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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多心了!”王朝有苦难言。
“希望是吧。”曲文鹏捏着鼻子说:“这些天你盯紧一点,叫你的手下去码头看着,别再叫日本人走私鸦片。还有天津的苗先生订了一批酒,订单在你桌上……”
“二爷,你是不是不舒服?”王朝打断他的话问。
“奇怪,我身子乏力得很,可能是昨晚没睡吧,昨晚翻来覆去想了又想,三更天就派人出去找你了。”曲文鹏靠着椅背动也不想动,顺手拿张纸巾擦擦鼻涕,接二连三打着哈欠。
“我看你是感冒了。”姚信说:“不如你等会,我去抓幅药来。”
“不用了,我们陪二爷回去睡一觉。”
“也好。”曲文鹏也觉得自己疲倦难耐非睡不可。
回到凝香阁,曲文鹏倒头就睡下了。可睡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怎么啦?”姚信说:“白天让你睡个够,可别说我晚上又喊你练功了。”
“我睡不着。”曲文鹏拍着胸喘着长气:“总觉得心神不宁,有事要发生!”
“叫云英姑娘陪你睡呀,以前睡不着,也这样。”
“唉,现在多个小家伙,翻翻身就会压到她。哪里敢让英姐陪在床边?”曲文鹏一连串的吸着鼻子开始怀疑:“怎么会没人陪就睡不着呢?我是不是病了?”
“我还是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姚信掉头出去了。
“爷,我陪你去睡吧。”王朝扶他进屋,笑道:“说了出去人家怎么相信,堂堂混世魔王,睡觉竟然要人陪床。”
“这不是被英姐宠惯的吗?”曲文鹏笑说:“说实话,我回家这三个月,日日夜夜衣不解带侍候父亲,二姨和十七姨都说我孝感动天,其实,我是一个人闷得慌睡不着!”
“真的?我看你这种好动的人,就连睡着了也想睁着眼睛跟人过招!”王朝乐得哈哈大笑。
“朝哥,我好久都没看到你笑得这样爽快了!”
“是吗?”王朝愣了一下,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包烟草卷起来,慢慢地点燃了吸了一口递给曲文鹏:“爷,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样认识的?”
“我当然记得!”曲文鹏接过烟支,如获至宝大口大口地吸起来:“那时候,我刚开第一家赌场,出师不利遇到你,在我的赌场通杀三天。后来我躲在桌底下,才发现你的袖子里藏有三粒骰子全是六点。于是,我偷偷地给你每面刮掉一点。”
“你说你的赌场刚刚开张,问我愿不愿意帮你。我说除非我做老大。你说除非我能赢你。”王朝淡淡地笑开了:“然后我们就击掌为盟,你随手一掷就是满堂红。而我求胜心切,换出暗藏的骰子,才发现被你动了手脚,你还说不服气可以比别的,除了打架。当时,我就看出你的心智气魄非同常人。我愿赌服输,心甘情愿的跟了你。这段往事,经常都会在我脑海重现,总是那么温馨令我感动。”
“过了两个月,自称武艺天下第一的姚信带着他的天龙、二虎、水豹子三兄弟,来我们赌场偷银子。被我发现之后,却让他们主仆四个狠揍一顿,是你救了我,还说服信哥带着他的兄弟跟了我!”曲文鹏脸上笑开了花:“你不知道,我当时真是求才若渴。”
“我们三个人名是主仆,其实比亲兄弟还要义气三分!”王朝眼睛湿润了:“而我,却是这样轻易的背弃了你!”
“朝哥,说你两句,何必还在耿耿于怀?”曲文鹏叹气道:“这些年,我们虽然声名狼藉,但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兄弟从未做过!每每逼得人家走投无路,也怪人家为非作歹罪有应得!朝廷逼我贩卖鸦片实属无奈,可你也知道,这是天理不容啊!”
“所以,我才知道对不起你呀!”王朝曲膝又跪。
“知错就好,你快起来!”曲文鹏扔掉烟头一把拉起他,哈哈笑道:“兄弟就是兄弟,果然同心同义!过去的事,咱们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二爷,我请大夫来了。”姚信进来,看见曲文鹏前后判若两人,奇怪道:“你不是说你病了?”
“我看我是心病!”曲文鹏伸伸腰,精神抖擞说:“现在雨过天晴,你们两个,陪我练功去!”
“练什么功?”云英抱着女儿出来阻止:“刚刚才说病了,歇会吧。”
“韵儿醒了?我抱抱!”曲文鹏抱过女儿就舍不得放下来:“你们看你们看,才三四个月,就认得爹呢!笑了笑了!”
“是啊,奇怪,长得越发象你!”王朝说着,悄悄摸出一包烟丝放在茶几上。
曲文鹏止不住高兴忙问:“真的象我吧?大家都这么说!”
“够了,换我来抱,我有胡子!”姚信接过韵儿,用胡子扎得她咯咯直笑。
“你们重手重脚,快别闪了韵儿的腰,快给我。”云英忙接过来,亲着女儿的小脸笑说:“韵儿呀韵儿,快快长大呀,什么时候才会叫爹喊叔叔呢?”
曲文鹏惬意地看着她们娘俩,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丝,翻张纸卷起来。
王朝姚信识趣地退出来。
正文 第7章:第七章 恶梦之初
第七章、恶梦之初
从那之后,曲文鹏迷上了抽烟。他习惯将烟丝用纸卷成洋烟,躺在床上喷云吐雾,刚开始吸只是觉得好玩,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毫无节制地时时刻刻卷根烟支在手。精神日渐萎靡不振,生意上的事再也不亲自打理,晨运练功可免则免,即使姚信强逼,也只是溥衍了事。有几次还跑去乘风烟馆,进去就是半天,不要下人跟在身边。姚信心里疑惑重重,越想越是糊涂。
八月初七是十七姨三十七岁寿辰,曲文鹏一早起床,叼了根红色烟斗,兴致勃勃地带着王朝姚信过府拜寿。
十七姨素喜清静,不爱铺张生事,无奈京中蜂起蝶涌,只要曲家有个风吹草动,便群起而哄,何况十七姨寿诞这等大事?一早便有富商巨贾,达官贵人叩门送礼,后宫嫔妃格格们也不甘示弱,争相结伴过府拜寿,慈禧太后也命太监送来一对双凤紫金钗,十七姨随手就赏给了身边司棋和侍茶的丫头。
曲文鹏赶回家的时候,门前已经是车马水龙宾客如云。他诧异地问:“怎么十七姨今年又请了很多客人吗?”
“二爷!”威廉跳下车来过来跟他拥抱:“我们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知道你等我很久了,”曲文鹏笑问:“这么久不见,躲在哪里发财?”
“二爷,”威廉神秘兮兮说:“我新开了间珠宝行,你有没有兴趣入股?”
“你倒是什么生意都做啊,怎么,军火武器没钱赚?还是想改行入正道?”
“你别管那么多,肯不肯拿钱和我合股?”
曲文鹏摇了摇头:“珠宝生意投资大利润小,这种小买小卖只会耗尽人力财力得不偿失。在中国一向没有潜能市场。”
“你一早不告诉我?”威廉失望之极。
“你也没有问我。”曲文鹏说:“再说了,中国人真有那么笨,花钱到你那里买珠宝首饰,又让你们这些侵略者再抢过去么?”
“哎呀,我急着呢,你少拿我开涮。那怎么办?你还是帮帮忙入一股吧,以你的名义上市,我也不至于亏空太多。”威廉央求说:“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连自己的生意都已有点应接不暇。”曲文鹏握着烟斗,哈欠滚滚道:“你要钱还是要人,我调给你就是了。”
“这也差不多。”威廉喜形于色:“那就先劳驾朝哥带着手下到我那去转几圈,中国鱼龙混珠,人人知道有二爷罩着,自然不敢前来滋扰生事。你要不肯入股,我有麻烦也要找你!”
“你呀,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私运军火的时候,没见你怕过谁!”曲文鹏无奈转头说:“朝哥,你就听他的去一趟吧。”
“是,二爷。”王朝带着两个手下去了。
“你怎么还不走?”
“让他们先去吧。十七姨今天大寿,我又怎敢过门不入?”威廉打开他的礼盒:“二爷你看,十七姨会喜欢吧?我可是请了名设计师为十七姨专版打造!”盒内是一串绿光闪闪的翡翠颈链,配有牡丹花色的图纹,吊坠上镶着一颗龙眼大的红色宝石,构思新颖,富贵逼人。可是十七姨一向素妆淡雅,即使盛妆出门,也必定配戴朝珠。曲文鹏笑笑说:“十七姨不喜欢,会送给二姨的啦,再不然也会赏给丫头们,总不会不受你的孝心让你拿回去。进去吧。”
十七姨坐在正厅,笑容满面接受众人的贺词,听到下人报曲文鹏回来,高兴得站了起来。
曲文鹏跪在她面前,献上云英用手工刺绣的一条锦帕说:“鹏儿恭祝十七姨生辰快乐,福寿延绵!”
“乖!你能回来我就最开心了!”十七姨拉起他:“怎么几个月不见,你好象瘦了许多?先去给你爹打个招呼再来。”
“不好吧,”曲文鹏为难地说:“上次不辞而别,爹肯定生气了。今日是个喜庆日子,别又闹得大家不欢而散。我就回家住两天,晚上再说吧。”
“你肯回家住两天那就最好不过了,”十七姨悄声说:“陪我到厢房去打二圈牌。”
“这么多客人,我们躲到一边去打牌?”
“是呀,这么多客人,人人说话心口不一。我们过去打牌,他们自然不敢过来打扰。”十七姨叫上后宫的明妃娘娘,曲文鹏顺手拉了威廉凑成一桌。
“打多大?”明妃娘娘为难地说:“我今日出来,可没想过要打牌。”
“娘娘尽管打吧,有鹏儿给你预着呢。我和十七姨坐对,你们随便。”
“那我得坐你下手。”威廉颇有君子之风的笑道:“谁都知道你是靠赌起家,麻将骰子是无师自通。要是输了明妃娘娘,十七姨可不高兴。今天十七姨为大,还请十七姨做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十七姨起了一手牌,笑说:“难得今日鹏儿回来,大家又这么高兴,今天的赢输就不那么计较,我刚收到的寿礼多得很,你们谁胡一打牌,我就赠送你们一件贺礼。白板!”
“可今天每一件寿礼都价值上千呢,”明妃娘娘笑道:“我要连胡十把,格格你还送我十件寿礼不成?北风!”
“碰!”十七姨笑道:“那是当然,难不成我还送不起你十件贺礼?鹏儿就不要急着胡牌,明妃娘娘送我的翡翠手镯鲜艳翠绿晶莹剔透,是上等硬玉,我一早打算送给云英姑娘了,九万!”
“我碰!”曲文鹏喜形于色:“鹏儿替英姐多谢十七姨,打张东风给你!”
“又碰!五条!”
明妃娘娘抓了张幺饼带了一手,顺手甩张西风出去。
“再碰!”十七姨笑道:“大四喜,单吊南风,你们可注意打字了,幺饼!”
“胡了!”威廉倒牌下来,得意地说:“我起手听牌,一张字未摸,单等这张幺饼了!青一色,你们算多少番?”
“番什么番?我上家先胡!”曲文鹏倒牌说:“倒胡。”
“怎么可能你也糊幺饼?再说不是一炮双响吗?”威廉叫屈:“我们上次打也是这样算的!”
“上次是我、你、美国人和德国人,大家心怀不轨,能胡就抢见者有份永不落空。”曲文鹏笑了起来:“可是今天是十七姨和明妃娘娘,我们中华民族是礼仪之邦,当然会有先来后到先人后己的美德,谁让你坐我下手了?”
“不是吧,我每次运的货物,怎么一到中国就会有人拦住!”威廉抱怨说:“你们中国不是还有远来是客主随客便的美德吗?”
“那你也要入乡随俗不能喧宾夺主呀。洗牌吧,下次跟我打声招呼,管你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不拦你了!”曲文鹏笑着笑着,只觉得鼻塞眼胀双腿颤抖,忙回头说:“阿信,装烟!”
姚信摊摊手:“爷,我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