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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孟约不约她,跟放弃赵安飞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过了这一夜,与放不放弃赵安飞又有什么联系呢?
她总是给自己留一个借口去缓冲,想在受到冲击前,先给自己筑一个坚硬的壳。
手已经搭上了鼠标,只差轻点左键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何处拿起了电话,看了眼电话上的来电显示。
“真是个冤家!”
接下接听键的时候,她忐忑着。
“出来。”电话里的人说。
她挂了电话,将电脑里所有的网页都关掉,连同那几个一直在犹疑要不要发出去的字,通通的关了。
压着何方,何处说:“我要出去,帮我做掩护,听到没。”
正在迷糊中的何方抗议,说:“还没满一个月,老妈会以为你内分泌失调……。”
何处不理她,开了门,溜了。
外面赵安飞已经靠在车外等着她,何处走向他的时候,脚步却有些迟疑了,她不大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合还是分。
“陪我一个晚上吧。”赵安飞说。
何处的脸都涨红了,这样,听起来,很随便啊。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她的声音很细,因为她感觉到实在是羞窘。
赵安飞突然笑了起来,跨上前牵着她的手,将她塞进了车子里。
这是为赵妈妈守夜的最后一个夜晚,基本上,赵安已经非常的疲劳了,亲戚早在几天前便已经全都散了,这几夜,只为守夜而守夜,何处到赵家的时候,没有看到柳弦。
她也没什么立场去问。
何处不知道跟他出来,会陪他守上一夜,在担心家里老妈会发飙外,却又有些窝心的感觉。
赵安飞一直没有打过磕睡,两人就那么默默的坐着,何处奇怪自己,这么无聊,她居然也不会想睡。
“何处。”
“嗯?”
“你的法制史,学得怎样?”
“不怎样,我的历史一直比较差,所以连带的,法制史也总学不好,不过倒是记得一些典故,上课时就喜欢听老师说一些典故。”
“那你知道七出吗?”
“知道,古代解除婚姻的制度。”何处奇怪他居然考她法制史的知识。
“能背吗?”学着她抱膝坐着的姿势,赵安飞问。
“无子、恶疾、妒、多言,淫乱、不顺父母、……。想不起来了。”
“偷盗!”赵安飞浅笑,补充着,然后又问:“那知道什么叫三不去吗?”
“知道啊,有三种情况是不可以休妻的。”
“说来听一下吧。”赵安飞索性将头靠在何处的肩上,听他的声音,软软的,似乎疲累的很。
“你考我专业知识吗?要知道我去年才过的司考,现在还不用担心啊。”何处怕自己又背错了。
“无聊啊,你背给我听啊。”他催促着。
“有所娶而无所归,不去;前贫穷后富贵,不去;……,还有一个,与更三年丧,不去。”三不去似乎比七出更容易记,不知道为什么,何处将这三个记得牢牢的,可能在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三条比那七条更加的可贵,更能保护古代的妇女的权益。
听她很认真的背完三不去,赵安飞的笑容更加的大了。
“过了今晚,我便再也不能休你了。”他说。
“啊?”何处愕住,他说什么呢?
“与更三年丧,你陪我守了我母亲的丧,我便不能休弃你了。”
“那个说是要守三年啊……。”何处在数字上较真。
“你是想要陪我守三年呢?还是想要我休你?”
呵呵,如果陪着守三年,可以一辈子不休的话,就守三年。何处在心里想。
“那,柳弦呢?”她终于问了出来,若说她守一夜,柳弦不是守了六夜了么?
等了很久,他都没有作声,睡着了,还是在回避?
何处侧头看他。
赵安飞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qi70。)
守夜的时候,可以打瞌睡吗?
“我们结婚吧。”
何处想捏他的鼻子的时候,赵安飞突然说,何处一惊,手拍上了胸,压惊。
耶?求婚?
跟赵安飞结婚?
何处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赵安飞结婚,即便是以前心里一直有他,可是她从未幻想过会跟他结婚,因为感觉那种想法很奢侈,她从来不给自己太过遥远的梦想,可是他现在却这样跟她说,他的提议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不好?”他问
他又问好不好。
“好不好?”等不到她的回答,他继续问。
这是他惯用的方法?
“好吗?”他仍然闭着眼,肩撞了一下她的肩。
何处想起了他那天说要和她交往的时候,他就是这一套说辞,一句都没变。
“不知道不知道。”还没想好呢。
要想的事情很多,不管是赵安飞本身,还是何处本身,她都觉得有挺多的问题的,而且她觉得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便是柳弦,即便……,她也……,反正,柳弦就是一个问题。
感觉到旁边人的别扭,赵安飞睁开眼睛,坐正了,手指屈了起来敲她的头。
“你胡想什么呢?”
“有很多事情要想啊,不想的话就成白痴了。”何处瞪他。
“那你说吧,一条一条的来想。”
何处愣了两秒,然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帮人打离婚打多了吧,一条一条的来想……。”觉得现下这种情况,笑的有些不大合适,何处低下了头来。
“柳弦没办法让我这样。”赵安飞说。
这样?是怎样啊?何处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转回到柳弦那里了。
“我没让她为我妈守过一夜,我不想对她要负什么责。”
“那你不会觉得对她会有亏欠吗?她那么努力的帮你。”
“我没向她借,所以也不存在欠不欠的问题。”赵安飞说得一脸的淡然,何处听得直撇嘴。
何处没有再说话,感觉再一个劲的拿柳弦说事的话,会怪怪的,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能确定她与赵安飞,倒底是怎样的关系。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何处觉得自己越来越笨了,平时看别人间的感情那么的简单,为什么看自己的,就总觉得眼前有一大团的迷雾呢?
“我会在这边将柳丁的案子处理完,然后可能会去深圳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哦。”有些困,他在说,她便应着,不去想他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基本上,她的脑袋处于当机状态。
“想睡了吗?”赵安飞侧着头看她。
“不想……。”她的眼睛已经快眯上了。
将她的头按到他的肩上,他便听到了轻轻的呼吸声,睡着了。
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四点了,不久,天就要亮了。
赵安飞想起了小学时,他们趴在课桌上午睡,后来很久的一段时间,他经常想起何处的睡容,他曾经以为,他再也不会看到她在他面前睡觉的模样了,真奇怪,又看到了,所以珍贵。
在檀香四溢的客厅里,赵安飞看着母亲的遗像,感觉着身旁人轻微的呼吸,一直睁着双眼直到室外有光线透过了窗棂。
二十二
何处到了家门的时候,真的是忐忑极了,在门口站了很久,不敢开门而入,她不知道家里的老妈会用一种什么用的态度来对待她,实在是家教太严了,不敢想象,老妈会容许她在外过夜。何家人都很清楚何妈妈对那些礼数的要求是怎样的严格,表妹还没结婚就跟现在的表妹夫怎样怎样的时候,何处才发现老妈对这方面的严苛是怎样的可怖。
明明,在她看来,表妹的那些事,也不太伤风化,必竟这年头了,对这些事,何处是看得很开的,舅舅他们都没怎么苛责,可是老妈就是不依不饶,说真的,那个时候老妈的态度,让何处想到,如果自己是表妹的话,一头撞死好了。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昨天赵安飞拉她去守夜的时候,她也明明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可是还是义无返顾,她还真的是疯了。
上次是她的运气好,这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了,老妹也没办法挡掉她一个晚上的不归,天哪,如果被老妈扫地出门的话,她要怎么办啊?
插入钥匙,开门。
何爸爸在浇花,何妈妈在厨房里熬稀饭,何方在洗手间里刷牙。
完了!
这是何处脑中唯一的想法。
因为在她将门阖上的那一刻,那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何方向她伸了伸舌头,何爸爸继续转过身去浇花,何妈妈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厨房里走出来。
何处在后悔,她应该先打个电话给何方的,怎么这么笨啊。
“要吃早餐了,快去洗漱一下。”
何处的呼吸都顿了顿,她想象中的暴风雨,突然变成了和风细雨,难道说,这是前奏?
“愣着做什么?”何妈妈敲了一下何处的额头,于是,暴风雨,也就是这么的让何处小小的痛了一下,便什么都风平浪静了。
二十三
这是何处第二次来到赵安飞新购置的居室内,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开庭的前一天,他们才整理答辩词与代理词,何处不得不佩服赵安飞,写的东西真的是又快又好,虽然在学校念书的时候,何处的作文跟赵安飞的是不相上下,可是在议论文方面,她总是写不好,写出来的东西不是偏题便是苍白无力,除了言辞不够犀利外,她总是找不到有力的论据来论证。
现在看赵安飞根本无须思考便洋洋洒洒的写下这么长的一大篇,心理有些不服气,有总一辈子也没办法超越他的气馁。
“怎样才可以超越你呢?”手指弹了弹刚打印出来的页眉,何处咕哝着。
赵安飞耳尖的听到了,侧头看向她,突然露出抹狡诈的笑来,道:“你没有办法超越我,但是你可以征服我。”
何处的脑袋里开始将这句话拆分,整合,透析,释义,又自己小声的念了一遍,还是不知道征服和超越的不同意义在哪。
“啊,我还是不适合做律师,越来越笨了,连别人的话都听不懂了。”
“不做律师你做什么?当画家吗?”赵安飞将视线胶在电脑的显示器上,却将一部分心思放在与她聊天上。
“我打算考公务员了,去做审判员或检察官。”这个是她很早以前的打算,她并不太喜欢做律师,尽管她明白,做律师比做公务员更自由,收入更多,但是她觉得做律师太累了,而且,做律师得看很多人的脸色,虽然做公务员一样会看人脸色,但是她想,至少不用看当事人的脸色,多爽啊。
赵安飞敲键盘的指头缓了下来,手指顶了顶专用来护目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显示器的亮光,那片光芒后的眼睛也闪过了一抹亮光。
“什么时候考试?”赵安飞问。
“不知道,国家公务员的时间会比较固定,不过像我这样的是根本不可能去考国家公务员,我考地方的,这个需要各地方自定,不过应该快了。”何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又得开始新一轮的拼博了,她几乎认为这辈子跟考试没个完了,不断的学习,不断的考试,以前在学校不知道为了什么去拼命考,毕业后,为了生活被迫到处去考,反正,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想要好好的生存下去,就得和一大帮的人去竞争,争赢了,人生才会被推进一步,累!
何处吹了吹刘海,赵安飞转头看她的时候,就刚好看到她飞扬的刘海。
“你要考过,估计难点。”他状似很客观的说道。
何处瞟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我以前做临时工时,一边挥动的扫把,一边下决心,我一定不会让我的能力浪费在一只扫把上,一定要活得比那些对我不断侧目的人更有尊严。”
赵安飞听着她话,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作梗,每次她一说到这些,他的心里都会有些作梗,状似疼惜的感觉。
“所以我要做法官或检察官,多帅啊,到时候你都得来我这走后门。”何处得意的笑了起来。
赵安飞瞟了她一眼,道:“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