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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本领,他甚至能够提前得到一份简明的地图,给组员们在行动时提供一个大概的方向。
席维和大狗都凑过去,看段振辉手机上的地图,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那图有些熟悉,它竟然和他们现在住着的管家大宅——城楼一般的府邸极为相像,但体积应该会更加巨大。
“这个……珍珍亲知道吗?”席维问。
“我觉得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管奇臻的家族,是建国前就存在了许多年的名门世家,像这样经历数百年长盛不衰的望族,本身就有着许多非常人可以理解的秘密。他的家建成这个样子,绝对不是偶然。”段振辉坚定道,他从一开始就认为管奇臻不简单。
大狗点点头,『还有冰洞上空的蜃景,太过奇妙。』
席维挠挠头,“月圆的时候,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异象?异象还会带来好多好多纵横金丝在其中的白玉?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啊,会不会外面的蜃景突然变成真的了,能够让咱们都爬进去探险呢?”
“不知道。”段振辉笑着摇摇头,“文献中并没有过于详细的记载,只有一句“广厦从天而降”。不过我倒不认为是巨大的城楼会从天上掉下来,也许是某种特别的时空现象,比如出现了什么空间裂缝或者摺叠,使得我们这里能够与某个未知的所在擦肩而过吧。”
和席维混在一起久了,段振辉也学会了用科学的方法来看待神秘的事件,并且还觉得这种推测方式挺靠谱的。
不管怎样,月圆转眼将至,到底是怎么样的现象,到时便立见分晓。
『你方才那副满心为难拼命讨好我们的样子,不是为的这件任务吧?』大狗斜眼去看某大校。
段振辉天天和他们爱爱爱,念叨个不完,不就为了让他们出任务的事么,代价早已支付,事到临头,又有什么好为难。
“我……”段振辉脸色一暗,咬咬牙,说了小经的事,“我没有办法阻止他参加此次行动,我根本说不过他。默默,呃,默默哥,狗大哥啊,要不,您去他面前叫一个,好歹堵住他的嘴吧。”
段大校低三下四,却也还是激怒了大狗,它呼一下子变得老大,一脚将段振辉踩在脚下,硕大的肉爪子踏来踏去,将男人践踏得哀哀叫。
“嘶……”席维看着都觉得疼,不过可一点儿都不心疼肉段。
活该啊,这不是活该么,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狗哥的叫声特奇怪,“榴榴”的,跟个没断奶的幼犬一样,大狗觉着丢人……不是,丢狗的脸,所以才不到万不得已很少叫,如果要它当着那么多人啦犬啦的面叫,还不得被笑话死么。
“行啦,肉段你也用不着动这种心思,告诉你,想都别想。你那个小经的事情自己解决嘛,你一大校,还管不了他了?”席维嘻嘻道。
段振辉心说,我要有办法,犯得着天天受大狗蹂躏么,汤圆狗那么坏,总会比自己有主意,别欺压他欺压得开心,一到事情了就半点不帮忙啊。
“我不管,反正席默默你要负责。”段振辉抱着脑袋,躺在大狗爪子底下装死狗。
大狗停下踩踏,琥珀的瞳眸沉静而明澈,『只是阻止他而已?』
段振辉沉默着,好一会儿后,才轻轻说:“别伤他的心,别让他们伤心。”
之前在基地中,他感受得到,痛苦一层一层,更加深重,不但来自小经,甚至来自黑兔。他不想这样,如果不是今天话逼到了那个份上,他是绝对不希望听小经说出任何关于黑兔的话来的,他怕的就是那样。
可有些事,是小经心中真实的想法,哪怕不说,也不代表就不存在了。
段振辉不知该怎么解开那些心结,他想抚平那些虽是别人的却令他自己痛苦的心伤,可惜无能为力。
这般复杂的心绪,如一团乱麻堵在他的喉咙口,无论如何都无法转化为言语来表达,大狗默默看着他,明了了他的心意。
这个男人的歉意,不会被接受,所以,说不出口。
『我会帮你。』大狗道,『这个事情,我来帮你,把他们从痛苦中解救出来,而这未必就会使你从痛苦中解脱。但是,段振辉,你必须牢牢记住,是谁帮助了你,谁是你的救世主。』
是你。
段振辉没有这样讲,他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坠,坠往一个不知的所在,每天每天,点点滴滴,仿佛是大狗落在他身体上的巨大脚爪,踩踏着他,越坠越深。
席维抱住他的脖颈,摇了摇,快快乐乐地道:“肉段乖,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要想,一切交给狗哥就好。”
段振辉心头一震,不安更加深重。
又腻了会儿,从地下冰洞上来,却发现管府中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华灯初上,一切似乎蒙上了粉红色的光,缠卷明艳,富丽无双。
转过青松鹤舞的石屏风,厅中静静伫立的倩影,跃然眼底。那名女子,眉目宛然,如描如画,红唇灼烈,美得凌厉天成。
席维差点儿都认不出她来了,朱兰茵,本也只是容颜精致,为何如今通身多了这许多诡异的霸气。
如同千年万年前,那一身红衣惑乱众生,弄得人间生灵涂炭的妖孽。
不知为什么,席维想起了自家古园小楼中,那画像上仙人一般的姐姐,他之前一直不把这两位女子的相似,当成一回事,因为他觉得,朱兰茵无论如何都无法与画中女子相提并论,但现在,这种想法却有了动摇。
因为,哪怕气质大相径庭,可今日的朱兰茵,竟也成为了超凡的存在,尽管这种超凡,是死冷到骨子里去的凄厉。
122、广厦从天而降
求通小少爷站在朱兰茵对面;静静看着她,不言,不动。
朱兰茵似是也凝视着他,但席维觉得;她的目光并没有切实落在小少爷身上;而是定焦在他的头顶;将他游离于自己的视界边缘。
这一对母子;煞是奇怪;她是一位不愿去看自己孩子的母亲。
“兰茵回来了;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圆了。”
管奇臻搂住求通的肩膀,抚摸两下,求通抬头看他,他则对朱兰茵露出淡淡的笑。
对面那个烈焰红唇的女子,将目光转向管奇臻,停了片刻,广袖一挥,慢慢俯下身去,向管奇臻行了个优美至极的古礼。
席维这才注意到,朱兰茵长裙曳地,云袖飘飘,那身衣着,腰身收紧如同旗袍,却有着汉服的飘逸裙袖,宛如当今四不像的复古唐装,穿在别人身上,也许就成为了笑料,但穿在她的身上,却好像本该如此,那从来便是仅属于她的盛装。
这女子,站在管奇臻古韵豪奢的宅邸当中,不见丝毫突兀,恰如其分,理所应当。都不必旁人去讲,她通身的气度,就已经彰显了她就该属于这里的真相。
管奇臻伸出手,轻轻牵起朱兰茵,眼中尽是满意和欣赏。
朱兰茵垂下眼,唤了他一声什么,管奇臻点点头,轻声道:“回来就好。”
然后,他大手抵着求通的背,将小少爷往前推了推,“来,跟儿子打个招呼。”
这一瞬间,朱兰茵面上似是升起一种奇怪的神情,但很快这丝异样便消失无踪,她如花的面容绽放慈爱的笑,温柔吻了求通的脸蛋,说:“好宝宝,这几日过得可好?”
求通默默点了点头,朱兰茵便直起身,不再去看他。
『朱天后的演技还好嘛。』大狗评论道。
席维点点头,『就是不大敬业,要是不那么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就更像个慈母了。』
看到这一幕,段振辉本已攥紧了掌心,千言万语想去询问朱兰茵,可这时候被席维一打岔,思绪不知不觉就跑偏了方向。
“二维,你刚刚说狗语了。”他小小声道。
“你乱讲!”席维不承认。
“亲耳听到的。”段振辉指指耳朵,想想不对,又指指心口,“这里听到的。”
席维用力去拧他的腰,低声嗷嗷,“那是心念,不是狗语,是高级的进化,证明我的修为更上一层楼了。”
“好,好,你说什么都有理。”被掐得太痒,肌肉都直抖,段振辉连连举手求饶。不过他心想,你那个心念是和狗沟通用的,不就是狗语么,修为上升了没有他不敢说,但进化?这到底是进化还是退化呢。
听到动静,朱兰茵转眼望向这边,微微有些惊讶。
她目光闪动,刚要说话,大狗一下子就冲上前,站在管奇臻面前,一爪抬起,爪心向天,巨大的长尾摆了摆,面上露出纯良的微笑。
“这是……”管奇臻愣住。
“珍珍~~~”席维也扑过去,抱住人家的肩膀摇了摇,“俺们的活儿做完啦,看这边,这个是银行账户哦~~~”
说着,掏出手机,显示了网银界面。
“真是辛苦你们了。”管奇臻十分高兴,他的管家悄无声息上前一步,捧上他的平板电脑,管奇臻随手按了按,叮叮咚咚,有钱入账的手机提示音就在席维手中响起来了。
哇哦,五千万就这么转过来了呀?高科技万岁!
席维乐得一蹦三尺高,抱住管奇臻,就当着人家老婆的面,在人家脸上香了口巨大的。
这么热情,弄得大肥羊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又不忍心拂了狗小弟的意,只好陪着他傻乐。这副样子,看得一旁的管家直抽嘴角。
再大的生意,老爷都一向不动声色的,这回竟然这样……看来激动与否,与钱数无关,有关的,还是那个生意对象是什么人吧。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这边了,朱兰茵收了想说的话,默默退开,往二楼走去。上到顶端,一抬头,发现方磬站在拐角。
朱兰茵睁大眼,“师母……”
方磬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师母!”
朱兰茵激动地追上去,一把推开方磬的房门,追到屋中。她伸出双手,似是想抓住方磬,但被方磬严厉的眼风一扫,终是没敢。
“师母,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该在这儿!”
“这话该我对你说才对,你怎么在这里,之前,你都去了哪里?”方磬沉声道。
“我……”朱兰茵动动嘴唇,半天后才道,“我没有去不该去的地方,只是不知您竟然到了这个地方。师母,您该知道,我有多么的厌烦您,您呆在这儿,只会给别人增添无数烦恼。身为这家的女主人,我请您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行。”方磬干脆地点头,“只要将秋城交由我带走。”
朱兰茵一愣,嘴角泛起古怪的笑,“……您以为,我喜欢他到硬要留他在身边的地步?”
方磬摇摇头,“不,从前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他,甚至有些怕他,奇怪的是,却又总是与他保持着很近的距离。我曾以为你爱他……直到你那般无情地去伤害他。”
“爱……他?”朱兰茵的笑容更加古怪,“我爱严导,还爱……”
她顿了顿,没有说出另一个名字,只是直直望着方磬的眼,接着说:“在这个世界上,叫我知道爱的感觉的人,不多,这其中,绝对没有,桐——秋——城。”
最后三个字,她拉得极长,每一个字中,都透着无尽的怨毒与恨意。
方磬怔了怔,突然感到有些心痛,当年,孩子们青葱的学生时代,那金童玉女般的一对璧人,说说笑笑来自己家里蹭饭,仿佛就在昨日。
那时的美好,怎会变作今日这般田地,还是说,当时就只是一层假象?
“兰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