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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血泊中的丁莫言,轻描淡写道:“想不到,你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里。”
颜碧槐说罢这话,转身便要出地下室,事情还远远未完,这边的好戏却已落幕。他抬脚走上石阶,却听到身后丁莫言的声音冷冷地飘来:“颜碧槐,你真不愧是我的儿子,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般与我相似的人了。”
颜碧槐只觉芒刺在背,这番话,让他极为不舒服,可是他没有回头,飞快地蹿出了地下石室。
接下来的光景里,谁都没有再说话。江篱缩在角落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愿意再去任何事情,此刻便是一件再为细小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那边厢,庞氏夫妇互相依靠,虽无言语,看在江篱眼中,却是一种安慰。此时的她,便连一个依靠的地方,都找寻不到。
石门外的火盆还是烧着,整个石室暖意融融,江篱身上发烫,脸上泛起了潮红,只觉两眼渐沉,迷糊之中,竟睡了过去。在睡梦中,她终于寻着了个柔软的肩膀,让她可以暂时依靠一下,她不自觉地将头放了上去,却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放到了脸上。
江篱睡意正浓,想将那手打开,却不料那手在她的脸上来回游走,最后便抚上了她的额头。那手上的寒意驱散了她的睡意,她略有不甘地睁开眼,抓住那手,一运劲,便要冲那手骨折去。
在她睁眼的瞬间,眼前出现的一张脸,竟让她停住了手。这张脸,她已许久未曾想起,这些天来,她总是害怕想起他,可当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江篱才了解道,自己的心,是如此地思念他。
叶白宣的脸,近在咫尺,江篱竟感到无比的安心,仿佛整个世界,都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再相逢
江篱一见到叶白宣,便如受惊的孩子一般,控制不住地扑了上去。这么多天来所受的惊吓、委屈和担忧,终于在瞬间爆发了出来。她隐忍了太久,已到了快崩溃的边缘。叶白宣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此时的她,脆弱不堪,再也戴不起伪装的面具。
叶白宣抱着她,嘴里不停说些安慰的话,声音轻柔,语调缓慢,没有了往日的尖刻与辛辣。
“叶兄,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先冲出去再说。”一个男子在一旁催促道。
江篱听那声音有些耳熟,抬头去看,一见那男子的脸,她便微微愣了一下。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梨潇谷外救她一命,又在青元帮内替她解围的高大男子。她往边上一瞥,这下更是吃惊不小,那个与他同行的黄衣女子也在石屋内,此时正将一柄长剑架在颜碧槐脖颈之上,看她的神色,满眼皆是愤恨,不知是何故。
江篱见有外人在场,脸露羞涩,赶忙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起身向那对男女道:“想不到这次又蒙两位相助,不知该如何称呼?江篱它日必定相报。”
那女子见到江篱,脸上的恨意便消了大半,和善道:“叫我湘姐便是,这位是我大哥,名叫……”
“在下吕蒙。”那男子出言截住了湘姐的话,脸色一沉道,“此处凶险,江姑娘快随我们走吧。”
江篱见那吕蒙似乎极为焦急,也不再多说,与叶白宣等人出了石屋。庞氏夫妇自是跟上,那湘姐的剑却还是不肯收回,一直架着颜碧槐向前走去。江篱虽满腹疑问,此刻却也只得收起,逃命要紧。
“西渊在门口放风。”叶白宣拉着江篱的手,边走边道。
江篱一脚踏上石阶,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厚厚的石门,开口哀求道:“师父,带丁莫言一同走吧。”
“丁莫言,他怎么会在此处?难怪找遍了赤梅山庄,都不见他的踪影。”叶白宣满脸疑惑。
“不行,此人武功甚高,又与颜碧槐是同伙,怎能带他同行?”吕蒙断然拒绝道。
“他与颜碧槐并非同伙,反倒是中了他的奸计,手脚筋脉俱断,已废了武功。”
吕蒙却是不为所动:“就算如此,带个废人上路,也太过危险,江姑娘,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吕蒙说罢,却是扫了叶白宣一眼。
叶白宣旋即道:“江篱,带他上路,确实……”
“他是我爹。”江篱被逼无奈,只得将实情说出。
叶白宣虽感震惊,但看江篱那模样,并非撒谎骗人,当下不顾吕蒙反对,取出钥匙开了另一扇石门,将奄奄一息的丁莫言背了出来,吩咐道:“大家快走。”
一行八人,匆匆离了那地下石屋,走到出口处时,果见方西渊守在门口,不停地两头张望,见到众人安全出来,脸上神色顿时大为放松。他本有许多话要对江篱说,奈何时间紧迫,情势危急,这一趟,他们简直是搏出性命前来,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当下收起心中话,只是看了江篱一眼,便领着大家往前跑去。
跑出一进院子,众人抬头一看,却见远处火光四起,似乎有一处院落着了起来,虽然看不分明,却也可预见那火热极为猛烈,隔了这么远,还能听到木材被烧的“噼啪”声。
“是你们放的火?”江篱问叶白宣道。
叶白宣却摇头:“没有,我们几人进来时极为小心,生怕发出一丝响动,又怎会放火?”
“看来今夜来此处的人,不止我们一批。”吕蒙沉声道。
众人虽心知情况有异,脚下却不放松,仍是不停前行。江篱边跑边向那着火的地方望去,片刻过后,自言自语道:“似乎是丁莫言所住的宅院着了火。”只是这话,此时听来却也无甚用处,便是江篱,都只觉自己说的是堆废话。
方西渊上一次前来时,便已将此处探个了大概,此时便由他领路,往那最近的出口而去。庞氏夫妇跟在他身旁,偶尔出声指导一下,对于此处,他们早已是烂熟于心。
一路前行,不曾停步,走到当日颜夫人被关的那个院落,冷不防不知从何处射来一箭,直擦叶白宣的脸颊而去,叶白宣身上虽背着个丁莫言,行动却依然迅速,光凭那箭声便辨出了方向,拉着江篱往后一退,避开了那箭。
“不好,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吕蒙低吼一声,兵器已横在胸前,回头望了湘姐一眼,却见颜碧槐脸露得意之色,当下便恨不得砍下他的头来。
他话说完未过多久,又是几支羽箭射来,这一次,攻势较猛,众人赶忙躲于树后,只留那身中有兵器的人在前方抵挡。
一阵箭雨过后,便听脚步隆隆,像是有大队人马正在往此处而来。江篱等人从树后闪出,便见举着火把的兵士朝着他们快速跑来,他们的身后,则有更多的人手拿长枪,身披盔甲,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连地都被踩得似乎晃动了起来。
颜碧槐见此情此情,止不住地乐道:“叶白宣,你以为你武功比我高,便能胜得了我?要知这天下,能取你性命的方法多如牛毛。”
“你少罗嗦,你这个混帐男人。”湘姐手上的剑一晃,往颜碧槐的脖颈上便是一刀,伤口即刻流出血来。
颜碧槐毫不在意,只是看着湘姐,略有不解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你却似乎格外恨我。”
“既知我恨你,便老实点,再要多言,我便割下你的脑袋。”湘姐晃动手中的长剑,威胁道。
颜碧槐识相地闭了嘴,众人也懒得再去理他,纷纷抬头望向前方,想要看清来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那一群兵士跑到约离江篱他们二十米远的地方,便听一声号响,立时停了下来,自动向两边靠去,中间便让出一条道来。
三匹马排成两排,一前两后地从兵士中走了出来,还未走到头,前排的兵士便自动围了过来,堵住了中间的空位,将这三马转在中间。
江篱抬头看去,心中不禁大叫冤家,那为首的男子,竟是那个自称云庭的年轻公子。这已是他们第四次相遇,而且每次相见,他的身边守卫竟不停地增加,到了今日,放眼望去,已是有数百人之多。
青元帮被灭,他竟福大命大,躲过一劫,今日前来这赤梅山庄,不知又是为了何事。江篱心中隐隐觉得,他必是为了自己而来。
再看云庭身后两人,一人有些眼熟,年纪稍大,脸色黝黑,目光深沉,似乎总是跟在云庭身边保护着他,是以江篱觉得他极为面熟。而另一人却是个白面书生,脸露倦色,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看他那样子,唇红齿白,生得一副女人模样,似乎并不会武功,却为何会跟在云庭身后,还露出一脸不耐烦的神色?
云庭见了江篱,显得极为高兴,拱手道:“江姑娘,想不到,你我竟是如此有缘,会在此处相遇。”
“你明明是冲着江篱而来,又何必在此装什么偶遇,江姑娘生平最讨厌口事心非,装腔作势的男人,更何况,这男人,还是个无用至极的人。”叶白宣背上背着个丁莫言,嘴却依然不饶人,骂起人来气势不减。
云庭被叶白宣一顿抢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倒是他身后那个白面书生,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云庭更为恼怒,回头怒神他一眼,那白面书生却不以为意,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云庭仗着自己人多,倒也不怵叶白宣,回嘴道:“你现在生死全由我掌控,还敢如此嘴硬?”
“你与江姑娘几次相遇,所带的卫士一次多过一次,不是无用又是什么?只可惜这么些大好男儿,遇上个浆糊脑子的首领,白白得替他送命罢了。”
“你!”云庭气得满脸扭曲,刚要破口大骂,一眼瞥见叶白宣身上的丁莫言,旋又转怒为眼,笑道,“颜碧槐可真有本事,便是这丁莫言,也被他弄成个半死人,今日在此,人竟是齐了。”他转身又对那白面书生道:“伍梓杉,你便替我,却将那几人活抓过来。”
那伍梓杉像是还未睡醒,听了云庭的话,脸色呆滞,顿了一下,方才醒悟道:“我是个大夫,平生只做那救人之事,这种事情,你还是差别人去做吧。”
云庭当面被自己人一口回绝,面子更是挂不住,却又对伍梓杉稍有忌惮,只能强忍怒气,破口大骂道:“颜碧槐,你这无用的东西,连几个人都看管不住!”
颜碧槐却也是一脸不服,回嘴道:“云公子,你也怨不得我。他们几人功夫极高,便是你那一千兵士把守大门,还是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混了进来。”言下之意,他便是在骂云庭手下之人皆也无用。
“如此说来,你竟是在怨我?”
“说怨自然不敢,只是我于你,是有大功的,此时你却只关心江篱几人,竟未想过将我救出。”颜碧槐对着这云庭说话,竟是像换了一个人,他的阴险毒辣,只在面对丁莫言时方会显现。撇开心中的那股恨意,他竟也是个斤斤计较,贪生怕死之人。
云庭却放声大笑起来,举着手中的马鞭,指向颜碧槐,笑道:“枉你自栩聪明过人,竟不知这天下会有过河抽板一事?你帮我将江篱他们四人抓住,再于我,便已没有任何价值,我又何苦浪费兵士来救你?”
“云公子,你!”颜碧槐脸色大变,吃惊道,“想不到,你看似愚笨,心思竟是如此歹毒。你可别忘了,云庭刀还在我这儿,少了这刀,要江篱四人又有何用?”
“颜碧槐,你这蠢人,若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又如何能说这样的话?那云庭刀早已被我派人换去,你身上那一把,不过是仿作。”
颜碧槐面如死灰,伸手往自己的衣襟内伸去,掏出那刀一看,与平常并无分别,但细摸下去,却能觉出,此刀与真正的云庭刀,材质并不完全一致。想不到这云庭如此厉害,竟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