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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将织好的那块白纱放到她面前,“你看这行吗?”
程锦秀铺开白纱,对着门口的光线一看,露出一脸的惊赞,“你还真做到了。”
她来并没抱着十分的希望,也只是来碰碰运气,当真染出来了,皆大欢喜,她平白在那人面前得了个好,以后行事自然多个靠山。
实在不行,回去回个话,宫里那人虽然会失望,但也怨不得她。
雪晴笑了笑,将那块纱抖开些,搭在手臂上,“这手感比以前,还要柔软些,如果做成罩在外面的袍子,能带出点飘逸。”
程锦秀连连点头,笑不合口,“不错,你这可是帮我了个大忙。”这下可真攀上个大靠山,只要合了那个人的心意,在皇上面前美言一句,顶过她拼死拼活两年功。
摸着荷包取银子。
雪晴不肯收,“不就是块布吗,你尽管拿去用,值不了几个钱。”
程锦秀硬将银子塞在她手里,“你这铺子才开不久,又有人拦着生意,平时也没什么银子进,别和我客气了,我也不瞒你,这块料子,我拿回去,也用不着我掏腰包。”
雪晴这才收下银子。
婉娘端了茶站在桌边,“姑姑,喝杯茶解解渴。”
程锦秀看了看门外的天,还能再呆会儿,走到桌边,接了婉娘手中的茶杯,矮身坐下,喝了一口香气袭人的茶水,将茶杯顺手放到身边桌上,见桌上摊了张征舞服的贴子,看向雪晴,“你对这个感兴趣?”
雪晴叠着白纱,看了看她手中的贴子,笑道:“这不是没生意吗?总不能这么坐着等死,什么都想试试,看有没有点路子可走,姑姑也知道这事?
程锦秀悠然的一掸衣袖上的一个褶皱。
雪晴挨着她身边坐下,“你看我这笨得 … …姑姑是宫里管事的人,怎么能不知道这事。”
程锦秀这才笑了笑道:“我正愁没寻到机会谢你一谢,既然你对这事有兴趣,我也就帮你一帮,算是还你的人情。”
雪晴忙给她杯里添了茶,“看姑姑这话说的,姑姑什么时候欠下我的情了,如果姑姑肯提点我一下,可就是我的大恩人了。”
程锦秀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皇上那双眼有多犀利,你给她缝补的衣衫,她刚穿上身就看出来了。”
雪晴一惊,白了脸,“那 … …没给姑姑添啥麻烦?皇上有没有为难姑姑
程锦秀见她想到的先是自己有没有被为难,暗暗点了点头,“皇上身边的高总管派人来叫我,我当时着实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见了皇上,皇上不但没责骂,反而说那龙眼比以前看上去有神,缝补的好,还问这龙眼是谁绣的。
我说是我一个侄女,皇上当场就吩咐高总管,有什么西宫里如果有做不好的,就交给我来处理,所以才有了这块料子的事。”
雪晴听了忙恭喜她高升。
程锦秀也觉得脸上有光,“这舞服的事,并不归我管,但管这事的那位管事,却是我一家的妹妹。你也知道这官场里的事,没点路子,你就算送上去了,也不见得能让我那妹妹看见。”
雪晴做出焦急之色,拉了程锦秀的袖子,“姑姑,您也知道,我这生意,被人拦着,是寸步难行,这舞服的事没准就是我唯一的想头。我在这京里还能不能呆得下去,也就指着它了,我在这京里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您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怎么也帮我一帮。”
程锦秀拍拍她的手,“你也别急,好好的做,做出来,尽管往上送,我自然会在里面帮你打点,他们不敢漏了你的。”
雪晴千恩万谢,“姑姑以后有啥用得上雪晴的,雪晴定然全力而为,为姑姑排忧解难。”
程锦秀扫了眼她的货架,“以后用得上你的地方,怕是不会少。”又喝了半盏茶,搁了茶杯,“不早了,我还得赶着回去,不能再坐了。”
雪晴忙将那块纱包了起来,又包了些茶,放在包裹里,双手捧着递着她,“姑姑好走。”
程锦秀接了包裹,“上次拿的茶,都还没舍得喝呢。”
雪晴送着她,“您别不舍得,没了就说声,我这儿多的是。”
送走程锦秀,雪晴回过身和正要往外张望的婉娘相视一笑。
婉娘指指门外,“走了?”
雪晴又往外面望了一眼,“嗯,走了。”走回桌边,将那贴子收了。
婉娘长松口气,坐倒在案边高凳上,“还是你想得周道,要不然,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却送不到地头上。”
雪晴抽了二十来支孔雀翎,剪了上面粗杆,只留尾部,在根部穿了银丝线,辫成辫,在辫子上穿上一溜的银铃,再将十来条辫子尽头绣在白羽纱裙摆上,高低起伏。
穿上这舞裙的艺人,只要旋身,孔雀翎便会随着裙摆飞舞,又不会紧紧贴在裙摆上,自成方圆,如同孔雀开屏,而那些铃铛自会发出清脆了轻响。
另外在纸上画了个旋舞的美人图,身上穿的正是这身白孔雀舞服,头上梳着三叉反绾髻,每个叉顶上插着一支白孔雀翎。
画完美人图,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已经点了灯,看向身边正在给那舞服做修整工作的婉娘,“哎呀,忘了时辰了,都这么晚了。”
婉娘咬了线头,“我看你画得正在兴头上,也没敢叫你。”
雪晴忙收了图纸,摊着婉娘手里的舞服看了看,“再有两天,这衣衫也就能交上去了。”望了望门外,天边已稀稀疏疏的挂了几颗星星,“别做了,回吧,快饿死了。”
婉娘将舞服卷好包了,这衣衫关系到雪晴今后的去留问题,她可不敢大意留在这铺子里,万一遭了贼,可就生生毁了雪晴,“我叫素心回去帮着她娘做饭了,我们这时回去,刚好赶着点。”
孔雀舞服眼见是要完工了,左钉几粒珠子,右挑两朵花,却又过了三日
雪晴一早起来,见窗纸上已透了橙光,心里突的一跳,别睡过了头,误了送衫的时辰。
看向屋角六角凳上的沙漏,还不到辰时。
推开窗却见窗外亮堂堂的一片,心想着别是沙漏出了问题,朝着隔壁屋唤婉娘。
婉娘一边拢着头发,一边从屋里出来,探了头问,“雪晴,什么事?”
“现在什么时辰了?”雪晴快手快脚的整着身上衣裳。
婉娘望了望正在起门栅的孟氏,“也差不多该辰时了。”
雪晴长吁了口气,拍拍胸脯,“吓死我了,今天大清早的,太阳就晃成这样,害我还以为误了时辰。”
“这入了秋的季节,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说明今天是好日子。”婉娘顺手将手中发梳放到身边窗沿上。
雪晴拿了自己的发梳,望了望天边太阳,“难道是老天爷给我们的吉兆
婉娘见她眼圈有些泛黑,“昨夜又熬夜了?”
雪晴就着窗边梳理一头如丝长发,“有个地方,一直觉得不完美,但又一直没想出到底哪儿不对劲,昨天本来已经睡下了,突然起了个念头。
觉得下摆单薄了些,不动的时候和转起来的时候倒没什么问题,可是只是扭动,那裙摆就有些贴腿。
不象孔雀,象水蛇了。”
婉娘 噗,的一声笑,“你又没穿来跳过,怎么就知道扭起来会象水蛇
雪晴正了正脸色,“哎,你别笑,我昨夜想到这儿,特意穿上试过。”
“你做事就是太过认真,容不得一点瑕疵,你别把那小腰撑破了。”婉娘想着她自己大着肚子试舞服的样子,捂着嘴笑了。
“没,我没敢往拉,就这么套在身上试了试。”雪晴自己也忍不住要笑
“那然后呢。”婉娘绕到她屋门前。
雪晴忙放了发梳去开门,“我在里面又加了一层百折裙,把下摆膨了些起来,结果就完美了,说明这问题就出在这下摆上。”
婉娘围着穿着那套舞服的人模转了一圈,这人模是雪晴找人订做的,只有半个身子,没头,没腿,没手,但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衣裳套在上面就跟穿在人身上效果一样。
舞服下摆,看上去果然比以前饱满了许多,“这一改,还真比以前漂亮了许多,雪晴,你真是行啊。”
雪晴不喜欢这年代的复杂发型,将头发简单的挽了个髻,单单插了只珠钗,钗头坠着寸余的绞金丝,金丝末端悬着粒玛瑙珠。
“婉娘,你说我这舞服送上去,能中吗?”
“我看能,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衣裳,这都不中,没天理了。”婉娘将与这舞服配套的雪白挽纱往人模上比了比,整套衣衫更显得飘〔渺。
雪晴听着,心里蛮开心,嘴里却道:“你又没见过宫里的衣裳,怎么就能说没比这更好看的?”
“我虽然没进过宫,但这年年的唱大戏,我可是一出不漏的看了,那台子上,还少了戏服不成?”
雪晴这才笑了笑,没驳她。
二人匆匆吃了早饭,将缝在舞服裙角上写着名字,地址的小布片,再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漏下的了,才用锦绸细细的包了。
照着早几日便打听好的送交舞服的差馆去了。
先递了朝里发出来的征贴,才将包好的舞服放到差人面前。
差人见雪晴眼生,将征贴仔细审查,雪晴捏着把汗,那征贴虽然猜想是子容送来的,但毕竟没有证据,再说就算是他送来的,也不知他从何处得来的,万一这中间环节错上一点,就些日子就白费功夫了。
直到差人抬了脸问道:“姓名,地址缝上了吗?”才长松了口气,“缝上了。”
差人也不拆包裹,径直往身后,已放了不少锦布包裹的货架上一堆,“行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将雪晴的征贴往桌边那一叠征贴里一放,抬头见雪晴还没走,“还有事?”
雪晴陪着笑,“我这是第一次做宫里的东西,想请问下官爷,大约啥时能有消息?”
差人今天心情挺好,见雪晴长得又漂亮,也不刁难她,“这舞服这是第三次上交了,时间赶得紧,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的就要放消息,如果你没接到通知,也就是黄了。”
“谢谢官爷。”雪晴这才和婉娘出了差馆。
刚出门,见金玉兰领着小丫头往里走,小丫头手里也捧了个锦布包裹,看样子也是来送舞服的。
金玉兰与雪晴擦肩而过,转头看了看她,眼里露出诧异。
雪晴下了台阶,心里有一股不好的感觉,蓦然停了脚,转身往门里望。
婉娘扯了扯她的袖子,“怎么了?”
雪晴不回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看看。”
“你去看她,不是找不痛快吗?”婉娘朝着金玉兰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雪晴不答,返回差馆,见金玉兰正和那差人说了句什么。
差人点了点头,回身将雪晴的舞服包裹从货架上拿了下来,丢到灰扑扑的柜子一角。
金玉兰眼角闪过一抹得意笑意。
067 摊牌
雪晴 嗖,的一下,火从胸腔窜上头顶,三步并两步的奔到桌案前,挤了一脸的笑,问道:“差爷,为啥把我的舞服撤出来?”
差人没想到她去而复返,有些尴尬,随即道:“你交晚了,收衣裳的时辰已经过了。”
雪晴压下满腔的怒火,“离截止还有三天时间呢。”
差人脸上僵了僵,“我说到了,就到了。”
“那您刚才怎么不说?”
差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耐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