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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春光苦着脸,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唉,转眼我就是快60岁的人啦,今年年底我就退休了,真到了那一天,人走茶凉,许多事我就是想帮你们也力不从心了,一切可全都要靠你们兄弟自己了。”
黄国海在一旁笑了一下,说:“晦,爸,干嘛说得那么悲观呀,您退休有什么关系,哥哥生前交了那么多的朋友,到时候有什么事还不是一招即来的事,你还操那么多心于嘛,我还认识好多人呢。年年上供,能白上呀?”
黄春光不满地瞟了小儿子一眼,说:“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小小年纪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你二哥撑着我还放心些。”
“那你让二哥出来压阵啊,反正明天董彪和李海峻他们都来,不如我就在明天开会的时候把这个事定下来,现在大家是群龙无首啊!二哥,依我说,你就进公司当头儿吧,反正你一直都是天地的法律顾问,我知道董彪和李海峻他们心里其实还是挺服你的。”
“是啊国富,别想了,时不等人啊。”黄春光在一旁鼓动地说。
黄国富苦笑了一下,他心里很明白,事情并不像国海说的那么简单,实际上当年与黄国庆一起创办“天地”的董彪和李海峻两人,对他到公司来掌舵就心有不甘。这些事不是自己一家人说了就算的。但是跟父亲说这些他也未必理解,于是黄国富敷衍地说:“明天会上再说吧。”
“别再说呀,哥,你得撑起来。你想想,现在公司除了你,谁还能把这整个家当起来?反正我是肯定不行。你要是不把家当起来,他们不又闹着想分家吗?”
“是啊,国富,别犹豫了。不是爸爸夸你,我觉得你能比你大哥干得还好。”
黄国富看了看满怀期待的父亲,又看了看国海,终于叹了一口气说:“唉,要是大哥活着……我一定要找出谁是那个混蛋凶手。”
听了这句话,黄春光的眼睛一下就红了,父子三人都强自忍住了涌到心头的苦涩。黄春光伸手拍了黄国富一下,说:“这我就放心了,以后你们就两兄弟了,你们不互相帮着,还能指望谁啊。好啦,我也上楼了,你们要是有事就忙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就是了。”说着,黄春光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直到看着他上楼了。黄国富才对黄国海说:“你跟我来。”
黄国海知道他想要跟自己说什么,有些胆怯地偷偷瞟了黄国富一眼,便跟着他走到了楼下的一间房内。黄国富关上房门,看着黄国海压低声音问:“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二哥,那件事闹大了。”
黄国富眉头一耸:“什么叫闹大了?”
“我告诉董彪了,本来我想亲自专办的,可是……”黄国海蹑儒着看了看黄国富。
“可是什么?”
黄国富的眼光冷冷地直射向黄国海,黄国海低下头一句也不敢再开口。黄国富咬住嘴唇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问:
“闹大到什么程度?”
“有人得跑路!”
“看着我!” 黄国富强忍住自己的怒气,看着黄国海说:“你知道大哥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黄国海惶惑地抬眼看着黄国富。
“那是因为他不懂得‘引而不发’的道理!”
黄国海似懂非懂地站在那里。黄国富看着他,知道跟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弟弟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他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大哥他懂得节制,不那么招摇的话,也许今天我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这番话。马上让董彪把他做的那些事处理好,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知道有这种事发生! ”
“知道了。”黄国海愁眉苦脸地低着头说。
“赶紧去办吧。”
黄国海抬头看了已经扭过身去的黄国富一眼,灰溜溜地出去了。
黄国富一个人在写字台前烦恼地坐了下来,刚才黄国海所说的话让他心里有些不安。“有人得跑路? ”这显然意味着已经出了事了,他想,必须及早做些准备,以防有人来调查。作为律师,什么时候他都要求自己做到有备无患。即使是有一种可能,他也会做十种准备,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万元一失,百发百中
黄国富拉开桌正中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桌上,然后他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东西,那东西几厘米见方,手指般长,微微有些弧度,严然是一个女孩子用的发夹,发夹一看就是新的,板面上,有着立体的“才木马”三个字,那字故意歪一个斜一个,从琥珀样的有机玻璃下透出来,使这发夹竟然有了艺术品的味道。
黄国富脸上的烦恼不知不觉中不见了,他把发夹轻轻放在唇边,闭上眼睛,脑中闪现出余枫丹上大学时的样子。她是个爱笑的阳光般的漂亮女孩,她那时扎着一条活跃的马尾巴,那马尾巴不停地在她脑后晃着,扎那条马尾巴的,正是黄国富手里的那只琉璃样的“小木马”。
其实杜一鸣早在连环枪杀案之前就进入了他的角色,他思考的接敌方案获纪局和江大队批准后,便约江文军提供给他的一个绰号赵大牙的线人,两人装成寻花问柳的客人,一起来到天地名仕俱乐部。杜一鸣三十左右的年纪,一米八几的大个儿,西服笔挺,气宇不凡,人看起来既精神又气派,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天地名仕俱乐部是天地集团下属的一个娱乐性营业场所,里面吃饭、唱歌跳舞、桑拿按摩三位一体,几乎是你想要什么,里面就有人给你提供什么,只要你付钱。再加上里面佳丽云集,可以算得上是辛店市最有档次的娱乐所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舞女雅丽那一腿{27日第一更}
125.舞女雅丽那一腿
当晚10点来钟,杜一鸣和赵大牙两人进入天地名仕俱乐部内的一个小酒吧,赵大牙悄声对杜一鸣说:“这里面有个叫雅丽的坐台女,好像与彪哥关系比较密切,这里面其他的小姐和保安没人敢惹她。”
“哪一个?”杜一鸣问。
赵大牙向四周膘了一眼,说:“好像还没有来。”
两人在吧台的高凳上坐下,吧台里一个正在做果盘的服务生笑脸相迎地问:“两位来点什么?”
“两听啤酒。”杜一鸣洒脱地说,整个酒吧内就吧台处和对面的小舞台灯光最亮,杜一鸣坐在吧台旁,模样悠闲地欣赏着对面的小舞台,舞台上唱歌的女郎与他一样坐在一个高凳上,身体不断地来回晃着,嘴里唱着一支杜一鸣叫不出名的情歌。
舞台下的人影影绰绰的,有人在听歌,也有人在笑闹,两个模样轻挑的姑娘大模大样地在杜一鸣和赵大牙身旁的高凳上坐了下来,其中一个对杜一鸣老练地笑道: “先生,一个人啊?”
杜一鸣笑着看她,并不说话。
“请我喝一杯怎么样?”
另一个有些嫉妒地瞟了坐在杜一鸣身旁的女孩一眼,心中有些看不上赵大牙,便大大咧咧地陪笑问:“第一次来啊先生?
好像没人陪嘛?”逢场作戏这些方面,赵大牙可比杜一鸣放得开多了,他嘻皮笑脸地对那女孩说:“是啊。”
“一个人多没意思啊,我陪你喝怎么样!”
赵大牙不答她的话,只笑着附在她耳边说:“今晚上雅丽来了没有?你瞧你那位姐姐我老板看不上,你去把雅丽叫来。”
谁知他一说这话,这位小姐便沉下脸来说:“我们是散台,不归这里管的,要雅丽你跟这里的妈咪说,让她去给你找吧。”
说着她跳下高脚凳,对坐在杜一鸣身边的女孩一扬头,两个人颇有些傲慢地走开了。
正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盛装丽人满面春风地迎了过来,笑态可掬地拉住杜一鸣和赵大牙的手说:“哎呀,真是怠慢了二位,刚刚才安置好一拔客人,我是这里的妈咪米娜,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我姓杜。”
“我姓赵。”
“杜先生赵先生啊,我们这里有散座,有包房,您二位是就坐在这里呢,还是要一间KTv包房?小姐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这位叫米娜的妈咪熟练地说。
赵大牙看了看杜一鸣,妈咪眼尖,立刻就明白这两位谁是主了,她和蔼可亲的看着杜一鸣,等着他发话。
“好吧,要一个单间儿。”杜一鸣说。
“没问题,跟我来吧。”妈眯说着领着杜一鸣和赵大牙向酒吧尽头的一个小走廊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问:“两位有熟悉的女孩子吗?如果没有我可以介绍两个好的。”
杜一鸣说:“你把雅丽给我找来就行。”
妈咪愣了一下,立刻又笑说:“没问题,本来雅丽今天是有人的,但是后来人家又没来,要不然她今天可不能归你了。”接着她又夸奖说,“先生您真是好眼力,雅丽是我们这儿长得最漂亮的女孩子了。”说着三人已经到了一个包房前。
在门旁站着的女服务员赶忙打开包房的门欢迎两人进去,妈咪嘱咐说:“小心招呼两位客人,看他们要点什么?”然后马上又转头对杜一鸣和赵大牙说:“两位请稍候,小姐一会儿就领来。”说着,她袅袅婷婷地走了出去。
杜一鸣点了些果盘饮料之类的,服务员拿着单于去吧台了。杜一鸣打量着装饰豪华的包间,心里就不明白,普通人怎么消费得起。他扭头问赵大牙:“你常来这种地方吧?”
赵大牙笑说:“都是道上的人,哪能不常来?谈个生意做个什么事儿,这儿好说话不是。”
“这儿一晚上得花费多少钱?”
赵大牙说:“要是要小姐,怎么也得千儿八百的,要是再来瓶洋酒什么的,价儿还得加情。”
杜一鸣瞟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这时候包间的门开了,一阵扑鼻的脂粉气迎面扑来,杜一鸣赶紧捏了捏对这种气昧敏感的鼻子。米娜领着两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子进来了。米娜对其中一个说:“雅丽,这位是杜先生。”然后笑着向杜一鸣说:“你要的雅丽我给您叫来了。”另一位小姐见雅丽坐在了杜一鸣的身旁,她自然而然地笑着便坐到了赵大牙的旁边。“两位玩好。有事随时叫我。”米娜说罢一扭身出去了。
待一个服务员把叫的东西全都摆到面前的小几上出去了,那个叫雅丽的小姐突然奇怪地问杜一鸣:“杜先生,我们认识吗?”
杜一鸣笑道:“雅丽小姐真是多忘事,前不久我跟一位朋友到这里来玩,我们在一个包间,只可惜你坐的不是我的台。但是,从那次起我就一直想与你相识,今天可真是好不容易啊。”
雅丽见他说的半真半假的,也就笑道:“原来是这样啊,今天米娜说有我的客人,我进来一看却觉得眼生。不过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每天迎来送往的客人多了,有时候也搞不太清,若是常来的人却怎么也不会弄混的。”
这边赵大牙碍着杜一鸣在旁边,不敢放得太开,只得搂着陪自己的小姐点歌唱起了卡拉OK,他唱得极难听,逗得陪他的小姐不停地咯咯笑。
“行啊,”杜一鸣说,“今天就算认识了雅丽小姐,以后我会常来的,只怕小姐的熟人太多,来了却与人撞了车。”
雅丽知道州这一行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客人是干什么的,有没有钱,但是她们的客人正好相反,如果不是来过好几次开始信任她们了,人家是决不会轻易向她们说出自己的职业和身份的,尤其是那些花公款的公务人员。所以这位杜先生不说,她也不主动问。
雅丽笑说:“那也得看是谁了,如果真的是常客,人又不错的,我确实不能专过来陪杜先生,我们这一行也有我们这一行的职业道德。”
杜一鸣装做随意地接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