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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也是的,不让莫儿多休息会儿,大清早的拉着她上哪儿去了?”
“让姨娘担心了!”洛卡莫解释道:“其实是莫儿想看看边疆城防,所以才要求姨夫带我去军营的!”洛云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说道:“那也不用起那么早嘛!”“哈哈……”桑吉突然昂首挺胸大笑起来:“不起个大早,怎么看得到威震天下的‘镇国公’操练旗下大军的壮观场面!”洛云没好气地笑睇了桑吉一眼,拉过洛卡莫说道:“你姨夫啊,是越老脸皮越厚了!”闻言,洛卡莫抿嘴而笑。
桑吉则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个做姨母的也不知道给我在侄儿面前留点面子!”“都是自家人,面子里子还不都一样!”洛云也忍不住掩嘴笑道:“别人面前,咱们威震天下的‘镇国公’有面子就好了!”“算了算了,赶紧吃饭!”桑吉无奈地挥了挥手,笑着向饭厅走去:“省得越说,我的面子越来越少!”
饭桌上,洛卡莫将数月来帝都的情况跟桑吉和洛云细述了一番,特别提及上穹将军府中一切安好。“甬帝亲率上穹大军南下征伐中穹叛臣,帝都的安危重任就全落到了桑珏身上,因此短期内无法亲自前来探望,又怕姨夫姨母担心挂念,所以就托我这个‘游手好闲’的医常表哥来代为前来探望了。”看到洛云眉间依然有些疑虑神色,桑吉不着痕迹地充洛卡莫使了个眼色。
“呃……”洛卡莫微微楞了一下,忙笑道:“我都只顾着和姨夫姨母叙旧,差点儿忘记了。”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封信来。“这是……”洛云疑惑地将信接过来,在洛卡莫微笑的注视下缓缓将信摊开。熟悉的字体跃入眼底,她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这是,这是珏儿写的?”紧紧盯着手中的信,她脸上的神情几经转变,怀疑、惊讶、激动、欣喜……
将洛云脸上的神情悄然收入眼底,桑吉与洛卡莫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两人心中都舒了口气。
晚间,洛卡莫在房间收拾包袱准备隔日一早启程返回上穹,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谁啊?”他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门边,拉开门,门外站着的人令他一惊:“姨娘!”“这么晚了,姨娘还没休息啊!”他微微侧身,将她让进屋里。洛云坐下来,抬眸看向他淡淡开口道:“你明日就要离开了,姨娘只是有些舍不得,想多跟你聊聊。”
“呵呵,姨娘想聊什么,莫儿陪您聊一整晚都行。”他笑着替她倒了杯茶水,然后在她对面坐下。“也没什么,想跟莫儿说说心里话!”洛卡莫一怔,终于察觉到洛云的神情有些异样。“你知道么,每每看到你,就让我想起你的母亲,她是我唯一的妹妹,而我却亏欠了她太多……”洛云缓缓开口,眼中有一抹淡淡的哀伤和自责:“若是没有当年的意外,又或者能早一些找到你们,你母亲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人世了。”
“姨娘!”洛卡莫伸手握住她安慰道:“过去的事您又何须自责呢?那并不是您的错,更何况您对莫儿有如亲生母亲一般,莫儿觉得这已是上天赐给我的格外恩惠了。”洛云欣慰地露出一丝笑意:“只可惜姨娘与你团聚的时间不长,才短短的几个月便又分开了,还要麻烦你替我照顾珏儿!”“姨娘如此说可就见外了,莫儿比珏儿年长,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只怕照顾不周,有负姨母所托。”话落,他有些心虚地垂下目光,不敢面对洛云的眼睛。
洛云喝了口茶,忽然说道:“其实,你对珏儿的心意,姨娘一直都看在心里。”他抬眸看她,温文的脸上微微拂过一丝尴尬的红晕。“珏儿从小就与别的孩子不同,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猜不透她的想法。一个五岁的孩子却坚定地选择了一条异乎寻常的艰难之路,而她所承受的磨难和痛苦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十年了,她终于实现了儿时那看似不切实际的梦想,而我却越来越后悔……”洛云脸上凝着心疼和懊悔,深深叹息道:“若是能让一切重新来过,我宁愿她做一个平凡的女子,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呵!”洛卡莫理解地点点头,却轻笑道:“只可惜,她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子!”“因为的当年的选择造就了珏儿如今不平凡的人生,可她终究还是女子。”洛云抬眸,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希望,她的下半辈子能得到一份安定的幸福!”洛卡莫胸口猛地一颤,如此明白的暗示令他心绪复杂:“莫儿自当倾尽全力,不负姨娘所托!”
洛云欣慰而笑,一字一句郑重道:“姨娘相信,这是对珏儿最后的选择!”话落,她缓缓起身将那纸“珏儿的亲笔信”轻轻搁在了桌上,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门外。
七十二、捷战噩耗
清晨,第一批从亚丁高原吊桥上通过的人群中一骑风尘仆仆的人马格外引人注目。栈道旁的守卫看了眼那人手中的红头烫金铜符,立即隔开拥挤的人群为其开道。马蹄在晨光中踏着轻烟飞奔上亚丁高原。
金穹殿内,群臣朝毕正欲行礼,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殿外奔来。众人惊讶回首,望见一抹风尘仆仆的人影快步奔入殿内,屈膝行礼跪道:“卑职参见世子殿下!中、下穹两契地军情快报,请殿下过目!”
桐青悒一惊,看了眼侧座的母后拉珍,然后命人将信呈上。太傅亲自接过信使手中的信报,还未来得及打开,便闻甬后拉珍急切的声音说道:“快念!”
太傅朝座上垂首行礼,然后将信摊开,面向殿下紧张的群臣缓缓念道:“列古格三十三年七月二十三夜,甬帝四十万大军军营在中穹隆格尔城外遇敌偷袭,共损失人马十万……”他顿了顿,瞥见座上甬后拉珍的脸色有些发白,而他在看到接下来的字句时,也不禁嘘了口冷气:“骠骑大将军罗追率两千人马于隆格尔城外中伏……全军覆没,骠骑大将军罗追阵亡。”话落,大殿之内一片寂静,惶恐不安的情绪无声无形地在人群之中蔓延。
“接着念!”甬后拉珍的脸色堪比她那满头白发,紧抓着椅把稳住微微颤抖的身子,急切而又极度不安地望着僵立的太傅。太傅凝了凝眉继续念道:“同日夜,卓仓部集三十万大军举兵攻打下穹连城昌都,镇国公桑吉率下穹十万驻军迎战,一举将卓仓部队击退至卓仓边境……”大殿内的气氛稍稍回暖,只听太傅的声音忽然高昂起来:“七月二十四日,甬帝率兵攻打隆格尔城,激战三天三夜,大败中穹军队,首战告捷!”话音落下,大殿内顿时一片欢声雷动,群臣齐呼:“甬帝神武!甬帝万岁,万万岁!”
甬帝御驾亲征首战告捷的好消息令满朝文武振奋不已,欢呼之声一直持续了许久。看着母后拉珍舒展开来的喜悦神情,桐青悒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来。退朝后,他亲自护送拉珍回宫休息,待其熟睡之后才离开朝阳宫。
近来朝中事物繁忙,又要照顾情绪不稳的母后,他的精力有些疲乏,加之桑珏一直未有半点音讯,更是令他尽力交瘁。挥退了所有侍卫,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皇宫后花园。满园繁花似锦,绿荫如盖,可是却令人觉得寂然。不过短短数月,家国频生变故。
“人生是如此难以预料啊!”寂静的花园里忽然飘来一声轻叹。桐青悒抬首才发现花园池塘边的水榭里坐着一抹淡紫色的人影。“紫儿?”他略微怔愣,然后缓缓举步朝水榭走去。“二哥怎么有空来此赏花?”桐紫儿趴在水榭内的栏杆上,举着手中的酒杯冲他打招呼。
看着她满脸酡红,一副醉熏熏地模样,他不禁惊讶道:“你怎么也学会贪杯了?”“呵呵……”她半眯着眼笑着,晃了晃酒杯:“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醉!”说完,她又喝了一口。桐青悒怔怔地看着她,看着那张天真熟悉的甜美笑颜渐渐消失在眼前变得有些模糊……那一刻,一股突来的悲伤自他心底漫延开来,隐隐的痛像针刺一样遍布全身。
“醉了,就可以把一切都当作是场梦……”她闭上眼喃喃低语,脸上的甜美笑容依然如昔,却多了一抹朦胧的恍惚:“梦里没有眼泪,没有死亡,没有悲伤……呵呵……”“梦终究只是梦!”他轻轻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将那半杯烈酒一口咽下,然后对她说道:“梦醒了,一切反而会变得更加残酷……”半杯烈酒入喉,犹如烈火在他身体里灼烧,那般的痛却令他觉得异常清醒。
“紫儿,你终究是要学会面对痛苦和磨难,事事不可能永远都如你期望的那般美好……这便是人生,我们谁都无法逃避!”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淡去,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这番话,有一个也曾对我说过!”桐青悒一怔,惊异于桐紫儿眼中隐约凝现的怨怒之色!
“你们都告诉我,要我学会面对痛苦,要我坚强,要我勇敢……”她忽然坐直身体,平静地看着他,冷漠的语调仿佛陌生人:“可是你们又凭什么要我去面对,要我去承担你们所造成的痛苦?”冰冷的一番话犹如惊雷击中他的胸口,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忽然间失去了言语。“你们说得没错,这便是人生……”她缓缓站起来,将酒壶中残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倏地将酒壶重重砸到地上,悲怨地冷笑道:“无法逃避,所以要学会残酷!”剔透的白玉碎片溅得水榭内满地都是,一如凋零的白色花瓣,美丽而凄凉。
桐青悒一直沉默站在水榭里,从日正到日暮,看那一丛丛开得天真烂漫的繁花渐渐褪去颜色……
苍穹之下,万物生灵皆在时光流逝中经历萌牙、繁盛、枯荣,如此重复循环……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间改变!镂花金质宫灯如一朵朵金色的莲花在夜色中静谧盛开着。皇宫的夜,华丽中透着几抹冷清。巡守的侍卫第七次自夏旭宫外走过,已是四更,再过一个时辰早朝的大臣们便要陆续进宫了。
合衣静坐一夜未眠,桐青悒的面容有些憔悴。呷了口茶,他自书案边缓缓起身舒展有些僵硬的四肢。推开窗,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几许宫灯的光亮斜斜落到窗棂上。风自窗外灌入,带着冷冽的寒意,令他清醒了许多。隐约间,似乎有一丝骚动自远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回廊上响起,方才巡守远去的侍卫突然又折了回来。桐青悒一惊,披上外套急步走出书记。守在门外的禁卫贝叶手已握在刀侧,神情戒备地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巡守的侍卫急步向前,见到已站在走廊上的世子忙跪道:“启禀世子殿下,内侍总管布隆在前殿求见!”“什么?”贝叶怔住,上前问道:“哪个总管?”“内侍总管——布隆!”侍卫领队又重复了一遍。顿时,桐青悒脸色大变,不待侍卫多言,便举步朝前殿而去。禁卫贝叶快步跟随在后,亦是一脸震惊忐忑。内侍总管布隆当日随甬帝亲征,如今突然独自回朝实在蹊跷!
深夜,夏旭宫前殿里仅有一抹烛光静静守在黑暗之中。昏暗的光线中,一抹人影来回走动着,不时叹气,似乎快要掩不住内心的焦急。终于殿外传来了等待已久的脚步声。那人倏地抬头,大步奔向殿门口。“世子!”伴随着一声急切尖细的低呼,那抹人影“咚”的一声跪倒在刚至殿外的桐青悒面前。侍卫们手中的灯笼驱散了殿前的黑暗,将那抹人影笼罩在光亮之中。“布隆?”桐青悒陡然看清,那跪在身边的人一身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