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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大半年来,不知何故,它却不时跑了出来,附近的野兽死的死伤的伤,一些村民也莫名其妙地惨死。这附近的百姓本就因为干旱而度日艰难,又遇到妖怪袭扰,更是苦不堪言。
风魂听到有妖怪作恶,想了一阵后,便在暗中让红线独自前来荒野寻找妖怪并将其除去。薛红线的太阴御剑之术其实并没有练成,但她表面温顺柔弱,内心却极为刚烈,否则也不会一个女儿家独自远走它乡,闯进深山寻找谁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神仙,并在爬崖的时候差点摔死。
虽然知道自己还不能做到御剑的地步,但师父既已下令,她也不去想自己是否真的具有除妖的能力,一大清早便提着金光剑进入荒郊,心想自己若能杀了作恶的妖怪那自然是好,若是杀不了,那就干脆死在妖物口中算了,总好过让师父失望。
一路之上,野兽难寻,就算找到一些,也都是尸体或是残骸,显然,这一整座山都已被妖物的阴影笼罩着。
在一处峡谷,她发现一串足印。这足印只有双趾,却大得惊人,踩在地上深达一尺。她追着足印,一直跑了数里,沿途更是发现许多刚死不久的动物,连狮子猛虎这等凶残的猛兽也难逃这妖物的毒手。
在一个足印里,她发现了成滩的血迹,那是一个狐窝,几只小狐狸的尸体瘫成肉泥,看上去竟是被这妖物活活踩死。
“你们是被父母抛弃了么?”她想,“这也难怪,做父母的自身难保,又如何照顾得了你们?你们也不要太难过,这世上比你们可怜的人比比皆是,若有来世,你们还是继续做狐狸吧,怎么也比做人好些。”
她用仙剑削了块巨石将这染血的足印盖上,也算是将几头小狐埋葬,然后便继续追去。
又追了半里,路边出现了两只狐狸的尸体,一公一母,显然是那些小狐狸的父母。
“就算抛弃了孩子,终究也是难逃一死。”她冷笑着,“你们若早知如此,又是否宁愿与自己的孩子死在一起?”
就在她准备不理这两具狐狸尸体继续上路的时候,附近却传来几声奇怪的吱声。她心生好奇,循声而去,发现那声音是从一段枯木间传来。
她将枯木剖开,两只小狐狸惊慌地跃了出来,胆怯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便跑到了狐尸旁,蹭在已经死去的父母身上发出悲泣般的吱声。
薛红线这才知道,原来这两只狐狸并不是抛弃了自己的孩子,而是眼见妖物出现,只好各自叼着一个孩子弃家逃走。不想妖物紧追不止,无奈之下,只好将这两只小狐狸藏在枯木之中,自己将妖物引开,虽然未能逃脱,却总算是救下了其中两个孩子。
它们倒也算是好父母,她想。
“只是。”她看着这两只悲伤无依的小狐狸,却又想道,“你们的父母已经死了,这山野如此荒凉,又是久旱成灾,没有父母的照顾,你们又如何能够活下去?如此孤独与寂寞地活着,还不如陪着家人一同死去算了。你们的父亲母亲如此疼爱你们,甚至为了救你们不惜牺牲自己,你们若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再去寻找它们,这样就又有人照顾你们了。”
她拔出金光剑指着两只小狐狸,剑尖晃动,在刺眼的阳光下耀出光芒。
两只小狐狸反应不一,一只只知道蹭在父母尸身上哀鸣,另一只稍大些的显然更懂事些,看到了薛红线的杀意,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远处,忽地传来响彻山谷的嚎叫:“噜……寻……噜……寻……”
红线心中一惊,她看着剑下的小狐,心想自己若真的杀了这两只可怜的小狐狸,那又和妖物有何区别?
她紧握仙剑,咬了咬牙,向两只小狐狸说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杀了那只妖怪,替你们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报仇。”
提着剑,她朝着嚎叫声直奔而去。
第一部 太乙金光纵 第十章 婉儿媚儿
直奔到山谷之中,红线终于找到了那只妖物。妖物身体极其硕大,形似水牛,却又以双足行走。它头长铁角,皮毛漆黑,两只眼睛如火一般通红。
“噜……寻……噜……寻……”
它的口中发出嘶吼。
太阴剑诀本是御剑之术,面对敌人,只需立在那里,操控剑光袭杀敌人。然而红线却未能做到这一步,但她既然寻到了妖物,自然毫不退缩,以身和剑直往妖物撞去。
妖物也发现了她,将巨掌一挡。
金光剑刺在巨掌之上,击穿了一个血洞。
妖物怒嚎一声,巨掌横挡,拍在红线身上。红线被拍得飞出,胸口猛地一闷,身体剧痛。但她却毫不停留,只是硬生生将喉间涌出的鲜血强行咽下,又往那妖物撞去。
妖物益发怒了,它双掌乱扫,带起强烈劲风。
红线便在这劲风之中,与妖物缠斗不止。妖物本就凶猛壮硕,力劲极大,红线身体娇小,站在它的面前直如飘浮在海面上的落叶一般。但她性子极烈,想着那两只失去亲人的小狐狸,竟是一步不肯相让。
只是,她一个初学御剑的女孩子,又如何能够与这等强壮的妖物硬拼,还未多久,便又被妖物一掌击飞。
妖物挚起身边石块,朝她直砸而去,她方自跌落在地,眼见石影飞来,下意识地身子一翻。
石块砸在她的腿上,发出闷响。
她的腿骨竟已断去。
她紧咬着牙,竟是一声不哼,拄着金光剑强迫自己站起。
那妖物早已被她激怒,眼见她不知死活又站了起来,更是直扑而来。
她冷笑一声,仙剑直指,心想自己就算是死,也要让这妖物身上再多一个伤口。
就在这时,几声轻响在她的身边响起,她怔了怔,却发现那是几枚棋子。
棋子之间虚实相生,一座木屋拔地而起,将她关在其中。
那妖物一遍遍地在屋外怒击着木墙,但那足以杀狮裂虎的力道却无法在木墙上击出丁点缺口。
红线险死还生,怔了半晌,直到腿上巨痛传来,让她再也无法忍受,跌坐在地。
这时,她发现在自己的身边多了一粒丹药。
就算再迟钝,她也知道这是师父在暗中保护自己。
她脑中一团乱麻,心想:“师父啊师父,你若是不相信我能够除去妖物,那又为何要让我独自上山?你若是信任我,却又为何要在暗处跟着我?”
她越想越多,只觉这必是师父对自己的考验,而自己连这样一个妖怪都杀不了,必是已让师父失望透顶,否则他又怎会只扔下丹药,却不肯现身?
她越是心灰意冷,胸间怨气便积得越多,只以为自己如此艰难地寻到仙人,却终究还是一事无成。一怒之下,她将金光剑朝着地上的丹药一击,竟将其劈得粉碎,紧接着剑身往脖子一横,便欲自刎而死。
妖物还在击打着木屋,它又推又砸,也无法进入其中。
屋内却失去了任何动静。
风魂藏身在阴暗的角落,沉思了许久,然后转身离去。那木屋乃是以遁法造出,妖物无法进入其中,而红线除非能够悟出以气御剑的法门,否则也没本事出来,这样,至少她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风魂掠至一处山崖,昨日,便是有人在这里干扰他祭雨。
他看着崖下的村庄,静默着。昨天他才制造了一场阵雨,按说地面多少也会留下些湿气,然而此刻看去,那些田地仍然干涸得让人心惊,就仿佛地底有什么东西,将那场阵雨留下的水气全都吸入其中,一丝一毫也不溢出。
他坐在崖边,将袖子平放在地。
两只小狐狸从他的袖子里钻了出来。
他从口袋里取出几枚果子放在小狐狸面前,其中一只在他的手上蹭了蹭,便啃了起来。而另一只显然戒心更强一些,盯了他一阵,却终是耐不住饥,也啃了起来。
“你们说。”他向两只小狐狸问道,“我那样对她到底是对是错?她能明白我的用意么?”
两只小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啃起了果子。
风魂失笑一声,心想自己跟狐狸说这个有什么用?虽然如此,他对红线还是难免担心,虽说她只要呆在木屋之中便不会有事,但风魂总是难以安下心来。
傍晚的时候,他又到那山谷去看了看,那木屋仍然完好无损,而妖怪也砸得累了,只是守在旁边,也不离开。
风魂带着两只小狐狸到处逛了逛,在夜半时又回到了崖边。
他取出两粒仙丹分别放在两只小狐面前:“你们已经没了父母,而这个地方看起来也不再适合你们生存了。你们这么小,万一活不下去闯到村子里,被人熬成狐狸汤那可就糟了。这两粒仙丹至少可以让你们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继续活下去,若是你们运气好,修成个狐仙狐妖什么,至少也不用再怕被寻常人伤害了。”
那只稍大一些的小狐闻了闻仙丹,一口便吞了下去。
而小的那只却扭过头,大约是觉得这个怪东西看起来不像是很好吃的样子。然而,大些的那只却将它扑倒,并叼起另一粒仙丹硬塞进它的口中,然后跃到风魂面前轻趴着。
见这只小狐狸不但像是能够听懂他的话,而且还知道照顾妹妹,没有把两粒仙丹都吞进自己肚子里去,风魂也不禁暗暗称奇。
“我再给你们取个名字吧。”他想了想,指着面前这只显然更懂事的小狐狸说道,“你就叫婉儿。”
然后又指着更小的那只:“你就叫媚儿。”
婉儿将两只前爪微拱,像是殷殷下拜的样子,而媚儿还在那里翻滚不停,像是因为肚子里被它的姐姐塞进了怪东西而很不高兴。
干脆再做得彻底些。
风魂取出太乙天书,随手挑了一段仙家口诀念给它们听,也不管它们是否真的听得懂。
不懂事的媚儿显然对他念的东西毫无兴趣,只顾着跳来跳去,最后干脆趴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而婉儿却安静地伏在月下,一动不动地听着……
天亮之后,虽然媚儿依依不舍,但婉儿还是带着它离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担心这两只小狐狸是否真的能够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活下来,但风魂毕竟无法总是将它们带在身边。
在它们走远后,风魂沉吟了一下,考虑着是不是该去看看红线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香飘来,他转身一看,然后便看到了一个穿着绿裳的女子。
这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对这两只小狐狸倒是不错,只可惜,山下的那些老百姓,你却反而害了他们。”
风魂愕了愕,然后醒悟过来:“你就是前天想要阻止我祭雨的人?”
“不错。”绿裳女子曼妙地走到崖边,看着脚下村落,“小兄弟,你可知道,你前天召来的那场阵雨只能帮得了这些百姓短短几天,却反而给他们留下了更大的灾难?”
见这女子不但貌美,而且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恶意,风魂也就走到她的身边,与她一同看着那些干涸的田地。此时,他也知道此地绝不仅仅是老天爷不肯下雨这么简单,而是另有异常。天上下雨,地上必然积有水气,水气渐渐上升,化成云气,这本是一个循环不息的过程。
可他前天召了一场阵雨后,仅仅隔了一夜,地上的水气便已消失,天空中也未见丝毫云彩,这些水气竟像是凭空消失了般,非常怪异。
他虚心地向这女子弯下腰来拜了一下:“还请姐姐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子取出一条手帕晃了晃,手帕化成祥云,她毫不避嫌地牵起风魂的手踏上祥云:“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一看,你便知道了。”
她的手温润如玉,风魂忍不住反手握住,舍不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