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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啊。”风伯飞廉也感到诧异,“那个方向好像是北冥,可我记得这个时节鲲族已经外出了吧。”那里现在不是应该就剩下海水了吗。
“应该不是海里的。不过就在北冥边上呢。”另外一位神灵听了听。
风伯微微动了动嘴唇,好像确实是从北冥边上的山脉里传来的吼叫声,难道又是什么不世的凶兽要出世了?或许他可以找个时间去那边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不过那个时候上古凶兽的出世还是有一定的概率的,往往神仙们想要去看热闹的话都会找个能够摸清楚对面到底是什么来路的情况下。所以等到飞廉第一次和雨师玄冥见面还要过上几十年的时间。
在这几十年里,北冥边上的山野里面成了凶兽的噩梦。
谁也不知道那个龙族是哪里来的,也有一些早期还住在北冥边上的凶兽信誓旦旦地说是从北冥海中出生的。但是在那个后来名为玄冥的龙王出生之后,北冥边上的凶兽们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对方既不是吃了他们也不是毁了他们的家之类的,对方只是不时上门挑衅一下打个架什么的,但是这样的打架往往下场就是几天动弹不得。死也不死,伤也不是很严重。玄冥俨然是把打架当成了玩乐。北冥的凶兽很快就意识到其实他们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对方就是喜欢玩而已。
北冥之边的山野从此凶兽几乎绝迹。玄冥在正感到无聊的时候发现鲲族们回来了。要说也是奇怪,他和那些凶兽的关系不好,和鲲族这些水族的关系却很好。有时候爪子痒了就去鲲背上狠狠抓两下,顺便把鲲背上让他们发痒的寄生生物抓下来一些。
他发现有神灵在海面之上看着他的时候那个神灵已经注意他很久了。
白色的衣摆几乎垂到水面,银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额头上云龙的纹记,还有那清浅淡洌的味道。
玄冥眯了眯眼睛,不过那一种气息似乎是以前感觉过自己不喜欢的。没有原因,就是那种相似的程度让他感觉他好像成了某些替代品……
很不喜欢。甚至是充满了敌意的。
那个时候的玄翎并不知道自己让那个孩子继承了自己潜藏得最深的情绪,他只是欣喜地看着那条在水面下面自由自在游动的黑龙。
“玄冥。”
那是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玄冥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
雨师玄冥,后来的北方玄帝的表字,也是后来的颛顼氏姬高阳。
面对玄翎的呼唤他却不想搭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玄冥,跟我回去吗?”
玄翎怎么说他都是不理不睬,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海面,玄翎只好由着他去。
“想回来了就来找我。”这个孩子还小,要是让他多待得自由一些也好,玄翎就有点苦恼自己现在已经无法找到童年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了。就让玄冥先自己玩吧。
后来,玄冥就遇到了风伯。
风伯飞廉,他们两个的名字其实还是很容易被人连起来的。风伯雨师,同样属于龙族之外,同样是执掌风雨的神灵。
那是个清淡的神灵,却和玄翎身上的那种空灵不一样,他是风,是春天里能够吹拂出万物生机的风。
“真的想不到雨师是这个样子的。”飞廉的笑容并不让看到的人觉得讨厌,相反总有一种春风化雨的温和。
玄冥也想不到风伯是这样的。原先还蠢蠢欲动的爪甲只好放了下来,面对这样的神灵他的挑衅也没有多大意思。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飞廉也是一时兴起,他的旅途中要是多个伴的话想必会别有一番乐趣。
玄冥却歪着头答应了,在北冥他已经待够了,而且那些山上的家伙们现在越来越难找。他筋骨发痒的时候就只能找鲲族去磨磨。
山川流水也好,各地的神仙也好,他们看到的有很多很多。那些上古的神灵们也很快就对风伯和雨师的传闻津津乐道起来。到底神仙们有漫长的时间可以打发,要是平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相互说说的话也是很无聊的。
“听说天山的那些上古凶兽们都嚷着要搬家呢?”
“难道又是雨师?”
“我就搞不明白了,他一个雨师这么喜欢打架做什么?”
“唉,好像不是说一出生就这样吗,所以说这性格啊。”
“更奇怪的是风伯居然就会和他一起呢。”
“飞廉大人好温柔的,怎么会和老喜欢打架不喜欢化形的雨师在一起呢?”
“就是啊。”
神仙们的疑问就算是去问当事人大概也不会得到答案,飞廉是一时的提议,玄冥也是一时兴起。他们在游历山川的时候玄冥要打架飞廉也不怎么拦着。在他看来这位出生在北冥的龙王还是很有分寸的,从来不会闹出性命或者严重的伤害来,有时候甚至还是多有留手让自己能够玩得时间更上一些的。不过对那些危害世间的凶兽玄冥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往往是一巴掌出去千万道雷霆就直接劈过去的。
“倒是听说蚩尤到了涿鹿之野。”飞廉听说的时候涿鹿之野的战争确实已经开始了。他以前久居东夷,和中原部族不怎么熟悉,却和蚩尤部族很是熟稔。也就动了去看看的念头。
这一去却是把自己彻底陷进去了。尽管蚩尤给他的感觉就是其实是在拉拢玄冥,顺便也把他拖着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不得不让玄冥和飞廉分了开来。
飞廉被拉去天上之后要说玄冥不关心是不可能的。但是对战斗的热爱和完全明白风伯绝对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心思让玄冥放开手和女魃打了起来。
轩辕黄帝的女儿,轩辕部族出了名的女战士。那非同一般的实力让玄冥觉得畅快淋漓。但是原身对周围的影响实在太大,而且要站在公平的立场上他似乎也不能欺负对方。于是玄冥就第一次选择了化形。
很明显的,女魃看着他就是打不起来。
那是一张和玄翎一摸一样的面容,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长发,还有那出了鞘的利剑一样的气质。其余的,他们好像就没有区别了。
玄冥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明白自己对玄翎的误会,明白那位应天帝的心思的。在那个时候,他不过是贪图战斗的方便而已。
后来玄翎就来了,白色和黑色的巨龙在空中猛烈相撞,玄冥看着那双银色的瞳气就不知道气打哪儿来。攻击越来越猛烈,自己也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胶着的战斗一时之间充满了危机。也是这样的鲁莽让他落了下风,被玄翎扯下了云端。不甘不愿地恢复成小龙的样子盘绕到他手臂上,光顾想自己怎么就输了的玄冥没有注意到玄翎的气息已经即将耗尽。就在玄翎落下地面的时间,和女魃说了那么几句话之后,身形就开始就摇摇欲坠了。原先他没有想到会这么费力的,可现在却只能苦笑着发现那勉强支撑的灵息终于开始溃灭了。几乎是没有什么声息地,玄翎倒了下去。那么虚弱,那么容易被袭击,玄冥在安置玄翎的营帐里化出了形体,在没有谁在的时候仔细地看着这个据说是自己兄长的应天龙神——
卷九 行雨令 第六章 玄璜(上)
第六章 玄璜(中)
看上去,实在是很脆弱的样子,那惨白的没有血色的嘴唇,还有仿佛要变成半透明一样的皮肤。银色的长发和他黑色的长发大概就是最大的区别。手指好奇地在对方的脸上移动,细细勾画出和他一样的轮廓,猛然发现他们龙族的原身也是如此地相似。就好像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颜色。
但是西海和北海是不一样的。玄冥在后来的日子里同时执掌北海和北冥两处海域,没有任何其他生灵的北冥海域空旷无物,而北海却是经常有翻卷的波涛和海浪,就好像那位执掌它的龙王一样拥有用不完的力量。
“玄翎。”轻轻叫出这个名字,好像这是不都的几次,他俯下身来仔细嗅着对方的灵息。
很淡,真的很淡,而且还不完整,就好像是随意撕裂过一样。
玄冥皱起了眉头抬起头来。这样的力量就算是他也知道是不足以支撑起这个天地的,可是眼前躺在那边人事不知的却是未来的天帝,是应天龙神。
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里面的神智似乎还不是很清明。没有颜色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是在说着什么。玄冥把耳朵凑了过去,很自然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再抬头却发现玄翎又闭上眼睛又没有了意识。
那边女魃推开布帘走了进来,“他怎么样?”
没有丝毫的奇怪和惊讶,或者防备和不信任,她就好像眼前的这个就是玄翎的弟弟,来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
“不怎么好。”轻轻用手拨开玄翎额头上银色发丝,露出下面暗淡的龙纹。那力量的波动几乎都要找不到了。
面无表情的炎帝在看过之后把他恨恨训了一顿,玄冥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他说的都是事实,他也不会去反驳什么。
可是——
从那个手开始玄冥就觉得玄翎有什么事在瞒着他,某些关于他的,关于自己的。
涿鹿之战的结局已经不是玄冥想要去关心的。他算是在后期当中两不相帮。乐得自己悠闲自在。
那之后的事情就有些变得微妙了,天庭的形势不明,他这个后来的北方天帝似乎也就管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玄翎把北海给了他就去北海上任。
最先的时候,四海是没有所谓的水晶宫的。在玄冥去北海上任的时候那边的水族特意为他修建了那座规模不算大却让玄冥很满意的宫殿。那干净利落的风格和他还真是相符合。
在海中的日子是雨师玄冥最为悠闲的日子,有的时候他也会上天去看看飞廉,而后看着他被一堆文书压得没时间抬头看他就知道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变得和玄翎非常要好。或许是相同的灵息让他们靠近,又或许玄冥对玄翎很好奇。总而言之,天上的神仙们都觉得玄冥“黏上”了玄翎。而玄翎也很喜欢让他黏着。
不过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了北海,要是去天庭说不定就会被玄翎或者飞廉抓着做事,他可不想那些让他头痛的文书。
所以在后来他感觉到自己力量的不正常流失时觉得奇怪。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玄翎在耗散自己力量的同时他也会开始不对劲?
隐约的感觉让他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也就是那个念头让他唯一一次主动去钧天殿找了帝俊。
天上的神仙都知道玄冥只呼天帝陛下为“老头子”。也从来知道玄冥和天帝陛下不对付。好在那天也没有谁注意到玄冥进了钧天殿,就连玄翎都在忙碌中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老头子,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玄冥那份我就不是来求人的神情看得帝俊额头上青筋一抽一抽的。
“这种事情你不该去问玄翎吗?跑过来找我做什么。”
“我又不是他养的,当然是来问你了。”玄冥理所当然。
“谁养的你——”猛然惊觉不对的天帝陛下捂住了嘴巴,可惜收不回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