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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水系的‘寒冰爆裂’不是个小法术,只要那个魔法师的级别还没到罗尼斯主教或者塞德洛斯那种出神入化的境界就必须调整魔法力,喘上几口气后才能够再施法。而这个广范围杀伤法术也应该会拖延后面几个剑士的脚步,所以重重地落在地上的阿萨又立刻弹了起来,他必须继续跑。
但是右腿和左肩的刺痛立刻将他刚聚集起来的奔跑的力量戳了个稀烂,两把长剑从他的大腿和肩膀上穿刺了过去。然后四只手和另外两把长剑立即涌上了他的身体。阿萨立刻动不了了。
一左一右的冰凉剑锋已经破开了皮肤,毫厘不差地就停在颈部的动脉旁边,只要稍微往下一压血立刻就会向喷泉一样射出来。那四只手都很有力很准确地拿捏住了他手脚上的几个重要部位,别住了关节,这肯定是经过无数练习和实践的手法。肩和大腿上的剑透过了肌肉,所以即使他再有斗志,他也只有灰头土脸地被那几个剑士按到在那里。
这一切都太快了。从他开始发现中了埋伏,然后躲避,反击,逃跑,到他最后被擒下,一共不过才一个深呼吸多点的时间。
不过阿萨知道自己不算冤,这几个按住他的剑士身上都插着那些碎冰,都淌着血。面对刚才那一下‘寒冰爆裂’的时候他们没有躲避退让只是稍微遮挡了一下面目,如果不是身上的皮甲有着足够的防御力的话他们也应该全倒下了。阿萨不得不承认,即使自己再高明些,面对这样几个身手高强配合默契关键还可以为达目的不要性命的对手也确实没办法。
脱力后的虚弱让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变本加厉地痛着,血在继续地流,穿透在肩膀和大腿上的两把长剑几乎将他钉在了地上,其中一把似乎穿过了骨头,他痛得感觉好象连自己的骨髓都在顺着剑往外淌。
“你们干什么?知道我是魔法学院的神官大人吗?你们这样做是什么意思?要造反吗?”连阿萨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些话既无聊又老套而且还有气无力,但现在也只有寄希望于这种官腔的效果了。
几个剑士都没对他的话有反应,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波动,剑锋依然亲密地和颈上的血管挨着,那几只有力的手还是牢牢地在他的关节和几处要害上发挥着作用。远处的那个魔法师和断臂的剑士也慢慢走了过来,但是都没有说话。这群人好象只是战斗和行动的机器,完全对除此之外的事情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更远处的一个人则突然跳了出来。
这个人一直在远处小心翼翼看着,作着随时逃跑的准备,即便在阿萨被按倒的时候也还是不敢冒出来,直到现在听见了阿萨的声音,确实地了解到了自己已经完全安全,完全胜利了,这才从树木后面跳了出来。非常兴高采烈的情绪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唱歌:“怎么样?这次终于让我逮住了,终于是我赢了,终于让你这家伙吃屎了吧。早就说了,敢和我作对,你这是找死。”
“果然是你这个家伙。早知道该宰了你。”阿萨恶狠狠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宰相公子。
“哎呀。”被阿萨扔出去摔得头晕脑涨的璇终于站了起来,但是面前血淋淋的情况立刻把她吓呆了。她连滚带爬地跑到宰相公子面前,哆嗦着问:“你不是说只是找几个人来揍他一顿的吗?怎么搞成这样子了?”
今天早上这个贵族公子找到了她,说是有一笔好生意要让她帮忙。就是让她去把那个经常来找她的那个年轻人给拉到城外的树林里去,还告诉了他的地址。
当时她也很奇怪,这个贵族公子却给他解释说和这个家伙有点小矛盾,想找人来揍他一顿,但是在城里面不好动手,就只好想办法把他骗出去了。
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这个贵族公子却立刻保证说不伤他性命也不打断手脚,只是教训一下出口气罢了,而且立刻就拿出十个金币塞给她,并且承诺事后再给她十个金币。
二十个金币,这几乎已经可以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何况如果只是挨一顿打,好象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于是璇就几乎是兴高采烈地一路拉着阿萨过来了。
但是现在这满地的血腥,两只剑还把他的身体刺穿了,似乎立刻还要他的命,璇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几个金币,带着哭腔走到摩多面前说:“这钱还你,还有十个金币我也不要了,我求求你们快放了他,我带他去看医生,他这样会死的。”
“看你妈的。”摩多当头给了妓女小姐一个巴掌把她打倒在地上。今天早上是为了让她能够毫无怀疑不露破绽地去把人带出来才和这女人费了不少口水,而堂堂的宰相公子去和一个妓女商量,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可真的是丢脸。但是因为他父亲严禁他再带人出来胡闹,所以这些事情他也不得不去亲力亲为了。
地上的璇一下抱住了摩多的脚,继续哭着哀求:“我求求你们放过他,我给你们钱也行…。”
“滚。”宰相公子用力的几脚蹬在璇的头脸上把她踢开,抽出一把刀来比划了几下。“蠢女人,等我宰了这个家伙再来慢慢对付你。”
摩多拿着刀朝阿萨走去,但是看了看阿萨瞪过来的眼光却打了个寒战。他犹豫了一下,仿佛很不甘心被吓到但是又觉得确实还是有些怕人,于是对那几个剑士下令:“先把他的手脚全都砍下来。”
剑士们依然没有动。那个魔法师开口说话了,看样子他是这几个人里面的头领。他脸上带着典型的苦修术者的朴素古板,他说:“摩多大人,这个目标已经完全丧失反抗能力了。我建议把他暂时关押起来,等候审理之后再处死为好。”
“什么?你们难道怀疑我?”宰相公子有点过敏地吼叫起来。
魔法师的声音像一段段的干木头般干涩,但是很有分量:“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也不会去管他是谁。我们只是服从命令。我刚才说的也只是对您的建议。”
摩多从怀中拿出一张命令书和一块印章晃了晃,说:“你是看见了的,这是你们队长的信物,而且委任状上说得分分明明,一切事务都归我指挥。你们只要听命令,我说什么,你们照做就够了。”
“我只是建议。”魔法师干涩涩地重复。“建议。”
“不用建议了,听我指挥就行。”宰相公子是顾及圣骑士团的威名这才没有拿出应有的脾气。他看向阿萨,原本还想好好地折磨他一下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圣骑士团大的家伙并不是很好控制,要避免夜长梦多尽快地把这家伙给宰了。
“我现在撒一泡尿,如果你吃下去我就给你个痛快。”他得意万分地看着这个多次让他出丑,给他苦头吃,好象怎么也弄不死,但是现在终于被自己踩在脚下面的对手,充分地感觉到了胜利的得意,伸手去解裤腰带。“不过即使你不喝,我也要淋你一身。你知道伤口用尿淋是什么味道吗?怎么样?服了吧?还是我厉害吧?要不要求饶?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恩?”
“有。”阿萨半死不活地高声叫道。“他妈的,你还不出手帮忙?就这样看着我被人宰了吗?”
第二篇 人间世 第四十八章 失窃
原本希望听到什么求饶软话的摩多楞了一下,他顺着阿萨的目光看过去,一个老头正站在不远处抄着手,一副淡漠的事不关己的神情,用市集上看热闹的眼光一样看着这里。
摩多稍微吃了一惊,他完全没发现这老头是什么时候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是圣骑士团的几个剑士和那个魔法师从战斗开始一直如同雕塑般没有丝毫波动的脸现在却是全是惊骇。即便是他们在生死线上千锤百炼出的感觉也完全没有发现这个老头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即便现在注意到了这个老头,也同样感觉不出有丝毫的动静和活物的气息,仿佛只是一个虚无的幻象。
但是幻象是绝不会开口说话的。这个老头好象全没看见其他人,旁若无人地带着聊天似的讥嘲笑容看着地上的阿萨说:“我还以为你一定会马上风的,没想到现在却好象案板上的猪,还要被人淋尿。”
“混蛋,快救我,我快死了。”阿萨说话已全没了力气,心里已经把山德鲁骂的狗血淋头,他肩膀和大腿上的血一直在流,伤口痛得要死。
山德鲁却眼睛一瞪,不紧不慢地反驳他:“你才是混蛋,我怎么救你?这里每个人都看得出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怎么能够对付这几个手里还拿着刀子的大汉呢。”
宰相公子还楞在那里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而那个魔法师立刻神色一变,手一挥,对剑士断喝:“杀了。”
两个剑士的剑锋本来就已经挨着阿萨的颈动脉,得到了示意,立刻压腕,发力。
但是两把剑却只是滑过阿萨的颈项,划破了两条血口就掉落在了地上。剑士们的力只发到了手肘便无处可去了。
两条手臂无声无息地掉落在了地上,手上依然还紧握着两把剑。
两个剑士大叫起来。但是叫声中有一大半的成分不是痛,而是惊恐和震怖。
他们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前面这个古怪老头的身上。但是这个老头确实没动,一双手很悠闲地抄着。出手是另外的人。
这个人原本一直直挺挺地躺在不远处,现在却猛然飞身而起,用迅猛如豹的速度滑腻如蛇的姿势飞扑过来,以一种非常古怪类似什么节肢动物的动作挥起手里的长剑将两个剑士的手齐刷刷地砍了下来。
这个扑过来的人余势未减直冲过了剑士的身旁,以一个古怪无比的姿势落到了另一边。他的双腿像蝗虫一样别扭得弯过了身体踩在了地上,屁股和腰几乎贴到了一起。刚一落地,他又一转身,那双扭了一圈的腿一蹦,伸直,又闪电般地窜了回来。
他在空中的姿势很古怪,完全没有平衡性和协调性,好象只是被自己那双扭曲的腿抛出去一样。但是在这个古怪却急速无比的姿势中他握剑的右手像一条鞭子似的突然伸长了,变软了,从自己的背后绕了过去还能从左腋下伸出好长一节,一剑就将另两个按住阿萨的剑士的头削了下来。
不关是断手的还是掉头的,四个剑士都是一流高手,但是在这个‘人’的攻击下去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个人的出手实在太快,太诡异,乍起乍落,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看起来好象是一条用几条不同类型的虫子混合蛇和蜥蜴而制作出来的妖兽。
更关键是极度的惊骇让剑士们不知该反应,因为这出手的人居然就是他们的同伴。'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这个人刚才还曾经手握长剑英勇地在阿萨身上留下了一条很深的伤痕,同时也被阿萨扔出的碎剑直插进了脑子。现在却重新站了起来以比刚才更迅猛更有活力和气势的动作救下了阿萨。
他一张全是金属碎片的支离破碎的脸,一只眼睛只剩个大血洞,下面挂着的一条血的泪痕好象为自己的死而有点悲伤,而另一只浑然无神地看着周围胆战心惊的人们。他现在像一个爬行动物一手两脚单手匍匐着地,另一只伸长了变型了的手像条鞭子似的搭在地上,看得出里面的骨头已经被自己的这几个动作拉扯碎了。
和那呆滞的眼神完全相反,他的身体软体动物一样无力摇摆了一下,像积聚一下力量,又突然像只巨大青蛙去扑食一样射向了魔法师。
剑士们终于从惊骇中清醒了,多年的训练有素立刻恢复了清楚的战斗意识和钢铁般的斗志,两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