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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你就不能说得清楚些么?”许飞琼跺脚,“她到底是谁?”
……
没有恐惧,没有悲痛,不断淹来的只有那摸不着看不到,却又无处不在的寂寞。
寂寞如海。
原来所有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都不是自己的,原来所有的迷恋与不舍,都只是别人的执着。
原来自己只是一个空壳?
隐娘想要放声大笑,然而内心深处却又隐隐作痛。
原来自己与师父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牵羁。
如果不是身处在危险当中,她真的很想伏在地上痛哭一场。然而现在,她不得不进行伪装,仿佛预天贺转轮说法印已在她的身上生出令她无法承受的痛苦。
然而她真正看到的,却并非痛苦,而是那永世难忘的寂寞。女魃想要用预天贺转轮说法印让她重新体验她在前世令数千条生命斩尽杀绝的那一个瞬间,然而那过往虽然存在她意识深处的记忆之中,其实却并非是她所有。预天贺转轮说法印将她带到了三百多年前,却不知在那个时候她唯一拥有的便只有寂寞。
假装自己已陷进预天贺转轮说法印所生出的报业之中,隐娘心中快速动念。既然所谓的前世只是一个曾经让她迷恋的梦,那她更需要紧紧抓住这一世所拥有的幸福。她既不能任由这些人抓住她去要胁师父,也不能就这样让黑羽因为她而死在这里。
只是,该怎么做才能从这些人手中逃出去?
隐娘本是聪慧之人,在综合当前的形势后,她渐渐地想出一条路来。周围的敌人实在太多,而女魃的修为也显然要远远高于她和黑羽,要想从这些敌人的包围中逃脱,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自己从蓝菊花手中抢来的两界牌。
两界牌原本是用来穿梭阴阳两界的冥府至宝,只是她当时虽然从蓝菊花手中抢了过来,其实却并不知道该如何用它。只是如今形势紧急,虽然不知道具体用法,却也只能去试一试。
装作痛苦,装作哭泣,装作无法承受压在她身上的报业而近乎崩溃,她在跌跌撞撞中慢慢接近黑羽。青耕夫人等人带着近乎残忍的冷漠看着她,眼中露出施虐般的冷笑,女魃却皱了皱眉,忽地说道:“不,不对……”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隐娘已冲向黑羽,扑在她的身上。黑羽身边的一些敌人立时以兵刃刺来,然而从隐娘身上却幻出一道光华,这光华有若莲花,节节绽放,竟将所有兵刃阻住。
而隐娘趁着这一空隙取出两界牌,以最普通的祭宝之术祭出,空间竟真的撕开裂缝,她与黑羽立时消失不见。
青耕夫人和李逻等人面面相觑,这番变化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两界牌?!”女魃掠至隐娘和黑羽消失之处,怒眸乍现,但又很快冷静下来。她看向青耕夫人,冷冷地问:“你们真的确定,那丫头便是瑶池女仙王妙想的转世?”
青耕夫人赶紧道:“我等为报亲仇,查了许久,应当不会出错。”
“是么?”女魃疑惑地道,“这丫头不但能够自行解开预天贺转轮说法印,而且刚才用出的,分明便是莲华佛光,照此看来,她与佛门当有某种因缘。但她前世本是瑶池女仙,今生又是东天青元显圣真君的女弟子,怎会身现佛光?确是奇怪。”
女魃无法想透,青耕夫人等人更是难以明白。
女魅本是想以聂隐娘为饵,设计夺得被东天青元显圣真君带走的五彩石,如今隐娘逃走,她的计谋自是难以成行,只得埋头沉思,想要另寻方案。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连声惨叫,竟是有人杀了过来。
“什么人?”女魃怒叱一声,见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虽然全力阻止,但来人仍然势不可挡,正快速地靠近她。
青耕夫人和李逻一眼看去,见来的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红衣红鞋红贴花,长得俏丽,剑势如虹,立时认了出来,脱口道:“薛红线?!”
“原来她就是东天太真王的大弟子薛红线?”女魃见前方血雨纷飞,竟无人能够挡住红衣少女随手一剑,心中大怒,急令青耕夫人和李逻等人前去围攻。然而红线早已修成大还仙体,已近大道,剑光过处,非死即伤,杀得青耕夫人等人心底生寒。
“把我师妹交出来。”红线冷叱一声,有若雌虎下山。
女魃见自己再不出手,这些人只怕要被薛红线杀尽杀绝,只得纵起身形,想要飞向红线。
一道佛光却从天而降,落在她的面前,现出一个身穿缁衣、秀发如瀑的清秀女子。女魃在这数千年里浊气缠身,早已变得凶残冷酷,见有人拦住自己,也不多话,立时祭出法宝,乃是一颗足以融化万物的炎阳珠。
然而那清秀女子却也祭出一物,撞在炎阳珠上,随着轰然一声震响,惊人热气俱都消散,炎阳珠已落在地上,失去光华,竟是变成凡物。
女魃见这女子祭出的也是一颗珠子,似玄似虚,又空又灵,不由心中一惊,忖道:“这莫非便是九嶷山云光神尼的空灵珠?”
她盯着这身穿缁衣的女子:“你又是谁?”
清秀女子微笑:“我叫慧红……”
……
第四部 太乙青龙隐 第六章 阴阳穿梭,饿鬼当道
风魂回到了大荒境。
钟化、郑老、天照、孙灵秀等一同前来迎他。此时,东天青元显圣真君再次杀死水王玄冥之事,早已传遍三界,动达天听,其传播速度之快,连风魂也意想不到。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水王玄冥不会再次出现,但毕竟,能够连着两次与这种上古魔神相抗并取得胜利,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上一次,风魂还是在牺牲了伊奘诺尊、月夜见尊、南宫诸健、援梁等人,并在翊圣和红线及时赶到后,才成功杀死玄冥,而这一次,他却是只靠着自己独立完成。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战胜玄冥,但也正因为众说纷纭却又没人知道内情,反而将他的声望进一步推至极点。
“玄冥已经死了。”他看着钟化等人,缓缓地道,“这一次,他不会再回来。”
钟化等人互相对望,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如此自信。到目前为止,像祝融和玄冥这类上古魔神似乎是杀不死的,北极中天紫微大帝就曾杀死杀死过金王蓐收,但蓐收还是再次出现,反而暗算了紫微大帝,令紫微大帝惨死,紫微垣崩溃。而水王玄冥在高天原明明已经死过一次,却还是重新复出,谁又能够肯定他不会再次复活?
然而风魂的声音里透着强大的自信,令他们无法不相信玄冥这次是真的死去。而风魂也没有加以解释,仿佛只是在将这样一个事实告诉他们,如此而已。
其实,连风魂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信心,这只是他的直觉,他觉得玄冥已经彻彻底底地死在他的手中,就算想复活也做不到。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少主。”焰华仙子何月华莲步上前,禀道,“值年太岁携王母娘娘懿旨,早已等候多时。”
风魂猜测懿旨中写着什么,却见钟化、焰华仙子、孙灵秀、虎钟天等人俱是面露喜色,连郑老亦是拂须微笑,不由心中一动。
这时,翊圣元帅黑杀和灵凝也飞了过来,灵凝眼睛一湿,便要扑到师父怀中大哭,好在终于想到周围有太多人,虽说师徒情深……非常非常深,但她一个帝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扑到身为男子的师父怀中,多少还是有失体统的,只好忍了下来,泪眼迷离地看着师父,委屈得跟迷路的小猫一样,让风魂汗了一下,心想等没人的时候一定要把她脱光衣服抱在怀里好好补偿一下。
前往青元宫时,他朝焰华仙子问道:“为什么没见到奇辰?”
焰华仙子道:“女儿国内似乎有些事情需要她去主持,她已回采石岛去了。”
风魂沉默,心想奇辰之所以赶回采石岛,应该是为了芷馨,女儿国的这几位公主本就是为五彩石而生,她们只要见到芷馨,自然便能认出芷馨就是她们的“七妹”。而风魂怀疑奇辰对芷馨与他之间的关系其实早已知晓,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一想到芷馨竟是赵芜女替他所生的女儿,他的心中便有一种无法去面对芷馨的刺痛。他们之间的情愫早已超出亲情的界限,而正因为彼此知道他们两人并非真正的亲兄妹,他们才可以放心地任由这种情愫滋生,直至无法收拾。
然而现在,他们却不得不压住这份情愫,试图将其回归到亲情。一想到芷馨含情脉脉地张开嘴儿服侍他的动人画面,一想到自己竟差点进入她的体内,风魂不由得生出强烈的负罪感。
强迫自己先将这种事压在心底,他带着钟化和焰华仙子等人来到青元宫的大殿前,摆香案,焚金炉,值年太岁手捧诏书,当众宣读懿旨,懿旨读完,众将齐贺,响彻苍天。
王母娘娘以天庭名义,将风魂封作了东方东天青华大帝。
其实,风魂被天庭封作东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早已在所有人意料之中。他本就是木公的传人,既有钟化和焰华仙子等木公旧属的支持,又在与伊奘诺尊的苍天之争中胜出。如今伊奘诺尊已死,天照和素盏呜尊也成了他的座前战将,高天原自然也被他收入囊中,已无人再与他争这东皇之位,而击败身为上古五大魔神之一的水王玄冥,更是证明了他的实力,成就东皇,自是令人无话可说。
只是,这东方大帝之位,本该由身为天帝的玉皇亲笔御封才能作数,但现在玉皇下落不明,而便是玉皇还在之时,王母娘娘也已被认为是事实上的仙界之主,如今事急从权,由王母娘娘代玉帝行天帝之职,将风魂封作六御之一,天庭中自然也无人敢于跳出来争论。
更何况现在三界大乱,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和西方太极天皇大帝相继战死,虽不在六御之列,却也同样位列天尊的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也早已死去,对于天庭来说,在这种危机时刻令声名越来越盛的风魂登上天尊之位,也是为了巩固人心,振备士气,同时也是为了安抚苍天中的各路仙神。
虽然这种事早在意料之中,钟化等苍天仙神仍是喜形于色,风魂也自是按照郑老的意见封官赏爵,又将红线、隐娘、媚儿这三位女弟子封作苍天帝姬。仙界本就极重道统,她们都是太乙救苦天尊的再传弟子,而红线更是屡立战功,这一册封自是理所当然,只可惜这三位公主其中两个还在人间界,最小的那个在采石岛,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当上公主了。
而灵凝本就是北方玄天的公主,在瑶池女仙中亦挂有名号,而且排位不低,倒不用再行册封。
封赏完毕,值年太岁朝风魂拜道:“还请天尊随微臣前往灵霄宝殿,王母娘娘已聚齐勾陈紫光娘娘、南极长生大帝、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等人,有要事相商。”
风魂点头。
其实对风魂而言,这东方帝尊的名号只是一个虚名罢了,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实际的益处,甚至是反而将他推上前台,让他不得不背负更多的责任。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毕竟,有些事……是一定要去做的。
……
昏暗的雾气弥漫在天空,前方,一道宽广无边的冥河流淌着,无数鬼魂在河内挣扎嚎哭,发出令人心悸的哀求与悲吼。
河岸边尽是焦土,炎炎热气不断升腾,凡是想要爬上岸来的鬼魂,都无法忍受那炙人的热气,不得不缩回阴冷的冥河。
“这里是什么地方?”黑羽看着惨雾迷蒙的天地,脸色苍白。赤裸的足踩在焦土上,散出一阵轻烟,那钻心的痛令她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