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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坐以待毙?”桑吉挑眉,冷笑道:“卓仓那二十万人马不足为俱,但是……”他抬手指向城外阴沉的黑色军队:“这城墙,对于他们根本没有意义!”话落,他毅然转身步下城楼,留下昌都城郡守呆怔在城楼之上。
五万人马列队而立,目光炯炯,斗志昂扬。桑吉翻身跃上马背,巡视队伍一周,高声说道:“你们都是象雄最优秀的勇士,闯过了无数枪林箭雨,流过无数的热血汗水。不论多么强大的敌人,你们从未退缩,勇往直前,你们是象雄的骄傲!是象雄苍民的英雄!今天,我们披上神圣的战甲,为了象雄帝国的统一和平,为了我们我们千千万万兄弟姐妹的幸福,拔出你们手中的剑,为了勇士的荣誉而战!”“铮”地长剑出鞘,数万将士手中刀剑齐刷刷地指向天空,震奋的呼声如雷滚荡。
号角长鸣,金鼓雷动。桑吉一声号令,英勇的将士们跨过城门下百姓和兄弟们的尸体,怀着满腔沸腾的斗志和无敌的勇气冲出城外。五万黑甲铁骑与桑吉的五万亲兵对阵沙场,喊杀震天,兵戈相见,血光乍现……昌都北城外顿时风云变色,天际黑云滚动,似有吞天没地之势。
黑色战旗如鬼影飘荡在天空,森白的“枭”字随着旗身的摆动更显狰狞。五万黑甲铁骑居然无一发出嘶喊吼杀之声,无声无息冲杀过来,挥舞着冰寒锋利的刀剑疾风般掠过,如亡灵一般散发着森然冰冷的杀气,令人毛骨悚然。
一轮战罢,桑吉已损失近三分之一的人马,地上遍布的尸体死状惨烈,连战马都支离破碎,而死尸中看不到一名黑甲骑士!黑甲铁骑忽然从中间分出一条道,一道全身漆黑的人影缓缓策马走向前来。他周身散发着森然阴沉之气,即使在一片如亡灵般的军队中也格外的强烈,仿佛死神一般。
“镇国公别来无恙啊!”“罗刹将军不远千里,如此大费周折,倒叫老夫佩服!”桑吉漠然回应,气势不让分毫。“镇国公功勋威重,声名赫赫,晚辈远不能及!”“罗刹将军如此年轻便有傲人才略,若能择明主而侍,他日定能成就非凡,声名烜赫。”“何谓明主?”穆枭冷哼。
“你我同为象雄子民,两军交战,死伤的都是自己兄弟,这又是何苦?”桑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甬帝统治天下,天下太平、万物安宁,百姓安居乐业这本是大治之世。而中穹王以己之私谋反叛乱,勾结外族侵害自己的家园,屠杀自己的兄弟姐妹,祸乱天下。何谓明主,将军应该一目了然了。”
“哈哈哈哈……”穆枭突然仰天大笑:“依镇国公所言,桐格为明主了?”桑吉脸色为之一僵,冷喝道:“大胆!甬帝名讳岂容你叫出口!”“哼!”穆枭握了握马缰,神色间更显几分阴沉,不屑道:“桐格那种无耻、无能之人,何来帝王之威,让他替我提鞋都不配!”
话落,桑吉脸色铁青,是震惊亦是愤怒,穆枭竟猖狂至此!“既然如此,老夫于你也无再半句话可言!”“是吗?”穆枭挑了挑眉轻笑道:“真巧!”
桑吉倏地举剑,冷喝道:“老夫今日定要取下你这狂妄之徒的狗头!”“好啊!”他冷笑一声,倏地横握住手中短戟。只见他的手指轻巧一转,手中墨黑的玄铁短戟倏地自中间向两端伸长,眨眼间化作一柄通体赤红的双刃长戟。
桑吉的心脏猛一震,瞪大眼望向那柄通体赤红的双刃长戟,神色大变。
“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那双阴鸷仇恨的眼中闪动着嗜血光芒,誓要毁灭一切!
七十六、空宅秘影
自甬帝赴下穹追剿穆枭之后,三十万大军在普兰猛虎城郡守的带领下苦战两天一夜,攻下班戈城。全军休整一日后,直奔中穹王城达郭,然达郭城天然地理位置险要,工事坚固,易守难攻,三十万大军连续数日攻城未果,损兵折将,粮草已渐不足,将士们身心疲惫,斗志萎靡。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雨来。军营中静悄悄的,除了忙着烧火煮饭的炊事兵和当值巡守的士兵,所有人都在帐蓬里休息。淅淅沥沥的小雨如烟雾一般飘荡在天空,令苦战多日无果的将士们凭添了几分惆怅和黯然。
当营地里的篝火燃起时,暮色中,一队人马朝着营地缓缓而来。哨塔上的士兵立即吹响了警告的号角,低沉的号角之声令气氛沉闷的军营顿时紧张了起来。巡守的将领带着一群士兵出营去探查那一队人马的来历,军营上下全都处于警戒状态,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很快,将领便领着那一队人马回来了。普兰猛虎城郡守闻讯步出营帐,一眼便认出为首那人的衣着乃是上穹禁军的服饰。他心下一惊,忙迎上前去。贝叶自马背上下来,看了眼大步迎来的魁梧男子,微颔首道:“阁下便是普兰猛虎城郡守大人吧!”“正是!”普兰猛虎城郡守点头。
“郡守大人请过目!”贝叶自怀中掏出一封密函递到他手中。看过密函后,普兰猛虎城郡守立即将密函递交给其他将领,然后一脸惊疑不定地打量眼前一身禁军服饰的年轻男子:“您是……”“在下禁军副统领贝叶,奉命护卫狻猊将军左右!”话落,普兰猛虎城郡守身旁一众将领皆面露惊讶之色。
普兰猛虎城郡守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他身后的一队人马说道:“不知……狻猊将军现在何处?”虽然从未亲眼见过狻猊将军,但那一副罕见的玄铁面具和传闻中的雪山神狮却是无人不知。
“狻猊将军已在达郭城东北方二十里处等候,在下特来传将军指令,命大军连夜撤离,不得有误!”“什么?”众将领面面相觑,对那从未蒙面的狻猊将军表示怀疑:“咱们已在此围攻数日,如今说撤就撤,岂不是前功尽弃?”
普兰猛虎城郡守也一脸不敢苟同:“狻猊将军既是奉命前来讨伐中穹叛逆,就该先了解情势,如今人影都没见到,即贸然要求咱们撤军,实在不能令将士们信服!”
贝叶面无表情地扫了一众愤愤不平的将领,冷冷开口道:“五日前,我上穹三十万大军抵达达郭城外,次日派出使者劝降,未果。第三日清晨,三十万大军举兵攻城,直至傍晚,未果,而我军损失五万人马。第四日,我军再次攻城,叛军在我军的密集攻势之下死伤三万,而我军损失却是叛军的三倍……”
听着贝叶准确无误地历数大军连日来的战况,普兰猛虎城郡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上冷汗涔涔。“敢问大人,如此战绩又何以令人信服?”贝叶话落,众将领皆噤若寒蝉,面有愧色。
达郭城王府。饭后,探子自达郭城外传回消息:“上穹大军开始拔营整顿兵马,似有撤离迹象。”“再探!”穆昆站在沙盘旁一脸神情莫测。半个时辰之后,探子陆续回报,上穹大军已经全军撤离,赶往下穹方向。
隆格尔城郡守与班戈城郡守顿时喜形于色:“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上穹大军撤离的消息令一众守城的将领们也松了口气,之前沉重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然而,穆昆却只始终沉默盯着沙盘不发一语。
隆格尔城郡守趋前说道:“王爷,您不必担心,罗刹将军定是不会负您所托的!”“是啊,罗刹将军神勇盖世,此番定是控制了下穹局势,所以上穹大军才急于撤军赶往下穹!”班戈城郡守也连忙开口,生怕落了人后:“王爷神术妙计,实在是英明!”
穆昆扫了两人一眼,拂袖走向王座,问道:“今日可有下穹传回的情报?”达郭城驻军将领连忙回道:“启禀王爷,暂时还未有情报传回!”“在未收到罗刹将军传回的准确情报之前,谁都不可以掉以轻心!”穆昆冷哼一声,冲着一众将领说道:“传令下去,全城高度警戒,不得有一丝松懈,若有怠岗渎职者,一律军法处治!”
“末将遵命!”一众将领们匆匆领命而去,只剩下隆格尔城郡守和班戈城郡守两人面色讪讪地站在大厅里不知所措。
隆格尔城与班戈城已失,两城的郡守亦失去了价值,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留着又有何用?穆昆冷冷看了二人一眼,起身对身旁的一众侍卫说道:“送两位大人离开!”班戈城郡守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侍卫架住。“王爷……”隆格尔城郡守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挣扎着,骇然惊呼:“饶命啊,王爷……”
穆昆面色冷然地看着两人被侍卫拖出大厅,直到两声凄厉的惨叫传来,他才终于露出了一丝舒心的笑意,转身往内院走去。
直到穆昆的身影没入夜色中,穆兰嫣才悄悄自回廊转角走出来,披上黑色的斗蓬溜出了王府。轻车熟路地穿过几条偏僻的巷子,很快便绕到了罗刹将军府的后门。
罗刹将军穆枭出征在外,府邸里十分冷清,除了前院主要廊道之外,四下一片漆黑。微弱的月光半掩在厚厚的云层之中,林木掩映的后院黑影重重,更显阴森,仿佛荒原。她努力压下心中那一丝恐惧,在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下一步步往那座熟悉的院落走去。
夜,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仿佛那座院落是所有生命的禁区。然而,就在那一片死一般的黑暗和沉寂之中,忽然有一丝光亮如细丝般划过她的视线。穆兰嫣忽然心跳加速,睁大眼努力抓住那一丝从门缝渗出的细微光线。
傍晚,她经过穆枭府外时看到一名黑衣掩面的男子进入府中,门外守卫似乎对那名男子颇为恭敬,任其畅通无阻。待她好奇上前询问,守卫居然都禁口不语。
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一步步挪向那扇紧闭的院门。院门是从内部锁上的,如此更令人生疑。她将脸贴在门板上,透过那一丝小小的门缝窥探院内的情形。
空旷旷的院子里冷冷清清的,院落正中的屋门也紧闭着,一片漆黑,一切就如穆枭离开时一样,并未有可疑之处。而那一抹微弱的灯光却是自院落左侧投射而来。门缝太小,她无法看到左面的屋子,只能看到一片淡淡的光影斜斜洒在院落中间的空地上。究竟那名神秘的黑衣男子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时悄悄隐匿在穆枭的府中?
就在她心头疑惑重重之时,突然,一抹纤巧的影子自那片光影中一晃而过。她猛然怔住,双手僵硬地撑在门板上,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那光影中一闪而逝的影子,分明是一抹女子的形态!
七十八、血染圣湖
桑珏将不足二十万的人马分成三部分,一部分佯装往下穹方向撤离,另外两部分人马则兵分两路悄悄绕道达郭城前往郭瓦琼果城。为了固守王城达郭,穆昆将中穹大部分兵力都调往了达郭城,而其他城池的守兵皆不足两万。当桑珏带领区区五万人马出现在郭瓦琼果城外时,城内守军不免惊慌失措,似乎并未想到上穹的军队会放弃王城而转战来此。
第一日,桑珏下令军队扎营休息,并不急于攻城,派出使者劝郭瓦琼果城郡守投降。郭瓦琼果城郡守婉转地回复需要考虑数日。当日夜,桑珏下令五万人马轮番上阵,每隔一刻钟对郭瓦琼果城发动一次袭击,只以箭矢、石块远攻,令郭瓦琼果城守军疲惫不堪,郡守及各级官员彻夜难安。
次日天明,郭瓦琼果城守军全神警戒,桑珏则下令将士们休养生息,在疲惫的郭瓦琼果城守军眼皮底下吃喝大睡。入夜之后,上穹军队故伎重施。战鼓隆隆,伴着飞来巨石和呼啸箭矢,郭瓦琼果城内人心惶惶,饱受心理折磨。
远远望着郭瓦琼果城楼上来回奔忙的守军,桑珏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