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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狂花-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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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做过对不起他们父子的事,可是她已受到了岁月的惩罚,如今她只不过希求能听到一声。

听到一声

“娘。”

多么平凡的一个字。

可是如果你处在她的立场,你才会了解到这个平凡的字,对她有多么大的震撼力,她有多么渴望听到这个平凡的字。

如果你是白天羽,等这个字叫出口时,你才会发觉这个字中有多么深的感情在,你才会发觉这个字叫得多么凄痛,多么的心酸?

——这种感情是自远古以来人类最纯净的感情之一。

母亲怀胎十个月,婴儿哇哇落地,辛辛苦苦的养育着,所有的辛苦代价都在婴儿头一声“娘”中,得到了补偿,得到了满足。



“娘。”

等这个字叫出口时后,白天羽就已无法再那么平静了,他那一直强压着的感情,这时已崩溃了。

原来这个字是那么容易的叫出,白天羽激动的想哭,可是他从三岁开始就已不再流泪。

他的眼中虽然无泪,可是他的心中却在滴血。

本已不再希求什么的她,本已绝望的她,忽然听见了这个字,她竟然惊慌失措,她竟然一脸怀疑之色,她睁大了眼睛看看白大羽,用颤抖的嘴问:“你叫什么?你刚叫什么?你能不能再叫一次?再叫一次好不好?”

“娘。”

她的眼晴中的那层水雾已不在了,已化作泪珠流下,已化作亲情流出。

她虽然在哭,却是欢愉之泪。

“你知道我等这一声,等了多少年吗?”她喃喃的说:“等了二十多年了。”

白天羽己说不出话来,他又何尝不是等叫这一声等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多么漫长的一段岁月。

在这亲情流露的这一刻里,天地间的万物都变的很丽,就连那一声尖叫声也都变得不那么刺耳。

尖叫声是由甲板上传来的。

等白天羽他们两人上了甲板,甲板上已站满了人。

星辰闪烁,月色柔亮。

海水波动,光芒交织。

闪烁的光芒中,隐隐约约的可看见两条人影在海面忽沉忽露。

“救人。”声音简短有力,显然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人会有这种音调。

别小看这些女娃娃水手,一做起事来,个个动作俐索迅速,绝不输给那些强壮的男人,她们三两下的就将海上的人给救了起来。

看见这两个被救上来的人,白天羽不禁尖声叫出:“藏花,任飘伶。”

原来这两个人竟是从海底天然气洞被海浪漩涡卷走的藏花和任飘伶。

“羽儿,你认识这两个人?”她看着白天羽。

“是的。”

“看他们现在的样子显然已喝了不少水,必须先将海水排出,再让他们服些药酒,休息一下就可恢复元气。”

解救工作很快的就做好了,藏花和任飘伶喝了些药酒后被安置在两间精致的舱房。

海风拂过,拂走了黑暗,东方已现出了灰蒙蒙的鱼肚白,这时大部分的人都已就寝,控制台里只留下四个女水手在驾船。

白天羽的船舱就杖安排在藏花和任飘伶的旁边。他现在就躺在床上,但是并没有睡着,他两只眼晴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他的思绪却已现得好远好远。

——远得几乎令他忘了什么地方?

那里仿佛是一座很高的山,山中仿佛有一追清泉,清泉旁仿佛有一株古松,古松下仿佛有一位老人、一位少年。

老人将一把剑交给少年,并对他说:“带着这把剑,带着‘白’这个姓到江湖去。”

“是。”

“你要确记一件事,不要去惹一个叫仇春雨的女人,一定要远离她,知道吗?”

“知道。”

“去吧。”老人闭上眼晴:“让‘白’这个姓再度扬名武林。”

于是少年带着剑,孤独的走下高山,留下寂莫的老人守着古松,伴着浮去,任凭清泉倾泄而流。



如果没有到过海上的人,永远无法想像出海是那么的美丽,海是那么的壮观,海是那么的伟大。

尤其是在海上看日出,更是奇幻万千。

当太阳在水平线上刚冒出头来时,金黄色的晨曦一道道的穿透云层,也穿过了海面,海水波动,碧光荡漾,如繁星在眨眼。

现在正是日出,藏花就站在船首,迎着海风,看着起瑰丽的景象。

她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和任飘伶己被这艘船的主人救起,可是她一问到这船主人是谁时,那些女手水们都只含笑不语。

所以她干脆就不问了,她在船上东溜溜,西跑跑的就选到了船首。她马上就让这美丽的景象吸引住了。

海是那么的阔,风是那么的柔,晨晴是那么的灿烂,藏花整个人都已陶醉在这宇宙间的奥妙里。

“壮观吧?”声音来自藏花的背后:“海上的日出更是最美丽的。”

藏花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除了任飘伶外,谁会那么静悄悄的来到她背后。

任飘伶走过去,和她站在一起,一起看着日出,看了一会儿后,藏花忽然笑了笑,笑着说:“我没有到海上来的时候,总觉得江上的景色已是令人神醉,如今来到海上,才知道江河之渺小,简直不想回到陆地 了。”

“这就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任飘伶也笑了笑,然后忽然问:“我想你一定问过水手们这里主人是谁。”

藏花点了点头。

“她们一定没有告诉你。”

她又点了点头。

任飘伶回头望了望甲板上工作的水手们,“你有没有发觉这船的特别地方?”

“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船很大,人很多,但都是女的。”任飘伶说:“在我的印象中,海上的水手应该都是男的,而且大部分都是粗鲁而肮脏的。”

“因为在海上,淡水甚至比酒还珍贵,他们洗澡的机会自然不多,所以自然就比较脏一点。”藏花笑着说。

“但是这艘船上的水手不但都是女的,而且每个人举止都很斯文,穿着都很干净,说话也都很客气。”任飘伶说。

无论谁都可看出她们必是受过很好的训练,从她们身上也可看出这条船的主人一定很了不起。

藏花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而且很快的就证实了他们的想法不错。

清韵的琴声随着海风飘向甲板。

任飘伶和藏花从船首远远的看见大厅内有一中年妇人在抚琴,也看见一少女走了过来,含笑的对他们说:“夫人在大厅里恭侯两位。”

人还未到舱门外,琴声便嘎然而止,这中年妇人已站在门口含笑相迎,她笑容温柔而亲切,但一双眼晴里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空虚、寂寞、萧索之意。

“佳客远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藏花本来在任飘伶前面,但开口回话却不是她,因为她知道任飘伶平时说话虽也和她一样有点离谱,但遇着了斯文有礼的人,也会说得很文绉绉的。

文绉绉的话,藏花并不是不会说,只不过懒得说而己。

任飘伶果然一揖到地,文绉绉的说:“劫难余生,承蒙搭救,能有一地容身,已是望外之再,主人若再如此多礼,在下等就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笑脸迎进,等每个人都坐好时,任飘伶望了望桌旁的小几上的琴。

“方才得闻妙奏,如聆仙乐,只恨来得不巧,打扰了夫人雅兴。”任飘伶笑着说。

“随兴所弹,不堪入耳。”中年妇人微笑的说。

藏花是又累、又饿、又渴,跟角瞟了桌上的酒和菜,只恨不得早些喝两杯,吃点东西,但任飘伶偏偏文绉绉的在那里说了一大堆客气的话,她早就听得不耐烦了,此刻忍下住的说:“好极,妙极,琴旁有酒,酒旁有菜,不但风雅之极不如能早闻雅奏,实是不胜之喜。”说得居然也斯文客气的。

只可惜她的意思,别人还是听得出的。

任飘伶忍不住笑着说:“敝友不但妙解音律,品酒亦是名家。”

“闻弦歌岂能不知雅意?”中年妇人嫣然一笑:“藏花姑娘不但是女中豪杰,喝酒也不输大男人。”

藏花刚想笑,听到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禁怔住:“你认识我?”

“恨末识荆。”

“你怎么知道我叫藏花?”

这句话任飘伶也想问,所以他也看着中年妇人,在等着她的回答。

中年妇人先浅浅一笑,把壶倒酒,然后才说:“吾儿浪迹江湖时,幸逢二位照顾,实不胜感激。”

这下任飘伶和藏花又怔住了,她儿子?她儿子是谁?

“你儿子?”藏花问:“你儿子是谁?”

“白天羽。”中年妇人浅浅笑着。

“白天羽?”藏花的嘴巴张得好大好大:“你是白天羽的母亲?”

“是的。”中年妇人点点头。

“敢问台甫?”任飘伶说。

“敝姓仇,草字春雨。”

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居然是仇春雨,居然是昔年度教的教主夫人仇春雨。

那么白天羽的父亲就是昔年度教的教主白小楼了?



面对着如此的传奇人物,藏花和任飘伶不禁也说不出话来了。

大部分的固然都是死后才成为人们传诵的传奇人物,但也有人活着时就已是传奇人物了。

楚留香、胡铁花、三少爷谢晓锋、小李飞刀李寻欢、白小楼和仇春雨这些人无疑都是江湖近五十年来的传奇人物。

有关白小楼和仇春雨之间的爱情,恩恩怨怨,以及魔教被毁、白小楼和仇春雨的情变,更是近三十年来江湖中人最喜欢议论纷纷、津津乐道的大秘密。

千百种的传说,千百种的议论,总结成一个事实,那就是仇春雨离开了白小楼,才导致魔教的毁亡,仇春雨背弃了白小楼,白小楼才会被杀而坠崖。

任飘伶仔细专注的凝视着仇春雨,如此气质、如此华贵、如此仪态、如此美丽的女人,会是像江湖上传说的那样子吗?

藏花目不转珠的注视着仇春雨,这个如梦幻般的女人会是白天羽的母亲?会是白小楼的爱人仇春雨?

“你就是仇春雨?”藏花仿佛不信。

“是的。”

“你就是白天羽的母亲?”藏花的语气都充满了不信。

“是的。”仇春雨含笑回答。

“你真是如江湖中传言的那么……那么………”藏花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说。

“那么坏。”仇春雨替她说了出来。

“那么坏”,仇春雨的脸上依然笑得很自然很大方很迷人,就仿佛在说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阳光随着海风掠过万里,拂过海面,而闯进了船舱。

风撩起了仇春雨的发丝,阳光停留在她的眉梢和脸颊上。

藏花这时才发现她虽然笑得那么自然大方迷人,但已隐隐约约的可以在眉梢间看到一抹无奈。

一抹仿佛淡淡的,又仿佛很浓很浓,浓如春雨的无奈。

仇春雨轻轻的举杯,轻轻的吸了一口,然后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二十多年了。”仇春雨放下酒杯,将视线转向窗外远方的浮云:“那些往事如今依然清晰晰的存在我脑海里,藏在我心深处。”

哪些往事?是不是昔年背叛了白小楼的那些往事。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有的人再欢追忆往事,有的人喜欢憧憬未来,但是也有些人认为老时光并不一定就是好时光,未来的事也不是任何人所能预测的,只有“现在”最真实,所以大家一定要好好把握。

这种人并不是没有事值得回忆,只不过他们通常都不太愿意去想它而已。

往事如烟,旧梦难寻。

失去的己经失去了,做错的已经做错了,一个人己经应该从其中得到教训,又何必再去想?再想又有什么用呢?

这句话很对。

但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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