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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还亏十几两,方胜不禁恨得咬牙切齿,暗道这猎兽坊可真够黑的,不过此时还是请郎中要紧,只能在心里骂骂那些奸商。
二人很快到了郎中处,跟郎中说了伤情,郎中当即开了药方,一半药郎中自己的小药铺就有,另一半比较贵重的却得去镇上的大药铺去抓。接着方胜和他二叔就分头行事,他二叔先带着郎中前往乔家庄,他则拿了十两银子去药铺抓药。
等方胜抓完了药,十两银子已经只剩下一两多。回家要一个人在山林间赶十里夜路,说起来挺不可思议,但他本来就胆大,再加上担心着他爹的病情,一路上竟没升起半分惧意。
急冲冲进了家门,不料等待方胜的却是当头一棒。
郎中接过方胜抓来的药,打开仔细看了看,又挑了几条根须在嘴里尝了尝,道:“小兄弟,你这是在哪抓的药,花了多少钱,这些药已经快没药性了,药铺老板可跟你说了?”
郎中话一出口,方胜举家皆惊。方胜愣了一会道:“我在济世堂抓的药,花了八两七钱银子。先生,这药当真快没药性了?”
“嗯,虽然还有些微药性,也只能稳住令尊的伤情,想要快速复原,却还得药性十足的药才行。”
“狗日的,我找他们去!”说完方胜就要往外冲。
方胜的二叔眼疾手快,一把将方胜拽住,道:“大侄,别冲动。今天天晚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当晚郎中先给方志成稳住伤情,就在方家住下了,次日一早,方胜和他二叔各提了一根短棒,一来送郎中回去,二来到那济世堂讨回公道。
与郎中分手之时,郎中再三叮嘱,那药铺只怕有后台,让二人讨回药钱或者索赔应得的好药材即可。
二人满口答应,但是真到那济世堂时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盖因为方胜的爷爷当年就是因为生病时抓的药出了毛病才撒手西去的,没想到昨天又上了回当,新仇加旧恨,全都到着无良的奸商店里去算!
入得店中,方胜他二叔二话不说,提起短棒“砰、砰”两棒砸翻两个药篓,药材登时撒了一地。有个不长眼的伙计要上来拉扯,被方胜一脚踹在肚子上,立时躬着腰像只大虾米一样缩在一旁疼得直吸气。
接着方胜一棒子砸在柜台上,吼道:“掌柜的,狗东西,快滚出来!”
方胜和他二叔全都是在山村里长大,骨子里有的是血性,再加上平常并不和镇上的人打交道,那种市井小民的奴性也是少之又少,这时二人发起怒来,简直跟两头猛兽差不多。
后堂很快传来脚步声,一人急奔而出,却不是药铺的掌柜,而是个手提大棒的壮汉。那壮汉将手中棒子“砰”一声砸在柜台上,另一手指着方胜和他二叔道:“哪来的野狗,敢来青蟒帮的地盘撒野!”
壮汉一语方毕,后堂又奔来一人,正是方胜昨晚见过的药铺掌柜,却缩在那壮汉身后不敢露头。方胜一见之下大怒,哪还管那大汉的存在,单手在柜台上一撑,“呼”一声翻到柜台里面,左手指着那掌柜喊道:“狗东西,还我银子来!”说完就冲了过去。
那壮汉见方胜竟无视他的存在,登时大怒,大吼一声“呔”就迎了上去。可惜尚没跑两步,一物带着风声飞了过来,“砰”一声砸在了他头上,登时一阵眩晕。
方胜他二叔扔出的短棒正中目标,当下赤手空拳冲了上去,对那晕晕呼呼的壮汉一阵痛扁。这时方胜也追上了那正往回跑的药铺掌柜,左手疾伸已经抓住了那掌柜的后领,一把拽了过来,二话不说一棒子砸在那掌柜腿上。
“老狗,还我钱来!”
不等那掌柜回答,方胜正要再打,却见一条棒影从掌柜的肩膀上方向自己的胸口捣来,当下想也不想就矮身后撤。因为长年打猎,方胜的动作十分敏捷,然而他闪的虽快,还是被那条棒子在头皮上擦了一下,火辣辣地疼。抬头看时,只见后堂又冲进来三四人,人手一根齐眉棍,而且着装一致,胸前俱绣着一条青蟒。
“兄弟们,把这两条疯狗往死里打!”里面一声呼喝,四个提着齐眉棍的人就风一般冲了出来。
接着形势急转直下,那四名帮众俱都有些武功底子,方胜和他二叔虽然有股狠劲而且身手敏捷,却到底敌不过对方四人,片刻间已各自挨了十几棍。
“啪!”
方胜手腕上中了一棍,手中短棒登时坠地,他二叔虎吼一声,猛攻两棒,拉起方胜就跑。这时店外已经围了一圈人,看两人冲出来无不慌慌张张向一边闪躲,等那青蟒帮的四人追出来时,人群却又有意无意地合拢起来,看来这青蟒帮在定青镇并不怎么得人心。
方胜和他二叔直跑到镇外五里方停了下来,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在大石上坐下,你望我我望你,突然同时放声大笑。这一趟虽然跑的狼狈,但一架打下来着实痛快。
回到家的当晚,那股痛快劲一过,方胜躺在床上却是越想越气。他们爷仨花了那么大代价猎了一头虎,刚到那屠钩猎兽坊就被坑了十几两,几乎是他们全部心血的一半。然后去抓药,花了近十两银子买来的竟然是药性已失的假药,等找上门去不仅讨不回公道,还被暴打出门,仔细算下来,一头虎换来的竟只是十一两三钱银子和一堆假药还有他爹那半死之伤!
猎兽坊是青蟒帮的,济世堂还是青蟒帮的!青蟒帮,青蟒帮,念叨着这三个字,方胜牙都快咬碎了。
不行,不出这口气我誓不为人!方胜“呼”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也看出来了,当个小猎户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出息,辛辛苦苦打来的猎物,拿到镇上就要受那猎兽坊的盘剥;一个药铺都有帮会在背后撑腰,吃了亏凭他一个没权没势的猎户这辈子都别想讨回公道!
他妈的,总不能偌大个定青镇只有一个青蟒帮,明天就找个青蟒帮的敌对帮会加进去!要让青蟒帮的那帮混蛋十倍、百倍偿还!
若是平时方胜根本就没有加入帮派的机会,也不知那么巧,半年后定青镇上的另一大帮大刀盟刚好要招纳新帮众,不限出身,只要能通过测试即可入帮。方胜辗转打听到这一消息后,就专等这一天的到来了。第三章 意外
由于他爹受了伤,半年来方胜把家里的重活全揽了下来。等他爹身体好差不多时,方胜本来一个壮小伙却早已又黑又瘦,身上到处是疤,心疼得他娘直落泪,总觉得亏欠这孩子。而不为人知的是,经过这半年来的磨炼,方胜那看似偏瘦的身体却异常结实,有着远超常人的爆发力。
大刀盟招新人入帮的日子这就到了,而方胜他爹也已恢复如常,于是方胜就跟家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怎么商量,一家人就决定让方胜出去闯闯,经过半年前的那件事,所有人都明白当猎户只会被人欺负。
日子一到,连方胜的二叔都专门跑来送他。看着大伙都把这事当成了件大事,方胜临出门前笑道:“要是选不上我可真没脸回来了。”
他二叔骂道:“瞎说啥!给我好好干,我们可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嗯,那我走了。”重重地点了下头,方胜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定青镇的方向走去,然而他却能感觉到,背后的那些目光一定送了他好远好远。
实际上对于大刀盟的入门测试方胜是有一定自信的,在他想来,大刀盟招人的标准无非是身强力壮,能打能扛,他一个干惯了重活猎多了野兽上得山下得水的穷人家孩子还能比不过那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退一步说,就算同样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也自信自己必是其中的佼佼者,道理很简单,他们乔家庄的孩子全打不过他……
一个多时辰后到了定青镇,尽管猜到了大刀盟招弟子的现场可能会很热闹,但是真看到的时候,方胜仍然被惊得合不拢嘴。
堂口所在的那条街,离大门还有四五十米就已经围满了人,越往里越挤。方胜吐了吐舌头,暗喊了一声乖乖,接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里挤,好占据有利地形,以便大门一开就能以最快速度冲进去。
往里挤了不到二十米方胜就出了一身汗,自然,出汗的不止他一人,是以虽是露天,还刮着小风,人堆里的气味仍然不怎么好闻。
站在原地向前看了一会,方胜干脆放弃向前挤了,因为他看到前面有个人跳起来就再没落下去,而是硬生生被人群挤在了空中,比旁人高出一个头去……
方胜所站的位置是个分水岭,往里全是正儿八经前来参加测试的孩子,往外则是些来送孩子的家长,还有一些胆小不敢向里挤的小孩。
此时距测试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会,大刀盟堂口的门依然紧紧闭着,连个出来维持秩序的人都没有。方胜略识得几个字,连猜带蒙,总算大致搞清楚了大门上那张红纸上写的是啥意思。
这次大刀盟招弟子不同以往的小打小敲,而是在整个涿水郡九县再加上蓝田郡十六县一共二十五县范围内同时招人!以前招收的帮众有力气的就直接被拉去当打手出苦力,没力气的就在本帮名下的酒楼、赌场里打打杂当个小伙计,虽然没什么出息,但至少没外人敢欺负,而且月饷也比种地打猎强多了。然而这次只要能通过测试,再不会有人去干那些低三下四的勾当,或者说暂时不会干,因为他们全都会被送到涿水郡的洛城分坛或者蓝田郡的济安总坛去参加训练。成绩优异者将直接留在洛城或者济安干些正经差事,这定青镇虽是个大镇,可是比起两郡首府来还是差远了。有道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少年们也都期待能一朝鲤鱼跃龙门麻雀变凤凰,是以这次前来参加测试的人才会多如过江之鲫,蔚为壮观。
方胜弄明白之后也是兴奋莫名,不过却不是因为有机会留在洛城或者济安,他跑来大刀盟有一多半是为了对付那青蟒帮,人都不在定青镇了,还怎么报仇?他的兴奋在于那“参加训练”四字,他虽是自幼打猎,对武功却一窍不通,正可借此机会学些功夫。
方胜正在这闷着头盘算,却不料偏偏有人打搅他。
“滚开,乡巴佬,让老爷过去!”一个留了撮山羊胡的中年胖子领了个小胖子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两人都是又白又肥,穿的也是只有财主家才穿得起的锦衣。
来此地参加测试的绝大多数都是贫苦之人,看到那两个胖子的打扮和气势,无不侧身让开,如此一来就更助长了两人的气焰。
两个胖子一口一个“乡巴佬”、“土包子”,骂骂咧咧挤了进来,很快来到方胜身后。此时方胜还在想事,哪料到背后竟被人猛推了一把,好在前面全是人,双手扶在前面那人背上就稳了下来。
“狗东西,老爷让你闪开,没听到?!”
“土包子,快滚!”
方胜还没回头,就听到身后一老一少又骂了出来,接着就有一只肥手扳在了自己肩上,要把自己扳开。
那肥手还没来得及发力,方胜倏地转过身,同时右手已将那只肥手的手腕扣住。
“他妈的造反了你,快撒手!”说着那中年胖子就猛往回抽手,却没抽*动。
那小胖子兀自不长眼,“砰”一脚踢在了方胜小腿上,而方胜的腿就跟木桩子一样纹丝不动。
直到这时,两个胖子才有空看向前面那人的脸,但是他们的目光仅仅接触到方胜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那不是一条被世俗驯服了的狗,而是一头野性未驯随时择人而噬的狼!
方胜嫉妒富人和有权势的人,但是并不憎恨他们,他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