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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鞑子忙着包围冲击镇子,还没有全部聚拢到这里,咱们拼一把!”
刘基沉声道:“不管如何要赶紧离开此处密林,如果鲁镇回不去别的地方更会是被围的水泄不通,鞑子绝对不会放过能够全歼反蒙力量的机会,就算咱们绕林而过也绝难冲破沿途哨卡,冲回鲁镇汇集各派人手或许还有活着突围出去的希望!”
众人听完都点头赞同,都没想到蒙古人来得这么快,如今脚下这处邪乎的密林是谁都不愿留下的,况且镇内还有自己相熟的同门跟朋友,如果就这么的不顾而去怎么也说不过去,都认为刘基所言是当下唯一或许能够冲出去的办法。
事不宜迟,稍经商量后几个轻功较好,手持利刃的壮汉首先朝林外左方扑去,立马引来的一队正在戒备的蒙古兵追击,就在几人吸引住了蒙人目光的同时,其余人在铁忠的带领下突然冲出密林,朝鲁镇镇口的牌坊方向疾速冲去。
外面已经是喊杀震天,数队蒙古骑兵呼啸着成队形来回掠过,天上数也数不清飞驰着的火箭拖着乍然而止的火线漫天散射,鲁镇内已经冒起了处处火头。
镇口的大树早已被砍倒横摆在土路上,劈碎的板凳桌椅散堆在各处骑兵能够通过的小道,到处都有三五成群的武林人物抵挡着蒙兵小队朝镇内的冲击,却仍是被成队的蒙古兵突破杀入镇中,本就不宽的土路两旁浮尸处处,连周围土坯房顶都有插满羽箭的死尸。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方才还热闹无比的鲁镇已经变成了一处战场,入眼都是惊慌失措的灾民跟怒吼着跟蒙军拼命的武林人物,惊叫喊杀夹杂着阵阵哭叫声响做一团。
先前负责吸引蒙军注意的六人瞬间就被成片射来的羽箭覆盖,其中两人挥挡的动作稍慢就被箭矢射入防守空隙,血光迸溅,挣扎两下便倒地不起,一个头扎英雄巾的青年大腿中箭,一声呼痛跌翻在地,眨眼就被疾速冲来的三十多骑战马从身上踏过,胸骨碎裂,惨死当场。
等刘基跟铁忠等人从密林冲出的时候,正好看到最后一人被蒙古兵扔出的套马圈套中脖子,催马倒拉着辗转而回,惨叫声刚一响起就悄无声息了。
众人见六人连阻挡蒙人稍许都办不到,无不大吃一惊,这六人不光轻功高明,即使放在地方也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却没想到在两军战阵上连伤对方寸许都做不到,反而转眼就被对方猫捉耗子似的弄死,立时生出了莫名的感觉,难道仗之成名的独门武功在战场上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那蒙人三十多骑看到刘基这百多人冲出竟是毫不差异,干净利落的从背后箭壶中抽出羽箭搭在弯弓之上,在领先一人的呼啸声中再次朝众人冲来。
远处已经飘扬起了一杆黄色的大旗,蒙军两个千人队在万夫长旭尔术的统领下缓缓朝鲁镇压来,端坐马背的旭尔术只是略微不屑的扫了刘基这些人一眼就转过了头,只是挥了一下马鞭示意身后三个百人队前去绞杀,大队仍旧在旌旗的指引下缓缓的朝争夺最为激烈的鲁镇牌坊处缓步驰去,以节省马力应付将要开始的冲锋。
与旭尔术的轻松不同,刘基等人先是被三十多骑蒙古悍兵射出的劲箭射死射伤多人,这些蒙古兵不与其接触,只是依仗其天下无双的骑射来回在众人的外围绕圈放箭,无时无刻都有人被四处飞来的冷箭袭杀,伤者更是拖累了大伙朝镇口的冲击速度。
眼看又是两人被劲箭贯胸而死,远处驰来的三百骑蒙兵也是越来越近,刘基身旁这些人纷纷掏出自身平常不肯示人的暗器朝围着自己打转的蒙兵掷去,更有些被同伴的死激起血性的汉子干脆停步扭头朝身后逼来的蒙兵怒吼着冲去。
仗着众人辗转腾挪跟兵刃上的功夫优于蒙古人,终于使蒙兵出现了伤亡。
刘基左手持剑右手持刀,刚一剑刺死了一个冒然疾进的蒙古骑士,将对方尸体从马上挑翻出去丈远,见左方朝这里扑来的三百多骑已经跟自己不到百丈的距离不由大吃一惊,一旦被这些凶悍的蒙兵缠死,恐怕没有一个人能顺利走完接下来的两里路程。
想到这里,刘基朝领先开路的铁忠大喊道:“忠大哥快走,不要跟鞑子纠缠,小弟来殿后!”
说罢刚想提剑冲击那三个百人队的队形,就听一脑后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你的身体还有用,不能死!”
刘基骇然回首,不知何时身后居然俏生生站立着一个紫衣女子,背后露出一个怪异的剑鞘,白皙的脸上毫无表情,刚才一番激战谁都没有发现女子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这些人当中的,听到女子说什么自己的身体还有用,不由大感愕然。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举起弯刀想要割了刘基脑袋的一个蒙古骑士打着横的喷血跌落马下,不受控制的战马“唏灰灰”一声惊嘶前蹄虚踏,刘基眼看被惊了的战马就要踏中身前的紫衣女子,刚想伸手把女子朝旁推开,就觉得一股无形的气墙压胸而来,难受的闷哼一声“噔噔”朝后退了两步。
再一抬头细看,紫衣女子还是面无表情静静的站在两方人拼斗的中心,方才那匹健壮的战马却斜躺在地,马腹一动不动的样子,明显已经死去。
刘基呆望着死去的战马,突然觉得紫衣女子在如此的战场中静静站立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回想刚才那股憋闷得感觉再细看地上的蒙兵跟战马死尸,居然都是表面没有伤痕,忽然脑际灵光一闪,见了鬼似的大叫道:“刚才林中的人是你!”
紫衣女子眉头微皱,看也不看周围如火如荼的拼斗,仿佛那些跟她都毫无关系,只是冷冷道:“跟我走,我发现你的身体跟‘他’最合适!”
刘基愕然道:“跟你走?”
“兀那南蛮婆娘,快快过来!”
一个脖挂狼牙腿脚粗壮的蒙兵百夫长见到圈内的紫衣女子双目放亮,大喊道:“这些汉狗都是贼匪,你个女娃怎么不知轻重跟他们搅和在一起,不如跟了我博术吧,哈哈哈……呃……”
话音未落,博术的脑袋忽然离开脖子飞了出去,无头的尸体晃了晃才栽倒马下,连右脚踝都还在马镫中套着,被感觉不对劲的战马拖着尸体在场上走来走去,诡异非常。
周围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没人看清楚博术是怎么死的,也没人看到有谁出手,原本百多人的武林人物已经死伤过半,围了一圈的蒙古兵此时占据了主动,见自己的百夫长突然脑袋没了都一下子愣住了。
蒙古人不动手自然其余人也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个蒙古兵见紫衣女子离博术最近,气势汹汹提刀催马过来大吼道:“是不是你这婆娘使得妖法?”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倒栽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立死当场。
这回不光是一圈蒙古人吓得连连催马退后,免得这婆娘又使妖法,就连活下的五十多个汉人也被眼前一切惊的目瞪口呆,完全傻在当场。
紫衣女子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瞩目的焦点,对身旁一切充耳不闻,只是又问了刘基一句:“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刘基还没从刚才两个蒙古兵的诡异死法清醒过来,他只感觉紫衣女子的身形前后两次都在一瞬间内似乎有些发生扭曲,接着就是两条生命被活生生的抽离肉身,凭自己的修为虽然能够猜测出是女子动的手,可近在咫尺却居然连人家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闻声下意识回道:“在下跟你走,小弟这些朋友怎么办?”
紫衣女子似乎颇有些不耐烦,皱眉道:“你们人间之人怎么都跟‘他’似的罗罗嗦嗦,这些人本应该在树林里中伏死去的,像这种废物在我们那早死过百遍了,区别不过是被人杀死还是自己笨死而已!”
铁忠诸人被紫衣女子说的一席话弄得面红耳赤,同时也像刘基一样隐隐约约感到女子就是那个藏在暗中之人,都对眼前这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冷酷女子生出了阵阵惧意。
“算了!”
女子叹了口气,略不精心的扫了眼面前的刘基,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忽然整个身形消失场中,围在周围的蒙古兵将却是在一霎那间人仰马翻,二百多人来不及惊呼就波浪般从马上跌下,砸起了片片粉尘,本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的包围顿时空门大开,人喊马嘶,只剩下目瞪口呆的百多人愣愣的望着重新现出身形的紫衣女子,一脸惊骇。
“走吧!”
女子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便伸手朝刘基身上连点三下,紧接着袖口一甩现出一道丝带般的东西,水蛇般的在刘基右手腕缠了三圈,立刻飞身疾走。
第八卷(重临人间)第七章岛心之湖
刘基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被丝带拉的整个人朝前跌去,瞬间随着女子冲出了人群,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脚步一停下便会摔个七荤八素,手腕上绑着的丝带看似轻飘飘的却韧力极强,根本扯不断,他甚至毫不怀疑自己摔倒后前面那个冷酷的女子会像拉死狗一般将他拖到该去的地方,未免受辱只得咬牙聚功于双腿,亡命狂奔。
身后的铁忠等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个女子是干嘛的,可人家帮忙放倒了围着的蒙古兵,他们自然没理由干瞪眼的留下,眼看远处蒙古大队已经意识到此处的变故而分兵冲了过来,见识了蒙人骑射的这些人立时吓得一声发喊,紧跟着女子跟刘基朝镇牌坊的方向疾冲。
前面是刘基跟紫衣女子,后边是因为轻功修为高低不同而乱哄哄拉成一条线的数十个武林人物,蜂拥朝镇内涌去。
这里面最受苦的就是刘基,女子不知道给他手肺阴太经下了什么禁制,贯穿双臂的经脉一点真气都无法聚拢,只能随着前面越行越快的女子飞驰,很快就跟后边人拉开了距离,安全进入了鲁镇。
可女子似乎并没有打算停下,反而越来越快,被丝带拉扯的龇牙咧嘴的刘基只能被动跟上,镇中正打做一团的两方人马只见一道紫色人影牵着一个愁眉苦脸的白衣青年毫不费力的穿梭在箭雨之中,而后又笔直的穿镇而过,无不愕然。
刘基就这么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两腿如轮般随着女子狂奔出镇,飞驰在野外的旷地之上,由于女子的速度太快,身后的刘基几乎是跑几步就会被丝带拉离地面,往往一步就能迈出去几丈的距离,就差没有飞起来了。
不多时的功夫,刘基已经渐渐能够嗅出淡淡的海水腥气,慢慢远方白线升起,由于黄河入海而染黄的海水似乎是突然就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眼中,礁石海滩上居然还搁浅着一艘独木舟。
刘基正在对女子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疑惑不解的时候,就觉得眼前女子的身形好像突然变大朝自己撞了过来,等他惊呼出声,意识到前面那位女子不是朝自己撞过来而是忽然停下身形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将自己跑麻了双腿停住,眼看就要撞上却突然感到胸口一疼,紧接着就昏迷了过去。
……
刘基是被一阵阵怒骂声惊醒的,刚一撑开眼皮就看到蔚蓝的天空上一道道划过的箭影转瞬而逝,用手支撑着上身起来才发觉自己正躺在木舟上,扭头看去,紫衣女子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小舟后方,再往后则是三艘蒙古战船正加速追来,甲板箭楼上的蒙古箭手不时朝这里放箭,其中一艘战舰甲板上站立着一群衣甲鲜明的人,正众星捧月般的围绕在一个似乎是蒙古大官的身旁,朝这里指点着什么。
“你醒了?”
紫衣女子这一说话让刘基注意到她身后海面上掀起的一道白浪,这才发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