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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魂不敢打扰她,只是坐在一旁端详,见她面目娇美,皮肤白皙,益发觉得要是能娶个这样的美丽女仙回家,那真的是一生无憾。
但芷馨会不高兴的吧?不知怎的,他却又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一想到风芷馨,他的心又乱了起来,不禁越想越多,脑海中勾勒了一出爱情剧,剧中自己与王妙想躲在房中偷情,谁知芷馨刚好回家,见到他与妙想仙子的不堪画面,含着眼泪跑入雨中。他想要追出去,王妙想却抽出一把水果刀握在手中,说你要是去追她我就自杀,他站在那里,竟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靠,这不是台湾的三流言情剧么?
就在他做着白日梦的时候,蚊帐却突然被人揭了开来。
他猛地一惊,暗悔自己的大意,手不自禁地抓住了王妙想的仙剑。
站在床前的是一个从容淡雅的女子,她看了入定的王妙想一眼,又看了看风魂,也不惊慌,只是淡淡地放下蚊帐,退了开来。
这个女人太过淡定,反而让风魂一时间生出冷汗,不知如何是好。
那女子却只是立在屋口,也不说话。外头人马喧闹,火光冲天,她却只是沉默不语,也不知是认了命,还是另有主见。
几个丫环牵着一个三岁多的男孩跑了过来,男孩抱住这女子喊着“韫姨”。
“夫人。”一个仆人跪在那女子面前哭道,“那些乱民已经进入城中,听说内史大人已经被妖人杀害了,夫人,您快躲一躲。”
那女子却淡淡地说道:“事已至此,躲也无用。我身为谢家子女,若是因为害怕贼人而狼狈躲避,岂非辱没了父亲与叔父的名声?”
那些丫环仆人哭着哀求,她却只是不胆不怯,反牵着那三岁多的孩子安慰道:“涛儿莫怕,韫姨一定会保护你的。”
此时,风魂躲在帐内,脑中忽地一震,想到了这个女人是谁。
她就是谢道韫!
风魂对历史本身了解不多,如果问他某一时代的君王或是大将之类的人物,除了像三国或是唐初这种人尽皆知的之外,别的他都不太说得上来。但如果问他一些历史上的才子佳人,他却能够逐一说出。这一方面是因为芷馨很喜欢看这方面的野史传记,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他本身是一个棋手,所谓琴棋书画,对于中国历史上的文人雅士,多少也会有些认识。
这谢道韫就是东晋末期有名的才女,同时也是名相谢安的侄女,会稽刺史王凝之的妻子。
他的妹妹芷馨很喜欢看《红楼梦》,每一次看都要哭得哗啦啦的,《红楼梦》中有一首诗句,曰“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钗雪里埋。”
这“咏絮才”说的便是谢道韫。
有一天,名相谢安召集子侄辈讲经义,外面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谢安一时兴起,问:“白雪纷纷何所似?”谢道韫的哥哥谢朗抢着回答说:“撒盐空中差可拟。”
这时,还只是个小女孩的谢道韫接了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
这一咏雪名句不但让谢安当场赞叹,更是直传到千年之后。
风魂听着外面的兵戈之声,心里也替这个后世知名的才女担心起来,那天师道带着难民起义,对普通百姓并不为难,但对世族豪门的人却从不放过,尤其谢道韫还是会稽内史王凝之的妻子。
果然,他听到远处有人群向这里拥来。
那些仆人丫环更加急了,甚至有人想要与谢道韫交换衣服,替她送死。
谢道韫却从容地阻止他们,返回房中抽了一支长剑,淡淡地看了帐中的风魂和王妙想一眼后,竟朝外迎了出去。
她的神情异常平静,让那些仆人也不知不觉镇静了下来,随在她的身后。
她让人将大门打开,自己走了出去并立在台阶之上,手持长剑,清清冷冷地看着那些拥来的乱民。那些乱民俱是饱受朝廷压迫,对官府和豪门大户恨之入骨,每攻下一处便要将当地的大户诛尽杀绝。他们杀了内史府中的所有官吏,还不解恨,又杀到了这里。
然而此时,不知怎的,他们见谢道韫独自一人挡在那里,任由晨风吹拂,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她气势所逼,不敢上前。
此时,已有人认出她的身份,知道她是谢安的侄女,谢玄的妹妹,更是犹豫起来。虽然谢安已经去世,但民间百姓对谢安的尊敬并无丝毫减损,更有人认为,如果谢安还活着,老百姓绝不至于被逼到走上绝路的地步。
江左风流宰相,唯有谢安一人!
天色慢慢地越来越亮,远处腾起的黑烟反而更多更浓。
那些乱民互相对看,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而难以捉摸的声音从不可知的方向传了过来:“据说安公生前,曾称赞道韫夫人雅人深致,如今看来,夫人不但德才俱备,连勇气亦是惊人。孙恩在此,见过道韫夫人。”
天师孙恩既已出现,所有人更是安静下来。
谢道韫淡淡道:“妇道人家,不敢自言胆量,不过是家门风范,不容败在我一人手中,只好站在这里求死而已。”
风魂在内头也听到了天师孙恩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时东时西,阴柔难辨,明明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无法肯定,竟让他分辨不出这声音到底有没有听过。
“好一个家门风范!”天师孙恩语声飘渺,“当年,若非有安公镇之以静,又有令兄谢玄临危不乱,这南方早已沦落到胡人铁蹄之下。可惜你谢家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反而受到排挤。当日安公下土之日,满山都是哭声,我亦是其中之一,今日我若是杀了你,只怕江左的百姓亦不容我。”
那些乱民听到孙恩要放过她,都不由得松了口气。他们本是喊打喊杀地冲来,现在竟因为一个女人能够活下去而感到安心,这只怕是他们自己事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
这时,府中的那个孩子因为害怕,竟挣脱了丫环的手跑了出来,紧紧抱住谢道韫的腿。
“只是。”天师孙恩的声音忽地转冷,“我可以放过你谢家的人,却不可放过王家的人……”
谢道韫知道孙恩是将这孩子误认成王家的子孙,持着剑大声说道:“事在王门,你又何必牵连他人?这孩子是我的外侄刘涛,与王家无关,你若要杀这府中一人,那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其他人都将孙恩视若妖魔,她却竟是毫不畏惧。
孙恩沉默了一下,语气又转阴柔:“罢了,道韫夫人不让须眉,令孙恩心折。只要你在这府中一日,孙恩必不容人进入内中妄杀一人。”
谢道韫这才暗中松一口气,知道自己后背亦是一片冷汗。她也不言谢,只是慢慢地退入府中,令人将门关上。
那些乱民既已听到天师的命令,也就散开,又寻其他豪门大户去了。
第一部 太乙金光纵 第十九章 欲突重围
风魂在暗处听到谢道韫与天师孙恩的对答,不禁对这才女的果敢和勇气深为佩服,而那天师孙恩似乎也本就有留情之意,否则,就算谢道韫不死,这府中的其他人恐怕也难以逃出生天。
虽然知道这里不会像其它豪宅一样化为火海,但风魂也明白,就算那些天师道徒不会进入此间搜查,践天的玄元砖却也早晚会照到这里。
这里终究不是适合藏身的久留之地。
他看向王妙想,却见这位仙子也已睁开眼睛倾听着外头动静,脸上同样露出欣佩之意。见风魂向她看来,王妙想低声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那天师孙恩虽然已答应放过谢道韫,但危宿使者践天若是发现他们藏在这里,杀向此间,却必定会连累到她。
风魂担心地问:“可姐姐的伤……”
“暂时已被我压下。”王妙想道,“只要不与践天动手,其他人还拦不住我。”
这时,谢道韫已向此屋走来。风魂心中一动,溜下床来到谢道韫面前。谢道韫刚想殷殷下拜,风魂已将一件事物塞进她的手中,低声道:“在下风魂,希望夫人能替在下暂时保管此物,若是我与妙想姐姐能逃过此劫,日后再来求见夫人。”
说完便闪到王妙想身边,牵着她遁地而去。
谢道韫怔了一怔,低头看这手中事物,却只看出这是一块佩玉,刻有左右双龙,光华流转,却不知有何其它用处。
风魂与王妙想遁出王府,却见一道光束恰好照至他们身后,他们暗暗庆幸自己离开及时,急忙向城墙隐去。
然而,那些天师道徒已带着各类役鬼上天入地,封锁在城墙周围。风魂自然不怕这些役鬼,但王妙想伤重未愈,一旦打草惊蛇,危宿使者践天必然追至,他们将逃无可逃。
城中仍然乱成一团,天师道开仓放粮,附近的难民疯狂拥入,一些豪宅的火势又还未熄灭。风魂不敢多作耽搁,与王妙想略一商量,干脆直接藏在人流之中,逆成人流往城门走。
城门处亦有不少妖魔守在那里,那些维持秩序的信徒与涌进城中的难民虽然看不到这些妖魔,风魂和王妙想却知道自己不得不赌上一赌。他们用遁术隐去身上灵气,只是借用步法在人群中快速地往外直走。
由于难民太多,拥挤不堪,王妙想的仙家气息与众多凡人混在一起,那些妖魔果然无法分出,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逃出城门的时候,一道厉喝传来:“站住!”
守城的天师道道徒与那些信徒立时封闭入口,阻止人群移动。
风魂回头一看,只见那徐道覆正从空中直飞而来,他心中急急祈祷,希望这家伙是发现别的异常,与他和王妙想无关。
但妖术师徐道覆分明是冲他们而来。
风魂心知已被看破,焦急之下,扔出一枚棋子,棋子化作利刃击向徐道覆,与其同时,王妙想也娇叱一声,仙剑飞起。
徐道覆只是在天空中见到他们形迹可疑,这才飞过来查看,哪里想到王妙想竟真的敢这样光明正大地从城门离开?大意之下,被风魂的遁法与王妙想的仙剑一同攻击,竟是身陷险境,他拂尘一抖,将风魂用棋子化出的利刃破去,然而王妙想虽然已经受伤,仙剑之利仍然不是他可以抵挡的。
就在徐道覆的身体将要被仙剑洞穿之时,一朵桃花从空中落下,无巧不巧地阻住了王妙想的仙剑。若是平常时候,这种障法对王妙想自然无用,但此时她元婴受创,真气已弱,只好被迫收回仙剑。
一个身穿绿色长裙、头插步摇的女子现了出来,将那朵桃花拈在手中。徐道覆持着拂尘守在她的身边,恭敬不语。
绿裳女子没有看向王妙想,反而先盯着风魂,轻轻一叹。
风魂也摸着鼻子苦苦一笑:“灵秀姐姐……原来真的是你!”
那些难民虽然不知道这飞在空中的女子其实便是他们崇拜的“天师孙恩”,却也看出风魂与王妙想是天师道想要抓的人,立时散在一旁,将他们团团围住。天师道起义前,便已是到处治病救人,在这些平民百姓中声望极高,现在利用难民对朝廷和豪门大户的不满聚众生事,每打下一处便开仓放粮,救济灾民,更是深得人心。
孙灵秀看着风魂,也是心生惋惜。在知道践天不但要她底下的道徒帮助找出王妙想,还要找到一个名叫风魂的青年时,她便已心生不祥,然而事已至此,她竟不能放过王妙想,亦不能为了风魂得罪危宿使者践天,也只好沉默不语。
远处破空声响起,危宿使者践天已是踏着日光奔来。
风魂被孙灵秀和徐道覆率着天师道道徒围住,已经知道自己难以逃脱,而王妙想刚才勉强攻出一剑,体内真气翻涌,也知自己无法再战。两人对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