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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灵瑶道:“月儿,这是必要的牺牲──为了青二伯,为了义军的大业。何况,刚才命令传到时,我并不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否则……”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水灵月也不想听了,突然拔出裴潜留在林子里的青虹古剑,朝自己的玉颈上吻去。
“叮!”花灵瑶出手如电,弹飞青虹古剑,握住水灵月的玉腕道:“三十天──月儿,相信我:三十天后我一定会替你杀了他!”
“不!”水灵月望着斜插在泥地里的青虹古剑,咬牙说道:“我要亲手杀了他!”
◇◇◇◇
裴潜很满意今晚的收获,他如一头夜鹰般飞掠在茂密黑暗的山林里,还在回味和水灵月水乳交融的美妙滋味。
当裴潜跃入江底的一瞬,就已经算到追下来的必定是修为稍逊的水灵月,而花灵瑶则会运用灵觉在江面追搜索,对他形成立体追杀的态势。
这正是裴潜想要的,他轻轻松松搞定了水灵月,又从随后赶来的花灵瑶面前堂而皇之地离开。现在,他必须尽快回山见老鬼。因为许多无法从水灵月口中得到的答案,只能由老鬼来向他作出合理的解释。
老鬼并不是真正的鬼,他是裴潜的师傅。裴潜在他门下待了七年,至今都不清楚老鬼的真实姓名,也不清楚当年是谁让老鬼收留了自己。
山林的尽头是个幽静隐秘的小峡谷,在谷中长满了各色各样的竹子,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几间青灰瓦房掩映在峡谷的深处。
果不出其然,老鬼伫立在青灰瓦房前,似乎算定了裴潜会在这时候回来。
他看上去约莫四十余岁,一身黑色长衫,身材修长却似将恐怖的力量都蕴藏在了单薄的身体里。公允的说,老鬼并不像鬼,他的相貌非常英俊,如刀锋般的眉宇之下一双湛寒的眼睛微微合起,神情沉静而落寞,就似一座北海上悬浮的冰山,让人永远无法知道在海面以下掩藏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其他人,因为整个“鬼狱门”就只有老鬼和裴潜师徒两人。
按照老鬼的说法,鬼狱门素来一脉单传。但裴潜压根不信──信才有鬼!
每次见到老鬼在门口等他时,裴潜都会心里发怵。可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幸亏和老鬼斗智斗勇斗狠斗皮厚七年,他在屡败屡战中着实积累了不少宝贵经验,晓得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越不能显露出理亏和胆怯。况且今晚的事,摆明了老鬼也有份儿,自己更该理直气壮。
“老鬼──”裴潜刚刚打算先发制人,就看到老鬼左手平托在胸前,掌心上有个黑不溜秋圆不溜丢的玩意儿,足有西瓜那么大,上头还隐隐闪烁着火星。
“什么东西?”裴潜愣了愣,陡然色变道:“又来了!”腾身蹿向青灰瓦房左首边的山涧里,身速之快竟与花灵瑶不相上下,果然应验了狗急了会跳墙的故老名言。
可是他再快也快不过老鬼的手,没等裴潜扑入山涧里,就听到背后一记轰向,巨大的气浪混合着亮红色的光火与黑烟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裴潜丹田真气勃然升腾游转周身,化作护体真罡冒起嫋嫋紫气,却被强劲的气浪轰得剧烈波动千疮百孔,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转,眼前劈劈啪啪金星乱冒,先前十余颗冰心丸算是白吃了,身躯不由自主抛飞过山涧摔向竹林里。
也亏得裴潜临危不乱,甩手掷出飞虎爪抓住一根粗壮的翠竹,生生将身子定住,借势翻身踉跄两步在地上站定。
月光下的山涧里,映照出一个乌黑的身影,除了呼哧呼哧吐着黑烟的口中还露出几点白牙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颜色,直如烟熏的太岁火燎的金刚。万幸的是身上没挂彩,裴潜不由庆幸自己七年里从不偷懒(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兼且摸透了老鬼的脾性,这才能反应神速地逃过一劫。
就刚才这一下,今晚水灵月、花灵瑶二女的刺杀简直都成了小孩办家家。若非他真实修为远不止于在水灵月面前表现出的凝元境界,相信此刻死相一定很难看。
而类似的险情和悲惨遭遇,裴潜几乎每三个月都会体验一次。这样的频率并非出于老鬼的仁慈,而是往往他在体验过后,还需要长达两个半月的疗伤期。也正源于此,剩下的半个月便成为了裴潜的狂欢节。
──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了一百两银票和两瓶破烂春药,就差点要了自己的老命,这未免太过份了!裴潜怒了,他全身腾起炫目紫光,凌空飞掠气势汹汹地冲向老鬼,身后是一大片被轰烂的竹林。
突然他猛地在半空中刹住身形,惊愕地盯着五丈之外的老鬼左手。他的手上,又多了颗一模一样的铁西瓜,只是没点着而已。
经过大脑迅速而精确地计算,裴潜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侥幸的机会,脸上的怒容瞬间化作无奈的委屈,高高举起原本攥紧的拳头,叹口气道:“好吧,我承认,今天下午是我偷开了秘柜,拿走了你的银票。”
老鬼哼了声,手上的铁西瓜像是在变戏法似地陡然消失不见。他在屋前的石鼓凳上坐下,拿起石桌上的二胡,依依呀呀地拉奏起来,声音难听无比。
裴潜暗松了口气落下身形,脸上堆起笑容慢慢凑近老鬼道:“完了?”
老鬼没理他,聚精会神于犹若杀猪的琴声中。裴潜眼珠一转,道:“那我就去洗了澡上床睡觉了。”试探着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今晚玉诗原定的客人是段悯。”老鬼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很耐听。
“哈哈,果然是你在搞鬼!”裴潜骤然转身,想到那可怕的铁西瓜又急忙话锋一转道:“当然,也是你帮我搞定了那个白衣女煞星,对不对?”
“不是我,”老鬼二胡拉得很投入,闭着双目道:“我和古剑潭的人没关系。”
裴潜一愣,说道:“那今天晚上在暗中一直跟着我到了江边的人是谁?”
“是我。”老鬼的回答永远很简单明了,却也永远让裴潜琢磨不透。
于是他决定放弃,推门入屋一记劈空掌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然后对着自己的床铺看了看,眨巴眨巴眼睛猛一声惨叫冲出屋门道:“老鬼,我床上是什么?”
老鬼继续享受他的二胡琴技,没有回答。裴潜气急败坏地道:“为什么把他放在我床上?是个漂亮女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个断了气的丑八怪!”
“他死了,你才有事可做。”老鬼不疾不徐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抱怨日子过得无聊么,如今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想到床上那个死鬼段悯的尸首,裴潜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战,叫道:“我不干,你休想哄我去干那些不要命的买卖!”
琴声戛然而止,意味着老鬼又可以腾出手亮出那只铁西瓜。
裴潜一边往后退,寻找足以隐蔽的山岩,一边道:“士可杀不可辱!”
“这是‘云中雷’,专为武威神炮设计的炮弹。”老鬼对裴潜的举动视若不见,淡淡道:“去年用于朝廷征伐夜狼族的南疆战场上,杀伤无数屡建奇功。”
“这是炮弹?”裴潜呆了呆,在他的常识里自从火炮发明三百年来,所使用的炮弹都是不会爆炸的实心铅弹或铁弹。而以适才的亲身感受,这种“云中雷”非但是空心的,并且连带弹壳都会爆裂成数十片刀锋般的碎片,足够覆盖方圆五丈,威力远胜于传统中的实心弹。
“是炮弹,而且是云中兵院在去年秘密设计出的新型炮弹。”老鬼道:“我手里的是仿制品,威力勉强只及它的三成。假如是真正的云中雷在你身边爆炸……”
裴潜又是一个寒噤,苦笑道:“那你就可以另外收个乖巧听话的徒弟了,而不必整天费尽心思盘算着怎么折磨我,玩死我。”
老鬼悠悠一笑,说道:“你不是越活越滋润么,就在今晚还曾左右开弓。”
谍恋花 第一卷 第三章 如此师徒
饶是裴潜脸皮比城墙后,也禁不住微微发红,咳嗽声道:“明早我就把银票还你。”
老鬼的二胡琴音嫋嫋响起,淡然道:“通过在南疆的实验,他们发现了云中雷的若干缺陷,准备在近日加以改进,然后运用在围剿红旗军的战场上。”
裴潜眼皮直往上翻,装傻充愣道:“那很好啊,这铁西瓜滋味不错,我尝过。”
“知道完整设计和改进计划的,是云中兵院的五名核心人物。包括院主裘火晟在内──他是火器方面的当世三大家之一。”老鬼接着道:“我们需要云中雷的设计图和火药配方,必须在他们配备到军中之前拿到手。”
裴潜跳进山涧里开始洗澡。他并非为了洗干净身上的黑灰和泥污,而是想洗去今晚一身的晦气,口中咕哝道:“红旗军仁人义士多多,也不差你老鬼一个。”
“不是我,是你。”老鬼显然不想给裴潜兜圈子装糊涂的机会,“你去云中兵院。”
裴潜闻言一声呻吟,把头埋进了水里。当他看见床上的死鬼段悯时,就已经猜到老鬼的打算,此刻更是决心宁可闷死在水里也不冒头。
可惜事与愿违,他并未闷死,头仍是冒了出来──老鬼的右手亮起一簇血红色的光焰,正对准了仿制云中雷的导火索。
裴潜乖乖起身,苦笑道:“首先玉诗那关就过不了,她很清楚我不姓段。”
老鬼指尖的光焰一闪一闪,考验着裴潜的心理承受能力,回答道:“我查过,段悯今晚用的是假名。”
裴潜顿时有种立即冲入屋中将段悯鞭尸三百的冲动。水灵月这丫头说得太对了:这混蛋白披张人皮敢做不敢当,活活害死了他。
“即便玉诗不知道退订的是段悯,又把他当成了我,可我已和古剑潭的人交过手,招式路数都露了底。”他做着无力而必要的抗争道:“而且我对那死鬼一无所知。”
老鬼不置可否道:“你的枕边有两本小册,一本是段悯的家传绝技‘惊龙八打’,另一本是他的毒功概要。再有一卷记载他生平和性情喜好的资料,三天内背熟。”
裴潜彻底失语,问道:“这一切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包括我偷盗银票逛青楼,还有古剑潭高手的突然行刺……我算服了你。”
老鬼目无表情道:“计划不如变化快,譬如我的计划里并未水灵月失身的一环。”
裴潜头皮发麻,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古剑潭会很乐意接收你的脑袋,”老鬼的二胡音调凄惨苍凉,听上去就是专为裴潜拉奏的挽歌,“水灵月也会很高兴挖出你的心。”
裴潜抗声道:“可刚刚还说过,你和古剑潭的人美一点儿关系!”
“关系是靠建立的,”老鬼道:“能和古剑潭建立良好的关系,我何乐而不为?”
裴潜怒视老鬼,恨得牙根发痒,说道:“你这是赤裸裸的要挟!”
见老鬼不说话,他又泄气道:“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何况是这种掉脑袋的差使?”
老鬼终于松动了点儿口气,说道:“往后三天你就待在暗香斋里足不出户。”
胳膊拧不过大腿,裴潜已经认命,但他发誓要让老鬼多放点儿血,否则也太过便宜了,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道:“这种败坏名声的事我不干!”
老鬼胸有成竹地加码道:“在你完成任务之前,我保证你不会受到古剑潭追杀。”
裴潜不耐烦道:“废话,我死了谁替你偷图纸配方?得来点实在的酬劳。”
老鬼想了想道:“任务完成后,我放你去京师。”
裴潜眼睛里有光一闪而逝,却满不在乎道:“谁晓得那时我是死是活?”
老鬼摇摇头,道:“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