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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时候四面八方的弓箭射过来了!
一声清啸,皇甫山空中拧腰连着翻,双手且又一阵打又抓,一批批箭雨竟没有一只中上身。
落地打出抓来的箭,生生把两头恶犬扎死在面前。
便在这时候,忽见一团火光在阵中出现,那火光十分有序的往阵中落,皇甫山便随着落入的火把转移着身子。
果然,有一处火把的距离大,皇甫山大吼一声,挥身而起,三个筋斗便出了阵。
于是,他这才发觉高墙上站着小玉儿。
附近有人叫,附近也有狗叫声,皇甫山看看场子上,只有八只恶犬正团团转,四处在找敌人。
抬头看向天空,半圆月正在往西移,他觉得这九宫大迷阵真是不可思议,就好像传说中的白莲教法术。
一把拉住小玉儿,皇甫山道:“快走!”
两个人一路奔出“快乐堡”大高墙,越过那条小河,匆匆的隐入林子里。
二人刚刚站定,突闻一声冷冷地道:“知道厉害了吧?”
小玉儿立刻叫道:“卞大夫!”
皇甫山已累的喘大气,道:“卞不疑,你去哪儿了?”
卞不疑也在喘大气,看上去他比皇甫山还累。
他果然累坏了。
原来卞不疑把戈长江等引入七八里外的荒林中,自己却又急急忙忙的赶回快乐堡。
卞不疑发现快乐堡正在调集人马,又发现四个地方隐藏着弓箭手,交叉射向一片灰雾中,便知道皇甫山已被困在迷阵中。
于是,卞不疑抓过一把碎石当暗器,他好一阵抛打,生生把那些弓箭手打得不敢再抬头。
皇甫山平安出阵,就因为没有箭射来,否则,小玉儿也不会那么准确的抛出火把了。
卞不疑指着一片密林对皇甫山道:“走,我们进入密林中好生打个商量。”
皇甫山道:“卞大夫,我以为不必再行商量,趁着敌人以为我们逃走,反杀进快乐堡,戈长江一时还回不来,正是下手好时机。”
小玉儿道:“阿山哥的主意我同意,谁耐烦去破他们的九宫大迷阵。”
卞不疑想了想,道:“戈长江率人在七八里外,但快乐堡内还有不少高手在,请问二位,我们如何杀进去?”
皇甫山道:“这件事本来不用二位插手的,可是……”
小玉儿道:“我们已经插手了。”
卞不疑道:“尽快办完此事,还得去办我们正事,皇甫山,时不我与,你有什么好主意?”
皇甫山道:“卞大夫,你与小玉儿分成两路,一个在‘快乐堡’前门挑战,另一位从堡后扑进去,万不得已,我们不轻易杀人。”
小玉儿拉住皇甫山,关怀的道:“阿山哥,你呢?”
皇甫山道:“我去救人。”
小玉儿道:“阿山哥,我想出个主意,你听一听如何?”
皇甫山道:“你说。”
小玉儿道:“卞大夫在堡前挑战,我在快乐堡放火烧,你去救人就轻松了。”
皇甫山想了一下,道:“杀人又放火,大奶奶会骂人的,你想到没有?”
小玉儿嘴一嘟,道:“我们不说谁知道!”
卞不疑道:“事急从权,我赞成小玉儿的方法,就放火烧吧。”
皇甫山道:“这段梁子结定了,戈长江也是狠角色,他一定拼老命!”
卞不疑道:“自从你宰了他那宝贝独子之后,便早就玩老命了。”
小玉儿道:“姓戈的召回几处角头,就已经表明他要拼命了。”
皇甫山重重的点点头,道:“不错,姓戈的卯上了,我们也不含糊,卞大夫,我们下手吧。”
小玉儿十分关心地对皇甫山道:“阿山哥,你千万要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可以贸然直扑那座草棚!”
皇甫山道:“把火烧起来,你就快去支援卞大夫,我们得手以后,仍然回到此地。”
卞不疑望望天空,道:“四更天快过去了,走。”
他“走”字出口,当先往快乐堡正面堡门扑去。
小玉儿也不怠慢,斜刺里便往快乐堡左面飞掠,一支火折子已取在手中。
皇甫山见二人分头往快乐堡扑,便立刻绕出林子转向快乐堡后堡墙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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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虎口脱身
皇甫山绕上堡墙往里面看去,不由怔了一下,只见那片广场上仍然分别蹲坐着十只恶犬,死的两只不见了,大棚下面也仍然吊挂着那只大铁笼,当然,石壮妻儿也仍然倒卧在铁笼中。
这一次,皇甫山不急于出手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戈长江摆下的“九宫大迷阵”带着邪门,人一旦走入阵中便似进入五里雾中。
水仙与石秀被囚在阵中,他们便对外界的一切全不知晓,也听不到。
皇甫山也知道阵中的大草棚下面有机关,想要救出水仙母子二人,必须先破机关。他站在墙头上不动了,他仔细四下观看,十只恶狗仍然在下面。
便也明白场内的九宫大迷阵又恢复原状了。
冷冷的,皇甫山又落在墙外面,随手抓了一把石头便又隐在高墙下。
不旋踵间,“快乐堡”前面发出一阵喊叫声,刚上任两天的总管齐长征声音最高吭。
“白河十三刀”齐长征曾在堡前面对戈长江发过誓,两肋插刀甘为堡主效命,他率人扑到堡后面,正遇上小玉儿与皇甫山飞身出了高墙往山林中逃去。
齐长征知道今夜的“快乐堡”不快乐,来了高人穷搅和,自己身为大总管,一个不小心就完蛋。
齐长征当时就吩咐大伙重新排九宫大迷阵,自己率领人马四处搜巡,所幸“生死当”梁心,“快活斗”田丰,“钱通神”张耀,甚至受伤较重的“飞蹄神鞭”金不换都已来到前面大厅上。
这些“快乐堡”的角头们就在堡主率人追出以后,与几名堡中武师等候在大厅上,“医死人”卞不疑大步走过石桥来到“快乐堡”前面,他尚未站定,便闻得堡内有人大声喊叫:“赶快禀知总管,那个敌人又来了!”
就这一声叫喊,大厅上的人全听到了,“生死当”梁心当先一惊。
“快活斗”田丰双眉一紧,道:“难道堡主会……”
“钱通神”张耀沉声道:“走,且迎上去会一会这狗娘生的。”
几个人刚走到大厅廊上,便见齐长征率人奔过来,大砍刀扛在肩头上,振臂一挥吼道:“开门!”
两扇堡门拉开一扇,齐长征当先冲出去,他发觉果然是三更时分来的那个人。
那人——当然是卞大夫。
卞大夫微微笑着站在那里,齐长征可火大了,三更天他装鬼出现,自己在堡主面前差一点完蛋,若非自己及时来上一个自我表现,说不定就会吃堡主一剑。
此刻,齐长征手指卞不疑,叱道:“小子,你到底是何用心?上半夜你装鬼要棺材,下半夜你明敞着找上门,娘的,还有我们堡主呢?”
哈哈一笑,卞不疑道:“你们堡主呀,我知道他们几个人大概还在林子里捉迷藏吧!”
随后而来的田丰已沉声,道:“齐总管,千万别再上他的当,这家伙与后面阵中出现的人定是一伙。”
梁心抖着手中算盘,道:“人未救出他又出现了。”
“钱通神”张耀举着两枚金光闪闪的金钱镖,吼道:“再次送上门,朋友,你休想再走了。”
卞不疑哈哈一声怪笑,道:“诸位难道忘了一句话?‘来者不怕,怕者不来’,在下就是来向各位讨教的。”
他的笑声很奇怪,尖尖的声音冲霄天!
齐长征就听的一怔——这哪是笑,简直就是叫。
其实这是一声信号,也只有两个人知道——当然是皇甫山与小玉儿二人知道。
梁心与张耀当先出手了。
这二人心中实在不服输,三更时分交上手,卞不疑以铁袖功击落二人暗器,这二人原是暗器名家,江湖上能脱出这二人联手的人实在不多,如今二次碰上,张耀出手就是两只金钱镖。
梁心更狠,算盘推近敌人身前不足一丈远,一溜黑星子已弹射飞出!
卞不疑大叫一声:“不要脸!”左手长袖绕身挥出,右袖变成一股锐风猛着煽,这一招“欲迎还拒”,果然把两个敌人的暗器扫落在地。
三个人刚刚旋身再出手,忽然间二道大院有女人叫:“失火了,失火了呀!”
这是快乐堡内院发出的呼叫声,齐长征立刻知道不妙了,抬头看,火苗子刚刚冒出头,堡墙上的大汉们也在叫:“是第二道厢房失火了。”
梁心扑击的身形往侧落,张耀也不出手了,卞不疑见二人中途撒招,笑笑,道:“各位可要救火?那就请吧,我不拦你们。”
梁心大怒,咒骂道:“娘的屁,一定是你的合伙人放的火。”
卞不疑道:“我不敢肯定,不过我那个伙计的怪点子多,谁惹上他谁吃亏。”
火苗子已冲上天,齐长征大叫:“分一批人去救火。”
卞不疑道:“依我看,你们都得去救火,我改在明天夜里再来。”
张耀叱道:“你走不了的,小子。”
卞不疑道:“谁说我要走,我找地方睡觉去了。”
他的话声就好像在空中飘,但他的人已往堡墙上跃,这举动倒令在场诸人吃一惊。
找地方睡觉竟然往堡内跑,这个人是不是疯子?
田丰第一个大声叫:“哪里走!”
但卞不疑不开口,身影儿消失在堡墙上。
他身法之快,果然令快乐堡的几个角头吃一惊。
就在这些人往堡内冲进去的时候,堡内的右面马棚也冒出火光来,三十多匹怒马嘶叫不已,有不少跃出马槽来,一群马匹立刻乱起来。
皇甫山出手了。
他伏在墙头上打出手中石子,他掷的十分快,也相当的狠,石头打中在恶狗头上,刹时间十只恶犬被他打死一大半。
皇甫山左右看,他实在看不出那些弓箭手藏在什么地方,卞不疑未说清楚,他只得一咬牙,抓起一支粗木杆子便往那大棚子边奔过去,皇甫山跃至中途立刻木杆撑起,拧腰一个倒翻,人已落在棚外,隐隐然只见笼中锁扣住水仙母子二人。
大铜锁又换了一把,那面网子又在棚顶上,皇甫山立刻把木杆子伸垫在铁笼下面,便毫不犹豫的跃进大棚中,他的右手已运足十二成功力,那黄澄澄的金手掌紧紧的扣牢大铜锁。
皇甫山吐气未开声,但闻大锁“咔”的一声断裂,铁笼忽然往下沉去,却已被那根木杆挡住。
铁笼不下沉,上面的铁钩大网便也只落了一半。
原来铁笼下沉与大网罩下,机关均连在那把大铜锁上面,只要铜锁被打开,那卡在锁上的小栓子便立刻松掉,带动一根绳索松开,便立刻使铁笼下沉而巨网罩下来。
皇甫山伸手铁笼中,一把拉住水仙往外拖,他还伸手去拉石秀。
灰蒙蒙中,一道冷电激流那么凌厉至极的自铁笼中暴闪,闪向皇甫山的脖子。
这时候皇甫山正准备侧身背起水仙,另一手臂又要挟牢石秀往外冲,他早就设计好了。
然而,水仙非水仙,当然石秀也非石秀,一把尖刀已沾上皇甫山的脖子了。
好个皇甫山,他抓住石秀的左手忽然往上撞去,仰上身出右足踢向支着铁笼的木杆子。
“咻!”
“啊!”
“啊!”
皇甫山带着一溜鲜血往侧闪,掠向大棚子外。
那个大铁笼却因为支住的木杆被踢掉而又落在坑中,大网也罩了下来。
这真是出乎皇甫山意料之外。
连着脖子到胸前,皇甫山挨的一刀真不轻,忙着用手按住伤处,皇甫山暴翻如飞猿般上了高墙,机关发动便也引来四方交叉射来的弩矢如雨,皇甫山早已落在高墙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