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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面无常一怔,讶然问:“董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狂剑董千里用手向燕山四毒一指,说:“这四位名宿在下不陌生,闻名久矣!如果猜得
不错,他们必定是大名鼎鼎的燕山四毒,独狼的得意门人,天池怪客的徒孙,十年前名震江
湖,号称北地之霸哈哈!咱们三剑与四毒,一处天南一处地北,今日幸会。而阁下却要咱们
天南三剑出面对付大地之龙显然瞧得起咱们天南三剑,认为咱们三剑比四毒高明,认为四毒
只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罗……”
“小子无礼!”火眼毒猴狂怒地叫。
董千里抱拳一礼,笑道:“金兄在下岂敢无礼?然而事实胜于雄辩,马面无常确是瞧得
起在下兄弟,诸位四十余名好汉也对付不了一个大地之龙,却十万火急地用金云玉版令将在
下兄弟访来出手,在下难道说错了么?不信可以问问马兄。”
矮寿星魏曜大怒,挟着虬龙棒跃出怒叫道:“呸!你认为你天南三剑是活宝不成?”
狂剑董千里不动声色,笑道:“对不起,这该是马面无常的想法,在下可不敢小觑了诸
位,言语间或有得罪,在下道歉。少陪,在下得遵命去擒下大地之龙了。”
矮寿星经不起激将法的刺激,大吼道:“你给我滚远些,等魏某让你开开眼界。”
马面无常大急,急叫道:“魏前辈,请……”
一旁的百毒头陀“呸”一声吐了他一口浓痰,大牛眼一翻,叱道:“住口!你少替咱们
丢人,去找这三个家伙来献宝,你事先为何不问问咱们?滚开些!”
马面无常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退到一旁,咬牙切齿地死瞪了天南三剑一眼。狂剑却向
他咧嘴一笑,眨眨眼耸耸肩,气得他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中海从未听说过燕山四毒的名号,但却被刚才所发生的怪事搞得一头雾水,莫名其
妙.看马面无常的神情,决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却能下令驱使名号响亮的天南三剑,
而天南三剑又不在乎燕山四毒,马面无常却称燕山四毒为前辈。他迷惑地注视着这群内部起
哄的人,没想到该赶快离开险地矮寿星像个小老鼠,又矮又小,而中海高大雄伟,健壮如
狮。两个人面对一站,简直不成比例。
矮寿星在中海面前相距一丈左右止步,怒容消失了,换上了傲慢阴沉的神色,大声问:
“小辈,你凭什么叫大地之龙。”
中海的目光落在矮寿星挟在胁下的虬龙棒上,对这根雕了龙纹侧藏金丝扁带的怪兵刃,
感到十分陌生,看长度约有五尺,比矮寿星的身高还要长,心中暗生警念。接着,看到其他
的人皆退后旁观,并无群殴的迹象,心中更加警惕,也立时大定。紧吸住对方的神情,说:
“龙分九种,最上者谓之神龙,可以变化飞腾,兴云行雨,凡人肉眼凡胎难见其首尾,大地
之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不能飞腾变化,却可横行陆地,群兽慑伏。尊驾满意这般解释
么?”
“这么说来,你相当自负呢。”“人往高走,水向低流,区区虽是末流,却也不敢自甘
菲薄。”
“你姓什么叫什么?”
“名不见经传,何必献丑?不说也罢。你也不愿通名罗,是不?”
“呸!老夫岂是似你这等无名之辈?燕山四毒排行第二,矮寿星魏曜,你大概总该有过
耳闻。”
“抱歉,在下没听过阁下的名号。”
“你年纪太小,没听过不足为奇。你说,你凭什么胆大包天,三番四次地和本会作对?
你敢蔑视咱们龙虎风云会?”
“在下不知道江湖中有什么龙虎风雩会,只知行侠仗义去暴除恶,路见不平便挺身而
出,无所畏惧。至于是否专与贵会作对,得问问贵会的行事……”
“住口!你还敢……”
“笑话,在下为何不敢?”
矮寿星有自知之明,斗口占不了便宜,恼羞成怒,一声怪叫,虬龙棒拦腰便扫,罡风乍
起。
中海一怔,这家伙出手快捷绝伦哩!招出罡风砭骨,内力之浑厚,委实惊人。他向后急
退两步,棒头在腹前闪电似的掠过,凶猛的剌骨罡风迫得气血翻腾,似乎有一股直迫内腑的
潜劲凶猛地压到。
糟了!他防得了棒,却没留意虬龙棒紧贴在棒身上的九合金丝带,刚让过棒头,眼看矮
寿星并未抢入迫攻,不免大意了些。
矮寿星反手一振棒头,金虹乍闪,大笑道:“翻!炳哈!”
中海的反应力超尘拔俗,可是这次却无法应付突变,但见金虹一闪,一双小腿便被缠住
了,奇猛的力道将他掀起,摔出丈外,连翻两个空心斛斗。还好,金丝已经松脱,他提气轻
身挺腰吸胸平安落地。
人影跟踪而至,虬龙俸又到,罡风似殷雷,得意的暴叱清晰入耳:“小辈,爬下!”
金丝像电光一闪,向脖子上缠来。这瞬间,他已知道该怎样应付这种奇怪的兵刃了,不
退反进,突然俯身向前急冲,抢近矮寿星的身前,身剑合一硬向对方怀中抢入,金丝带从他
的顶门拂过,厉啸刺耳。
矮寿星不在乎他的剑,剑身泛紫,显然是久未打磨的青铜剑,杀鸡不死劈柴不入生废
物,何所惧哉?只向侧略闪,棒头一带,喝声“躺”!砸向中海的左肩。大意轻敌,终于自
食其果,伤在功力比他差得太远的中海手中。
中海一声低叱,扭身避棒招出“春雷惊电”,电剑心诀的绝学出手了,近身相搏生死须
臾,他不得不用绝学伤敌自保,紫芒突然折回,扭曲着从左吐出。
“喳!”虬龙棒从他的左肩外侧擦下,他感到如被千斤巨所击,凶猛的力道将他震飘八
尺开外整个左肩麻木,如被举实,左肩必定报废,危极险极。
矮寿星却“啊”地一声厉叫,甩掉虬龙棒,用手捂住左耳下的颈部,飞退丈余,接着厉
声狂叫:“师弟救我,血脉已……已……断……”
颈侧挨了一剑,颈骨已伤,耳下的大动脉断了,即使不死,也废定了。鲜血像啧泉般涌
出,他按住下端,但仍止不住血,狂乱地跌入抢出的百毒头陀怀中。
毒虺四娘姜蓉大吃一惊,挺蛇齿矛飞扑而上,怒叫道:“小辈纳命!”
她来势太急,同时以局中海左肩已毁,所以毫无顾忌地扑上,又是一个冒失鬼。
中海脸色泛白,一声不吭扭头向大车奔去,要上屋脱身,人向后奔,追电剑入鞘,喝声
“打!”
三把飞刀向后疾射。
第十六章
中海被矮寿星的虬龙棒擦伤左肩,同时小腿适才被九合金丝带所缠,也感到火辣辣地生
痛。矮寿星的雄浑内力令他心中懔懔,再不走,老命恐怕得丢在这儿了。
他奔近屋旁停放的马车,后面青虺四娘行将追及,已无暇多想,收了剑喝声“打”!右
手连发三把飞刀,全力向后猛掷。
青虺四娘追得太急,而且也太大意,双方相距不足丈五,冲势既急又猛,飞刀的迎击更
加快得匪夷所思,已没有任何回避的机会,银芒甫始入目,飞刀已至。
“铮!”一把飞刀被她的蛇齿矛震落。
“噗!”第一柄飞刀击中她的右胯骨,划破了裤管,但飞刀被她的护体奇功所挡,震落
地面。
“嗤!”厉啸刺耳,从她的顶门掠过,打散了发髻,带走了不少头发,金簪从中而折。
她大吃一惊,身形倏止。
中海跃上车顶,转身向后戒备,反纵而起,直升两丈上了瓦面。脚刚沾着瓦面,身后劲
风压体,原来瓦面上早已有人潜伏,一只大掌巳向脊骨拍到。
他虽然向外留意是否有人跟踪追上,但眼角看到左肩后有人影,事急矣,猛地向右一
扭,左转身一肘顶出。
身后突袭的人一掌拍空,中海反击的左肘已经迫近面门,百忙中向后急退。
一肘落空,中海如影附形迫近,反掌便拍,直取对方的脸部。
暗袭的人是个穿着褴褛的中年人,是原来把守在城门口的暗椿,身手居然了得,再退两
步,避开反掌一击。 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这一招叫做“连环顶心三击”,是跟踪袭击的狠着,肘攻心坎如果落空,对方不管是侧
闪或后退皆逃不出接肿而来的猛袭。侧闪,掌便削出。后退,则反掌击到。即使避开反击一
击,第三式是翻掌登出。一招三式一气呵成,打击连环而至,不易化解,更不易避开。
中海欺身直上,翻掌一登,“噗”地击中对方的右胸。
“啊……”褴褛中年人狂叫,身躯向后便倒。
中海贴身迫上,俯身抓住对方的双脚,喝击“打”他以敌人做兵器,旋身将人向后扔
出,砸向刚跃上瓦面,但脚尚未落实的火眼毒猴。人扔出扭头便走,穿房越脊纵跃如飞,向
市中心走了。
“砰”一声,火眼毒猴被飞来的人撞中下身,两个人同向下堕。
下面大乱,高手们纷纷跃登瓦面,在屋顶狂追已经远出十丈开外,越过五六间屋顶的中
海。
这次遂平狠斗,大地之龙的名号脱颖而出,一鸣惊人,名震江湖,谣言愈传愈离谱,再
加上有心人的故意宣染,事实反而失真。有人说,大地之龙大闹遂平,在龙虎风云会百余名
高手围攻之下,击毙杀伤二十余名功力奇高的会友,力退天南三剑,击伤燕山四毒,在光天
化日之下,从容而退,如入无人之境云云。
由大闹遂平的事,便牵出福建击毙海宇五雄、诛歼凤阳七女中的五女等等事迹,消息不
迳而走,江湖震动,武林骚然,大地之龙的声誉,跃居江湖十六高手之列了。
城北闹事,市面张惶。中海越屋而走,进入城南闹市,甩脱追踪的人,然后,从偏僻处
越城而出奔入乡间隐身。
城中大乱,龙虎风云的人大举搜查,整整闹了一天,毫无结果。
入暮时分,中海在一处村落中买食物充饥,饱餐一顿,然后再次向城中走。
由于黑旗令主属下的出现,他想起了穷学究临死前所说的话,说是安庆双丑已经投奔黑
旗令主,机会来了,何不前往找人问问安庆双丑的下落?
经过白天的纷扰,城中巳是步步危机他竟然会去而复来。谁也没料到他仍然胆敢回到高
升栈生事他在城外等到二更将尽,方始越城而入。夜市已收,街上行人稀少,他穿街越巷到
了高升栈的后面小街,翻越院墙向右侧第三进上房掩去。
三更初的豉声远远传来,是时候了。
上房的外侧,是招呼上房客人的店伙计住处。他必须先找伙计问明底细,不能乱打乱
撞。
所有的房间灯火全无,只有店伙计所住的房中有灯火,菜油灯的光芒暗淡,从门缝中出
更是朦胧不清。他蹑手蹑脚模近门旁,侧身倾听。运气不错,里面的人还未睡,正在聊天
呢。
他先不急于入室,定下心仔细听他们说些什么。先是一个年青人的声音,神情愉快地
说:“老天爷,送走了这群黑道好汉,可松了一口气啦!接了这种豪客,整日里胆战心惊,
真不是味道。”
“谁说不是?动刀动枪打打杀杀,真要命,一个弄不好,把老命赔上才冤枉呢!”另一
个中年人的声音说。
“李叔,黑旗令主这群人,说好在咱们这儿落店,怎么又勿匆走了?怪事,这些人行事
委实令人莫测高深,他们该不是搬到永顺老店去投宿吧?”青年人问。
“永顺老店?见鬼!他们大群人马出了南门,往确山去了。他们的坐骑都是千中选一的
骏马,保险天没亮便可赶到确山。”
“不会吧?既然要到确山,怎么遗留下两个人在咱们这儿住宿?”
“谁知道他们是什么用意?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呢!别说了,睡吧,明天要
早起呢。
咱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