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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六七万,云雾城周边居民不过百万,养如此一支军民比例悬殊的庞大军队,而且又颁布兵将亲属免税免纳粮,就算以云雾城的财力也绝难长久支撑。
龙血决不会平白无故养如此一支养精蓄锐的虎狼之师,除非他想扩张。
钟道临心中暗叹一声,龙血在莫荣的鼎助下得到云雾城太过容易,现在终于耐不住寂寞想要争霸了,想到这里心头一跳,笑问道:“不知道如今荣叔怎么样了?”
野琮恭声道:“钟兄说的定是掌旗莫大人了,在下对商农不懂,不过自从莫大人颁布实施了几套新政令,各方商队来往商船跟云雾城周边农夫无不欢欣鼓舞,称赞不绝,想必在莫大人的英明督导下,我云雾城来年必定钱满库粮满仓!”
“噢,那真是可喜可贺!”
钟道临笑眯眯的称赞一声,不露痕迹问道:“那原来跟随荣叔的那些人呢?有否另立新军?”
野琮闻声大讶,疑惑道:“钟兄说的什么原来跟随莫大人的人?什么另立新军?莫非让掌旗大人原来的那些烟花女子也到军中不成,钟兄说笑了!”
钟道临在野琮说话的时候一直用灵觉牢牢锁定了其周身血脉,就算野琮有再细微的生理变化也绝难隐瞒,可奇怪的是野琮真的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显然是不知道莫荣的真实身份,难道是练惊鸿看错了?
野琮的话也让钟道临一阵心跳加快,暗叫不妙,莫荣穷三十年苦心训练的上千死士到现在都没有曝光,如果说被龙血当作暗中力量收拢还好,可如果莫荣将其中一批人故意藏起来,用于暗地里排除异己,或者是用来对付他钟道临,那可就不妙了。
野琮不明白为何自己说了几句话,钟道临的脸色就阴晴不定起来,正要询问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两头牦马兽驮着两个黑云骑骑士从营门疾速奔驰而来,其中一人尚未将牦马兽拉稳就从背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大喊道:“禀督帅,先前派出的一队斥候探马在前方山谷中伏遇袭,九死一伤!”
“什么!”
野琮闻声喝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如何中伏的?”
说罢才注意到牦马兽上的另一人肩头染血,满头大汗,正是斥候的轻装打扮,忍不住道:“是你们那队遇袭?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这时候刚刚跳下牦马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呼道:“督帅,队长见前方野谷地势扼要,易于伏兵,怕有人对我军不利故带队探查,没想到方入谷口,队长便被暗处一支冷箭射杀,余人来不及反应就接连被暗算,仅得小人一人生还!”
斥候本身就是负责侦查,野琮也不怪此人临阵逃脱,却对情报不明分为恼怒,大喝道:“本帅问你敌方兵马多寡,究竟是何种族,为何不答?”
那斥候脸上一红,惭愧道:“督帅明鉴,我等并未见到任何人就被冷箭偷袭,而且暗中伏敌箭无虚发,先前九位弟兄皆被一箭毙杀,属下也是因为处在队尾,藏身马腹才得以侥幸逃脱,实在无法判明敌人兵马多寡,请督帅责罚!”
野琮闻声朝左右道:“备马披甲,吹角点兵六百随本帅一同前往探查,其余人加固大营,架望台警戒,谨防敌军袭营!”
钟道临见野琮急着就要回帐取盔甲兵刃,赶忙伸手拉住其肩膀,沉声道:“如果这暗处敌人真的像刚才那位兄弟说得箭术如此厉害,该没有理由放活口回来报信,野大哥当心有诈!”
野琮摇头苦笑,急道:“我何尝不知道此中凶险,可如今敌暗我明,不查明对方来意必会陷入被动,我这个做督帅的总不能任九位手足暴尸荒野,实在是非去不可!”
“那好!”
钟道临心中一动,肯定道:“既然这样,小弟陪野大哥一同前往!”
当下,黑云骑大营吹起了阵阵号角,正在搭建营盘的众兵将立刻放下手中活计,穿戴盔甲,检查兵刃,纷纷从各处快速向帅帐前的点兵场集合。
野琮简单命令其余人固守营盘后,点兵六百与钟道临并驾齐驱驰出辕门,带领身后一群黑甲骑兵,催着胯下牦马兽朝出事山谷疾速奔去。
众人过了几道长满野草的壕沟,穿过一片稀疏的丛林,眼前一片开阔,在那个斥候的指点下朝前望去,前面开阔地五里的地方隆起几座相连的矮山,矮山相交处形成一道宽百丈的谷口,几株小树跟茂密的野草几乎将谷口封住,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是这里了!”
野琮伸手往前一指,朝左右轻喝道:“成防守马队散开,百骑长阿克萨,你带本阵人马分前后两队前去探查,如遇袭不可恋战,立即后撤!”
“遵令!”
被叫做阿克萨的土族百骑长一声应诺,大吼着率领本队加速朝山谷驰去,走到一半路时已经分为前后各五十人的小队,当看到阿克萨已经领前队进入山谷,后边五十人立即挽弓搭箭成一线散开,在谷口百丈外紧张的戒备中。
过不多时,一个骑士从谷口骑着牦马兽奔出,举起手中黑色三角旗打出了一阵旗号,又牵转牦马兽驰回谷内。
野琮看到旗帜打出的旗语,眼神呆了一呆,愕然对身旁钟道临道:“谷内居然未发现敌踪,一切安全!”
钟道临正要说什么,非要跟着来看,这时候正在他肩头坐着的果比突然冷森开口道:“全死了!”
这时候的果比没有一点天真的味道,本是笑嘻嘻的小脸如今冷漠如冰,双目寒光迸射,浑身笼罩着一股诡异的冷森气息,连钟道临都感到一股股寒气直朝自己脖子里钻,野琮更是听的心头一寒,目瞪口呆着望着钟道临肩上那个本是天真无邪,如今却杀气腾腾的小娃娃,骇然道:“难道阿克萨他们都死了?”
果比高傲的冷哼一声,理都不理野琮的问话,大眼睛一闭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第七卷(魔间黑巢)第八章野谷遇刺
知道果比来历的钟道临什么都没问,只是对一旁的野琮凝重道:“如果对方能在这一瞬间就毙杀了五十一个身披重甲的黑云骑精锐,咱们这剩下的四百多人都过去也不顶用,野大哥少待片刻,切勿轻举妄动,小弟去去就来!”
说罢用手指轻弹果比的脸蛋一下,招呼道:“果比你先下来,我过去看看!”
钟道临跟野琮说完忽然从牦马兽背上蹿起,脚尖一点牦马兽大头斜冲而起,疾速朝五里外的谷口凌空飞去。
一道紫芒瞬间越过那五十个拉弓戒备的黑云骑,钟道临使出颇耗真气的“凌空虚渡”,在体内三个气海真气的正反二极互为转换的作用下,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大鹰般掠进野谷谷口。
降到一处凸岩之上的钟道临站定后举目一看,横七竖八躺倒的黑云骑尸体应该都是咽喉中箭,怪不得没有惨叫传出,可奇怪的是并没看到哪个黑云骑尸体上有箭支,而那些死去的五十一头牦马兽无一不是头部血淋淋的还在朝外喷着血。
能够让五十多人骑连发声示警的时间都没有,这谷内的敌人未免太可怕了。
“在下钟道临,不知云雾城黑云骑所属有何冒犯的地方,还请各位朋友出来一叙!”
除了那些刚刚死去的黑云骑尚未消退的生命气息,就是牦马兽残留的生命磁场,凭钟道临的灵觉都未能发觉敌人的隐身所在,干脆扬声自报来历。
无人应答,除了风聚谷口而形成的轻啸风声,就是一股越发浓重的血腥气,除此之外死一般的寂静。
等了片刻的钟道临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虽然灵觉探查不到暗中敌人的所在,却能朦朦胧胧的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蹲下身认真查看了几个黑云骑士卒的致命伤口,都是喉结被异物刺穿而死,五十一人明显的都是在同时遇袭,可钟道临找遍了附近也没发现有箭矢针刺一类的东西,难道是被劲气穿喉而死?
百骑长阿克萨的尸体就那么的蜷缩摔翻在一块四周长满杂草的石岩旁,这个土族将领或许甚至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钟道临暗叹一声,伸手准备把他尸身扶正。
蓦的,右手指尖刚触碰到阿克萨脖颈的钟道临突然怒喝一声,身不扭躯就那么的双脚点地朝后疾退,双脚离地的同时已经抽刀在手,看也不看的猛然向前狂劈而出。
钟道临在手指间碰到阿克萨脖颈的时候,骇然发觉到这具死尸皮肤下的血流一瞬间加速,连脖子上的汗毛都轻微的竖了起来,如此肉眼难辨的细微变化,就算是以钟道临的修为也是勉强察觉到。
明白中计的他想也不想就抽刀劈出,可还是慢了一线。
随着钟道临一刀劈在猛然站立起来的阿克萨身上,后者肉身连其上的重甲一起被虚无之刃从中而断,如此轻易的解决掉对手让钟道临不免呆了一呆,就在他觉得不妥的同时,一抹幽光突然从阿克萨脚下电射而来。
“叮!”
感觉到危险的钟道临只来得及反手用刀一挡,左腰边还是被利器刺中,鲜血迸溅而出,钟道临一声怒斥,又是一刀凭直觉朝后挥出,身子同时朝前疾进。
又是一声金属交鸣的脆响,惊出了一身冷汗的钟道临回头一看,身后却仍是空空荡荡,人影都没有一个。
暗中此人前后两次出手袭杀皆是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没有带起任何征兆或是声响,直到兵刃快要接触到钟道临身体的时候,才会因杀意暴露而被他感觉到。
电光火化间的一瞬,却让钟道临比冲出穆蛛蛛两万大军包围更累,更感到可怕。
提刀戒备的钟道临忽然觉得眼前有什么不对,细一看才发觉面前空气居然有些变形,大骇下抽刀斜挑而出,对准那处空气变形的空间猛然划去。
“暗中之人居然会隐身”这个念头刚在钟道临心头浮起,就感到背部第三根与第四根右肋骨之间猛然一凉。
生死一线间,钟道临只来得及使出全身功力用伤口皮肉夹住朝自己后心插入的利器,同时朝前猛冲而出。
“噗!”
钟道临受不了如此前后真元转化的剧烈变化,狂喷出一口鲜血,暗骂自己大意,对方既然能懂得隐身之术,又怎么会有空气变形的破绽,明显是个陷阱让自己跳,差点就因为这个疏漏一命呜呼。
想到背后那把不知什么材料的利刃就差一寸碰到心脏,本该狂怒的钟道临却冷静了下来,强忍背后传来的阵阵刺痛,闭上眼用双手握刀,缓缓的斜举头顶,心神进入了无人无我混沌般的大乘至境,一丝不漏的反映着周遭的情况。
先是一丝物体划空的声音轻轻从身后传出,钟道临纹丝不动。
紧接着细微若无的脚尖点地声疾速接近,钟道临仍旧不动。
随后各类将要偷袭的征兆都被钟道临以静制动而化解,甚至明显的有利器划向了自己的哽嗓咽喉,钟道临依然闭目动也不动。
一明一暗的两人就在这荒山野谷之中做着这种诡异且难以言传的无上争斗,不管是钟道临还是暗处的刺客都明白,哪怕是自己露出一个极小的错误,就是生死立判的结局。
钟道临跟暗中的对手都从刚才短暂的三招中,清晰地了解了彼此的实力,钟道临能够三招不死反而以静制动,暗中之人三招过后已露表象,到了现在,两人都没有真正的再次出手,而一旦再次出手就是不死不休。
不知道过了多久,浑然忘我的钟道临渐渐无法再保持大混沌的至静层次,随着远方的阵阵马蹄声响起,越来越近,他的心灵也开始出现微不可查的波动,即使谷外的四百多黑云骑战士全军攻入谷内,也绝难伤到暗中之人的毫毛,自己反倒会被此人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