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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能让他占这个便宜,一脚踹过去:“滚——永远有多远,你小子就给我滚多远。”
论理,我的皮肤原是不会给我出问题的。可这几天大概是因为上火的缘故吧,今早起来一照镜子,发现额头上竟冒了几颗小痘痘出来。虽然只在脸部占了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却也看着刺眼。
明天就是相亲的正日子了,我这张脸正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关键时候,不能出状况。于是这天下午下班后,我赶紧去美容院做了一番脸部保养。
从美容院出来,天色已暮。我正准备骑上我心爱的“宝马”——其实只是一辆电动车回家时,却惊愕地发现我的爱车不见了。不是吧?我已经丢过一辆“宝马”了,这是第二辆,竟又被贼爷爷们偷走了?我简直欲哭无泪。
这年头的偷车贼实在太厉害了。甭说我了,我同事李老师已经丢过一辆摩托车两辆电动车了,其中一辆买回来只骑了不到三天就没影了,越是新车越容易丢。最近又新买了一辆,她骑得特提心吊胆,在办公室里感慨道:“这年头,骑辆新车简直就像带个儿子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丢了。”
车子没了,我正想骂偷车贼的娘时,突然发现之前停车的地面上写了一行粉笔字。蹲下去认真一看,原来车子不是被小偷偷了,而是被城管拖走了。理由是乱停乱放,让我去×××停车场交罚款取车。气得我够呛!
我承认,我的车是没有放在人行道上划定的停车线内。可是当时停车线里挤满了车,我的车实在挤不进去,就紧挨着停车线停了车。这也给我拖走了,真是太坏了。
掏出手机,我立马给周一鸣打电话:“我的‘宝马’被你们城管的人拖走了,让我去×××停车场交罚款取车。我可没钱交罚款,你赶紧去替我弄回来。”
周一鸣这小子,从他的名字可以看出他父母当初对独生子是相当寄予厚望的。希望他能一鸣惊人,与众不同。可惜主观愿望虽好客观现实却不肯配合,他活了二十五年始终是普通人一个,没能一鸣惊人。
高考时周一鸣和我一样落了榜。没再选择复读,因为成绩差得太远,读也是白读。他父母就安排他入伍参军,等到他退伍返乡后,他那当工程师的爸爸把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全部不惜余力地动用起来,最后终于把他塞进了市城管大队。多少大学毕业生都找不到一份好工作,他小子才高中毕业,却成功地得到一份有事业单位编制的工作,我总说他是走了狗屎运。
周一鸣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行。不过今晚没空,哥正在朋友家吃饭呢。明天再去替你拿车,然后直接给你送回家去啊。”
在中国有熟人就是好办事,第二天上午周一鸣就把“宝马”给我骑回来了。还要讨赏呢。
“哥替你省了200百块罚款,中午做顿好的给哥吃吧!”
我可没空请他吃饭:“美得你,我家又不是你的食堂。对了,你还用愁没好饭吃吗?像你们这等作威作福的城管大爷,随便在辖区里找家店进去坐下说今天没饭辙,老板自然会心领神会请你吃大餐。”
周一鸣笑嘻嘻地回答我:“哥是好人,哥不干这种缺德事。”
我也知道周一鸣不干这种事,我不过白逗逗他罢了。
这年头城管的整体形象很不好,老百姓说起城管来都怨声载道。网络上还有这么一句俏皮话:“借我城管三千,我能消灭地球。”
这话自然是夸张了,不过夸张得很形象很生动。我曾拿它去笑周一鸣:“一鸣哥,你这份工作真是很有前途哇。三千城管就能消灭地球,比奥特曼还厉害。”
他毫不含糊:“那这三千人马里头可不能有哥,否则一定会拖组织后腿坏组织大事的。”
这话我百分之百相信。
记得当时周一鸣城管大队那份工作敲定后,他爸妈特意摆了几桌酒以示庆祝。我和我爸也去吃了酒。那天他妈当着好几桌客人的面对儿子反复强调:“你当了城管后,执法归执法,千万不要太凶了。对那些小摊小贩要和气些,可别像个强盗似的乱掀乱踹人家的摊子,他们做点小本生意混口饭吃也不容易。知道吗?”
有这样好心肠的妈妈,周一鸣这个城管队员就坏不了。他被安排在了市文化广场一带执法,附近的几条景观道路和一个公园均属其管辖范围。一般来说他每天在马路上执勤时间超过六小时,眼睛不停地左右梭视,看有没有跨门营业、违章广告、占道经营、无证设摊等等。还经常要配合多个部门联合执法,比如工商、城建、交通、市容绿化等等。他执法时从不会去乱掀乱踹别人的摊子,总是尽可能以说服教育为主。除非是很严重的屡教不改的摊贩,或多部门联合执法时,才会动手没收违法物品。
对于自己的工作,周一鸣有时候挺苦恼的。因为城管这份差事不好干,执法面对的是弱势群体,对小摊小贩们太和气他们不怕你,工作起来就缺乏力度。可是太凶了也不行,容易滋生抵触情绪。这个度不好掌握。
我曾为此和他开过玩笑:“都说城管太凶了,你们应该好好跟淘宝客服学习。比如以后这样执法肯定没人埋怨:亲,这里不允许占道经营哦;亲,你无证设摊的话我们要没收的哦;亲,查封扣压的物品我们不包邮哦;亲,别跑了,联合执法四面八方都在围堵,你跑不掉的亲。”
周一鸣当时被我逗得直乐呵:“胖纸啊胖纸,你真是哥的开心果。”
不过这会儿我可没空跟他说笑逗乐,我忙着做相亲前的准备工作呢。
“一鸣哥你既是好人,那就好事做到底。帮了忙还要人家请吃饭的话,那就没意思了。你呀,上别处找饭辙去吧。今天我没空招呼你,中午我在罗马大酒店还有个饭局要赶呢。”
“你在罗马大酒店有饭局呀!哟,这档次不低呢,必定是有顿好的吃,能不能也算上哥一个?”
“那怎么行,我可是去相亲,捎上你像什么?”
“啊,你也去相亲?小胖妹,你相什么亲啊!像你这样的,第一眼印象就很难过关。”
这原是我奚落他的话,他现在倒原物奉还了,真是六月债还得快。我脸一板往外轰他:“快走快走,我还要梳妆打扮没空理你。”
他扒着门框不肯轻易出去,一脸诡笑:“小胖妹,你这次相亲,心灵受伤害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过没关系,如果你受伤了就来找哥吧,哥替你运功疗伤,包好,包好。”
听到“运功疗伤”四个字,我几乎是一脚把他踹出门去的:“包好个屁,当年姐的一条小命就差点葬送在你手里。”
童年时和周一鸣一起在山林田野里瞎混瞎闹时,我曾大大地吃过一次苦头。
那次的事都怪周一鸣,首先,他就不该提议去树林里掏什么鸟窝,说是掏到了鸟蛋可以煮着吃。我还没有吃过鸟蛋呢,自然很想尝尝滋味,就兴冲冲跟着他钻树林子去了。
结果?——结果鸟窝没掏着,倒惊起了几只黄蜂,气势汹汹地追杀过来,害得我俩只有抱头鼠窜的份。而这个紧要关头,他竟还撇下我独自逃命去了,不顾我的死活。
在与黄蜂赛跑时,瘦瘦小小的周一鸣超水平发挥,一撒脚丫子就把两只脚转成了风火轮,嗖地一下就蹿出了小树林。可怜我这个小胖丫头跑不快落了后,被黄蜂追上来狠狠地蛰了额头一下,立马哇哇大哭。那些可恶的黄蜂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都哭了,它们还又追来蛰了我的胳膊一下,害得我额头肿了胳膊也肿了,痛得要命。
我鬼哭狼嚎地出了小树林,黄蜂没再追来。周一鸣刚才一时发慌撇下我独自逃跑,此刻自己想想也有些害臊,又循着哭声倒回来找我。见我“挂了彩”,欲将功补过,遂自告奋勇要替我“运功疗伤”。
他那个“运功疗伤”完全是从武侠电视剧里学来的招数。小屁孩子不懂事,傻兮兮地把电视上演的玩意儿信以为真。他让我脱了上衣背对着他盘腿坐好,他再坐在我身后,两只小巴掌煞有介事抵在我的后背心处,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功:“嗨……嗬……哈……怎么样?小胖妹你好一点了吗?”
好个屁呀!他的“运功疗伤”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反而觉得被黄蜂蛰伤的那两处越来越疼了,而且还头晕,想吐。我想告诉他感觉更糟了,可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眼前一黑,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再睁眼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挂盐水瓶,我妈守在一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骂:“你个死丫头,下次再敢钻小树林我就打断你的腿。”
看在我有伤的份儿上,我妈对我只是骂。而把我搞到这种地步的周一鸣可就被他妈打惨了。这事他妈很生气,后果也就很严重,据说一根鸡毛掸子都被打成两截,他的小屁股几乎被打得开花。
他妈打着打着还跑了题:“为了教训你把我的鸡毛掸子都打坏了,你赔,你赔我一根新的鸡毛掸子。”
他特委屈地号啕大哭:“呜呜呜,又不是我让你打的,打坏了干吗让我赔呀!呜呜呜。”
这件事发生后,我足足三天没理周一鸣。恨他没义气,“大难临头”竟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害我被黄蜂蜇了还要去医院被针扎。
后来他找上门来道歉求和,告诉我他如何捱了他妈一顿好打,还褪下半拉裤子露出半边屁股给我看,鸡毛掸子留下的伤痕还一条条红红肿肿着呢。这让我心里舒服多了,到底不是我一个人倒霉呀!泄了那股恨气后,我就十分宽宏大量地和他握手言和。
4 4、
中午十二点,罗马大酒店的5号包厢里,相亲大戏正式拉开帷幕。
出席这场相亲宴,我是精心打扮过的,给自己的个人形象打出九十分的高分。石姨也满口夸我今天看起来格外漂亮。我信心满满地和她一起来到罗马大酒店,这份自信却在见到我的相亲对象那一刻,立即骤减。
那位海归博士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位博士,倒像一位运动员,高大,健硕,俊朗。他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戴时飞。”
很有磁性很好听的男中音,我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出淑女般的温柔矜持:“你好,我叫燕翩飞。”
他是由姑妈陪同前来的,他姑妈便在一旁笑道:“哟,你们俩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飞’字,很巧呢。”
这场相亲宴作为男女主角的我和戴时飞,彼此都有些拘束放不开,交谈不多。倒是石姨和他姑妈一直在不停地说话,以免冷场。虽然相亲宴结束后,在她们的撺掇下,戴时飞和我交换了手机号码,但我想他一定不会再联系我了,像他这等人材,什么样的漂亮姑娘找不到,我算什么呀!我就不明白何以他还要出来相亲。他用得着相亲吗?条件那么好。
老实说,戴时飞的外型相当符合我理想中的男友要求。我就一直希望能有这样一个高大帅气的男朋友,但这样的男人从不会把眼神停留在我身上。谁让我不是绝色佳人呢!
既非佳人,还老梦想能嫁个称心如意的白马王子。唉,没办法,是女人都做过这种白日梦,只是梦醒得早或晚的区别。我都二十五岁了,也是时候梦醒了。还想找什么白马王子?这么多年了,别说王子,就是白马我也没遇见过一匹呀。
这次相亲的结果,我完全不抱以希望。却万万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