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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林苑二三楼上传来了阵阵呼天抢地地声音。他们都是来消遣地。心神异常的放松,却突然感觉到了地板的颤抖,会武功的还好,撕裂窗户就跳了出去,不会武功的都争相朝楼梯口涌来,唯恐走得慢来,哗啦啦就摔成了一团。
如此功夫,不要说见所未见,连听都未听过。
席应眉眼直跳。他实在是没想到没用刀地宋缺经也有如此威势,这种力量早就远远超越了击败他的时候,宋缺挺拔如山岳的身形,看在席应眼中,就仿佛是横亘于天地间的一柄神兵利器。刀锋涌出森森杀气。直迫眉睫。
席应终于色变,知道若是任由宋缺再朝前踏出几步。气势将会上至顶点,那时不用交手,就必死无疑。
厉啸一声,席应脚踩奇步,脸泛紫气,飘移不定的几个假身後,抢往宋缺左侧,左手疾劈,看似平平无奇,可是上林苑众人无不感到他的掌劲之凌厉大有三军辟易,无可抗御之势,不论谁人首当其锋,只有暂且退避一途。
宋缺不动如山的瞧著席应地左手尚差尺许就往胸胁扫至时,才略往后移,以掌作刀,金光倏然大盛,斜劈下击喉咙部位。
“呼!”
疾风选转,刀风呼啸声都在宋缺这随意一斩间响起,他这一斩既不精妙也没有什么后续变幻,却偏偏分寸拿捏得妙至毫巅,无迹可寻。
席应猛一咬牙,在这生死悬于一线地危急时刻,纯凭直觉去揣测宋缺杀气所在,于杀气最盛处,两手高举,如大鹏展翅,十指伸张,再迅速合抱,盘在胸前,同时探步趋前,迎往宋缺大有无坚不摧之势的掌风,招数怪异非常。
怒喝一声,席应将全身功力催送到双手,紫芒将他两手萦绕住,显得诡异万分。
“叮”!
这两手相交竟发出了如同金铁交鸣的声音,紫芒于金光不断交击,缭绕争锋,就这一击所发出的压迫就令上林苑内五成人心脏急速跳动,脑袋眩晕,倒在了地上,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再也顾不上这是不是百年难遇的武林决斗,一个个都飞快的逃出门去。
嘭!
劲气激荡,掀翻了临近的桌椅,两人倏地分开。
席应闷哼一声,往後飞退,一副惟恐宋缺趁势追击的神态。撞飞了两张桌子后,推到了窗边,目中露出骇然地神色,与宋缺对持。
“席应,你的紫气天罗,仅至于这种层次么?”
宋缺负手背后,脸上露出不屑的笑意,朝席应走了过去:“若是你不将压箱底的本事全部拿出来的话,在下一招后,你将永无出手地机会。”
“宋缺,你太狂妄了。”
席应不怒反笑,两掌穿花蝴蝶般幻起漫空掌影,随著前踏地步法,铺天盖地的往宋缺攻去,游丝劲气,笼罩方圆两丈地空间,威霸至极点。他全身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隐透紫气,更使人感到他天罗魔功的诡异神奇。
在宋缺的强大压力下,席应终于用出所有神通。
宋缺点了点头,目中精光一闪,赞道:“好,这还像点样子。”
虽然是这样说,他却仍然高举右掌,以掌作刀,横劈过去。
化繁为简,妙若毫巅。
凌厉的劲气,催送十丈,横亘在其中的三张赌桌根本不能对宋缺的以手发出的刀气产生半点阻碍的作用。
席应厉吼一声,拚死力抗。
“砰”!
人影倏分。
宋缺挺立原地,稳如山岳,青袍低垂,一代武道宗师气度令人心折。
席应却像喝醉酒般满脸赤红。往後跌退打转。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你这是什么刀法?”
宋缺淡淡一笑,说:“十年前,我天刀在手,即为天刀,今日我既已弃刀。自然是无刀。”说罢,转身走出上林苑。
身后,那三张赌桌忽然间哗啦啦一响,从正中间分成两半,如被刀割,整齐无比。
席应惨笑一声,赤红的脸庞倏然变成惨白色:“好。死在这样的刀法上。我死得不冤。”
西市玄武街,布政望区域。望坊内府第林立,都是达官贵人的官邸。
“南海仙翁”晁公错的巨宅外,一块硕大地门匾横在府前,门匾上笔走龙蛇地提上了“海南晁府”四个金色大字。据说这是李建成为了笼络晁公错亲自向李渊求下的题字。
原随云站在门外,眼睛落在了府内,食中二指蓦然骈至如刀,朝那金色大匾轻轻一挥,轰隆一声。wωw奇Qisuu書网金匾像不堪摧残的破木残屑,立刻在这道劲力下粉身碎骨!
巨响立时惊动居住宅内南海派的徒众,一时人声鼎沸,从主宅正门处拥出十多名武装男女。
原随云神色平静,明空却是长剑倒提。眼中神采跃跃欲试!
“啊!圣上赐下的牌匾毁了!”
南海派众人眼见金匾被毁。惊骇不已!
两名大汉怒叱一声,分提一刀一枪往原随云杀来。大喝道:“该死地狂徒,敢来我南海派撒野!”
锵!
明空娇斥一声,长剑出鞘,身形一闪就来到了两名大汉面前,剑化流星,恍若星河下击,轻轻一荡,一刀一枪劈啪折断,两名大汉骇然倒退!
明空却是得势不饶人,剑光斜射而去,虎入羊群,朝南海十数名弟子攻去,丝毫不惧怕对方人多势众!
剑锋射出森冷的光芒,明空不断的挥剑挑,刺,击,斩,劈……轻柔时似回风舞柳,凌厉时又好像山岳倾塌,变幻莫测。
冰寒的杀气潮涌而去,南海弟子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反应,明空的攻击已使他们感到肌肤生痛,呼吸困难,登时志气被夺,施展不出真正的本领。
当当声响个不绝,六柄敌人刀剑无一幸免的被明空以重手法劈中,两人兵器脱手,另一人被她凌空起脚踢飞,明空再叱喝一声,剑光倒转,轻轻一旋,搅碎树叶般将所有攻击粉碎,对手立刻变得溃不成军,四散退开。
“南海派,也不过如此吗?”
明空反手一剑,把身后另一名壮汉扫得连人带棍滚下长阶,正要杀入厅内,棍影从门内闪出,当头疾劈,动作快逾电光石火,且棍风如山,凌厉无比。
“好狠毒地小女娃子,让我们南海二老来教训你要懂些规矩!”
明空咬咬牙,心中一横,脚步反朝前踏出,锵地将剑横击,架住两只横扫过来的齐眉棍!
哼!
闷哼一声,明空身体一晃,朝后退出三步!
她毕竟修习武功不过七八年,那里能与两位修炼武功至少三十年以上的对手相拼!
持棍者是两个须发俱白的锦袍老人,见明空不敌,冷笑一声,铁棍一摆,毫不停滞的中途变招,由疾劈变作直戳,分左右疾取明空腰眼,又狠又辣。
明空这是直接在扫南海派的面子,他们那能不动杀心!
这两人联手必杀之势,明空再也无力避过!
不过,她却没有半点担心,果然,在两棍就要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拉得向后飞起,稳稳落到了原随云身边!
“南海二老”梅天、梅地怒喝一声,一步朝前疾冲,跨步就来到原随云面前,梅天一棍刺向明空,梅地刺向原随云!
原随云冷哼一声,袍袖一卷棍势,咔咔两声,就将两只齐眉棍震成粉碎,袖袍轻荡,梅地如被电击,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梅天则被原随云一把捏住,浑身瘫软,再也无法动弹!
“阁下究竟是谁,为何来找我南海派麻烦!”
“晁公错在那里,叫他出来?”
梅天强压下翻腾的血气,狠狠道:“晃公正在西市福聚楼上,你有种就去找他吧!”
原随云翻手一卷,梅天也飞了出去,带了明空,两人扬长而去!
第九卷 唯我无极,踏破虚空
第十二回 天君vs天刀;七杀vs夜帝(中)
西市,福聚楼。
晁公错此刻心情不错,作为东宫李建成的座上客卿,连朝中的许多权贵大臣也对他恭敬有加,现在陪同他的除了近来声名大振的可达志外,还有李建成的宠将字文宝,陇西派谷驹和吏部尚书张亮。以前他虽然盛名极大,这些人见到他也甚是恭敬,但那里能比得上现在的诚惶诚恐。
但很快晁公错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下来,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可达志微微一笑,这位来自于塞外的青年高手举杯饮尽,眼神中在望着楼道上却露出凌厉摄人的光彩。现身的是位中年汉子,身材极是高大,倒提一把刀,一头长发杂乱无比的将脸孔掩盖,仅仅只能从侧脸上看到一道斜长的刀疤,教人心生与厌恶,看了第一眼绝不愿意再瞧。
“掌柜的,取两壶酒来。”
这疤脸汉子自顾自的坐下,眼中没有半点的神采波动。待掌柜将酒摆了上来后,将其中一壶摆在对面,举起另一壶遥遥朝对面一举,拔开壶盖,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瞧那姿势就好像是在喝水一般,喝完了之后,他重重了拍了拍桌子,大笑道:“好酒,哈哈……。”
对酒长笑,托壶即饮,这笑声本应是豪迈洒脱,但不知怎么听在酒楼众人的耳中竟觉得好像是孤猿哀鸣,显得说不出的悲伤。但瞧见这人不像好惹的,也不敢声讨。
晁公错,可达志两人对望一眼,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晁公错朝宇文宝略施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站了起来走到了这汉子旁边:“原来竟是徐仲先生大驾光临,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与先生共饮一杯?”
听到这里,福聚楼上的众人都露出了惊异地神色,盯着那疤脸汉子时已经不再是厌恶,眼神中分明充满了敬意。原来东宫与天策府之争由来已久,每次盛会宴游,必定想尽办法令府内高手下场争锋。久而久之,谁若能在宴会上大出风头,必定立刻名动长安,连郡王公卿也要给几分面子。
在一个月前,长安风头最劲的本来是可达志,屡败天策府的高手。连天策府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长孙无忌也吃了亏,令太子东宫声威大盛。
不过这已经是过时的消息了,现在名声最响的已经变成了徐仲,在前晚李渊为了迎接尚秀芳所设下的宴会上,徐仲不但连败东宫王圭,韦挺两人。最后可达志亲自出手仍然只能维持不败之局,但因为在此之前,徐仲已经连斗王圭,韦挺两大高手,所以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武功还在可达志之上。
现在东宫两大顶尖高手晁公错。可达志都在此。难道又要有场龙争虎斗,众人不约而同的从心底生出了这样地想法,饶有兴趣的瞧着事态的发展,不肯放弃观看这场激烈交锋。
徐仲缓缓的喝下一口酒,这才漠不关心的瞧了宇文宝一眼,淡淡道:“你要与我共饮?”
宇文宝笑容满面:“不知在下能否由此荣幸。不瞒徐仲先生说。连太子也对先生非常欣赏呢?”
徐仲冷冷的瞧了他半晌,只看得宇文宝浑身发麻。脸上地笑容变得僵硬无比,瑟声道:“先生看着在下干什么,难道我有什么不对……。”
“呵呵……呵呵。”徐仲恍惚癫狂的低笑了一会,抬起头来,醉眼模糊:“我看什么?你说我在看什么?我在看你是什么东西啊!呵呵……也配和我喝酒,滚!”这最后一声滚,就仿佛是炸雷般将宇文宝骇得倒退三步。
宇文宝勃然变色,冷声道:“徐仲先生,在下可曾有半分怠慢了你,哼,在下虽然声名远不及你,却也不是仍由你呼喝的,若是不说个清楚,东宫……。”
“东宫……。”徐仲轻笑一声,嘟哝一声:“东宫算什么,呵呵……。”
“你……。”宇文宝气得说不出话来!
“宇文兄不要生气,让张某来与徐仲先生说两句……。”吏部尚书张亮此时哈哈一笑,走了过来,径直在徐仲对面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