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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点了点头,“去吧,盯着点总是好的。”曾寡妇一门心思嫁人,为了给自己挣地位,说不定能做出什么来,不能不妨。
婉娘出去了,子容才撩了帘进来,“办好了?”
“办好了。”雪晴心里象搁了块石头,怎么着都难受。
子容在她身边坐下,“这才多大点事,你就难过成这样,遇到再大些的事,你怎么办?”
雪晴 嗯,了声,“可是她也跟了咱这么久了,这人说变就变,我这心里实在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子容将她气得发冷的手拽在手心里,伸了另一只手掌,竖在她面前,笑了笑,“十根手指,你不能指望它们根根一样长。别想了,收拾东西吧,要不不知得忙到几点。”
雪晴应了,撑着腰站起来,指划着子容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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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金玉兰坐到 绝色坊,,派人去 秀色坊,门前守着,不料一直到到晌午也不见有人来开铺。
又坐了个把时辰,再也坐不住了,问管事:“昨天,让你去问的事呢?
管事有些不自在,哼哼两声,“那没用的婆娘,被陆雪晴赶了回来。”
金玉兰冷哼了声,“就是说,什么也没打听到?”
管事双手缩在袖子里,垂着头,不敢看金玉兰,低声道:“我再让她想办法去问问。”
“算了,不必了。”金玉兰暗骂了声,不中用的东西,赶出了门,还能指望着问出什么名堂?
站起身走出门外,坐上轿子,见管事的还杵在那儿,更是着恼,冷声道:“还不带路。”
管事愣了愣,“去哪儿?”
“去找陆雪晴。”金玉兰重重的将轿帘摔上。
管事的奔了出来,走在前面,引着她朝着雪晴的住处去了。
不料到了门前,见大门紧闭,两个拾破烂在一旁收拾些杂七杂八被丢弃的东西。
差了家丁前去拍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应答。
最后还是那两个拾破烂的看不过去,粗声粗气道:“这院子没人住。”
金玉兰再存不得身份,刷的一下掀开窗帘,“你说什么?这院子没人住?”
“没人住。”拾破烂的也不懂什么规矩,见金玉兰长得貌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金玉兰怒火上冲,杏眼一瞪,瞪得那人忙将脸转开,才又问道:“这儿明明有人住着个姓陆的女人。”
“搬了,昨夜一家人连夜搬了。”拾破烂的整理着雪晴她们留给他们的这些东西,心里美滋滋的,这些东西一卖,又够一家大小个把月的饭钱。
金玉兰背脊一阵冰凉,“她们搬哪儿了?”
拾破烂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金玉兰扣着轿子窗边的手不觉间太过用力,戳断了两根长指甲,痛得 哎哟,一声,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火,“陆雪晴,我看低了你。”
将窗帘重重一摔,“回去。”
到了客栈门口,喝着轿夫停了轿,朝着二楼直奔了上去。
在子容的房间门口拍了一阵门,门才 吱嘎,的一声开了,小厮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惺的模样,半眯着眼看清是金玉兰,身子站起了些,将捂着嘴打哈欠的手放了下来,堆了些笑在脸上,“金小姐,寻我家公子?”
金玉兰心下气苦,子容和义宁公主水火不融。近几个月,子容截了她几桩生意,挣的银子转手给了义宁公主,身份也不同了,不管子容认不认这个公主是奶奶,在义宁公主府那儿,他就成了他家公子了,这以后想要要挟他怕是更难了。
“他在吗?”
“您来的不巧,他前天出去,就没回来过。”小厮让开门口,让她看个明白,省得多费口舌,还得罪人。
“他去哪儿了?”金玉兰往里望了望,果真没人,心里越加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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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昨夜赌了个通宵,天亮才回来睡下,睡的正香,被金玉兰吵了起来,有些不痛快。见她问三问四,总不肯走,有些不耐烦,又不敢表示出来,垂着手立在门边,只盼她看清了,早些离开,好回去睡个回笼觉,摇了摇头,“不知道。”
金玉兰愣了愣,眸子阴沉下来,“不是要你们跟着他,他两天不回来,你们居然不知道他去哪儿?”
小厮是公主府上的人,不敢得罪金玉兰,却也不必听她吆喝,责骂,嘴角挂了丝冷笑,“这,您得问我家公主,前些天,公主才吩咐小的得听公子的吩咐。
公子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做下人的,哪敢硬贴上去?公子不说去哪儿,我们做小的的,又哪里敢问?
金小姐还没嫁进公主府呢,就开始看不得我们公主的分排,以后当真进了门,岂不是要连我们公主都看不在眼里了。”
金玉兰被这下人顶得生生憋了一肚子气,黑了脸,同时又倒吸了口冷气,这些奴才身份虽然卑微,但这些话吹进公主耳中,势必落下祸根,强挤出些笑脸,“小哥说笑了,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有这心思。”
从袖子里掏出些碎银,塞到小厮手里,“有你家公子的消息,麻烦小哥来通知我一声。”
小厮略推了推,便收下,笑着道:“一定,一定。”
金玉兰又朝屋里望了望,确实不见子容,才转身下了楼。
小厮脸上笑意即时一收,掩了房门,将手中碎银抛了抛,冷笑了笑,“能为你这点银子,得罪公子?当我们是傻的,会做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
把碎银往怀里一塞,躺倒榻上,打了个哈欠,闭上眼。
金玉兰从客栈出来,不信这么几个大活人能一夜间飞上天,睨向管事,“还不赶紧叫人去查,子容和陆雪晴去了哪里。”
管事知道她现在憋着一肚子的火,也不敢问去哪里查,提着袍角一溜烟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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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带着一班人马,将舞服前序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转眼便过了两日。
琢磨着这两天已经够金玉兰受的,再拖下去,怕金玉兰赶工都赶不出那些衣裳,到时来个破罐子破摔,结果是两败俱伤。
等子容跟人谈完买卖,从书房出来,上前拉了他的手,“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你看呢?”
子容拈了她发稍上粘着的一根线尾,“我陪你一起去铺子?”
雪晴不肯,“你别去,这事,我要自己解决,我要让她看看,我陆雪晴也不是好欺负的。”
子容偏着脸笑了笑,她表面上不说什么,这心里窝着气呢,“你和婉娘路上走慢些,别跌着,我一会儿去接你。”
雪晴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等这批舞服的事完了,咱的孩子也该出世了。”
子容揽了她的腰,扶她下了台阶,“我给爹娘去了信了,再过个把月,娘也就该来了。对了我叫人做了个小摇床,明天也差不多送来了。”
雪晴笑道:“看你猴急的。”
子容嘿嘿一笑,朝着西屋喊婉娘。
等婉娘出来,子容又千叮万嘱一番。
雪晴白了他一眼,“你这才多大岁数,唠叨得快成老头子了。”
子容抓了抓头,只是傻笑,送了雪晴出门,忍了忍,终还是对婉娘道:“这路上,人来人往的,你多挽着她些。”
婉娘捂着嘴笑,“您就放心吧,跌了我也跌不了你儿子。”
子容难为情的垂头笑了笑。
雪晴横了他一眼,心里却甜得象灌了蜜,心里却不无担忧,压低声音,道:“你和金家还顶着上头的指婚,这么明晃晃地跟我一块,真不怕上头 …
子容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这会儿,公主不但不会怪,反而会乐意我这么做。”
雪晴微微一愕,“为什么?”
子容道:“金家这些日子害公主少了许多进账,虽然公主在我这儿得了填空,但对人心没有满足的,公主对金家自然存了不满。但金家也没什么大错,也不能明着收拾人家,但没点表示,金家也不放在心上,所以公主在这关头,最想的就是给金家点颜色看看。金玉兰最想办的就是婚事,那么公主在这事上,撒一点沙子,自然让金玉兰不痛快,不痛快还不能发作,只能想办法给公主挣钱拉回在公主心里的地位,所以这会儿,不管我身边有什么女人,公主都很乐意睁只眼,闭只眼。”
雪晴撇了嘴角,“感情我就成了这沙子。”
子容笑着不否认,“不是暂时的吗,让你受的委屈,我以后全补回来。
雪晴心里虽然不爽,但也知道他们无论如何得过这坎,“沙子就沙子吧,能气死她,也不错。”
子容虽然心里有愧,但暂时也只能这么耗着。
雪晴回头,见素心还没出来,朝里喊着,“素心,走了。”
“来了,来了。”素心从屋里奔了出来,手上捏了个大红吉祥如意结。
雪晴眼尖,“你拿着什么呢?”
素心将手里的如意结摊给她看了看,顺手往她腰间挂,“我们那儿有个风俗,等肚子里的孩子满了六个月,就要挂这么个结,是保佑母子平安的。
“感情你在屋子折腾这半天,就是编这个了。”雪晴心下欢喜,和子容对看了一眼,后者也是满脸的幸福相,就象那结是祝他平安一样。
素心笑了笑,“我和娘编了些,一会儿我娘会给你屋里挂上,这两是挂铺子上的。”
雪晴更是欢喜,“好啊,一会儿我看你挂。”
一行人说笑着出了门。
绝色坊,的伙计没精打采的守着去 秀色坊,的巷子口,一会儿站,一会儿蹲,一会揉腿的,也不知在那儿立了多久。
到后来站得实在不行了,没等到雪晴,又不敢回 绝色坊,,只得摸进小巷子,找小面摊老板借了根矮板凳出来坐在巷子脚,抱了腿打盹。
雪晴和婉娘刚拐到客栈楼下,远远望见,会意的相视一笑。
走近巷子,装作没看见他,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走过。
伙计这眼一闭,便迷糊着睡了过去,身子不稳,晃了两晃,往一边歪倒, 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痛得一呲牙,骂了声三字经,爬起来,拍衣裳上的尘。
回头间见雪晴和婉娘正站在 秀色坊,门口开着门锁,素心站在她们身后朝他望了过来。
哎呀,一声,也顾不得还人家板凳,边踹带跳的奔回 绝色坊,,一进门,就扯着喉咙,喊道:“金小姐,金小姐 … …”
里间坐在桌边犯愁的金玉兰,眉头一拧,瞪了眼,“喊魂呢?”
伙计顺了口气,道:“陆雪晴来了,在开铺子呢。”
金玉兰猛的站起,“来了?”
“来了。”伙计肯定的重复了一句。
金玉兰看了缩在一旁的管事一眼,提了裙摆就朝门口走,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在铺子里来回转了几圈,才出了门。
雪晴这铺子几天没开,虽然没当着街,也沾了些灰尘,顺手拿了鸡毛掸子,掸她做活的桌案上的灰。
金玉兰来了,在门口咳了一声,迈了进来。
雪晴回身, 哟,了一声,“稀客,有事?”见金玉兰脸色不多好看,也懒得陪笑脸,仍自坐着,不起来迎接。
金玉兰也没指望能在她这儿讨得好脸色,有子容帮着,雪晴不可能不知道是她截了金丝线,在这种情况下,能有好脸色,才叫奇怪,自行走到桌边,看了眼有些微尘,尚没来得急打扫的凳子。
管事忙扯了袖子将凳子上的尘抹去,“小姐请坐。”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