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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就放在山后面,我带你去。”说完却忽地伸手狠狠掐了乐天生一把,“你个死衰鬼,居然跟麦咖啡学噬运师的运术奇 …書∧ 網,还敢瞒着我!回头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两人久别重逢,相互之间都是满肚子的话想说,但此时此刻也不是腻在一起谈情说爱的好时机,只得收拾情思,直奔后山。
转过一个山坳,就见前方山谷中立着好大一个三足鼎,跟个小房子似的,里面住上三四口人绝没问题。
“这就是化气鼎?怎么都没人守着?”
乐天生还以为化气鼎是多珍贵的东西,没想到就这么被放在露天底下风吹曝晒,这待遇实在跟它的地位很不相符。
苏小茶道:“这东西平常用不大着,谁会偷它?况且平时总有长老在这里拿化气鼎做实验,哪还用得着派人守?
“今天,长老们开会,这里倒是没有人,我教你怎么用,你快点进去解决掉那衰运,时间不会太长,我们还可以乘夜溜走,让他们谁都找不到我们。”
乐天生认真听苏小茶讲了用化气鼎剥离缠身运气的方法,听完又重复一遍,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放下苏小茶,往化气鼎走去。
但他刚走了两步,就见一人从那鼎后面闪了出来,挡住他的去路。乐天生心中一惊,运气剑发,闪着蓝光的剑刃一道道飞出。
鼎后光芒一闪,亮起一盏大灯,把那人的样子照得清清楚楚——红裙短发,气质雍容,却是个绝美女子。
乐天生心中大震,剑刃尽收,脱口叫道:“妈妈!”
但他却听身后苏小茶竟也在同时惊叫了一声,“妈妈!”
第六集 宗门风云 第八章 绝望
否极泰来:吉运。只在先前身上拥有衰运、凶运的人,在熬过衰凶运作用之后,才有可能得到这个运气。此运上身之后,先前因为衰凶运而遇到的种种痛苦折磨,反而会逐渐带来意想不到的好运。
那是十二岁那年的事情了。那天早上醒过来,他就觉得空落落的,家里好安静,安静得让人害怕。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回忆了好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想不起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他好害怕,忍不住抱着脑袋,放声大叫,本能地呼喊着“妈妈”,希望可以得到那个最温暖臂弯的呵护。
营养槽盖掀开,一双有力的臂膀把他抱了起来。那是个男人,看起来好憔悴,眼睛里满是血丝,身上还有浓浓的酒味。
他知道这个男人是爸爸,但却感到好陌生。
“作噩梦了吗?”男人声音柔和,目光温润。
“妈妈,我要妈妈!”他把头窝在男人怀里,低声呢喃,似乎只有这两个字能带给他温暖安全。
男人轻叹了口气,轻抚着他的头发,“你妈妈走了。”
“去哪里了?”他茫然的问。
“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于是他哭了,很伤心。
在十二年前的那个早晨,他失去记忆的同时,也失去了妈妈。他甚至记不得妈妈的样子,只是从父亲的遗物里翻出一个珍藏的一个全息影像。
影像里的两人亲密相拥,幸福微笑。那就是妈妈吧,很美很温柔,就像所有儿子眼中的妈妈一样。
记忆已经无法找回,但妈妈却可以。
父亲亲口许诺过,等到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带他去找妈妈。可是,父亲没能实现他的诺言。
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父亲也死了。
那一天,他哭了整整一天。
因为他知道,这一刻他已经永远失去父母成了真正的孤儿。
但他并没有放弃希望,他总是憧憬着,希望有一天能够在茫茫星海间,偶然地遇上母亲。
就好像视讯节目里演的那样戏剧化那样完美,然后他要告诉妈妈自己已经长大了,并期待着母亲那饱含着欣慰与满足的笑容。
在梦里无数次重复的戏剧化场面终于出现了,但却不是他希望的那样。他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到中间的发展,也猜不到那个注定的结局。
当看到这个从他记忆中走出来的女人出现在眼前时,他心中涌动着的情绪连自己也不清楚,似乎想笑,又似乎想哭,想要冲过去质问对方为什么抛弃自己,又想要扑到对方怀里大哭一声。
他甚至还想镇定地走过去,告诉对方自己已经长大了,但这些想法都没有来得及实现,苏小茶的呼唤就传入了耳中。
“妈妈!”
一模一样的惊讶,一模一样的称呼,让乐天生如同石雕般呆在当场。
他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苏小茶会心急到第一天见到未来婆婆就改口叫妈,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苏小茶自己妈妈的样子,也没有说过妈妈抛弃自己的事情,在他心底深处总觉得那是一个件非常耻辱的事情。
可是,苏小茶叫出了那两个字,还是如此的自然。
事实就只有一个。
乐天生不敢去想,不敢去确认,木然扭头看着苏小茶。
苏小茶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以同样惊恐的目光看着他,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空气中充满了难言的悲伤沉默。
但一声叹息,却打破了这种沉默的气氛。
高贵的美女缓步上前,抬手轻抚着乐天生的脸颊,“你终于还是来了,六年来,我时刻都在等着这一天。”
重重的耳光扇在乐天生脸上,半脸浮肿,留下一个殷红的指印。
乐天生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连退几步,勉强站稳脚步,惊愕地看着记忆中的母亲,却从那双美丽的眼睛中看到异样的憎恶与痛恨!
“为什么?”
乐天生哑着嗓子,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六年的思念却在这一瞬间化为了最大的嘲弄。
“妈,你干什么?”
苏小茶惊慌地跑上来,把乐天生挡在身后,抓住母亲再次举起的手。那手纤细腻白,在灯光下闪着瓷器般的光泽,完美无瑕,却唯独没有乐天生期待的温暖。
“乐飞扬在哪儿?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
母亲放下手,冷冰冰的问着,无论是打人还是责问,她的姿态气度始终是那么高雅那么华贵。
乐天生捂着脸,嘴唇抖动,望着站在一起的苏小茶与母亲,发觉两人的眉目竟是如此相似。
“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二年前那个早上的疑问重新浮现。历史彷佛重演,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
苏小茶看着乐天生,从未如此的惊恐。
那个活蹦乱跳,即使自己陷入困境都可以开心笑出来的大男孩,此刻彷佛变成了没有灵魂的空壳。
“天生!”
苏小茶惊声尖叫,想要扑过去,但手腕却被母亲紧紧抓住。
“放开我!”她奋力挣扎,大声吼叫,彷佛被激怒的野猫。
母亲凝视着苏小茶,眼神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忽地大笑起来,笑得那样肆无忌惮,那样疯狂,最后甚至痛苦地弯下腰,奇#書*网收集整理但抓着苏小茶的手却越来越紧,在那白嫩的手腕上留下淤青的指痕。
“妈,你笑什么?”
苏小茶从未见过母亲这样失态,她被吓到了,一颗心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担心母亲,一半在担心乐天生。
“我在笑什么?”
母亲抹去笑出的眼泪,喘着粗气,指了指乐天生,“他,叫乐天生,是我闻雪的儿子。”,又指了指苏小茶,“你,叫苏小茶,是我闻雪的女儿!”
最害怕的事情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
苏小茶捂着嘴,腿一软,坐到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滚出。
“乐飞扬在哪里?”
闻雪伸手在苏小茶头顶一搓,苏小茶无声软倒,随即一步步走向乐天生,步伐从容而优雅,语气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阴森与怨毒。
乐天生木然无语,双眼呆滞,彷佛傻了。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肯出来见我!”闻雪咬牙冷笑,举起手,掌心中闪着异样的银色星光,毫不留情地挥下。
啪地一声脆响,一只宽大的手掌接下了闻雪这致命的一击。彷佛凭空冒出来一般,苏震挡在乐天生身前,意味深长地看着闻雪。
“你想救他?”闻雪挑起眉头。
苏震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带小茶回去,这里交给我吧。”
“好,别让我失望。”
闻雪冷笑两声,转身抓起苏小茶离开。
苏震回头看着彷佛失了魂的乐天生,默然片刻,忽地嗔目大喝。
“乐天生!”
这一声当真如同暮鼓晨钟般,直轰入乐天生心头。
乐天生浑身剧震,慢慢回过神来,直勾勾看着苏震,好一会儿才道:“你要来杀我?”
苏震却问:“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苏震,北宗宗主,当今运师宗门四大宗师之一。”
“还有呢?”
“你是个无耻小人!”
“还有呢?”
“你是师……姐的父亲!”
“还有呢?”
“你是我母亲的丈夫!”
乐天生最后几乎变成了大喝,望着苏震,眼中喷火。
苏震轻声道:“我还是乐飞扬的好兄弟。当年你父亲、我还有麦咖啡同出一门,在那届新秀大会上,勇夺三甲,为北宗夺取了这一百年的宗门居留权,一时风光无两,被称作北宗三秀。
“人人都以为北宗将会在我们三人手中振兴,成为四宗第一,甚至完结这几千年来的正统之争。可世事就是如此滑稽,被寄以重望的我们三个人,非但没能振兴北宗,反而掀起了运师宗门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动乱。
“在那次动乱中,四宗精英尽失,前辈高人几乎死绝。原本整个星际的人类世界都在运师宗门掌握之中,万年未变,但那次动乱之后,运师势力衰弱,完全失去了对人类世界的掌控,而那次动乱距今不过六年。
“至今人人记忆犹新,回想起来仍是不寒而栗。最后麦咖啡投入噬运魔宗,你父亲远走他乡,背上了宗门最大叛徒的称号,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乐天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与麦咖啡在一起的时候,麦咖啡从不提起这些,每每话头谈到此处,便会勃然大怒,不住口地骂苏震是卑鄙小人,骂长老会无耻下流,骂运师宗门灭绝人性,却从不讲他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生气。
“这个秘密只有你自己去了解,才能知道真相。前提是,你能活着离开。”
苏震后退一步,两手在身侧虚抬,掌心向上,左掌浮现一团寒冰般的雾气,右掌却是烈焰熊熊。
“当年我们三人皆各创出了运术。你父亲的天子望气术号称看破一切运术本质,任何运术只要在他面前施展一次,他就可以了然于心,不仅自己可以施展,而且可以寻出对方的破绽。
“麦咖啡的运移术,可以借运牵引并瞬间转移,投入噬运魔宗后,更是与分气遁形术结合,使自己的身形飘忽不定,随时可以在任意伪气团中发动进攻,堪称世上最诡异的运术。
“而我创的是引龙术,没有天子望气术的机巧,没有运移术的诡异,却是最正统的运术使用方法,讲究的是浑然天成,无懈可击。
“即使你有天子望气术,可以看穿我施展运术的方法,也绝找不到可以击败我的破绽。你既然能够逃出石牢,想必是学了乐飞扬的天子望气术和麦咖啡的运移术,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破得了我的引龙术!”
他双手在身前一合,冰火同融,化为一团飞腾的雾气。天地间的气线就在同时被牵动变化,灵脉狂奔,天地变色。
乐天生只觉无可抗拒的强大压力扑面而来,一时竟无法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