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麦色肌肤上闪烁。这样宽厚的背应该很有包容力吧!可那上面的伤痕划开的不仅仅是皮肤,还有它主人的过去——早已满目疮痍。
“失、失礼了!”他好像刚发觉我站在后面,来不及擦干就开始穿起衣服,弄得自己身上湿了一大片,还差点打翻水盆。
“不急不急,慢慢穿。”我戏谑着走过去,拣了条干布盖在他头上,“你没‘失礼’我,是我‘失礼’你了,真不好意思啊!”嘴里说着“抱歉”,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男人裸上身算什么,你看游泳的时候谁穿着上衣啊?何况现代还有人全裸了在大街上跑呢!
想得出神,我的手一直下意识地帮他擦着头发,说是擦,其实就是乱抓。他也不反抗,整个脑袋在我的蹂躏下晃来晃去。
“你浇冷水之前热过身吧?”我随口问着,忽然想起每次游泳前我爸带我做的暖身操。动作是他自己编的,不过我已经记不清了,而且很遗憾,到现在我依然不会游泳,我也好久没下水游泳了。
赵琢点点头,示意自己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到位。他即使将头垂低,也还是比我高出许多,似乎是为了配合我,他微向前倾身,双脚叉开与肩同宽,“你家离——这儿很远、远吗?”
“嗯,很、很、很、很、很,很远!”声明,我这可不是学他说话,这么多“很”是用来形容“远”的程度。
“回不去?”他倒不介意,视线穿过零乱的刘海落到我脸上。
“唉……”我故意发出沉重的喟叹声,接着在他头发上狠揉了两把,“也许吧!”
“那你是如何来、来的?”
他今天真奇怪!老是问些没头没尾的问题。受不了这种十万个为什么似的连环炮,我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仰起脸佯装认真地道:“赵琢!假如我说是一阵风把我吹过来的,你信吗?”
他怔住了,板着脸抬头,像是在思考这个假设的可能性。
“骗你呢!”我轻笑着拨开他肩膀的乱发,腾出地方将布搭上去,正要转身进屋,院子里便刮起一阵强风,卷夹着积雪向我脸上砸来。伸手挡着,脚下踉跄着,我就这样歪歪斜斜地撞进了一个怀抱。不!准确地说是这个怀抱扑到了我身上。
赵琢拼命箍着我,力气很大,生怕我会逃走似的。他湿漉漉的头发扫着我的脸,水滴顺着发梢流进我脖领里。
风声渐息,我才有机会偏过头,让差点被撞塌的鼻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再用手揉揉。而我的另一只手,因为刚才挡风而向上伸着,现在想放也放不下来了……
“我真的是骗你的!”这个姿势不太舒服,我动了一下却没能挣开。
“别……”他双臂收得更紧,几乎要把我压进自己的身体,“回去了还能回、回来吗?”
“唔……不知道……”
我不是不想家,我甚至不止一次地设想过某天我回到家看见亲人的场面,我也曾无数遍演练与母亲久别重逢的台词。但是,或许我已经回不去了?或许我应该学着接受,学着面对。放掉该放掉的,把握能把握住的,我只有一双手,能抓住多少东西?至少是——我想,至少也得是某人的肩膀!
我张开五指在赵琢的肩上狠抓了一把,抱怨道:“这样我很不舒服!”见他没反应,我于是又在他背上补了几下,“风都停了,可以松手了吧?”
起初我是真的想挣脱,后来逐渐发现他身上几处怕痒的地方,便不顾对方阻止,开始玩闹起来。我注意到他好像也不讨厌这样,反而还很享受,偶尔被抓得不舒服了就忍着,虽然身体随着我乱晃,可就是不肯撒手。
忽然一长串咳嗽声从大门外飘进来,混着似笑非笑的口气:“咳,打情骂俏怎么也不知道关门呀?”清亮的嗓子,调笑的语调,沈让斜倚在大门口的柱子上。见我们闪电般弹开,他迅速提起手里的酒壶晃着,“‘冰堂春’,来一杯?”
…………………………………………………………………………………看累了看我分割线…………………………………………………………………………………
男人的世界里总少不了酒,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我也不甚了解,所以我把沈让口中的“叙旧”全当作“蹭饭”对待,只可惜他蹭错了地方。令人跌破眼镜的是,当我看到沈让挽起袖子挥勺炒菜,终于恍然大悟:他不是蹭饭,我们才是蹭饭!
“沈大哥!”我大张着嘴,崇拜的眼神追随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高瘦身影,谦卑地道:“可不可以多做点?”这样你走了以后我们还能多吃几天好的——吞了吞口水,我于是想。这才是好男人的榜样啊!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有差距的。我转身睇了赵琢一眼,发现他正静静地坐在角落,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直到菜上齐,他的态度才有所缓和,简单客气了几句。
“今天我们不谈别的,就喝酒!”沈让把对面赵琢的杯子填满,转而又替自己斟了一杯,之后斜眼睨着我,“你呢?”
“我也来点儿!”我掏出一个大碗递过去,对方愣神片刻,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才同意将一浅底的酒水增加到半碗。
我兀自吃菜,赵琢闷头喝酒,沈让只得自说自话,好不尴尬。整个屋里沉闷得紧,只有盘碗磕磕碰碰的声音,待到各人都有些酒菜下肚,话才变得多了起来。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赵琢。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我飞速咽下一大嘴食物,紧接着拍了拍被噎住的胸口。
“没有风沈某就不能来吗?”沈让浅笑着,眼睛并未看我。
“不是那意思……”到了今天我还是无法适应古人用的人称代词,可既然他这么客气,我也不好驳人家面子,于是就学着文人的口气:“只是沈公子若肯提前知会,小女子定会好好准备一番,当然也就不必劳烦公子亲自下厨,显得小女子怠慢了客人……夫君,你说是不是呀?”
最后一句是对赵琢说的,不过他刚开始没有反应,等之后醒过味来,一口酒呛到气管里,红着脸躲到旁边咳去了。
精明如沈让自然也听出我话中的意思,他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不妨开门见山,二位今后有何打算?”
“游山玩水!”“回去!”
我与赵琢同时开口,答案却南辕北辙。我抬头看他,发现他正巧也在看我,四目交汇时他忙错开眼珠,面露难色。
“你已经为赵家辛苦这么些年,恩也报了,就不为自己将来考虑吗?”沈让颦蹙眉,视线在我身上兜了一圈又回到赵琢的方向,“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小波着想吧?”
对方听后动作一滞,任酒杯停在唇边,思忖半晌方一仰而尽。
“罢了!算我多管闲事。”沈让面色不悦地撂下筷子,偏头不语。
屋里三人静坐不动,气氛似乎比开始时还要紧张许多。
我猛地站起来将碗里的酒喝光,一股辛辣的暖流从咽喉直烧到胃里,逼我挤出几滴眼泪。等辣劲过去,我边捏着袖口蘸了蘸眼角,边咂着嘴道:“我给你们出个题吧!”
这是个很简单也没什么意义的题——用房子、兔子、老虎,还有你自己,凭直觉编一个故事。我只是设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省得两人越说越僵。沈让关心赵琢,可惜对方并不领情,看他们熟络的程度应该是旧识,不管是亲戚还是儿时玩伴,这么久不见,难道一点都不想念吗?
正感叹着,他们各自都有了答案。
“我把野兔挂、挂在屋外引老、老虎出来。”赵琢费力地描述着自己用兔子猎捕老虎的计策,没注意沈让飞来的几个白眼。
“是让你说故事,不是如何在野外生活!”沈让笑眯眯地看向我,“如果是我就把房子变卖,用换来的钱带老虎和兔子一起去游山玩水,乐得逍遥!”
老虎代表的是老公或老婆,兔子代表了情人,而房子则代表家庭。
干笑两声,我把答案公布出来,看他们皱眉的皱眉,自嘲的自嘲,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赵琢,老虎来了你打算干什么?”
他似乎被我吓到,肩膀缩了一下,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养着……”
“哦~~养着!”沈让故意拖长了尾音促狭地望着我,“其实我比较好奇你的回答,小波波~!”
小波波!?呃……这算昵称吗?那我是不是也该叫他们“小让让”、“小琢琢”?
“先说好这题对我不准啊!”我从来不把这种题当真,最多就是个茶余饭后的消遣。坐下来,我翘起二郎腿,随口说道:“在暖烘烘的房子里,我喝着虎骨酒,吃着兔肉,完了。”
“扑哧~”沈让一口酒差点喷到赵琢脸上。
“笑什么?都说对我不准了!”
“好血腥……”沈让捂着肚子几乎笑岔了气,然后他面向赵琢,万分同情的模样拍着对方的肩膀,“我看你以后有的受了!”
…………………………………………………………………………………看累了看我分割线…………………………………………………………………………………
之后的时间过得还不错,虽然赵琢脸色不好,可到底两人没再起争执,大家也算“和平”的将这顿饭从中午吃到了傍晚。我看天色渐暗,正准备起身点蜡,就被赵琢支使着去里屋找那本《南宫点穴谱》。
“你拿了回去交、交差吧!”赵琢将书放在桌上,往对面推了推。
“你难道以为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个?”沈让嗤笑道,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难、难道不是吗?”
沉默了很久,沈让最终还是把书揣进了袖袋,“我不否认这是此行要办的其中一件事。不过我主要是想来警告你……”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浅酌一口,“你最好离赵怀仁远点,这人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赵琢并没有回答,他的眼睛自从看见沈让把书收起之后便没再眨过,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对方的袖子,不是出乎意料,而是了然的神情,也许还有一丝失望。当听到沈让如此评价赵怀仁,他眉头更是拧得厉害。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赵琢轻声下了逐客令:“你走吧!保重……”
沈让面色一紧,握杯的手上暴出青筋。他抬头与赵琢对视,两双凤目间的气压越来越低,两人的表情也越来越冷。良久,先移开视线的沈让冷哼一声,缓缓放下杯子,“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我低头,注意到方才被他捏在手里的酒杯早已裂开。如今酒水正顺着裂缝渗出来,湿了桌子。
“……送送他?”我小心地窥视赵琢,悄悄向门口滑了两步,见他不置可否,便放心地跳出屋子。走了一段路,依然没见到沈让。也许是他脚程太快,我追不上了,正想往回返,一个人影倏地闪到我面前,吓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舍不得我走啊?小波波~!”沈让笑容妖冶,姿态狐媚,离我仅半步之遥,身上散发的酒香直扑我鼻端。
“那倒不是……哦!不对不对!”我发现自己也因为喝酒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幸好对方并未在意。接着我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酒精作用。因为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我仿佛得到鼓励般地,很自然便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和赵琢是……朋友?”
沈让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颤着,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当我就快要放弃时,他终于抬起脸,摇了摇头,“是兄弟,不过他不肯认我。”
这个答案并不令人吃惊,它已经渐渐从以往的点滴中渗透给我了。兄弟啊……怪不得会有如此相似的眼睛,就连他们思考的神情也颇相似,为何我当初没能察觉?
“唉!既然他不当我做兄弟,我为什么还要让他呢?算一算,我真的为他作出了很大牺牲哎!”沈让操着轻松的口气,嘴唇微微嘟起,活像个正在撒娇的孩子。只是依旧让人听不出他话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忽地,他猛拍自己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