定大将军狐狸般的微笑。
就算时间来不及,她也要放手一试。
“你能否在闹市中拖延那传圣旨的人?”
那难奈何拼命地摇头,“我不能在一个地方过多停留,否则便会被人看出端倪。”
可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容琦点点头,展颜一笑,“那就尽力一试。”
难奈何以为公主听到这话,会一脸地惨败,毕竟他来回地溜房檐看到过许多女人在关键时刻,尖叫甚至放声大哭,一脸地狼狈,就算最好的也是佯装镇定,却面如死灰,可这位小公主,脸上却露出这样地表情,虽然也是惊讶紧张,眉宇间却有几分无法溃败的自信。
难奈何顿了顿,“小公主,我看你做这个公主也累得很,不如你就不做了吧,让二少带你远走高飞……”他眨眨眼睛,“那该多好啊。”
亏他这时候还有心情做红娘。
看到长长的幕离后,容琦那隐隐约约哭笑不得的表情,难奈何这才转身“嗖”地一下不见了。
不知道是否能来得及。
“墨染,”容琦道,“让驸马和瑞梓,马上送那些人出城。”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浪漫又野性的二少
眼见午时三刻就要到了。
法场上的各位大人们,都缓缓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