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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这事不对,倒了回来。
沈洪一看,怎么又回来了,刚才走的时候脸色白煞煞的,这时却罩了层黑,更吓人,腿一软,退了一步,“雪晴,有话,等咱把掌柜的弄回家再说
雪晴横了他一眼,问吴信,“你叔醉的时候,你看见了吧?”
091 玲珑心
“看见了,当时一桌子的人全看着呢。”吴信不知雪晴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摸着脑袋,也不敢瞎琢磨,“婶,你别急,咱这就把掌柜的抬回去
雪晴又立到门边,看着床上的子容,“醉成什么样子进来睡的?”
“在桌边一站起来就倒了,是李勇他们抬着进来的。”吴信后悔当时没抢着抬子容。
看雪晴脸上全无表情,冰冷冰冷的,不知是不是气得过头了,有点怕,“婶……”
婉娘跟雪晴一块好几年了,知道她的性子,有时越往心里去,表面上却越平静,平时倒也罢了,这时身上带着孩子,可别捂出了内伤,“雪晴,先让他们把掌柜的弄回去,这事,等气平了,慢慢再说。”
雪晴轻点了点头,把方清雅看着,对吴信道:“是谁抬的你叔进的这院子,叫他们去我家候着,我有话要问。”
方清雅身子微微抖了抖,飞快的抬眼看了雪晴一眼,对上她眼里的一片冰冷,打了个哆嗦。
雪晴只是与她目光一对,便错开了,对婉娘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又唤吴信,“外头的人该干嘛干嘛去,别再围在这里看好热闹。另外把这门给我抛开,去外面寻块布,在外面拽着遮一遮。”
吴信赶紧跑着去轰人。
外头那些人,头一回见雪晴这么个发狠法,也不敢再看,不等吴信来赶,自个摸着墙角散了,唯恐走得慢些,惹火了大当家的,牵怒到身上,白白惹一身臊。
沈洪心虚,知道这事,自己肯定跑不掉,不等雪晴再吩咐,抢着进屋去抛倒在地上的门板,眼角挂着了床上光溜溜的半边身子,脸皮烫了烫,回头见婉娘黑着脸瞪着他,忙低了头,手忙脚乱的把门板侧着弄了出来。
方清雅走这一步,就没指望不被人看见,但这么个敞着门的看法,这脸实在没地方搁,涨红着脸,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把肩膀也给遮着,只露了个头。
她这边拽,子容那边就晾着,转眼两条腿也露了出来,雪晴脸更黑如锅底,终是忍着没出声。
雪晴等吴信拿了布来,和沈洪一人一头的在外面拉扯着把门遮了,进屋捡着子容的衣裳,一件件的拧了抖了几抖,一根手指都不碰到方清雅的衣裳
拾完了,搭在手臂上,睨了眼方清雅,冷声道:“下去。”
方清雅愣了愣,没想到她就这到直接将她拽下床,脸变了色,“麻烦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雪晴哪能等她,声音更冷了些,“下去。”
方清雅也来了脾气,又不敢硬闹,把脸一别,僵着不动。
雪晴冷笑了笑,“你是想我叫他们进来拽你下去?我叫他们遮个帘子都是给你面子,我给了你面子,你别逼我不给你面子。你做这些不外乎是想进他的门,但我告诉你,他虽然现在姓慕,但当年可是姓莫,是倒插进我家的门,想进陆家,点不点头,全在我,你要跟我拧着,乘早现在就滚。”
沈洪在外面听着,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看向婉娘,婉娘直接将脸别开。
吴信暗叫了声痛快,这才是他熟悉的雪晴的真性子。
方清雅不信她真叫人进来,别着脸不理。
雪晴向门口扬声道:“吴信,去给我叫两婆子来。”
里头的话,吴信听得明明白白,立马应了声。
方清雅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虽然不喜欢雪晴,但平时看她对下人倒是一派慈善,这时怎么就这么硬心冷面。
唇哆了哆,不安的望了眼门口遮着的那块布,怕她当真做得出那事,忙道:“别,别叫。”抖着腿,下了地,带了被子刚要退开。
雪晴将被子一按,不给子容的身子这么光着全露出来。
方清雅一个没留神,光溜溜的滚倒在地,气得脸色青黑,翻过身,抱了身子缩成一团,指着雪晴骂道:“你不是人,你简直不是人。”
雪晴眼角打斜瞥了她一眼,眉头一皱,不跟她争辩,“转过去,我男人可不是你随便看的。”
方清雅脸色发白,但自己这么光着对着她,也是难看,咬牙转过了身,背对了床。
雪晴这才抛了子容身上被子,回头瞥了眼背转身的方清雅,伸手到他身下摸了一把,干净清爽,缩手回来,放在鼻下闻了闻,也没有女人家的那些味,悬着的心算落了下来。
嘴角抽出一丝冷笑。
拿了里衣往他身上套。
子容睡得死沉,人长得又高大结实,被她折腾也不知配合,单给他穿上中衣中裤都累得不行。
坐在床边,喘了两口气,身上越累,心里却越定了。
雪晴折腾了这一阵,实在没有力气再给子容穿上外衣,睨了缩在一边的方清雅,这气真不知打哪儿出。
如果这不是染坊,外面还有那许多的伙计,她动手,低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怕动作大了,伤到肚子里的孩子,真想上去狠狠的给她几大耳括子
抓了被子朝着她背脊摔了过去。
方清雅转过头对上她的眼,脸上也是怒容满面,但光着身子晾在这儿,实在难堪,不敢置气,抓住被子将身子裹了。
雪晴冷瞥了她一眼,回头见床上一摊未干的血迹,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闭过气,也不回头,冷冷问道:“第一次?”
方清雅板着脸不出声,将眼斜过一边。
雪晴嘴角抽了一丝寒意,“既然不说,我就当是葵水,要知道这时候还和男人房事是大不吉利的。”
方清雅脸色顿时僵了,慢慢变黑,“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是他……”
雪晴怒极反笑,把她的话头掐住,“我家相公是怎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别在我面演戏。”
方清雅后面的话即时卡在了噪子眼,再看雪晴的脸色,实在不宜在这时候再说什么,再说今天做这事,只需跟子容论理,他赖不掉就成了,根本没必要跟这女人争什么,闭了嘴不再说话。
雪晴唤了吴信进来,“把你叔抬回去。”
吴信忙上前来背了子容,沈洪挨着门进来,见雪晴没说什么,忙帮着将子容扶了,急急的往外走。
出了小院,见门口仍围了好些伙计伸着脖子往里看,忙拉了脸,“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雪晴沾了血的床单揭了起来,裹成一团,拧在手上往外走。
方清雅见她要拿那东西走,急了,“那床单……你不能拿走。”
“我为什么不能拿走?这可是我相公出墙的证据,我得拿这跟他论理呢。”雪晴转了身往外走。
婉娘瞅了眼她手里的床单,蹙了蹙眉,出了小屋,问雪晴,“你真拿这东西跟掌柜的论理啊?这事,怪不得他。”
雪晴朝她递了个眼色,婉娘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一看知道雪晴另有打算,不再多问。
雪晴走出几步,小腹又有些阴痛,额头上渗了几滴汗珠。
婉娘一看她神色不对,忙把她扶住,“怎么回事?”
雪晴轻喘了两口气,出了大门,避开人,偷偷对婉娘道:“叫人去帮我找个大夫。”婉娘心里一紧,“难道是孩子?”
“现在不知道,就是有一下一下的痛。”雪晴一开始就知道这孩子不太稳当,心里也没多少压力,心情反倒平稳,只是防着流产引起大出血。
婉娘听着却是脸色都变了,一边扶着雪晴上车,一边对吴信叫道:“快去找曾大夫去家里。”看着吴信跑开又补了句,“要快啊,别在哪儿耽搁了
“知道了。”吴信一边应着,一边小跑着走远。
沈洪一听要找上大夫了,心里也慌,哪还敢在这儿呆,坐上车辕,也随着他们一起回家。
雪晴抖开放在车里的毯子,给歪在一边的子容盖上,省得他喝了酒,又只穿了件中衣,见了风受凉。
撩着帘子朝外看了看,将手里的床单也塞给婉娘,用只得她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顺道你在前面路边下一下,找咱熟悉的那个稳婆看看,这是什么血。”
婉娘杏眼一睁,“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雪晴将唇抿了抿,“不是我想诓她,实在子容不是这样的人,他醉了连我都不碰,怎么又能碰她?如果他真想要她,根本用不着借酒装疯。”
以子容的条件,要人材有人材,要家世有家世,要魅力又有魅力,弄个女人有什么难?还用得着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到了前面路口,放了婉娘下车。
黑灯瞎火的,沈洪看不清婉娘怀里团了团啥,朝她问道:“你去哪儿?
刚才闹了一场,婉娘正气着,哪能理他,径直走自己的路,看也不看他一眼。
“嘿,还来脾气了。”沈洪嘴里嘀咕着,前后望了望,街上行人已缪缪无几,别扭归别扭,终是多年的夫妻,跳下车,追了上去,“问你去哪儿?
婉娘没好气的回头骂道:“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男人,咋不关我的事了?”婉娘性子虽然不能说对他百依百顺,但总几时这般对他说过这种硬话,被她这么一吼,即时有些懵。
婉娘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赶紧着回去把休书写着,今晚上便不再是了。你乘早去寻个能给你下蛋的。”
沈洪刚才跟她闹也是一时的浑气,事后也是后悔,再想着子容的话,更加心虚,哪还有脾气,“那不是一时气话吗?你怎么就听进去了。”
“我就是听进去了,你觉得谁能给你生,你去找谁去,咱俩也从此各走各的路。”婉娘气苦,在这街上也不愿嚷着说他不能生,他好歹在这附近小有点名气,前前后后认得他的人也不少,也不能为刚才的口角,让他从此抬不起头。
沈洪见她到这时候还护着他的面子,不管子容说的那大夫准不准,但她这心,让他羞愧难当,上前一把拽了她,“婉娘,别说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也是见一直没孩子,心急,糊了心窍,你……饶我这一回吧。”
婉娘听了这话,更委屈,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丢了他的手,接着走
沈洪哪肯放,不顾街上还不时有个把人来往,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了,“婉娘,我真错了,咱以后都不骂你了。”
婉娘挣了挣,没挣脱,转了脸将他看着,“嘴里不骂,心里也报怨,难免又要生出什么心思,我受不了那气,不如早些撒手,来得自在。今天是掌柜的那儿出了事,其实你心里明白,你干嘛这么护着二狗?干嘛要把她往你们院子里搬?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怕雪晴多心,忍着没说,忍着忍着,果然忍出事了,不过出事的是掌柜,不是你。她出来敬了酒,掌柜的醉了,你干嘛不赶紧着把他往家里送?出了事,你干嘛一脸愁苦的在那门口蹲着?你真以为我眼瞎,心迷糊吗?”
她随了雪晴这些年,多少也沾了她的想法,婚姻就是两个人好好的护着,容不下砂子,一想着他为了孩子,去生些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事,心里就堵,再说又不是她不能生。
一番话把沈洪说的抬不起头,差红着脸,却硬是不放手。
婉娘僵着,见他闷着不出声,又不肯放手,更气,“撒手,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