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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盛有木再次的有了知觉时,四周一片寂静,他回忆起了刚才的坠崖之事,难道他死了吗?他的身体只能让他感觉,而不能让他支配了。这里不象是在地府,因为他去过那里。这儿与地府真乃有天壤之别。远山近树,都是缥缥渺渺,似幻亦真。左石右水,全为蒙蒙胧胧,又实还虚。他此时正躺在一片洁白绵软的细沙之上,不远之处的一泊幽蓝的湖水,令人顿生怜爱之心,若处子的双眸,清澈而透明。他以为是梦境,试着动了动手,还能活动,他能感觉到手掌抓住细沙的感觉,极真切。最妙的是细沙从指缝滑落的感觉,痒痒的,非常地舒服。而那幽蓝的湖水在舔着他的脚掌,如小狗温润的舌头,他的鞋不知掉到哪儿去了。
他确切地知道自己此时不是在做梦,而是从山上落到这里了。奇怪的是,除了不能动弹外,他能感知到身体的一切,他一点也没有受伤!这片洁白的细沙滩,温暖而绵软,象母亲爱的胸膛,让婴儿倍感温暖和安全。盛有木此时躺在上面,舒服得他竟有从此不想起来的感觉。
有淡淡的轻雾从湖的那边漫了过来,袅袅婷婷的,象无数身着纱衣的仙子,正在轻盈地飞。似乎起风了,湖水起了层层涟漪,如西施娥眉轻锁,自有风情万千。这涟漪不象是风吹起的,而是由湖心而起,象无数的同心圆,围着湖心层层荡开,直到湖边盛有木的脚下,非常在壮观。轻雾也都向湖心聚拢,最后围绕湖心旋转起来。此时已不是那种温柔的涟漪,而逐渐成了汹涌的滔天巨浪,连盛有木也有些害怕,不会涨水了吧!
最后湖水竟翻滚起来,象烧开的一大锅水。忽然一声暴响,那湖水自然从中分开,里面一莲台缓缓升起,竟是身着白衣的观士音菩萨端坐于上。莲台载着观士音慢慢地上升,后悬浮于虚空之中,下面祥云翻滚环绕,佛光大炽,让人顿感天下莫非浄土。万物朝拜,令人深味佛法无边。盛有木眼都瞪大了,他这时只有一个想法:莫非这就是要找的仙境!
第七十九章 密道
待风平浪静时,再看:祥云翻滚处,有彩练当空自舞。连天接地,尉为壮观。仙鹤从东来,随紫气共翔长空。首尾难辩,十分诗意。盛有木欲起身细览这奇境异观,无奈身体不听使唤,动不了。他忽然顿悟:佛神法相尊容,是只能远观仰视,岂可近瞻。
忽听丝竹之声由远及近而来,飘渺而悠长。又钟磬之声不绝,万般乐器之音入耳。杂而不乱,丝丝分明。让人如醍醐灌顶,神清目明。万事皆空,忘却世间恩恩怨怨事。千情俱灭,不计红尘是是非非情。清六根,断七情。神思游于太虚,肉体留在凡尘。无欲无求,不生不灭。难道这就是道家的无为,佛门的忘我。此真乃仙乐也!人生几十载,能闻仙乐而净思,观梵景以涤心,何幸之有啊!
徜徉在如梦如幻的仙乐与幻景之中,盛有木也不知过了多久。祥云渐渐散去,观音的圣像也变得飘渺起来,最后也无影无踪。水面上雾气渐浓,象一大锅煮沸的水,剧烈地翻腾。冒出腾腾的热气,将这个刚才还至幻至美的空间笼罩起来。湖水此时却慢慢地涨起来了,盛有木大惊,自己偏偏这时不能动弹,该如何是好啊!
他双手用力,可仍然是只有手掌处能动,所以只有使劲地用手扣住那细软的沙滩。因为刚才还与天空碧蓝一体的湖水顷刻之间变得幽深而浑浊起来,随着那渐起的巨浪,有些狰狞了。难道天堂与地狱仅是一线之隔么,转换之间竟能如此地快速。盛有木害怕被那汹涌的波浪冲走了,他的双手扣住沙滩总要有些阻力吧,虽然明知这是徒劳的。
还好那波浪虽然有些气势,可对他还是温柔的。随着水位的上涨,竟缓缓地将他浮了起来,他竟没有下沉或是被浪涌冲走!水温也是温暖的,漂浮在水波上面,如小时候依偎的母亲的怀抱,温温柔柔的舒服。也象儿时的摇蓝,晃晃荡荡地惬意。波浪的细语,似一首熟悉而又遥远的摇蓝曲,轻舔着他的耳膜。不知不觉间,盛有木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已是物是景非。青翠入眼,是老君山上的树。磬钹之音,是奔突不息的泉。所躺之处已不再是那温温柔柔的细沙滩,而是一个水潭旁的一个碎石滩,冷冰冰的,尖突的石头刺得盛有木的后背生疼。他一个鲤鱼打挺,很快的站了起来。他很奇怪,刚才那种软绵绵的感觉一去不返,现在是有劲得很。看着这不一样的景色,难道刚才做梦了,这大白天的,不会吧?他仿佛记起曾经漂浮在水面之上,可浑身上下哪有半点水滴。但有一点,却是真切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双手还紧握着的白色细沙。盛有木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除了碎石滩,根本就没有沙子,更别说这种白色的、细软的沙子了。他可以确定他一定曾经到过那至幻至美的仙境,只知道是跌落山崖而入,却不知是如何而出的。他将那手中的细沙用纸包好,小心的收起来。这仙境来的东西,说不定以后有用。
就在他陷入冥思苦想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惊奇的声音:“咦!木娃,你是从哪儿下来的,比我都还下得快?”是通仔,他在半山上休息够了,这时才到这。他明明是见盛有木向山上去的,这时却在他的下面,难怪他会吃惊。盛有木马上和好友打招呼,并简略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听得通仔目瞪口呆,怎能用一个震惊来形容。他有些大惊小怪地惊呼:“木娃,你也太能干了嘛!地狱和天堂你都去过了。”盛有木笑而不答,这就如梦一样,有什么好炫耀的。
二人又仔细搜查了一下这儿的情况,这里只是一个小泉眼,汇集了山上下来的溪流,在此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无特别之处。刚才上山由此经过,所以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时的细察,也并无啥发现。通仔有些怀疑是不是盛有木在做梦,可那白沙以及盛有木的智商,又杜绝了他的妄测。
仍无什么结果,他们决定先回到况大爷那儿再说。通仔抢先把这次盛有木的奇遇向众人讲了,大家也是无一例外地既震惊又兴奋。况大爷更是诧异,他活了几十年还是头次听说这老君山上有仙境,还和那个水潭扯上关系了。他更觉得盛有木这个年青人不简单,不仅是博学有礼,一身的本事,而且竟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莫非他有传说中的阴阳眼,这可是上百年都难得出一个的风水天才啊。他不露声色,与好奇的众人一同前往老君山,看看道底有没有那儿歌中传说的仙境。
这时下午的太阳正旺,所以这一大拔人顶着烈日在路上走,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奇怪的是,那老君山上并无盛有木所说的断崖,更无从谈起有什么仙境。虽然朋友们都是不解,可是并没有怀疑盛有木所说的话,毕竟盛有木有太多的经历,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并不为奇。可是盛有木不这么想,看着况大爷有些怀疑的眼神,盛有木自觉是说了谎话被人揭穿的那么尴尬。
可是这问题出在哪儿喃?他们一行人又来到了盛有木回归人间的水潭旁,都是默不作声,各自用心的看这儿的玄机,可看了半天,丁点玄机也没看出来。虽然是在山上,可仍然热得很,加上大家走了这么长的山路,早就有些大汗淋漓了。其它人都在树荫下找凉快,只有盛有木一个人仍不听劝阻地在水潭旁边研究。只见他脱了衣服,穿着短裤,做了会儿活动,试了试水,就下去了。莫非他太热了,要下去游泳不成?这种好玩的事咋个离得了通仔嘛,他马上就欲效仿,立即被盛有木制止了。看着盛有木那么的一本正经的样子,通仔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知趣地没有下水。
已经涉在浅水里的盛有木又折了过来,和通仔在岸边商量着什么,在有些远的树荫下的人听不真切。见盛有木从背包里拿出了登山绳,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头让通仔握在手里,然后涉过浅水,游到水潭中间,一个猛子扎下去,许久没有起来。
看见他下水,其它人都明白他要做什么,都不放心地过来了。当大家齐聚潭边时,盛有木的头再次冒出了水面,大伙才松了口气。他游回了岸上,和迫不及待的众人讲了他的发现。经常游泳的人都明白,在夏天,所有水体都是上层暖,下层凉。而这里正相反,是下层的水温要高些,那水的温暖与他在所谓的仙境里的水太象了,如果不出所料,这阴阳水就是一种未知的提示:这处似平凡的潭水下一定有一条密道通向某处!大家都觉得他说得有理,可听他还要下水侦探,又都替他担起心来。盛有木可不是一个蛮干的人,他详细地说了他的步骤:这次仍由他单独下去,拒绝了通仔要与他同往的好意。这山上树木众多,他已发现有许多枯木,可用那些结实的做成一个简易的木排,由通仔将木排停在水面上接应盛有木。
况大爷可是一个老木匠,虽无现成的工具在此,可仍然是就地取材,很快就将简易的木排做好了,并放入了水中。绳子的一头仍系住盛有木,另一头让岸上的人握住,中间就系在通仔的木排上。约定以三分钟为限,时间一到通仔就会拉绳施救,或是下水帮忙,岸上的人也会采取行动,确保安全。虽然对从小在水边长大的盛有木来说,在水下憋三分钟不算难事,可其中的风险是人尽皆知。在众人的千叮万嘱中,木排载着二人来到了水潭的最深处。
到了目的地,盛有木义无反顾地跃入水中不见,留下木排上的通仔卡着秒表,紧张地注视着盛有木入水之处……。
第八十章 水怪
水很清澈,阳光能透入水面下两三米,所以盛有木能较容易地看清下面的的情况。因为他戴了游泳的防水眼镜,在水下看物眼睛并不会感到不舒服。这儿并不深,最深处大概十米左右吧。两米以下的水温明显比上层的高,让人感到非常的舒服。可憋着气在水下,还要承受这么高的水压,这又是一种很难受的事。盛有木在下面摸索了好一会儿,仍然一无所获。他本还可以坚持一会儿,为了免除朋友们的担心,他快速地浮了上去。
一见他浮出水面,通仔和其他人都松了口气。通仔惊喜地说道:“木娃,你还算得真准的!差几秒钟三分钟。”盛有木对他一笑说:“我咋能让你们担心喃。”通仔就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盛有木说还要下去看看。于是他们又将木排往山体那边靠了靠,找准位置后仍然做了刚才那样的安排。
待他再次进入水中,奇怪的事发生了。不知从哪里来的鱼群,成队成列地在他身边游走。它们的个头不大,大概一尺有余。可都是尖头利齿,尾鳍发达,来去似箭。别看它们小,可它们有的是数量和简单的智商。有时简单就是优势,没有了生与死的思考,对于它们的群体来说有利无害。每个个体都可以视死如归,击退来范之敌。
看着它们气势汹汹的在身边游走,盛有木不自觉地有种惧意。如果它们一拥而上,只要每个来上一口,都会在倾刻之间将他啃成光骨架。南美洲的丛林沼泽地带就有种可怕的食人鱼,也是不大,可是它们庞大的种群数量和超强的食欲,让它们比任何猛兽都凶残百倍。只要是落入水中的活物,无论有多么强大,倾刻之间,它们的皮肉就会被那些鱼的细小而锐利的牙齿啃啮一空,仅余筋骨相连的骨架。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