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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容摇了摇头,“爹,这事我们想自己处理。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已经开动了,水已经泼出去了,收不回来了。”
“可是 … …”陆掌柜仍心存顾虑,总觉得告衙门来得正当些。
雪晴给陆掌柜捶着背,“爹,这事儿我们有分寸,您就当什么也没听过,什么也不知道,成吗?再说我们可以找县老爷,可是姓王的衙里同样有人,这关系加关系的,没准还压了县老爷。而且告到衙里,什么事儿都要讲证据。”她向子容指了指,“他已经把那帮土匪放了,去哪儿找证据去,再说就算找到了人,人家是土匪,这贼还能进衙门给我们做证?到头来可能还是我们的不是了。”
陆掌柜想了想,这招的确行不通,“那就由着你们去吧,不过话还是说在前头,千万别把自己绕进去了,我和你娘就指望着你们养老呢。”
雪晴挨着陆掌柜坐下,“爹,放心吧,我们还要把生意做大呢,哪能为了他这么个小人物就把我们自个赔进去了。”
陆掌柜又再看向子容,子容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的正经,“爹尽管放心,我保证不会有半点事。”陆掌柜才又重重叹了口气,算是认了。
中午,太阳阴了下去,却更闷热了,王掌柜和王夫人一人拿了一把蒲扇烦燥的摇着,四眼相对,怎么看心情怎么的不好。
“你真能确定他们接的是五千匹?”王掌柜在听到这数时倒吸了口冷气,张开的嘴半天没能合上。
王夫人瞪着丈夫,这气也不知打哪儿出,这以前几次三番要他接些军布来做,他抵死不肯,结果断了这条路,现在人家一接就是五千匹,这是什么生意?
“我都问得明明白白,他们自己就征了三千匹,衙门私下又给了两千,整整五千,一匹不少。”
“这么说一家分了五百,他自己还有两千?”王掌柜恨得牙痒痒。
“可不是吗?”王夫人没好气的使劲摇蒲扇,斜依在床上,按照以往,早倒在床上午睡了,这时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次价钱给的也好,比往年还高了些。”
王掌柜更是揪心的痛,叹了一回气,“我也要人去打听了,子容独不给我们家,明摆着是要挤兑我们呢。”
王夫人停下手中的扇子,撑起身,向王掌柜凑近些,正了正脸色,“你说贾二那事是不是办砸了,他们这是在报复。”
王掌柜这几天寻不到贾二就有这想法,只是没碍着王夫人面子上不好过,加上没证据也就没说出来,王夫人自己先说出来,也就不瞒了,“照着这些天,对面的举动态度,的确是这味道。”
王夫人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如果当真知道了,他们怎么不冲过来找我们,就这么沉得住气?”
“就是不来找,才叫人担心,不知子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光是染这批布,不就多挣几个钱吗?也没多大的事。但我觉得这事不是这么简单,这后面肯定有文章,还是大文章。”
王掌柜想着伙计带回来的话,就搔心,“这军布的事,没有补救的办法了?”
王夫人没好气的呸了他一口,“人都被你得罪光了,布也发出去了,还能有啥法子?”她还打探到了另一个消息,不过捏着不肯马上说出来,故意长叹了口气,靠回床栏。
王掌柜看她并不多着急,这十来年的夫妻也不是白做的,屁股从角凳移到床上,用手背拍了拍王夫人的腿,“你有事儿瞒着我。”
王夫人也不否认,伸手掩了嘴,打着哈欠,“困了。”说着,身子一歪,就要往下倒。
王掌柜忙拉住,“你倒底听到了些啥?别急死我了。”
王夫人也不睁眼,“那珍娘啥时让领走?”
王掌柜心里痛了一下,扯着脸皮笑了笑,“你不是都找好婆子,这领走还不是随时的事。”
王夫人摇了两下蒲扇,“她啥时走,我啥时告诉你。”
王掌柜马上起身,冲到门口,拉开门,冲着下面喊,“马上去个人,叫王婆子去我家里领人。”
下面有人应了,“掌柜的,是领谁啊?”
王掌柜正要关门,听下面问,只得又拉开门,“她知道,别忘了把银子捎回来。”
哐,的一声关了门,转回床边,“满意了?”
王夫人这才重新睁开了眼,“这批布完了,接着有一批,也是五千匹。
王掌柜眼皮一跳,也分不清这是跳财还是跳灾,“货期多天?”
王夫人伸出两个手指,“两个月。”
王掌柜低头盘算,摇了摇头,“以我们现在的堂子,两个月出不了五千。”顿了顿,“虽然染缸可以加,但是 … …”
“但是啥?”王夫人冷笑了笑,暗骂真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巴,没生意苦着脸叫唤,这有生意又不敢接了。
“我们染不出那色,以前你大舅家说染军布的事,我就看过,那时不接就有这原因,那色我们染不出来,那料一放进我们染缸,就变黑了,怎么调色都亮不起来。”他一直把这事瞒着,就是怕王夫人娘家看轻了他,但这时候不说是不成了。
王夫人猛的坐起身,瞪大了眼,“以前怎么不听你提过?他们家染得,我们怎么就染不得了?姓莫的才几岁,毛还没脱,技术就好到这程度了?”
王掌柜耷拉了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对子容再看不顺眼,这点真没办法否认,“是比我们家那些师傅强多去了。”
王夫人对着窗往染坊的方向呸了一口,“一群只知道吃,做不了事的蠢货。难道这么多家的布,子容一个人染不成?我还不信了,没他不行。”
一语点醒了梦中人,王掌柜手里的蒲扇往腿上一拍,“有了。”
王夫人被他突然的一声吼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叫魂啊?什么有了?
“有染布的人了。”王掌柜偏着头,细想着这事有分成可行度。
“什么有染布的人了?你这话别说一半,留一半的,能急得死人。”王夫人看他的神情,猜到是有主意了,也来了精神。
王掌柜又向王夫人坐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听说这次各染坊的接过的布,全由子容派出来的人跟着染,这么说来,会染这布的就不会是子容一个人。”
王夫人赫然明白了什么,吸了口气,“你是说 … …”看王掌柜眼里闪着兴奋点了点头,想了想,摇头道:“如果是程根,你想也别想,那程根跑了娘,死了爹,可是跟着他们家大的,又是个死脑筋,能过来跟你?”
王掌柜意味深长的笑了,“程根自然不会肯过来的,但另一个人可就说不准了。”
“还有谁?”王夫人把 永生,的人一个个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你是说沈洪?”
王掌柜扬了扬那几根稀稀拉拉的眉毛,“就是他。”
王夫人皱了皱眉,“听说他家里闹饥荒,是子容收留了他,对他可是有恩的,能过来?”
王掌柜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角,“有钱能使鬼推磨,当初子容收留他是不假,但过了这么久了,他给子容也挣了不少了,子容也没说给他加工钱,前两天还听说他为染军布的事报怨,要他跑几家堂子,累得跟狗一样,也不加一个子。”
王夫人眉角一跳,这事有门!
雪晴正趴在裁剪台上描着花稿图样,旁边堆着一小堆冰蝉纱的碎布片。
婉娘从织布机上卸下刚织好的新布样拿去给她看,“你看是这样吗?”那些纱就是上次织的那两种纱线,但织法却是不同,织出来布样也就完全不同。
雪晴接过看了,这次是将那没毛的线让人分成了两股,其中一股任和着那种不结实的织,不过织得极松,中间还故意留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孔出来,组成一朵朵的梅花型。而另一股叫染坊染了不同的色出来,没有任何花纹,平平的织了一块,因为抽掉了一半的丝,再加上过了水,布也软和了。
雪晴将那有孔的布铺在上面,那些梅花孔就露出里面的颜色,只是在边角地方用针暂时挑着固定,而中间却是活动的。
这样一来,和织出来的图案全然不同,极有立体感,一抖动,花瓣倒象是活的,能被风吹着走。
婉娘先织的那块平布,一直没想到这布除了做里料,还有什么作用,现在一看,双眸顿时亮了,“姑娘可真是玲珑心,这都能让你想得出来,这做件阔袖长外袍该有多漂亮。”
雪晴也觉得满意,用手提着一角惦了惦,感觉只是坠感略差了些,但到时在下摆串上些珠花也就坠得下去了。
婉娘接过雪晴递还给她的布样,看雪晴描的花样,是画的一朵不知名的花,花瓣都比较小,重重叠叠,正中用的珠子串成几条,根部束在一起,上面却是散开的,最上端顶着一顶大些的珍珠,就光看图都能想到那些花蕊颤颤巍巍的样子。
刚想发问,门帘一掀,子容迈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件月白薄丝缎长袍,腰间束着三指宽的腰带,悬着一块如意佩,更显得面如冠玉,温文儒雅。
婉娘忙施过礼,退回织布机旁,不打扰他们二人说话。
雪晴回头冲他笑了笑,又回过头开始捣鼓着那些碎布,“忙完了?”
“嗯。”子容凑到案台边,拉了另一张高凳在她身边坐下,随手捏了块碎片在手上把玩,“那花你送过去了,人家还满意吗?”
领了布的那几家染坊都开了工,程根和沈洪两人都在外面跑堂子,他自己盯着家里的那两千匹布,从早上起来就没能空闲,还是在雪晴用家里的陈布做出头样的时候看了眼,感得挺好看。雪晴拿去给人家看过以后,带了冰蝉纱回来做出成品,他都没时间瞅上一眼。
雪晴抬起脸,有些得意,“她说做的比京城那家的绢花做的都好看,还怂着我开家绢花铺呢,让她的姐妹们以后都在我这儿做花。”
子容可没打算再支持她开什么绢花铺,光这一间,都把他们的婚事拖了又拖,如果再一间,他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把抱得美人归。
不过见她高兴,也就乐得顺着她的话,让她高兴高兴,“这么说你又要多开间作坊了?”
雪晴睨着他笑了笑,“我知道你就是说来好听的,如果我真想开,你那头还能不摇得跟浪鼓一样。”
子容也不否认,嘿嘿笑了两声,见她鼻尖上有些细汗,拿起雪晴弃在一边的团扇,帮她慢慢的扇着,身子往前凑了些,看着她描的花稿,“做这花呢?”
“嗯,反正线没回来,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乘着这空档,把这花做出来。”雪晴取了块与那些碎布差不多颜色的缎子,比着刚才剪好的圆形纸样,细细的剪出了形状,用同色的线绞了边。
子容将那些碎片摊开来,每块都只剩下寸余大小,折是没法再折了,不折吧,这料的毛边,只要轻轻一碰,又要滑纱,想不出这点点大的碎布片还能做啥,对着图看了半天,也能看懂是要将这些碎片修成叶子形状,再一片片的缝在雪晴手上正绞着边的圆缎子上,“这边怎么办?就算缝上去,这碰一碰就全散没了。”
雪晴听了,转过脸见他正拿手指碰着那些碎布的毛边,毛边随着他的手指越来越多,忙尽数抢了回来,“你可不能再摸了,再摸,真把我这点宝贝摸没了。”
子容笑了笑,坐直了身,不再去折腾她的那些宝贝碎片,只是帮她打着扇子,“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做。”
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