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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橙逸迟迟疑疑地把额头贴在他肩上往前走。
比想象中的宽阔,虽然他还是个青涩的少年,却很温暖,充满安全。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感觉了……尽管看不见前方,却一点儿也不用担心未来。
后面则完全与这份旖旎的感觉隔离,完全是鸡猫子鬼叫∶“我中奖了,好大一坨啊!”
“蛇……”
“龙虾啊!我明明叫他们买螃蟹怎么连龙虾都在?”
宋佚停下来往后看去,“你们也太倒霉了吧,要不要靠我近一点儿?”
初见月气喘吁吁,“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儿事也没有?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好啦,这里太暗,我点个火把,你们站远点儿喔。”
宋佚开始打火石,初见月感到大事不妙,“慢著,慢--”
可是已经迟了,洞口另一头的人收到了讯号,地道尽头传来了隆隆的声音。
“什么东西?”霍橙逸惊厥。
“大概是石头吧。”宋佚笑著说。
“这种时候你还笑,求你了,哭一下行吗?”一个滚圆的巨大石球飞速地滚来,“初见月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大的球啊?”
“我只是随便说说谁知道他们真的给我弄了一个来!”
“妈呀--”拼命奔跑的四人看到尽头出现的墙壁时差点儿没发疯狂笑出来。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拼一拼了!”霍橙逸贴著墙壁说,“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上把石头震碎!一二三--”
宋裕和初见月使出吃奶的力气飞起一脚踢向巨石。
巨石晃动了几下,停住了,然后崩裂开来。
“得……得救了……”宋裕和初见月虚软地擦了擦汗,忽然发现霍橙逸和宋佚都贴著墙壁站著,只有他们俩冲上前,“你们俩怎么不动?”
“呵呵,那石头滚得这么快,想必是中空的吧,我们随便谁都能打碎它啊。”宋佚刮刮脸颊微笑著道。
“啊……”初见月和宋裕一起目毗尽裂。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没事……”
“还和我们一起逃得这么欢乐……”
宋佚笑呵呵地回答∶“有什么关系,反正很好玩啊!”
“我放弃了!”
往床上一倒的霍橙逸虚软地道,她再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看到那个人出丑的样子。他乐观、温和、善良、宽容、豁达、心如止水……不管她怎样的试探和刁难,所看到的全都是他的优点。霍橙逸伸个懒腰,决心彻底放弃。
可是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她忽然有了深深的失落感。
既然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秋苑菊派。她本是一株蒲公英,尘埃落定之时就要回归自然,离开风的羽翼,不该有任何留恋。
“也许因为他是惟一一个让我觉得挫败的人吧。”
霍橙逸翻开手册,几个月以来,记录与他相处的点滴,非常详细,好像怕遗漏了什么会回忆不起来似的。她的记忆力一向堪称绝佳,而且凡尘俗世里,又有多少值得记住的片刻瞬间呢。
“我大概会一直记得宋佚吧……”总是微笑的少年,是异闻录上惟一的异数。
“橙逸--橙逸--”喊封第破窗而入,“快起来,了不得了!”
“怎么了,是你的鸡腿被人抢了还是仲狩大人又对你发脾气了?”
“不是啊!”臧封第一本正经地说,“是将军!孝勤将军要见你--因为宋佚喔!”
“嗯?”霍橙逸本来惺忪的睡眼“刷”地张了开来。
第十章尔虞我诈
将军府里,孝勤将军已经来回踱步有半个多时辰了。
“我告诉你,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们小孩子家家草率做主!仲狩是我儿子,宋佚也是我儿子,他们两个的媳妇都必须由我精挑细选,亲自过目了才算数。”
“是是,”霍橙逸揉了揉快合上的眼睛,“您老人家也说了是由您做主,那把我叫来做何?”
“废话,还不是因为我那儿子看上了你!”孝勤将军眉毛与胡子齐飞,唇齿相碰脸变大色。
“你儿子,”霍橙逸疑惑地重复,“看上我?”
“你少给我装糊涂,我都问过宋佚了,他说你冰雪聪明,可爱伶俐,人小鬼大,机智果敢,善良温和,心地纯洁……”
“慢著,你确定宋佚是这么说我的?”霍橙逸打断兀自回忆中的老将军,吃惊地问。
“废话,难道老夫会这么说你吗?你这丫头人小鬼大是不假,但充其量也就只能耍耍小聪明,难登我仲家的大雅之堂。”
“将军,莫怪我插句嘴,宋佚姓宋啊,而且你也是武夫出身……。”
孝勤将军如雷轰顶,“还没过门就顶嘴,将来可怎么得了!”他撑著额头,“我不行了,仲狩,长兄为父,你弟弟的婚姻大事就交给你这个当哥哥的了!”
“父亲请放心。”仲狩目送将军颤巍巍地走出书房。
“仲狩,宋佚真的是在将军面前那么说我的?”她还是不大相信。
“是啊,父亲问他是不是对你有意,他滔滔不绝地夸你起来,父亲试探性地问及他提亲之事,他也但笑不答,父亲差点儿晕过去。”
霍橙逸也乐得差点儿晕过去,但表面上还是装做漠不在意。
“我可没有答应……”
“真……的……吗?”仲狩拖长了声音慢条斯理地问,“那我就去告诉宋佚说,你没那个意思。然后再请父亲给他挑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父亲一定非常乐意。”
“仲狩,你想死啊,封第可是就等在将军府外!”
提到臧封第,仲狩忽然恼羞成怒,“明明是你自己说对宋佚没意思--”
“那是女儿家的矜持,不行啊?”
“你也有矜持?这两个字怎么写,你写给我看看!”
两个人没头没脑地争执了一番,仲狩长长地吸了口气,冷静下来。
“你不是说过,宋佚是完美没有缺点的吗?”仲狩的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那么你觉得我会容忍一个浑身都是缺点的女人来陪伴她度过一生吗?”
“如果是那样,”霍橙逸不卑不亢地回答说,“不要说是你,就算我自己都觉得无以复加地羞愧。那么,你要我如何才能证明自己配得上他,配得上你们将军府的公子?”
“很简单,四季联盟排名赛就要开始了,我很期待秋苑菊派和冬苑松派能够一较高下哦。如果你赢了冬苑松派……确切地说,是赢了我所领导的这支队伍的话,我使承认你,以及你的那点小伎俩在做人方面无懈可击。”仲狩话峰一转,淡淡地讥讽道,“不过,我看以秋苑菊派的实力,怕是连支撑到进入半决赛都相当困难吧。”
“那个不用你管。”霍橙逸把玩著自己的发梢,“既然你觉得我这些小伎俩上不得台面,我便不用除了它之外的任何方式,赢给你看。不单要到你面前与你单对单,我还要把你打败,踩在脚下。”她顿了顿,不客气地说,“让你心甘情愿把宋佚交到我手上来!”
最后这句话,说得甚是负气。仲狩一愣,随即勾起唇角笑了,“好啊,翘首以待。不过,若是你输了呢?”
“哼。”霍橙逸重重在心里哼了一声,“要是我输了就离开四季联盟,离开京城回家乡去种地。”说完拂袖而去。我叫你得意!竟然看不起我,不是我你能白捡一个宋佚这么完美的弟弟?
话说回来,她不止气仲狩,也气宋佚。死小子到底是什么想法,好几次欲言又止,凭她的直觉,他绝对是要说那一句话差不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还用绝好的理由盖过去,让她想找岔子反问就等于鸡蛋里挑骨头般无济于事。
“你就承认你喜欢本姑娘会死啊?”她竖起五爪恶狠狠地道,随即将手化为巴掌反捆自己一耳光,“说他,你自己呢?”她自言自语,“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你在异闻社狗崽队混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面子这种东西简直连个屁都不是吧?”
“可是我就是看不惯仲狩那张嘴脸啊--他是宋佚的哥哥又怎样,我还是宋佚的好友呢!”霍橙逸不甘心地一拍桌子,忽然发现臧封第蹲在角落里睁著两个铜铃似的眼睛看著她,不由得双手护住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一会儿了。”喊封第讷讷地说,像猴子一样先跳到凳子上,再坐下来,“喂橙逸,你的脾气爆了很多,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大火气。”
“还不是被那仲狩气的。”霍橙逸恶狠狠地剥开一个香蕉,咬了两口后忽然把手“啪”地拍在臧封第的肩膀上,“好姐妹,你帮不帮我?”
臧封第吓了一跳,嘴里包著一大口香蕉,看著霍橙逸鼓鼓囔囔的嘴巴结结巴巴地说:“自……自然帮,好姐妹一条心……不过……”
“不过?”霍橙逸就知道没好事。
“要是对手是仲狩大人的话,我就……”喊封第不小心已经咽下半块香蕉,另半块因为及时卡在喉咙,准备随时吐出来还给主人。
果然不愧是结识多年的死党,霍橙逸立马伸出手,“你把香蕉吐出来还我!”
看把,臧封第委屈地把手伸进嘴巴里抠∶“只剩半块了……”
“算了,这样。”霍橙逸赶紧缩回手,“我也不逼你,只要你帮我让秋苑菊派进入决赛就可以。冬苑很强,进入决赛后,我的对手一定会是仲狩。”
“只要进入决赛,”臧封第舔著手指问,“那么淘汰掉春苑和夏苑就可以啦?没问题,是要我去给他们的选手放泻药还是撂倒主力队员,你放话吧橙逸,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
霍橙逸把一根香蕉连皮塞进她嘴里,“吃吧你,我不要你干那些事。”她慢条斯理阴森森地剥著皮,“我在仲狩面前发过誓,我要用他最看不起,最鄙视,最不齿的狗崽队绝技叫他心甘情愿地败北,我要叫他知道小看我霍橙逸的下场比死还凄惨。”
臧封第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准备溜,霍橙逸一边狞笑一边头也不回地顺手揪住她的发辫,“去哪?坐下。我还没教你应该怎么做。”
“橙逸,背叛仲狩大人……我好有罪恶感。”
“背叛我你就心安理得吗?”霍橙逸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俩能有今天,难道我没有功劳?再者说了,难道你不希望我们既能做姐妹,又能做妯娌?想想吧,我们的相公可是亲兄弟,我们即使出嫁了还能住在一起,仲狩那样的豪门,若是未来公公欺负你,你便能找我商量计策,挽回相公的心……”
臧封第兴奋得直捶桌子,“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好姐妹,我一定帮你!告诉我怎么做,我为你赶汤踩火!”
“是赴汤蹈火……”霍橙逸无奈地摇摇头,“你也大可不必这么激动,我并不是要你去挖谁的墙角。我们的对手是整个四季联盟哎,挖不过来的。你只要稍微用用你的轻功就可以了。”
“哎,可是刚才你不是说,要用仲狩大人不齿的方法来赢他吗?”臧封第再度陷入不解。
“傻了吧?揭短不一定要实打实的啊,只要是人都有虚心的时候,我们只要虚幌一枪,装得好像把他摸透的样子,让他心里没底不就好了。”
臧封第恍然大悟,“不愧是橙逸,果然高招哎!”
就在这样秋高气爽的风和日丽天,众人翘首以盼的四季联盟争霸排名赛终于轰轰烈烈地拉开帷幕。
四季拉风进行曲回荡在广阔的场地中,由春苑兰派派出的编钟队,夏苑荷派派出的琵琶队,秋苑菊派派出目,拼命地比谁制造的分贝高,噪音大。
“呵呵,崇大人,看来今年的节目也一样的精彩啊。”
耳朵里早塞好了棉花的评委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