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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OLO
申明:本书由 (。qi70。)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正文】
一
何处:
知了暴鸣的酷暑下午,我趴在桌上,不停用小薄子扇着,教室里没有人发出声音,两个吱吱嘎嘎的吊扇从早上一直转着。午休!我不明白那些老师为什么规定一定要午休,左看右看,周围的男生嘴角都淌着一挂亮晶晶的口水,让人感觉很是讨厌。而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来自同桌身上散发的浓郁的汗臭。
“赵安飞,真快受不了你了!”捂了好久的鼻子在说完这句话时我的头向左偏了三十厘米,让它呼吸一下新的空气。
赵安飞眨了眨他的眼睛,然后不怎么理人的转向了另一边。
我从幼儿园开始与他同班,就开始同桌,三个幼儿园后,再读到学前班,居然还是同桌,这句话我在他耳边说了两年了。
我不想容忍他的淡漠,将小薄子卷起来,卷到最紧时,我狠狠的敲向赵安飞的手肘。
“你出界了!!!”
“啊!”
在他痛呼的同时,全班同学都被吵醒了,并一改刚刚的宁静,整个教室骚动了起来。
我的脸红了,心里虚了起来,接着就看见在隔壁办公室办公的班主任跑了进来。
教室里还是一样的宁静,只是,我的位置变了,我低着头,背靠在教室外的墙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沮丧。我这个好学生,但此刻我被罚站了。悄悄的回头,我偷窥着教室里同学的反应,教室里比刚才多了些未睡的同学,应该是被我吵醒的。再一瞄,瞄到了赵安飞,他用眼角偷偷的瞄着我。哼!我别过头,心里有着不小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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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好学生,从来不逃课迟到,可是,我请长假了,请假的理由是:生病。
长长的病假期让我玩到忘乎所以,骄纵蛮横的本性在玩转我手下那帮嘻哈哈的小鬼中肆无忌惮显现着,每天,我带着他们“冲锋陷阵”似的跑到山头玩埋伏,或将某某家里的衣橱翻个底朝天,全套在身上,模仿着当时最火热的电视剧里的人物:白蛇青蛇,咿咿呀呀还未终止,就见到这家主人已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他们都相信不是我带头干的,因为我的态度良好。
直到有一天,放学路过的同学看我着指挥那一群人在用水和泥捏泥人时,顺便捎了句:“何处,你还上不上学啊?你的座位老师换人坐了,她以为你不上学了。”
不上学?
第二天我准时背着书包出现在教室里,直立立的站在我的座位旁,固执的由上而下俯视着正襟危坐在我的位置上的男生,面对着一脸执拗的我,那个男生越坐越心慌,全班同学全看这着奇怪的一幕,都停止了嬉闹,静静的看着我与那个男生无言的对恃,所有人都等着那颗打破平静的石子扔进湖里。
于是,班主任出现了,每个人似乎都松了口气,轻轻的呼出来。
“何处?你病好了?前两天,我见你的座位一直空着,就让李里坐了你的座位,嗯,你再找个座位先坐下吧。”讲完,她好似就要开始上课了,我看见她翻开教案了。
我不打算按照她的话去做。
发现了我没有动静,刚刚转身准备在黑板上写下课题的班主任转回了身,“有问题吗?还是找不到空的座位?”
我一声不吭。怎么可能!我这个优等乖乖牌,会这样对待我的班主任!?连我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脸颊却鼓了起来。我肯定是在怄气了,通常只要我一怄气,脸颊就会情不自禁的鼓起来,想消下去,得要半天。
“和李玲邹娟她们一起坐,好不好?”看来班主任对我还是了解的,她点出了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的名字,我有响应的转身看向李玲和邹娟,她们在向我频频的使着眼色,那个眼神里任谁都看得出很明显的邀我一块坐。
转回身,我却仍是不想放弃我自己的座位,其实心里有些暗咒自己,眼神也闪烁了一下,可是,我仍是定定的站在那里。在班主任随即挑的几个位置中,不乏有相当好的,可是在见我的无动于衷后,她弃械投降了。
“李里,你坐到第三排去吧。”
那个男生仿佛获得特赦似的,马上收拾他的书包离开了我的位置。我也暗吐了一口气,放好书包,坐了下来。我赢了,可是我不可能因此得意,因为我心里明白,此刻全班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包括赵安飞。我转头看他,他一脸的淡漠,淡漠的好像一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在我进教室时,明显的看到他和那个男生眉飞色舞的谈论着什么,这会,他对我应该是厌恶的吧?我赶走了可以让他相处的很愉快的同桌。我的就是我的,虽然位置不是特别的好,而且旁边有一个不怎么令人满意的同桌,但我只想要我的东西,我的座位、我的桌子与板凳。
升入了小学后,我还是和赵安飞同桌。
赵安飞是一个优秀的人,这个认知,是从我第一次意识到有这他这个人时就存在了,在幼儿园里就锋芒毕露,每次路过学校公告栏,一直可以看到固定的公告板块中,写着:一年一班班长:赵安飞……二年一班班长:赵安飞……三年一班…………赵安飞,赵安飞…………,或者,执勤干部:赵安飞……赵安飞……,再或者,一等奖:赵安飞,……赵安飞,永远都是赵安飞。那么高频率的提及率,确是因为他的全方面的优秀表现。他的作文老师每篇必宣,一道想破头的数学题,他可以说出他的第N次解法,和政治老师谈论尼克松访华及海湾战争,不使用暴力却让最躁的学生听服于他……,这一切我都非常清楚的看在眼里,因为,从幼儿园到学前班再一直到小学四年级,我和他的关系除了同学外,就是同桌……同桌……同桌……一直以来,唯一的同桌。
他的左手手肘处有一道小疤,是我用小刀割的,小学二年级割的,有一个非常理所当然的理由,他的手肘过界了,那条绝对中正的三八线。
可是,那次我没有受到处罚,一点处罚也没有,因为除了我和他,没有人知道是我干的。当我愣愣看着鲜血从他手肘流出来时,他没有惊慌的叫起来,只是迅速的用手帕捂住了伤口,不多久,他的帕子全都红了,我颤抖的递出了我的帕子,我心底是忐忑的,怕老师知道后我会面临怎样的处罚,请家长或是勒令退学?不行,就算是罚我面壁,我也受不了的,因为,虽然光环不及赵安飞,可是我却是年年的三好学生,不仅丢不起人,最使的惧怕的是我管束甚严的母亲会带给我怎样的责罚。
他接过帕子,嘴角向上扯的弯了一下,他在笑?他对着我笑!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是他不揭发我、原谅我了,他应该是了解我的,至少知道我是永远不会向他道歉的人!
这件事在我心底还是有惊起不小的波澜。之后,我便收敛了一些。可是,个性使然,我仍是那个不会对他主动示好的一方。
我不知道,赵安飞,他一个七岁的人,怎么可以有那么成熟的表现,以至于后来三四年级当我还只想念棉花糖而他口沫横飞的论及时事时,我也不会诧异,这才是符合他的成长速度。
赵安飞的优秀,我想还是源自于他父母的管教,所有同学的父母我都可能不会去记忆,却独独对他父母过目不忘,他的父亲会经常来学校和班主任做一些沟通,看得出,赵家的家境并不是相当的好,赵安飞的父亲穿的非常的朴素,可是却非常的整齐,这和赵安飞一样,他总是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衣服,可是那些补丁却缝得相当的工整,他的衣服也从来都是整整齐齐的。看见他父亲,直觉他就是那种素养极高,深不可测的人,用我当时写的日记里的一句相当卖弄的话来说:他脸上的那几道褶子里,我看到了被文字轧过的痕迹。
当时与赵安飞关系淡漠的我,居然会对他的亲人产生兴趣!所以后来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当时对赵安飞的态度还是有些特别的。
我的家里也过得非常的拮据,父亲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家四口,母亲拖着病体尝试各种可以挣钱的生意,即使父母的文化程度也许不像赵安飞父母的高,可是对于望子成龙与望女成凤的心情却是不相上下的,我母亲对我们的管束相当的严格,事实上不难理解,因为她生了两个女儿,在那个还是很重男轻女的时代,我妈因为自己生不出儿子,还是总觉得有些不如别人,所以,我和我妹妹必须要有出息。我母亲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我的个性很大遗传到她的。可是我母亲在教育方式上就远不如赵安飞父母来的高明,她只是一昧的严格,加之身体状况极差,动辄就会揍我们一顿,我母亲总是觉得她会活不到我们长大,于是,她对我们的期望就会显得更加的迫切。这种教育方式,让我变得非常听话,不会对任何长辈的话语有所反驳忤逆,否则就会觉得自己是罪大恶极。因此,我的大部分情绪都被压制了起来,我不会向人去解释我之所以为之的理由,因为,通常我要解释时,会换来我母亲以顶嘴的恶行加诸于更大的惩罚。尽管如此,我的童年还是光明灿烂的,那些只是影响了我后天的性格,而且,明着我是乖乖牌,但在跳离了大人的视线时,我常常阳奉阴违。不管怎样,再引用当时我日记里的一句话便是:我父母对我们感情丰沛却不外露,会声色厉行也有足够的关怀周到。
可是,即使是这样,面对赵安飞时,我的心底还是会有些嫉妒,觉得他不该要有那么好素养内涵的父母,一个人本身就已经太优秀的话,还给他一个足够幸福美满的家庭,就是会不公平。
“何处,让一下”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冥思,我从浸在不平的思绪里抬眼望他,他也低眼望着我,看来,他是要出去。他坐在靠墙的那一组,我的座位是靠着走廊,每次他要进出,我都需要起身让他过去,或是尽量踮着脚将身子带动椅子向前倾,留下足够的空间让他过,可是,现在我却在看了他那一眼后神情淡漠的的转向黑板,并趴在了桌上,打算来个不理会。
他愣了一下,可能是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了我,几秒钟后,他轻轻的将他的桌子打直,从空着无人坐的前桌绕了出去。几个好事的同学在观此幕后,兴致缺缺的又转回头去聊天。
本来望着黑板的我,此时眼睑垂了下来,心里突然地就觉得懊丧,不管怎样比,他始终是比我优秀……。
挎着沉重的书包,我一个人很慢很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因为那阵急风雨,积下了一层厚厚的黄叶,我很喜欢落叶,我喜欢刮风,喜欢下雨,它们总是让我的心情莫名的兴奋,我想我的心底还是有些疯狂的,看那些暴打下来的雨点肆虐,看那些不息的狂风漫天卷起的纸屑,我就会有狂笑的冲动。如今,脚下那一层厚厚的黄叶,让我格外的享受,那股气味,是自然的气味,是生命在死亡却也是在生生不息。
一脚,我踹起了几片落叶,它们甚至还有些湿答答的,我的裤腿上又增加了一大块的泥点。我却呵呵的笑了起来。
突然,有感应似的,我一回头,赵安飞就在我身后的不远处。看见我回头,他别开了脸。嗯,他刚刚看到了,我又被他看到了我神经兮兮的一面。我不再眷恋那些黄叶,加快了脚步。事实上,再不走快点,我妈又会骂的。
四年级的暑假,真的是很难熬,我妈像发了狠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