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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功夫啊。用得上才是功夫,光打个桩子打个木梁,那都是死力气。就那袁大拳师,我看也不如这位帽子先生。”
“瞎说吧你。”“不信你就看着。”
这边吵吵着,那和尚却慢慢走回来了,脸色惨白。有人就拦着问:“大师,怎么样了?怎么回事?”
和尚只是摆手:“惭愧,惭愧。”再不多言,离群而去。
此时听台下有人嚷:‘袁师傅,方才道上来两个打一对儿还算数不?若是算数我们哥俩就一起上了啊?”
鬼五看了看袁承兴,袁承兴道:“他就是兄弟四个,都可以一并上来,就怕打死他们没人给他老娘养老。”
鬼五听着霸道,稍微变了一下字眼嚷了一遍:“就是兄弟四个,都可以一并上来,就怕回不去家老妈挂念!”
“太狂妄了!”那哥俩还猛等挤过来,头前一条汉子先窜了出来,方才他听的真切,指着袁承兴就骂:“小子!羞得狂妄!爷让你尝尝铁拳。”
那兄弟二人也挤了过来,就拉那大汉道:“休与我兄弟抢,今日我兄弟就破了他这擂!”
那汉子道:“既然四个都不拒,那算我一个。”
那二位也在气头上,道:“哥们还怕你碍手脚。”
“去你妈的,打死你们我再上,我这看着。”那汉子骂骂咧咧又退了回去。
人一着急哪还顾得那些客套,怎么直接怎么讲,有时间解释一大堆,不如一个带着情绪的“我操”直接。
那二位也是按流程画了押,双双抱拳。一分身,头一位一伏一起一转身,就到了袁承兴身后。二人一调步正正当当把袁承兴夹在一线中间。
袁承兴还是那个姿势,身子未动。他不动人家动,却见先一位叫喊了一声“呀”,人叫了身子却是侧着闪开,前一位却硬面而上,举拳就打。
袁承兴身子一侧,后边那一位也到了,确实转身后摆腿。这一腿是脚跟横扫,就封住了袁承兴的身后退路。却见袁承兴左臂一扬,先一位武师的拳头碰着却被挑了开来,袁承兴的身子却并未停,肋靠肋身贴身,那武师身子“腾”就起来了。袁承兴的身子还是未停,谁都没主意他用的是个什么步子,反正身子紧随着那人贴了过去,手一动,似乎只一拳,那拳师就一屁股蹲坐在地。
后一位的腿却挂了个空。
抬腿半边空,敢抬腿就不怕空,有得是办法。那一腿扫过是后腿变前腿摆了一圈,但那一圈却是弧线向下,那腿一沾地又蹬起来,正朝着袁承兴后肋。
袁承兴刚打倒了那一个,还无暇回身。却见那穿心一腿已经到了。袁承兴左脚扣步一碾,右腿右拳同时就回过身来,那臂正格着那腿,那腿正蹬着那裆。
难说这一转身两腿碰在一起,后发者走横,先发者走直,力沉劲猛,那腿的力量可比臂膀大得多,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可偏偏这位袁先生却把那人的腿给挑斜了。
懂行的就看出来了,这腿说是横抬翻身,实际在转的同时已然变直,这就类似枪破枪,回马枪,当中一点又最难防。
那拳师的腿被袁承兴贴着给挑起,而又给胫骨挤住出不来腿,就感觉后胯一折,结结实实挨上了。
袁承兴前脚踩地,前手回手如勾,坳步顺肩,一掌就劈了过去。这一动比先一动还诡异。
先一脚已是将人踹出,即使拉扯也万万拉不住了,但不知道这位袁先生是怎么在落步之间把身子给带过来的,一掌就给劈个正的。
那拳师的身子先是中间一折屁股撅着向后,现在身子又向左一折,也是先一个屁股墩儿又翻到在地。
台上似乎是常有喊了一声:“狸猫倒上树。”
袁承兴正在状态,也没反映,张口就骂:“上你妈个树。”按说穆民是不说脏话的,但袁承兴是真看不惯这人不懂装懂,赞美也不行。
第三十九章 枪拳之法非虚言
第三十九章枪拳之法非虚言
孟恩光看了袁凤吟一看,带有疑惑之色,似在疑问是否是凤吟跟他交流过。心意拳与形意拳虽是同根,但很多细节的处理方式还是不同的。若真了解内涵,是不会有拳到了最后都一样这说法的。一样的只是境界追求,与自然灵活的表现,而自身的风格特点,就内行看来,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很明显这一动作,不是心意原有。不是说那个大概的样子,而是细节处理。
袁凤吟也疑惑地看着孟恩光,说明并不知情。这确实是有区别的,如果李洛能先生见过心意里的白猿献果,怕就没有了台形。
古有力他们就觉不到什么了,只是看着稀罕。内家拳劲说到活时,“如针穿棉,如凿开碑”,实际很简单。太极八卦形意,多为接手打法,沾衣发力。不似其他拳来腿往,总有一个空隙余地。
沾而后发固然周全,但必须要解决这个寸间发力的问题,这些在之前的段落中实际反复讲解了。然后就在寸间发出虎纵之力还不行,还得有机会发,或者发得上。
两强相遇,相互丝毫不让,放松一丝就是死,沾衣发力一是在开门破门中辨清对方虚实,二是能硬打硬进不被对方看出来拳轨迹。也就是以无形破无形。
而针柔而凿刚,但道理一样。就是预想穿透而游刃有余,必然是在游走变化间找破绽。也就是说,同为枪劲,在破门时,圈起拦拿,横竖皆破,而扎枪时,力贯如一。这是借整理之法,而行游刃之法,就是虽沾为一点,而后把变化,以不同方向扎进。所以貌似手扶敌手一点,而周身却起着变化,只要给沾上,就不用妄想分辩清来劲的方位了。
所以形意起横取直,不见横而横无处不在,顾打本一体,再无须招架,五行本是五道关,无人把手自遮拦。而其中练法,在此就不披露了。免得学者听个说辞不去努力还到处卖弄,光惹事端。
这都是内中之内了,所以观袁承兴打拳,别说台下不懂,就台上那些也少有人懂。
内三家取法内劲变化,到了一个境界都会往这方面靠,太极取其缠,八卦取其穿。所以起手不同,用时表现就不同,因为偏攻一法,所以遇到某些情况就不好干了。这也是太极八卦拳师一直在努力解决的问题。
台下就有一位京城太极拳师,本来还想上来揉上一断,但看到方才两场打斗,便失了这个念头。而先前台下嚷嚷的那大汉,此时也睡了一般。
这时台下有一人喊道:“台上这位兄弟,方才一路使的可是七式拳?我乃洛阳七式门,不知道兄弟可否赐教一二,你我走一路对接如何?”
袁承兴往下看了一眼,道:“兄弟,若有兴致请后台稍歇,容后再叙。此处不是拉家常的场合。”
一句话把那人臊了个面红耳赤,想登台又没敢,自觉惭愧,摇头晃脑一阵自嘲就离去了。
此时台下还有一位,此人在台下转来转去,想登台又未豋。这一位可不简单,他是受人之托,专门从西安请来的。也是一位镖师,人称铁教师。与坊上永庆镖局交好,此次永庆镖局也受邀而来,其专门随镖队而来。其自早习练少林拳,后又得了关中十大盘,年少时便有名气,因家里开有估衣铺,时常与清真寺来往,而后得了阿訇安大庆的真传。
时河西河南并不知道安大庆,而安大庆却知道周口。安大庆跟鲁山心意拳师买洪升交情深厚,买洪升曾将后来归结的四把捶心意再次归结,按鹰熊分合而分为四拳八式传给了安大庆。这一路虽然简单,却势法清晰。
说道这位铁教师被请来,这就是去年的仇了。当初瑞昌家的马匹曾在平凉一代被土匪劫了,袁凤吟与庆隆镖局的滕老刀设计剿了山寨多回马匹扬眉吐气。
然后哪里都有好人,那匪首之中有一头领,曾为铁教师乡邻,在回乱之时二人并未跟随同族闹事,而是迁至西安城内。可是当时闹得太过凶险,敌我不分,硬是自相残杀。那一位兄弟就拉了一队人马出了城。但是一路上被双方兵马逼得走投无路,清兵见了*就捕,而白彦虎一队又一路烧杀。后来好不容易立了个山头,刚做了几起买卖,就给人挑了。待尸首驮回西安,铁教师才知道这位兄弟惨遭横祸。
而那小兄弟多方打听,就查到了袁凤吟,听说二年就在晋中立擂,要这个那个,于是收拾了行礼而来,就要跟这位袁老师比试比试。华北镖局广发英雄帖请人来观擂,但来了之后竟无宴席,一直就没有机会探知这袁拳师的人品作风,一直就压着火气。
但一直就不见这袁凤吟滕老刀出面,一打听这擂台跟那个滕老刀都毫无关系。一直就靠到今天,等这袁拳师登台,才发现同是教民,心里就一阵矛盾。
这时鬼五却嚷嚷起来:“各位,各位相与,可知道今日奖品为何物吗?今日这位袁教师可是我们的台柱子,因为这镖也非同寻常。各位上眼——”
说着后边就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枝桠之上盖着一条红绸子布。“这可是明时缴获的东洋倭刀‘三横(胴)切’。各位——”
说着鬼五就将那端子扯下,在鹿角之上横着一柄窄长的弯刀,是一把东洋太刀。
“什么是三横切?就是立着三人一刀横斩而过,刀不沾血。各位,这可是镇擂之宝了。就之前那金牛头都无人能拿走,更别说这三横切了。但为什么今日上这三横切呢?因为这刀沾过先烈的血,是极恨的象征,而今国难当头,此物颇有警醒之意。当为有艺有德者藏,各位有没有信心?为什么这时拿出来呢,因为此物极其阴毒,不见天日,所以过了今晚就没了这机会。”
鬼五嚷嚷着,却并未将刀拉出,又盖了回去:“各位一定想看吧?有本事您自己上来取过了袁先生,这刀您拿走。”
有一柄利刃宝兵在手,是多少练武之人的梦想,男人哪有不爱刀不爱马的,台下再次掀起一个高潮,议论纷纷。
这话还真说着了,后来果然就有了甲午战争,北洋水师被日本鬼子打得惨不忍睹,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割让领土,开放口岸,赔款白银两亿两。
日本武士也再次登上这片大陆。其实这刀真假难辨,是倭刀,但是不是好刀难说,擂台之后竟然再没见着这把刀,中华拳师也不屑使用。但其精神力却极强,不少人也想得来已示警戒,这意义就大了。
所谓三横切,是鬼五自己讲的,因为那刀上有印记,而实际当是三胴切,是自倭人武士试刀而来。就是吊一排人,一刀腰斩而过,斩几个算几个。有斩真人的有斩尸体的,试刀也有斩草席卷竹的,但只有斩过真人的,才有资格叫称一刀几胴切。这种试刀带着祭祀与信仰,之后会给武士带来莫大鼓舞与自豪。这也是信仰力量之一。
倭寇不光是倭人,也是各地都有参与,也是不断吸收长进,丰富自我。由于人少艺精,单兵作战很是勇猛,明时就已犯我海域耀武扬威,引得戚家军改革军队。而中国拳法自条例而大成,直至百花齐放,也是自戚继光绩效总结问世而后。所以老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不假。
而今大清气数已尽,倭人有邻国之便,自然不会少啃这一口,倭人武士在当地是享有特权的,大街上可以任意试刀,束缚他们的不过是自己的道德准则。因这精神,他们极其好胜而又善于学习。
后来在天津时,车二师傅受邀与日本剑道高手论剑,日本武师侃侃而谈,一经动手被车二师傅杀得那刀脱手而飞。日本剑术国手自惭不如,愿拜车永宏先生为师,以重金聘请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