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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百年的战乱中,随着北疆这些部落合纵连横,大鱼吃小鱼,慢慢的形了几股强悍的势力,而正是有鉴于北疆局势的持续恶化,魔族的军队只好一队接一队,源源不绝的朝北疆开来,装备越来越精良。
虽然最后魔族还是被压回了黑川江与邬葱岭一线,可那也是魔族做出主动战略回防的决定造成的,面对着一群你一来他就跑,然后纠集一帮嗷嗷怪叫的土著,满草原的跟你到处捣蛋的疯子,魔族的战争消耗实在太大,这帮蛮族也杀不胜杀,干脆把北疆草原给空出来,看着你们各个部落自相残杀。
联合起来的北疆势力,尝试了几次横渡黑川江,无不以损失惨重而收场,几次失败后,果然像魔族预料到的一样,本是同仇敌忾的几股大势力,在失去了魔族这个最大的对手后,要么从内部渐渐瓦解,要么各势力就开始互相攻杀。
北疆又重新回到了持续不断的战乱中,再也无力进犯中州边界。
千百次与魔族骑兵的碰撞中,北疆蛮族们也见识了装备精良对手无寸铁的对比结果,疯狂的派人在草原戈壁上探矿,希望能够像魔族骑兵那样配备上铁马刀与铁弓。
整日拿着木头,石头做成的刀棒弓箭,草原上的人跟自己人打一打,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当魔族骑兵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时候,这些部族才发现,挥舞石棒跟木刀棒的族内勇士,一旦碰上那些身体被铁甲覆盖,手持坚硬铁刀的魔人时,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往往砍伤对方一人,就要付出七八人死亡的代价。
四处找矿的北疆人从希望走上观望,从观望走向失望,又从失望濒临绝望,广袤的北疆大地上,牦马兽成群,野兽遍地,可居然连一个铁矿矿脉都找不到,只能用驯养的牦马兽跟各类兽皮,偷偷的去跟那些不怕死的商人交换一些铁器,面对着黑川江对岸,虎视眈眈的魔族,这点铁器实在是杯水车薪。
在北疆,一个大的部落也不过一两万人,更多的是那些只有几百人甚至几十人的小部落,哪个部落有多少铁制的刀剑,往往就象征着这个部落的实力与财富。
要知道在北疆,一把铁制马刀是能够轻松换来两个女人的。
北疆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你可以偷走我的女人,但别忘了留下我的刀”,说得正是这种情况的真实写照。
一个北疆人,如果睡醒后发现老婆不见了,他还能伸个懒腰继续倒头就睡,可要醒来一摸刀不见了,哪怕光着身子也铁定骑上马就追,哪怕追到天边也要把偷刀的贼给追回来。
如今五兄弟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打造精良的弓矢铠甲,整整五船能够装备五千人的兵刃,哪能不欣喜若狂,就算包迟这时候趁机提出把五兄弟的老婆都领走,五人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反正他们老婆多了去了,有了这些东西,还怕什么样的老婆抓不回来。
北疆战士的老婆确实是各凭本事抓来的,一个部族打败或者干脆灭掉另外一个部族,战争失败部落内的女人全归战胜的一方,没有实力,有了老婆也会被别人抢走,有了实力,看中谁家的老婆就去抢哪谁家的,北疆的女人都早已经习惯了,并不会因为昨天的丈夫还是个高个子,今天的丈夫反倒是成了矮子而惊讶。
第十一章人哭鬼避
“我们的东西送到了,你们的呢?”
包迟尽管很享受这种别人被自己说得目瞪口呆的感觉,可却绝不打算把东西白送出去,放在这里而不直接在练惊鸿的地盘交易,就是怕这帮人明抢,虽说也耳闻过当年那个大首领与练惊鸿的交情,可魔界这地方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这般蛮族不见财起意?
“你们要的牦马兽全在江对岸呢,草原上要多少有多少,放心吧!”
老四已经兴奋的语无伦次了,头也不回的嚷嚷道。
“你说啥?在草原上?放心?我他娘的能放心才怪!”
包迟脸色一变,万没想到眼看到手的提成,煮熟的鸭子都能飞,大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老大同样喝斥了老四一声,看在这么多兵刃的份上,满脸陪笑道∶“四弟是想说六百头小马驹,三百头种马,早准备好了,已经牵到江对岸一处野果林里了,全部是贺古斯图河下游出产的纯种金楮兽,至于那些草原上野生的杂种牦马兽,只要你们能运走,要多少有多少,我们出人去帮你们套,你们只管运,白送!”
“呼!”
包迟闻言,这才舒心了少许,暗骂那个老四怎么连说个话都说不囫囵,还不如巴鲁呢,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交割?”
老五见这次收获这么丰厚,也是有些出乎预料,想尽快促成这笔交易,好给族内的战士赶紧装备上,听到包迟的问话答道∶“练帅临来前曾交待过,一切按照贵方的指示办,既然包老弟代表黑巢,自然是你说在哪里交割就在哪里交割,我们的人手全部在江对岸候着,随时可以启运,只是这牦马兽占地……”
说着有些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看了眼包迟,那意思很明显,六百头跟你一般高的马驹,三百头比你还高几头的壮年种马,近千头牦马兽,光靠你那六艘破船可怎么运?
包迟看到老五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猜到人家是对自己的运输能力不看好,自己拉不走马,五兄弟也别想把兵刃运走,毕竟自己这方是直接把货送过来了,完全有理由要求对方也把马牵过去,这要扯皮到什么时候?
“你们放心!”
包迟自信心满满的道∶“虽说我们是送货上门,却不会要求你们也把马送到我们黑巢地头上,毕竟你们的困难比较大嘛,只要牦马兽的品种跟数量对的上,这里的货就是你们的了,至于怎么把马运走,就是我们的事了。”
“爽快,够意思,黑巢之人名不虚传,这回兄弟服了!”
很少开口的二哥哈哈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哥哥们这次占老弟个便宜,也就实话跟老弟交待了,为防不测,练帅连亲兵卫队都让我们兄弟带来了,如今的黑川江对岸整整埋伏了两千铁骑,只要你们得手后能够逃出库港所辖水域,待信号一起,陆地上的事情,我们包了!”
“你…你说什么?”
包迟内心震骇,表面却故作镇定道∶“我不明白二哥的意思!”
“哈哈,放心吧老弟!”
五哥也亲切的拍了拍包迟的肩膀,大笑道∶“要是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不狠狠地捞一笔再走,连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黑巢那邪乎地方出来的人了,如果不是想对港口停着的那些船来个顺手牵羊,老弟凭什么保证能把马运走?哈哈哈哈!”
包迟终于意识到,因为自己语气中露出了与实力不相称的强大自信,已经间接的把将要展开的行动,间接的泄露了出来。
想到黑巢对待泄密者残酷的惩罚,包迟脸上血色尽褪,一下子变成煞白……
魔界,东疆,北遥郡地界。
峡谷,大风,紫日横空。
狂风掠过荒凉的丘陵,带着呼啸的声响挤进峡口,山坡上站立的一个土人正手搭凉棚朝远处望去,无视灌胸而来的狂风将衣摆吹得猎猎作响,见远方地平线上渐渐出现几个黑点,怕看不清楚,赶忙用搭在额头上的右掌擦了擦紧眯着的双眼,睁目重新望去,见果然是一大股商队从北方朝此处行来,心中一喜,将两指插入嘴内吹了一声响哨,扭头隐入山坡后。
随着远处的商队渐渐走近,慢慢看得清楚,这是个马队,三十几头牦马兽拉着十几辆大车,高高的车辕后堆满了一个个巨大的木桶,百十个押车的熊族人懒洋洋的歪倒在车上,随着大车的上下颠簸,发出了阵阵呼噜声,显得不是那么敬业。
领头的马车上坐着个胖胖的土人,显得很是烦躁的样子,一边嘟嘟囔囔埋怨着漫天的风沙,一边用肥手伸进衣领内搓泥,时不时甩鞭“啪”的一声给前面拉车的牦马兽来一下子,随着牦马兽被抽得嗷嗷疼叫,加快奔走,胖子反而嘻嘻哈哈怪笑不止,手里的鞭子反而抽得更欢了,明显有着些虐待倾向。
忽然,风声中夹杂着些许沉闷的响声传来,慢慢变成了鼓点般的震响,胖墩迷惑的抬头望去,只见从峡口突然涌处一队骑士,呼喝着尖锐的号子,挥舞着弯刀朝这里疾速奔来。
随着骑队的接近,股股黄龙腾腾而起,被牦马兽四蹄踏起的黄尘顺风卷来,兜头盖脸的将商队一股脑的卷了进去。
车上被惊醒了的那些熊族人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见眼前尽是漫天席卷的而来的黄沙不免呆了一呆,等愣头愣脑的看清那百十个挥舞弯刀冲来的骑士,才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奇怪的是,除了前队二十几个熊人不情不愿的跳下马车,后队那些熊族人居然只是懒洋洋的伸个懒腰,紧接着就是吧嗒吧嗒干燥的嘴唇,连水都不愿意浪费力气起身去喝,就又翻身躺倒,接着呼噜噜的继续睡了起来。
前来劫车的马匪正围着商队前后呼喝,也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弄懵了,似乎觉得人家根本就不把自己这些人当回事,除了小部分熊人骂骂咧咧的从马车上下来,其他人居然只是戏谑的瞄了瞄自己这方就又睡下了,这未免有些不对头,本想要杀鸡儆猴杀几个人立威的想法,不知怎么得居然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就消失了,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领头的一位疤脸丑汉猛地一牵缰绳,忽然大吼一声,仿若平地起了个焦雷,又仿佛在给自己人壮胆,提着手中的狼牙棒朝熊人们虚空一甩,冷喝道∶“乖乖的把东西留下,莫要舍不得财物,到头来丢了脑袋。”
疤脸汉子这一吼果然起了点作用,那些已经止住了牦马兽的土匪们又开始耀武扬威,围着商队的马车呼喝着转圈,时不时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刃朝已经下车的那些熊族人比划。
跳下车来的一众熊族人并没有什么恐惧的表情,反而显得有些不耐烦,只是望着这些马匪们胯下的牦马兽,眼神才有些发光,道道野兽般贪婪的光芒倒是让围着的那些马匪心中有些发虚,呼啸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地降了下来。
“嘟嘟,你个呆子别扭来扭去,到底瞧中那头了?”
一个粗壮的熊人边用毛茸茸的熊掌在腋窝抓汗,边舔着大脸问身旁的同伴∶“俺看这几头畜生都没啥精神,还不如早些天抢的那几头。”
“好啥呀!”
被叫做嘟嘟的黑熊有些不高兴,边来回打量着马匪胯下的牦马兽,边随口应付道∶“俺好不容易弄了几头壮实的用来拉车,都让那死胖子一路上给抽死了,俺看那胖子还是诚心想让咱们拉车。”
先前说话的熊人附和着点头,愁眉苦脸的露出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嘟囔道∶“要是让头儿知道俺们一路上都不拉车,万一不给提成咋办?”
嘟嘟闻声狠“呸”了一口,怒道∶“头儿才不会跟你那么傻,只要东西能送到,管它怎么到的,要俺说都是你名字犯忌讳,叫什么不好起个熊名叫啦啦,咋不干脆叫拉稀呀,真他娘的拉不死你。”
啦啦嘿嘿的干笑两声,眉开眼笑的舔舌献媚道∶“那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