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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反握住他的手,直直地看着他,“以后,还会上战场吗?”
子容的唇慢慢抿紧,继而一笑,“我现在一介平民,上什么战场。”
雪晴隐隐觉得他一旦恢复了名分,皇家哪能由着一个打遍大江南北的将军这么荒着?“万一呢?”
子容眸子慢慢黯沉下去,直视着雪晴的眼,“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同以前孤家寡人,没有顾忌,万一真有那天,我会凡事更加三思,无论如何也会活着命回来。”
雪晴没见过真正的打仗,但电影电视看的不少,知道战争的恐怕,并不能过份的要求他什么,但有他这句话,就够了,点了点头,“我会等你回来
“好。”子容伸长手臂,把她揽了过来,抱在怀里。
当年如果他能再多想一想,或许就不会是那番情景,也不能让皇叔的计划得逞。
不过他却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得了她,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怨恨皇叔。
国家有难,他岂能不上,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她,有了孩子,有了这个家,他会比以前更珍惜生命,再不会象以前那样鲁莽行事。
085 惊人消息
傍晚,雪晴和陆太太一人抱着一个院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管家从外面进来,走到雪晴面前福了一福,“少奶奶。”
雪晴咦,了一声,“你不是跟着子容的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今天有客人定了些急活,少爷正盯着赶呢,怕回来晚了,少奶奶担心,叫我回来吱唔一声,开饭别等他。”管家垂着手恭恭敬敬的。
陆太太哎,了一声,“这生意都做得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死拼着,就算是赶工,叫下面人盯着就是了,何必一定要自己没白没黑的盯?”
“听说这批活是出去波斯的,少爷说,咱出去的东西可不能丢了脸,而现在染坊好些工作都是金家以前的人,以前不曾做过,跟着沈管事做了这半年,手还不是很熟练老道,所以少爷自己盯着些,万一出问题,能及时发现,这改还来得及。”管家把在染坊听到的话,搬了一遍。
自接下金家的生意这半年来,虽然皇上批准下来,千金坊给了辛雨泽,郑家得知这消息,大喜过望,巴巴的劝着辛雨泽脱了匪窝,打理起千金坊。
他虽然不曾经过商,但有行医的经验,实打实的底子在,在药材上,人家又忽悠不了他。子容又从旁帮上一把,灌了些商业之道给他,将一些药物降了些价钱,伙计得了子容的点拨,包药的时候,和和气气的来一句,这药以前是多少钱银子,现在咱掌柜的把价调了调,只收多少钱,一包药算下来,其实也便宜不了多少,但人家买着,心里就是舒服,几个月下来,辛雨泽生意也上了手,做起来头头是道,生意果然比以前还红火些。
而铜官坊,交给了周成贵,全不过问。
周成贵一家子搬到了京里,操操办办的把亲也成了,他那媳妇也争气,头里成亲,没两个月就怀上了,喜上加喜,周成贵整天一身的劲,生意做起来也是风生水起。
至于衣坊,秀色坊都是雪晴拿手的,把铺子搬到了外面当街的位置,又没了人截生意,生意自然就上来了,再加上宫里常有活出来,她这边也就更忙了,起早摸黑,到了最近才算松了口气。
而子容那边,他嘴里说生意差不多就行了,也不求大,可是手却越伸越长,这布都卖到别国去了。
雪晴怕他做得太大,引起上头不满,暗里说起过,子容道:“咱就是不想引得上头注意,才不在京里做大,而往外做。京里不垄断,上头也就不会在意,至于外头,做多少,他们能知道啥,反正钱没少往上头交,他们只有乐的份,没有怪罪的说法。”
雪晴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就没再理会。
这时说起金家那些人,雪晴倒想起一个人,“那个二狗,还留在染坊?”报名那晚,沈洪回来,带了两块二狗染的布回来,虽然染的不怎么好,色彩偏差也大。但对于一个只断断续续染了个来把月的人来说,已经是很是难得,起码知道要用哪些色,只不过用得量配的不准确罢了。
子容看了,说可以留,调教些日子学得出来,于是二狗便留在了染坊。
但雪晴总寻思着二狗那身子骨,在染坊吃不下那苦,做做也就会离开。
“回少奶奶,在的。”
“他做得怎么样?”雪晴自打那次报名见过后,还去了几次染坊,隐约也看到那个叫二狗的瘦小伙子,二狗象是不大喜欢她,每见她去,总是自动先隐了身,所以每次雪晴看到的,不是他的一个影子,就是缩在角落里,毫不起眼,再后来就有两个来月没见到了,她以为他不在染坊了呢,才想着问一问。
“别说,二狗长得瘦小,力气也不大,但干活那劲头……=责,=责,就是少爷都另眼相看呢。”管家见少奶奶特意问起这么个人,巴不得往死里夸。
“那染出来的东西怎么样?”二狗不但没给累跑掉,反而往死里卖命,雪晴有些意外。
管家竖起了拇指,“好,连少爷都赞过,才染了这半年,到手上的布基本上都能染出来,虽然比不得沈管事,但比别的一起来的人,强得多了,听说沈管事有意叫少爷升他做个头领,带一个槽子的人呢。”
“这样啊。”雪晴不知怎么,对这个人就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他越能干,她心里越不踏实。
管家这才看出她神色有异,收了笑,“少奶奶,是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啊,没,没事,你也累了,去歇着吧,你们后头,一会儿怕也要开饭了。”雪晴见奶娘过来抱孩子去喂奶,站起身。
管家也没看出雪晴有什么,行过礼走了。
等奶娘抱了两个孩子进屋,陆太太向雪晴问道:“那二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养大的雪晴,哪能感觉不出雪晴的不对劲。
雪晴理了理耳鬓被风吹乱了的一缕发束,“其实也没啥,我不知怎么就不喜欢这个人。”
“既然不喜欢,就叫子容把他开了吧,为一个伙计给自己两夫妻添堵,不值。”陆太太没见过二狗,但听这名字蛮土,不明白雪晴性子一向随和,怎么就跟这么个土小子较上了劲。
雪晴笑了笑,“人家又没犯事,哪能随便开人家的,再说娘刚才不是听管家说了吗?他干活还很卖命,活干得也好,这样的人,子容怕是喜欢都喜欢不及,我怎么能叫他开了?”
陆太太想想也是,“那你就别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总惦记着,惦记得多了,难免找子容生事,他一天到晚忙里忙外的,你再跟他闹一闹,他不知会多难受。”
雪晴嘴一撅,“我还忙里忙外呢,娘就不心痛心痛我。”
陆太太笑着打了她一下,“都做娘的了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雪晴笑了笑,又把裕亲王想见陆氏夫妇的事说了。
陆太太笑脸微僵,但亲家见面理所当然,道:“这事,你们先问过你公公,看他是什么意思,不管是我们进王府,还是他来,你娘都不会失礼了人,让你丢脸。”
雪晴沉了脸嗔怪道:“娘说的什么话,什么丢不丢脸的,如果有这想法,倒不如不见。”
陆太太笑了,“这孩子,又说傻话。你公公要见我和你爹是看重你。”
雪晴扁嘴,“就算他家有地位,我也不能让我爹娘受委屈。”
陆太太打了她一下,“按理,我们该上门请安的,现在倒是人家先开口,等那边回了话,早些跟娘说,娘好做做准备。”
雪晴这才嗯,了一声,“我知道。”
陆太太正要转身,突然又想到一事,“对了,你这个月的月事怎么还没来?”
雪晴这些日子忙得晕了头了,还真没想起这事,陆太太一提,才发现,这个月推后了十来天了,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她娘。
陆太太眼里带了喜,“该不会又有了吧?”
雪晴一听,就犯了嘀咕,“不能吧,这么快,都在成母猪了。”
陆太太笑呸了她一声,“当初你娘想还想不到呢。”
雪晴一扁嘴,是这年代的人才想多生,讲什么传宗接代,换成二十一世纪,养一个都累,有几个人愿意多生。
探头见婉娘外面回来,起身拍了拍裙上的褶子,“开饭了。”
陆太太也跟着起来,“当真不等子容他们了?”
“不等了,他们都是属牛的,做起事来,没个时辰的,咱赶着吃了,差人给他们送去,让他们就在染坊里吃,也省得他们不知要饿到什么时候。”雪晴走进厨房,招呼着开饭。
“也好。”陆太太也上前帮着端菜摆饭,虽然现在家里也养着些下人,不过她们也是做惯了事过来的,反而不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凡事还是要搭把手,心里才自在。
婉娘凑过来,洗了手,脸色有些不自然。
雪晴一瞅,犯了嘀咕,看了眼陆太太,没出声,等陆太太转开,捅了捅婉娘,“绣坊出事了?”
“没,咱绣坊能出啥事,好得很呢。”婉娘见陆太太又往这边来,忙朝雪晴使了个眼色,端了菜出去。
雪晴心里团了个疙瘩,干着急,不过见婉娘的神情,是不想当着娘的面说,也就忍着,这一顿饭,心里搁着事,又没子容在家,吃得也没什么味道,随便挟了两筷子菜,对付着手里的白饭。
陆太太怕她有了孩子,不好好吃饭,饿坏了身子,使劲往她碗里挟菜,“瘦得快跟藤条一样了,还不好好吃,只有子容才拿你当宝,你看隔壁曾家的媳妇长得多丰润,哪能像你这样,都快成皮包骨头了。”
雪晴喜欢苗条,生了孩子胖了一阵,还担心瘦不下来,现在好歹恢复了,正得意着,听陆太太一说,才想起这年代是以胖为美,心里就有些犯模糊,这些年来子容还当真没说喜欢她胖瘦的事,没生孩子前,也是极苗条的,既不见他夸也不见他嫌弃,后来生了孩子,胖了两大圈,也不见他表个态,也不知他到底是喜欢胖还是瘦,没准心里嫌着她呢,嘴里没说出来罢了。
她揣摩归揣摩,嘴却扁着道:“太胖了生孩子容易难产。”她说这话并不是没有医学根据,不过在这以胖为美的年代,说这话就有些不合适。
陆太太伸了筷子过来打她,“这孩子,张嘴就瞎说,真不知子容跟你是怎么过的。”
雪晴挑眉笑了,“你问他去。”
陆太太被她气得笑,陆掌柜看不得了,“咱家雪晴从小到大就不胖,谁见了敢说她不水灵?你是一天到晚闲得,没事瞎比。”
雪晴见爹帮着她,更得意了,笑着扒饭。
陆太太听着就有些不自在,“哎,我说,你看雪晴吃饭这个德性,你不好好劝劝,还纵着她?长得跟根藤条似的,好啊?”
陆掌柜惧妻,没敢大声驳,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挺好,不好,子容能一门心思只在咱雪晴身上?”
雪晴笑着冲陆太太做了个鬼脸。
陆太太被父女两气得翻了个白眼,挟了一大块红烧肉塞在陆掌柜嘴里,“吃你的吧,这么多话。”
陆掌柜含着肉,说不了话,唔了几声,吃自己的饭了。
雪晴笑着三下两下的,把这饭解决了,将碗一推,“吃饭了,我去给他们送饭去。”
婉娘忙将最后一口饭扒了,起身道:“我跟你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