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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失望道:“你就为了这个来的?”
苏竞道:“你是联邦大陆最后的希望,我绝不能容你有失。”
我不满地开了门,指着床说:“那你说怎么睡?”
我的床和别的标间不一样,别的房间都是两张床,我就一个人,特意订了一张1米8的双人床……
苏竞看看,似乎也颇感局促,最后她说:“你睡床,我睡沙发。”
我挠头道:“这怎么好意思?”
“就这么定了。”苏竞走进来拿了条薄毛毯坐进了沙发里。
我低头看看自己就穿了一条小裤头,急忙溜进被子里,我问她:“你不去洗个澡吗?”
苏竞眼睛盯着卫生间的门看看,犹豫了一会才道:“我明天洗。”
“哦,我看会电视你不介意吧?”
“看吧。”
我把频道换来换去,先是有将近半打的台约好了一起放一部其烂无比的电视剧,然后有几个台在做超长的电视广告,最后还有几个台那种弱不禁风的中分小青年在讲股票大盘,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本地新闻,画面中,一个谢顶老头正捧着一个锦盒在闪光灯中冲镜头慈祥微笑,画外音:“侨居海外半个世纪的马来水先生于本月20日终于再归故里,作为礼物,他将祖上保留的一件金缕玉衣捐献给本市博物馆,据专家分析,该件金缕玉衣制作年代约为西汉末年,是重要王室的陪葬品之一,而其年代之久远、保存之完好实属罕见,随着这件金缕玉衣的入住,本市博物馆也迎来了自己的镇馆之宝,馈赠仪式定于明日上午9时,地点博物馆,我台将对整个过程进行全程直播,以纪念这个具体历史意义的日子。”
我咋舌道:“乖乖,这是无价之宝啊!”我再看苏竞,只见她胳膊支在茶几上托着腮,似乎是睡着了,也难怪,这一整天都在打打杀杀,就算再是剑神也该筋疲力尽了。
我悄悄关了电视,上了趟厕所,又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闭上眼睛躺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又钻出来,冲苏竞努努嘴:“喂。”
苏竞猛的睁开眼睛道:“怎么?”
“过来睡吧。”
苏竞摇摇头道:“不必了。”
我说:“你这样坐一晚上怎么能保证有精力保护我呢?你在这又不是要待一天两天。”宾馆的沙发又不是家里那样,苏竞只能坐在里面打盹,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我只能打算让出半壁江山,当然,这里面也有为我的令名考虑的成分——我怕别人以后这么议论我:那家伙和一个漂亮妞同处一室居然没有把她搞上床……
苏竞想想我说的话,居然不再推辞,大方地走到床边然后背转身子把外衣脱下,只穿着一件胸罩和下面的小内衣钻进了被子的另一头。
“呃……”对于她的举动,我反倒有些失神了。
苏竞稳稳地侧卧在那头,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用太紧张,我不会侵犯你的。”现在是把她搞上床了,可至于下一步干什么我基本上没什么念想——不管多漂亮的女人,她要是一根指头就能把你捏死你绝对比我更像守礼君子……
谁知苏竞冒出来一句话差点把我呛死:“好吧,我也不会侵犯你的。”我忘了她是从女儿国来的了,在她们国家,一向是女人占主动的,也就对她来说我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自荐枕席”的便利条件,她不侵犯我,也是出于风度和礼节。
我贼忒兮兮地往那边凑了凑道:“其实我不介意你侵犯我,真的。”
苏竞淡淡道:“我不是个随便的人,睡吧。”说着哧的一股剑气弹出把廊灯关了。
……我赶紧又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你睡觉没有梦游的习惯吧?”
她不理我了。
在一片黑暗中,我借着月光能隐约看到我身边躺的那个人身材妙曼,被薄被衬托得柔和委婉,鼻孔里似有似无地闻到一股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馨香,我索性翻到另一面,对着墙发了一会呆,发现自己有点不习惯侧向这边,于是又翻回来,百无聊赖中看见苏竞散落在枕边的头发,我轻轻地捻起一撮想数数有多少根,这时苏竞忽然道:“你还没睡着?”
我吓了一跳:“你头发开叉了,以后别用宾馆里的洗发水了,明天给你买点好的。”
苏竞轻轻道:“其实你有时候还是挺善良的。”
我嘿然道:“一瓶洗发水就把你打发了?”
“我说的是段天涯,别看你骂骂咧咧的,实际上你对他不错,能这么对敌人的人,要不是特别善良就是城府深得可怕。”
我摆手道:“别太形而上学,你说的两种我都不沾边,遇上叫春的猫我也拿石头砸过,不过你让我踩它我还真下不去那脚,我要不是怕姓段那小子死在这给我惹麻烦我才不管他呢。”
“这也是善良的一种,相信我,有些人一生出来就已经做好了屠杀别人的准备,就像黑吉斯大陆的人,其实我来你这之前一直有一个担心,生怕你是那种人,后来见到了你,你虽然胆小怕事油嘴滑舌,但人不坏,这我就放心了。”
“……您这是夸我呢?”
苏竞忽然转过头来,在黑暗中看着我的眼睛道:“你想没想过,或许你有一天迟早是要杀人的?”
我老实道:“没想过,从小我爸连架也不让我打。”我说,“你不是就怕我是那样的人吗?”
苏竞道:“如果是坏人呢?”
我挠着下巴道:“说实话我从小身边就没什么好人,我爸是什么人你已经知道了吧?”
苏竞道:“我说的坏人是指那种以掠夺别人生命为乐的人,我们女儿国的大将军,半生带兵杀人无数,可她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我觉得她就是好人。”
我叹气道:“你这种思想很危险的,当初希特勒和墨索里尼还有那些搞种族灭绝的都是想当这样的人来着。”
“那是些什么人?”
我无奈道:“这么美的夜,孤男寡女共卧一床,你说咱俩都聊点什么呀,你也真够无趣的,长得不丑,可居然能把身边的男人聊困了。”
苏竞一笑:“那睡吧,今天辛苦你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在此郑重向你表示歉意。”
“都这时候了就别扯没用的了,你要不侵犯我我可真睡了。”
苏竞:“……”
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地发生了——苏竞果然没侵犯我,而我,居然真睡着了。我后来曾无数次回想,这可真TM是一个奇妙的夜晚啊!
……
第二天一睁眼已经八点半了,苏竞穿戴整齐,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见我醒来说:“本来想让你多睡一会的。”
我意外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苏竞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我想我们现在又有新的任务了——如果不出意外,你的力量大概已经找回多一半了,但是怎么把它们收回来我还一筹莫展,我觉得是时候把重点转移了。”她转弄着腕上的手镯道,“时间不多了,假如那一天很快就要到来,我得确保你走的时候至少把那些已经找到了的力量全部带走。”她的那个手镯前几天刚来的时候还是一块石头,现在已经有一小段显出晶莹玉润的光泽,大概有十分之一那么多。
“没看出你还是个务实主义者,你这是大撤退前能捞多少就捞多少啊。”
苏竞道:“我想过了,你跟我回去不用你出手,我只需要你给联邦大陆信心,剩下的事我来办。但起码你得像个剑神才行。”
我穿好衣服道:“先下去吃早点吧。”
楼下,小倩又已经起了个大早把卫生都收拾好了,电视也不知是谁打开的,黑山老妖和段天涯一边一个好奇地盯着屏幕不放,所有本地台都在放同一个节目:直播华侨给本市博物馆捐赠金缕玉衣的仪式。
博物馆已经被整修得焕然一新,现场的市领导、仪仗队、记者、武警和警察也都就位,屏幕外的主持人尽量用奥运会开幕式前夕那种充满喜气又激动难抑的口气介绍着本市博物馆的悠久历史和华侨马来水的祖宗三代,自然少不了提及金缕玉衣的珍贵。
9点钟一到,一辆黑车在礼炮声中缓缓驶入人们眼帘,主持人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叫道:“来了来了,激动人心的历史时刻即将来临,马来水先生的车已经来到了博物馆的门口……”
他抑扬顿挫的声调把老吴和金诚武也吸引了过来,我和苏竞捧着方便面站在柜台里也抬头看着。
车子停止,戴着白手套的仪仗队队长一手负在背后,弯腰为马来水打开车门,马来水双手捧着锦盒走下车,仪仗队奏乐,市委书记、市长、博物馆馆长三个老头一起迎上去,和马来水握手寒暄,表示感谢……
老吴也跟着兴奋得什么似的道:“虽然比我晚了几百年,总归算是跟我一个时代的物件,用老金的话说,我们都是公元前后,有机会我一定看看去。”
接下来是市领导和博物馆馆长讲话,最后由马来水致辞,看得出老马也真激动了,他眼含热泪声音发颤,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金缕玉衣的历史然后讲起了马家和这件国宝的渊源,原来马来水的爷爷和父亲都是从事古董研究的专家,而这件文物的出土时间正是上世纪60年代,那时候中国国内风雨飘摇,几乎没人再关注这些国宝级的历史遗产,马来水的父亲眼见金缕玉衣前途叵测,不惜背上叛国的骂名携宝潜逃国外,但是他一直告诫后人,这件东西是国家的,但是他没能在有生之年再回到祖国,完璧归赵的理想只能被马来水继承了下来,今天,马来水觉得时机成熟终于踏上了家乡的土地,因为他的父亲就是本地人而且金缕玉衣是在这里出土的,所以他意愿将宝贝捐赠给本地博物馆收藏,可以说,这件东西秉承了马家世代的追求和信仰,今天,实现理想的时刻终于到了。
老马一番话听得连我都有点动容,叹道:“真不容易啊。”
老马讲完话,在耀眼的闪光灯中走上红地毯,红地毯一直从外面通往博物馆最新建成的展柜,老马要走完这一段路把金缕玉衣放进展柜里,这也是个象征,表示国宝这一段艰难曲折的归程,一干领导此刻也大气不敢出,正容紧随在马来水身后,众人缓步走向展厅,无数的记者痉挛一样按相机,要把这个历史时刻铭记在自己的镜头里。
乐队奏乐,所有武警庄严敬礼,主持人声情并茂地说:“2000年的历史,半个世纪的等待,金缕玉衣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以马来水为首的几个老头缓步走上红地毯,所过之处观礼的群众都报以热烈的掌声。整个过程庄严而不失真情,人们都相信,这段历史及其留下的影像将成为本市一段佳话……
可黑山老妖听马来水讲完故事以后就颇感无聊,她看那几个老头离展厅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可怎么也走不完,抱着胸跟老吴说:“师父,你说要现在忽然冒出一个人来抢了国宝就跑会怎么样?”
老吴先是脸色一板,继而自己也失笑道:“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的事?”
然而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屏幕右边大概是观众群的方向忽然冲出一个人来,这人速度奇快,他从人群里猛的钻出,脚不停步地向对面跑去,在经过马来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