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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的布隆却看到了帝王脸上一丝异样的苍白。
“甬帝!”布隆策马上前,低声关心道,“您冒雨急行军一夜未眠,还是到车辇上休息一下吧!”
桐格微眯起眼,说道:“你认为朕老了?”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布隆一脸惶恐,急忙解释道,“老奴只是担心甬帝的身体……”
“朕当年驰骋沙场,七天七夜未曾闭眼,领十万人马收服中穹二十八部,最终平定天下,才有我象雄今日的辽阔版图。如今朕虽不及当年硬朗,但对付区区一个穆枭,朕还是有这个能耐的。”桐格昂首端踞马背,神情傲倪,语气不容置疑。
布隆连忙应声赞道:“甬帝英武不凡,神功圣化,此战甬帝必胜!”
“哼!”桐格轻哼一声,唇角浮出一丝傲慢笑意,策马急速狂奔。
眼见甬帝意气风发地向前疾驰,身后大军随即也加快速度。马蹄隆隆扬起漫天烟尘。布隆策马吃力地跟随,望着一骑遥遥在前的甬帝桐格,眼中满是忧虑。
大军抵达孜托城郊外时天色将黑。
暮色中,孜托城墙上的灯火犹如点点繁星,将高耸的城楼笼在一片橘色的光影之中,城门静静地敞开着,透出些许暖暖的光亮,仿佛在等待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如此情形是所有人都未想到的,从城外看来孜托城似乎一片平静,并未见一丝战火烽烟留下的痕迹。甬帝命大军在城外停下,派出一队人马前去打探情况。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那一队人马平安从城内返回,带回来的消息却令人震愕——城内空无一人!
“空城计?”桐格瞥了眼灯火辉煌的孜托城,冷笑道,“朕倒要看看穆枭究竟在玩什么把戏!”随后,他下令大军守在城外,自己带领五千护卫入城。
站在大敞的城门前,城内的街市清晰可见,所有房屋的外廊上都亮着灯,仿佛过节一般。然而城内的街道上却空荡荡的,只听见马蹄的回声隐隐回荡在城内。
从城南走到城北,偌大的一座城池未见一抹人影、一只牲畜,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有。沿途没有发现一丝兵马侵袭的痕迹,城内的一切都井然有序,路边一处面摊的锅里还冒着热气。眼前的一切让人觉得生命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布隆直觉阵阵寒气直往背脊上蹿,手脚阵阵冰凉,“甬帝,咱们还是快快离开吧,老奴觉得这其中必有圈套!”
五千护卫沉默地跟随在侧格外警惕,马儿们也似乎感到气氛的诡异,不安地刨蹄。
桐格也觉其中诡异令人难以捉摸,决定尽快离开城内。
一行人马加快速度沿着城内的官道往回走,很快便出了城门,一切顺利,并未有任何埋伏。
看到甬帝一行平安返回,众将士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可面对着平静得诡异的一座空城,原本士气高昂的将士们突然就有些摸不着方向了。
寻不到敌人的踪迹,这仗要如何打?
穆枭的军队究竟去哪儿了?城内的守军和百姓又去哪儿了?诸多的疑惑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久久望着夜色中灯火辉煌的孜托城,桐格忽然深深叹了口气,低唤道:“布隆!”
“老奴在!”布隆趋步上前,垂首候立。
“朕是不是真的老了?”桐格幽幽开口,情绪莫辨。
布隆心头一惊,小心翼翼地回道:“甬帝乃天命所授万金之躯,非能以常人而比。”
话音刚落,桐格忽然转过身来,沉默地盯着他。
沉默中,布隆心头冷汗直冒,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启禀甬帝,探子回报,孜托城东南边十里处发现大量守军尸体!”将领的禀报打破了令布隆紧张得几近昏厥的沉默。
甬帝桐格倏地将视线转向东南方向的夜色中,开口道:“去看看!”
原本准备扎营休息的士兵们立时翻上马背,重整队伍向东南方向前进。
火把的光亮将黑暗一点一点驱散,一大片树林的阴影渐渐进入视线。随着大队人马的靠近,火把的光亮越聚越多,将整片树林都清晰地映照在众人眼前。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了!
火把的光亮揭开了树林的真实模样,那成片的伸展开来的枝丫是由无数的尸体堆积起来的,每具尸体都被摆弄出诡异的姿势,伸展着血淋淋的手脚一具摞着一具,层层叠叠。
人马都仿佛被夺去了声音,连呼吸都在一瞬间停窒,只有数十万双眼睛骇然地瞪着眼前炼狱般的景象。
明灭不定的光影笼罩着桐格僵硬阴沉的侧脸,紧握着缰绳的双手轻微战抖着,是震骇亦是愤怒,帝王高傲的自尊再一次深受打击。
与穆枭的数次交锋,他都处于被动。穆枭就像一个牵线的杂耍艺人,将贵为帝王的他视作玩偶一般随心戏耍,一次又一次将他帝王的威严踩在脚下。
“朕真是低估你了,穆枭!”桐格愤愤低吼,一把抽出腰间长剑狠狠地插入地面。
咕噜,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忽然自那层叠而起的“尸林”顶端滚落下来,这突来的响动令所有人一惊,刀剑出鞘之声刷刷而响。
夜,死一般的静寂。
突然,整座“尸林”开始摇晃起来,原本层叠紧密的尸体渐渐松散,随着越来越明显的晃动,所有的尸体仿佛都活过来一般,挣扎着向不同的方向分开。“尸林”开始垮塌,数不清的尸体纷纷掉落下来!
“甬帝小心!”布隆惊呼,下意识地冲过去想要挡在甬帝身前。
然而,桐格的坐骑受到了惊吓,扬蹄嘶鸣一声,扭头冲向身后的大队人马。受惊的坐骑左冲右撞,毫无方向感地胡乱狂奔。
人马纷纷退避,惊呼四起。
混乱中,桐格的身体失去平衡,被失去理智的坐骑甩下马背。
七十一、昌都拾遗
下穹南境边城昌都。
桑吉巡视完城防之后,回到居所已近三更。卓仓部虽已被击退出境,但始终在边境之处游荡,伺机而动,因此边防一丝不能疏忽,每日他必亲自巡视才能安心。
轻手轻脚推开院门,不想竟看到院内的花厅里还亮着灯光,妻子洛云细碎的说话声在夜里压得很低很低,怕惊扰了他人。
如此深夜会是何人造访?莫不是有紧急军情?
他心下猜测着,脚下步伐渐急。【霸气网﹕。qisuu。】
“可把你等回来了。”身影未近,妻子洛云洋溢着喜悦的笑颜便从厅内迎了出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着?”他的关切难掩一丝不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洛云轻拍了拍他的胸口低声笑道:“你自个儿尽情看看!”
桑吉满脸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抬脚步入厅内。灯影下,一抹修长儒雅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花厅一隅。他一愣,瞬间的惊讶过后,脸上忽然掠过各种神色。
“莫儿拜见姨夫!”
他连忙大步上前将那人扶起,惊喜道:“你来之前怎么不通知一声,我也好派人去接你呀!”。洛卡莫一身风尘仆仆,脸上微有倦容,却依然不失儒雅,微笑道:“莫儿特来探望姨夫姨母,怎能劳烦你们,所以就悄悄带个惊喜来了,呵呵!”
“确实是个惊喜!”洛云笑眯眯地走过来,佯装嗔怪道:“我还想着是谁这么无礼,深更半夜来敲门,指明要见镇国公夫人!”洛卡莫面有歉意,忙行礼赔罪:“打扰了姨母休息,是莫儿失礼了!”
“唉呀,看你认真的!”她忙拉住他,笑道:“姨母高兴都来不及呢!倒是你来得突然,咱们全无准备,没能好好招待你,还让你在这儿等了几个时辰,姨母是真过意不去呢!”
说罢,她转向桑吉说道:“莫儿这孩子,实在是太有心了,都这么晚了,我叫他先去休息,可他一定要等到你回来,拜见过你才可。”“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拘礼!”桑吉也忍不住关切道:“这么大老远的,怕是累坏了,应该先好好休息嘛!”
“多谢姨夫、姨母关心,看到两位健康平安,莫儿也安心啊!”桑吉拍了拍洛卡莫的肩膀道:“天都快亮了,还是赶紧先去休息会儿,休息好了咱们再好好聊聊。”洛卡莫抬首与他目光相对,默然颔首。“好了好了,莫儿现在可以安心休息了!”洛云笑着拉着洛卡莫的手说道:“姨娘亲自带你去为你准备的房间!”“劳烦姨娘了!”他温文笑着,跟随其走出花厅。
屋外的天空一片漆黑。待脚步声远去,桑吉脸上的笑意渐渐被凝重取代。
昌都城的这幢居所是临时为桑吉安置的一座小宅院,不比苏毗王城里的大宅,一切都很简陋。戍边随军的生活比较艰苦,为了能让镇国公夫妇吃住得好些, 福伯和胖阿姨每隔半月便会不辞辛劳的回苏毗城置备一些生活物资,福伯和胖阿姨不在的几天,一切事物都要洛云亲自打点。
朝霞刚给天空染上了胭脂,洛云就梳洗整齐,精神抖擞地走出房间,到东厨忙活一番后,才命人唤洛卡莫起床。她亲自将做好的餐点摆好,心情愉悦地坐在桌边等着,却见婢女一个人回来了。“表少爷呢?”她起身看向饭厅门外,继而笑道:“定是还没起床吧?呵呵,连夜赶路也是累坏了……”
“夫人……”婢女小声地打断她的自言自语,清楚说道:“奴婢刚刚去表少爷的房间,正好碰到刚打扫完房间的奴仆,说表少爷一大早就和老爷出去了。”“一大早就出去了?”洛云一愣,脸上掠过一抹诧异。“嗯!”婢女点了点头,沉默立在门边。一大早,他们出去做什么呢?看着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餐点,她心底忽然升腾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昌都城头,桑吉支开城楼上的守卫,和洛卡莫单独相处,直截了当地开口道:“珏儿出什么事了?”面对桑吉如此直接的询问,洛卡莫也没有一丝意外,他知道,桑吉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已知道他的来意。“珏儿失踪了!”桑吉闻言只是皱了皱眉,似乎一切早已明了。
“姨夫应该早已听闻世子为救‘狻猊将军’而放走了穆袅和穆兰嫣,为此甬帝大怒,将世子软禁宫中,并以养伤之名削去了狻猊将军的兵权……”洛卡莫将事情的始末以最简洁的方式述说了一遍。“珏儿自那日离宫后音讯全无,世子派禁卫贝叶和贝竺与我四处寻找,至今仍未有半点线索。”洛卡莫沉沉叹息一声,面对桑吉觉得愧疚自责:“都怪莫儿没有,有负姨夫姨母所托,没有照顾好珏儿……”
“你无须自责!”桑吉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望向天边的晚霞:“一切,自有定数!”“姨夫?”洛卡莫面有困惑之色,不太明白桑吉话中所指。桑吉将目光收回,开口道:“有我一日,珏儿便性命无忧。”洛卡莫一惊,怔怔看向桑吉,隐约间似乎悟出些什么:“如此,珏儿应该还在帝都?”
桑吉默然点头,沉吟半响后突然说道:“这战火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熄灭的,你还是尽早回帝都吧!”“嗯,侄儿明白”洛卡莫点了点头,之后有丝为难道:“可是姨母那边……”桑吉笑了笑,将一封写好的信递给洛卡莫:“放心吧,我早有准备!”
正午时分,洛云终于听到了桑吉和洛卡莫的说笑声从院外传来,看到两人有说有笑,聊得正欢,她又不禁质疑自己的担忧是不是多余?“姨娘!”看到洛云站在院子里,洛卡莫连忙行礼问候。“你这孩子,一大早就跑出去了,怎么也不跟姨娘说一声?”洛云看了看洛卡莫,转而又埋怨地看向桑吉说:“你也是的,不让莫儿多休息会儿,大清早的拉着她上哪儿去了?”
“让姨娘担心了!”洛卡莫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