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噌!”
一支骨架斜穿进他的左小臂,所幸那是最后一支。
但梁心却在此时猛抖着只有算盘架的粗干,却被他抖得宛如一把利刀——一把三尺长的利刀,猛往敌人胸口戳过去。
皇甫山忿怒了。
但他仍然未失去他那应有的微笑。
一支算盘子儿小支架,比强弩还猛烈的射向梁心——那正是皇甫山从小臂上找出来的。
同样的一声“噌”,小支架已穿进梁心的左目,几乎穿有一寸深,直不楞的盯在他的干瘦面孔上,鲜血立刻随着他那一声厉叫往外迸流。
那把由算盘变成的利刀,便也被皇甫山一掌拍落。
皇甫山也未再追杀梁心,他横起左臂吸吮着流出来的鲜血,“噗”的一口吐在地上。
刹时间,“快活斗”田丰与“钱通神”张耀二人扑过来,张耀的手掌上摊开着亮晶晶的纯金飞镖。
那正是名符其实的“金钱镖”!
有人把黄金打造成杀人的飞镖,这个人一定很有钱。
张耀就很有钱,“太祥府”四通钱庄的大掌柜,当然有钱。
戈长江更有钱,因为这一切都属于他的。
张耀未开口,但“快活斗”田丰却冷沉的道:“朋友,你使我们损失不赀,就为了你自以为行侠仗义,使我们不只在血和肉的形体上受到痛苦,更重要的是那些看不到却又十分重要的声誉与威望。”
他的话很实在,不错,声誉自尊所铸造的唯我形象,那才是江湖人物所最重视不过的。
有许多人一生混迹江湖,抛头颅洒热血,所追求的并不绝对是金钱,他们追寻的是望重一方的声誉。
皇甫山淡淡的道:“我很抱歉,也很难过,但主动的并不是我,如果戈大堡主释放石壮老婆儿子,这种杀戮便可避免。”
嘿嘿冷笑着,张耀道:“你怎么不说,你当初不插手,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皇甫山道:“世上有许多事情……张掌柜,那都不是我们所乐意做的……可是我们却又不能不做……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张耀道:“不错,我们都明白,但收场却不尽相同,朋友,你仍免不了血溅五步。”
那面,戈长江一把伤药强按在梁心的左目上,他还忿怒的直视过来。
皇甫山淡然的道:“田掌柜,当我插手这件事的时候,我便不去多想流血掉肉的事情,我从不为我所做的事感到后悔,我只想尽快的达到目的。”
便在这时候,“赵活埋”赵胆也走过来了。
这位太祥府万寿材老店的大掌柜,直不楞的僵硬着他那几乎同死人差不多的干黄瘦面,嘿嘿然,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出手利落,下手毒辣,比之老夫想象中的人物,你朋友可露脸多了。”
皇甫山道:“因为我与你们一样,只有一条命。”
赵胆道:“是的,每个人都有一条命,如果每个人都像猫似的九条命,他娘的,我的万寿材棺材店早关门大吉了,嘿……”
皇甫山道:“金树坡也有一家万寿材棺材店,如果我猜的不差,你们应是一家人吧?”
赵胆嗤嗤笑了。
皇甫山立刻回报以微笑。
赵胆见皇甫山微笑,便立刻收住笑,道:“栖凤山方圆五六百地,万寿材棺材店共有九家之多,朋友,棺材店的生意不用愁,天底下哪天都会死几个人,就如同你朋友是一样,能说不死吗?”。
一边,田丰沉声道:“你小子只怕连个棺材也弄不到手,因为你即将被剁成肉酱了。”
皇甫山微笑,道:“我猜得到我的结局,各位,刚才你们不出手,是因为骡队都有他们的杀法,别人插不上手,就好像那位开当铺的梁朝奉一样,他的算盘子儿也是漫天撒下,不容别人帮衬,而你们……”
半天只冷笑的“钱通神”张耀开口了。
他那矮胖的身子猛一抖,脸蛋笑得弥勒佛似的,道:“你很聪明,也很机灵,你果然猜对了,只可惜有点时不我与的晚了,你以为你还能逃过我三人合力围杀?”
皇甫山微笑依旧,道:“我尽力而为,三位,我是个从不向命运低头的人,当然,一个不向命运低头的人,更不会向他的敌人低头,三位,我在候教了。”
张耀的动作之快,就好像地面上突然弹起一只皮球,他的身形只在原处一晃,影子成层似的已到了敌人左侧,一只金光闪闪的“金钱镖”,比流星还要快十倍的打出手。
皇甫山的右侧“赵活埋”赵胆手中握着一根二尺长大凿子——那是制造棺材所必需的主要工具,也恶狠狠的对准敌人腰眼捅过去!
“快活斗”田丰正面往上冲,出手便是十七刀怒劈。
皇甫山原本挺立若鼎,但就在三面敌人的兵又几乎就要上身的刹那间,突然一声厉吼,便在他的狂吼中,那双半掩在双袖下面的双掌几乎变成两只套着金色手套似的,淬翻如电,一片金光便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仿佛洒出一片金阳又爆炸成点点光芒流闪在周身上下,便也使得空气在撕裂在尖啸,忽然里,近身的三条人影便也纷纷倒窜。
于是,四个人已形成原来对峙局面,对于刚才那快逾雷电的一击,就好像根本未发生过似的。
没有激动,更未见任何人出击。
张耀的手中夹着两枚金钱镖高举过顶,他那一只如狼似虎的眼神,直不楞的盯着皇甫山的双掌——那几乎叫人难以相信的一对“金掌”。
此刻,三面敌人都在打量着皇甫山的一只金掌,从手腕直到手指尖处,由淡而浓,越近手指,金光便越浓,而皇甫山却面色尽白,白得就好像贴了一层白纸似的那么僵冷与淡漠。
陈旧得泛白的青衫在微微飘扬,皇甫山的表情却那么一片木然,木然得有些怕人的样子。
蓦地,张耀一声尖叱,身子拔空三丈高,只是他却并未出手打出一对金钱镖。
斜刺里,田丰平飞而起,他双手力握尖刀,猛往敌人肚皮捅上去。
同一时间,赵胆却又落地而上,钢凿子便往敌人的双足一阵敲击。
其实这三人几乎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在同一时间,分取敌人上中下三路,如果不是久经联手,又如何能在不言不语中合作得如此巧妙?
皇甫山动了——
他的身形突然斜偏,但见他的腰身一俯,双掌上下翻飞中,人已闪掠在张耀落身一侧,便也躲过双足被刺之危。
他的人只一落地,一对金掌立刻撒出两束金芒——左掌在击落头上两枚金钱镖之后,右掌已切过张耀的右肩上,立刻一片碎衣碎肉,痛的张耀往侧旋去。
皇甫山的右掌未停,余力切过扑上来的赵胆,一大片头皮连着头巾与长发夹着一片血雨纷纷四散飘落。
就在田丰拦腰一刀扫向皇甫山的右胯上同时,他的左手便也扣向敌人的脖子。
田丰反应十分快捷。
开粮行的人反应均属一流的,田丰就十分狡猾——他见金光扑面,不再回刀杀,却把头一低,但他还是逃不过皇甫山那巧妙的一抓。
皇甫山的金指挟中田丰的鼻子,只那么一撩之间,田丰顿觉面皮一凉——当鲜血飞溅的同时,他回手摸上面皮,立刻大叫一声:“我的鼻子!”
是的,他的鼻子没有了,留下两只血洞,便也立刻痛的他大叫起来……
“噌噌!”
两只金钱镖便在此时嵌上皇甫山那旋动的后背。
皇甫山不停止闪动的身子,他立刻一旋,便也躲过随之而来的五枚金钱镖。
张耀的右手无力动,但他却以左手打出金钱镖,他是瞄准了敌人背面打出的。
他果然打中皇甫山。
但皇甫山也知道张耀不只打出两枚,如果张耀右手也能发镖,皇甫山就惨了……
挟着一溜血雨,皇甫山七个筋斗怒翻,双手金指指向斜身暴闪的“钱通神”张耀,他咬牙切齿,一心要捏碎姓张的喉结。
斜刺里,一片冷焰如西天极光似的切闪过来。
那是一把剑,只有利剑才会发出那种吓人的寒光。
皇甫山知道“泣血剑”戈长江出手了。
那不只是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而且也带着窒人的极光成为一道无坚不摧的光束直罩过来。
于是,皇甫山那扑击的身形抖然斜掠,极光就在他的面前半尺处一闪而过。
不错,戈长江出手了。
他抖动着一撮长髯,虎吼道:“畜牲,老夫把你估计错了。”
皇甫山落地旋过身——他背上仍然嵌着两支金钱镖,但他仍然不为所动,就好像没事人似的。
淡淡的,皇甫山依旧微微笑。
他身受几处伤而仍然笑得出来,不得不令人惊讶他那忍耐功夫!
皇甫山的忍耐功夫就是一流的。
一个杀人的杀手,他必需练就会挨刀。
如果要杀人,自己便要学着被人杀,别以为还有人会学被人杀,这乃是一项武学高境界,就好像皇甫山不怕挨打似一样,他早就练就一身铜筋铁骨。
他虽然不怕打,但刀枪还是难以忍受,所以他又必需学着挨刀!
会挨刀的人,这个人就不会死得快。
皇甫山就会挨刀,如今只有背上的两枚金钱镖令他有点不自在。
皇甫山庄严而微笑的道:“把敌人估计错误,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戈长江道:“虽然危险,但为时尚不太晚,小子,你仍然逃不出老夫的手掌。”
皇甫山道:“那要交手以后方才知道。”
戈长江道:“你马上就会知道。”
皇甫山不开口了。
他把双手垂下,便也更见双手澄黄如金。
他也注视着敌人,他发觉戈长江双手抱剑,宝相庄严,有着一副十分尊贵的模样。
用剑者如达到至高境界,就是那种模样。
戈长江的剑身未动,但他的双肘平张,他已开始在原地旋转。
那身法也奇怪,他旋转着壮硕的身子便立刻有如龙卷风也似的幻化成一团激荡强猛的影像,挟带着精芒进溅,冷焰闪掣,使四周的空气也将与他的身形化为一体了。
于是,戈长江那几乎消失的躯体移动了。
推动他移动的身子,犹似被强劲的旋身推动着似的,开始向敌人围着团团转。
皇甫山不为所动,虽然他明白,戈长江的这一手“泣血漩流”又比他的儿子戈玉河高出很多,但他业已有过一次经验,所不同的是他如今身上几处伤口在流血,而戈长江又比他儿子高明许多。
潇湘书院图档,chzhjOCR,潇湘书院独家书
第四章 生死之间
空气中有着裂帛声,一溜溜森冷的刃光便组合成一束束刺目的弧圈,由大圈而紧缩成小圈,螺旋式的往中央一点缠绕着,就在那弧圈只不过一丈方圆的时候,人们几乎看不到戈长江那粗壮的影像,灰蒙蒙惨凄凄的风雷声,全泛着沁人骨肉的阴寒。
于是,皇甫山那屹立如山的躯体忽然腾空而起,他的身形只是在空中使了一招“燕子倒穿帘”,看上去只不过一丈有余,便忽然抖起两团金光冲入漩人的涡流的剑海中,就在一片炫闪烁亮的光华挟着金光闪闪里,一蓬蓬的鲜血也同时飞扬洒抛,便也发觉三截断剑弹向附近,两条人影悠忽分开,却在分开的刹那间,旋又交合。
这次的交合实乃身不由己。
皇甫山的双臂与左肩正自往外流血,他的旧衫也已片片飘舞——身不由己的撞向敌人,便也抓落一把胡子连着一片血肉。
胡子是戈长江的,当然连在胡子上的血肉也是戈长江的,他幸运,虽然他脖子上与前胸被皇甫山的金手指扫中,而且也正自在冒血,但他还是躲过皇甫山致命的碎喉一击,虽然他的长剑被皇甫山折断,但在他抛弃断剑,身子无法站定的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