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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的不良品发明的,米粒般大小的贴纸一黏,起码十天拿不下来,不管走到哪里都无所遁形,明明白白的指出正确方位。
“溜给我瞧瞧。”看地能变出什么花样。
“嘎?!溜、溜给你看……”没有线怎么溜,不就穿帮了?“呃,阿日,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睡觉,别妨碍小猫小狗叫春。”咦,怎么拉不动,他生根了吗?
“微笑,你要自己坦白还是要我动手?”他决计不再纵容她。
她有太多秘密瞒著他,看来他有必要一一挖掘。
“使用暴力的男人最可耻……呃,我是说我正在想怎么解释……”她突然抬头大喊,“有飞碟。”
风朗日表情忍耐地抚向她颈项。“你要逼我试试这颈子有多脆弱,才肯说实话吗?”
“我……”
一阵莫名狂风忽然无中生有的拔地而起,还在思索如何找个理由搪塞的上官微笑来不及反应,扬起的风吹开覆面的发。
月光下,飘逸出尘的纤媚五官染上讶色,傲霜雪容似仙露明珠,美得灵秀慧心,不让孤梅掠美。
风朗日怔住了,傻眼的注视生平仅见的美丽,一时忘了要她做什么的抚上她的脸,干般珍惜的细抚轻拂,生怕碰碎玉做的人儿。
可是她一开口,这份迷咒自然消除。
但是翻动的心却自此无法乎息,他知道喜欢不只是爱的一种,他已经被她抛出的细线捆住,再也无力挣扎。
认识她,是他生命中注定的宿命。
而爱上她更是逃不开的使命,他终究要为她沉沦,万劫不复,这个磨人的小妖物。
“你有没有听见流口水的声音?好像有色鬼在附近。”她耳朵最灵光了,老鼠交配的声音都听得见。
不然她怎么追得上他呢!一听见他离开的关门声马上清醒。
“你又在胡思乱想……”他的粗哑声一止,眼神倏地凌厉的投向离女尸不远的阴暗角落。
“是人还是鬼?”赶紧将追踪器收好,上官微笑小声的扯扯他的手。
风朗日将好奇的她推向身後护住,一丝被他忽略的血猩味侵入鼻腔,他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比一个人类还缺乏警觉心,完全没察觉枯尸身侧还有隐藏者。
是自己的疏忽还是“他”太高明了,能藏住气息不暴露其踪迹?
“出来!”
令人感到意外地,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带著腼腆笑容走出阴暗处,一副不知所以然的直搔著头,好像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样。
他的表情看来诚实又正直,没有半丝阴邪之气,叫人打心眼里心疼他,忍不住要捏捏他的颊、揉揉他的发疼爱一番。
一个很乾净的男孩,充满阳光魅力。这是风朗日对他的第一眼评价。
“江达小子,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上官微笑街上前拧住他的耳朵数落。
“你……你是谁……”好可怕的女人,一身素白好像飞来飞去的聂小倩。
“不要给我抖来抖去,大半年不见你敢忘记我是谁,你脑袋长菜花呀!”太久没用鞭子了。
“你……你是我的歌迷?”那么凶的歌迷不要也罢。
她狠狠往他後脑甩上一掌。“歌你的大头鬼!你还没睡醒是不是,那几首烂歌的版税还没给我,你休想赖到西元三千年整。”
恐吓?勒索?小太妹?!江达眼冒金星地不知自己从哪招惹到这个凶神恶煞,半路遇劫。
“你认识池?”是报纸上那个男孩。风朗日暗忖。
“当然,他是我父亲堂兄妻子的哥哥的手下大将所生的长子,我不认识他怎么向他讨债?”小时候她还咬过他肥嫩嫩的屁股。
“他显然被你的鬼样吓傻了。”风朗日动手将她的发撩向耳後,露出令人惊艳的脸蛋。
真是的,不懂得欣赏诡魅的艺术,那叫唯美的黑色浪漫。她嘀嘀咕咕的又把发摇散,形成鬼魅的悚然。
“你……你是上官二姊?”是她吧!
“我们姓上官的只有我一个女孩,哪来的大姊二姊。”死小孩,一点都不尊重她。
“紫愿大姊呀!”他说得顺理成章,排出大、小之分:
“你……”
正当上官微笑想再赏他一颗爆栗时,探照灯的强光打在三人脸上,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站住,你们被逮捕了。”
他们没动呀!可是……
三人身上都沾上血迹。
第六章
“四分院侦探所?!”
顾名思义应该是一间以徵信内容为业务的调查所,专司寻人查址、商情收集、外遇跟踪、查证之类,偷拍、针孔也在其营业范围之内,形同无孔不入的狗仔队专门揭人隐私的行业。
可是当风朗日第一回听见侦探所眼务的对象不是人,或者说追查的案例不是以人为主时,心中难免疑点重重,有人会委任专员处理此事吗?
事实证明是他孤陋寡闻了。
当涉有谋杀重嫌的三人被带入警察局,问案的老警官一听见“四分院侦探所”六个字马上放人,不问原由地当是自家人恭送出门。
他实在不懂为什么是“现行犯”的他们还能从容离开,不必侦讯不受质疑,光明正大的来去。
尤其是头顶快秃的局长,还“关爱”地问他们要不要加入警队服务,一切从优比照高级督察待遇,可享各项优待和三节礼金,不用考试、训练直接上任,配有宾士级的专人用车。
风朗日的纳闷一直延伸至家中,全然忘却另一位当事人嫌疑重大,在最不适当的时候出现在命案现场,而且身上的血迹为被害人所有。
而他们是因为查看尸体状况才不慎沾惹上;那他呢,是否有合理的解释?
“我早说过我的工作是找鬼、捉鬼,你偏是不信嗤之以鼻,当我在说大话唬弄众生,你这人的缺点就是疑心太重,所以才一事无成还被人当成杀人把,要不是我替你做了伪证……”
他现在准被送入牢里蹲著,没三年五载不能平案,有的人被关了十几年才判无罪,是不是很冤枉,由少年关到白头。
“伪证?”她怀疑他杀了人?
“难道你是四分院的人吗?我说起谎可是很心虚的,不收半毛钱证明你的清白,可见我死後会下拔舌地狱,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起码要有点表示。
遇到不懂人情事理的人真是倒楣,做白工还得赔上名誉,怎么算都不划算,她被占便宜了。
“不会。”刚硬的嘴角微微勾起。
“不会什么?没头没尾谁听得懂,你当我会掐指一算呀!”闷葫芦一个,老爱装酷。
就像他们家的阿月,种在冰湖内还能终年不结冰,直接同化。
“你不会下拔舌地狱,我会向鬼王求情。”少了舌头的她恐怕会大闹地府,让群鬼慌恐。
上官微笑用你在说鬼话的神情睨他。“鬼王是你亲戚喔!到不面观光收不收门票,自己人打八折?”
长官。他在心里回答。“等你时辰到了,你就会明白。”
对她的纵容已超乎想像,风朗日自我坦诚偏了心,她在他心目中已是无人可取代,独占他不曾为人动过的心。
想当初他前世未婚妻苦苦向他哀求,希望他能替她向鬼王求情,免其刑责早日投胎为人,日复一日的折磨她实在承受不了。
死,不是解除痛苦的方法,它是一种原罪。
自杀等於杀生不可饶恕,人的命数自有天断定,不能私自了结,乱了天纲和轮回反而是项重罪,她命中原有一子二女,儿子是武状元,而女儿一为贵妃一为太子妾室,得享尊荣。
可是她竟自我了断生命,死意坚决的服了砒霜再上吊,让後继的子女无法出世,导致朝纲失去栋梁走向腐败,国势就此缩短了三世。
所以她得为自己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纵使他有能力为她争取减少刑责,但公正不阿的他不肯徇私,仅以冷淡的口气要她多忍耐。
那是她开始痛恨他无情的原因吧!而他忽略了,以致她日後不断做出伤害他人的事。
她说他没资格爱人,因为他不懂爱。
但她错了。
他很想告诉她,他不是不懂爱,而是尚未遇到对的那个人,因此他的心才能平静如常,淡然以对。
“呸!呸!呸!你在指我作恶多端还是诅咒我,我以後会去的地方叫天堂,一个用香草铺成的云床世界,天使在一旁弹著竖琴,满园的玫瑰花瓣办是苹果口味,一口接一口享用不尽……”
多美好的幢憬,人生有梦才踏实。
“梦作太多会回不了现实,以你有的“善良”本质看来,你上不了天堂。”她得先下地府接受审判。
“姓风名朗日的先生,你嫉妒我就直接说出来,用不著用酸箭暗算我,你才到不了天堂。”什么嘛!好像她有多恶劣似。
至少她没有凌虐他、不给他饭吃,还照三餐替他上药,他该感激得抱头痛哭了。
他的确上不了天堂,因为他入了鬼籍。“你是四分院的联络人?”
她马上进入戒备状况端出精明的钱精本色。“你要委托本侦探所寻鬼?费用最低消费额是一百万,先拿一半订全,一个月内寻回委托人的托付物,尾款立清。
“当然啦!额外的喝茶费越多越好,本侦探所的效率也会为之提高,尽快将你要的死灵生魂送到眼前。”喝茶费归她私人所有。
“呃!咳、咳!你一向都这么亲切随和吗?”过度热心得叫人吃不消。
“顾客至上,我从不与钞票过不去。”上官微笑笑嘻嘻的摆出生意人嘴睑。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保证童叟无欺,不二价,一百万起跳。
“真有人请你们找鬼吗?”不太让人信任,人岂能探知鬼的行踪。
她一脸正经的说道:“请用尊重的专业名词称呼他,我们叫他迷失灵。”
一时走错路或迷失的灵魂,引导他们走回本位。
若是已死的魂魄就没办法了,寿终正寝早日归阴,他们也会秉持服务的态度送至阴司,再向阳世亲友收取一定的酬金。
人死为大不可亵渎,术业有专攻。四分院侦探所的眼务热忱是有口皆碑,不是随便的市井小民就能找上门,非富即贵才是他们主要客源。
当然有时也会接到澳洲来的客人,简称“澳客”,所以大部份时间不用理会,谁有空谁去做白工,她绝不插手。
“好吧!迷失灵,成功率有多少?”他慎重的问道,其实心中仍是充满不信。
鬼界出身的四方小鬼都找不著其下落,何况是区区的数名人类。
得意扬扬的上官微笑挑起下巴猖狂说道:“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她又在夸大其实了。
“你不要不相信喔!我们的业务已排到明年六月,如果你要插队我可以动用私人关系替你安排,不过你要付我一成服务费。”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风朗日失笑的抿起唇。“我很怀疑你们公司的诚信。”
没有制度可言,随性得让人无法放心。
“喂!你侮辱我没关系,反正我是负责收钱的人不做外场,可是你瞧不起我们那些鬼专家可会有报应的,到时别怪我见死不救。”她一定会帮忙踹他一脚。
“鬼是无法驾驭的,他们和人一样自有主张。”因此才有叛鬼。
“只要用对方法,其实鬼也会听人命。”她伸手向上从柜中的瓶子倒出两滴红色结晶物。
“这是什么?”无色无味,看起来像……
“血。”上官微笑用手温加热使其融化、固态成液态。“你看好了,通灵、双宝吃饭了。”
她一唤完,两道淡淡的白雾渐成人形,一胖一瘦的走近,低下身吸食她手中的温液,而後饱食的打了个嗝。
没进过鬼门关的两鬼是客死异乡的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