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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
“小祖宗,您就乖乖坐下吧,不想坐着,去躺着睡会觉也行。等您一睡醒,琢磨着陛下也该回盘龙殿了。”林恩将葡萄放在了桌案上,吩咐两个宫女给席惜之剥葡萄皮。
席惜之撇了撇嘴,仍是很想去看看安云伊和段禹飞的‘相亲宴’。
呆在皇宫里很久了,每日除了吃就是睡,最近就属段禹飞和安云伊的婚事,比较受人瞩目。席惜之当然万分想去凑热闹,只可惜……某人就是不让她去。
“总管大叔,盘龙殿好闷,我们出去走走吧?一会就回来。”朝着林恩,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席惜之一副‘我很乖,很听话’的表情,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但是……林恩好歹在皇宫当差那么多年了,岂会只因为席惜之一个撒娇的表情,就立刻卸器投降。当他看见席惜之那可爱的脸蛋时,脑海之中立即浮现出陛下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顿时吓得摇头,说道:“小祖宗,您还是别难为老奴了,你要出去可以,但是回来的时候,只怕就看不见老奴了。若是你执意要出去,老奴也不会拦着你,只求来年清明节,您多给老奴烧些纸钱。”
林恩说得泪声俱下,布满皱褶的双眼边,老泪纵横。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一看见总管大叔哭了,席惜之内心里泛出一点点的愧疚,掏出手帕递给林恩,“大叔,我不出去……我保证真的不出去,你还是别哭了。”
丧气的坐在软垫上,席惜之抬手为林恩擦眼泪。老人的眼泪,最让人无可奈何了。
“这……这可是您说的话啊,小祖宗,说话可得算数。”林恩的眼泪唰的一下收了回去,清明的眼眸之中看不见一丝半毫哭过的痕迹。
知道那只是总管大叔对付自己用的招数,可是席惜之心中生不出半点闷气。毕竟他也是为了自己好,用自己的安危去触怒安宏寒,光是想想,就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
席惜之郑重的点头,告诫自己收起那份好奇之心,别想着去观云亭看热闹了。
短短的一个下午,在席惜之看来,是无比的漫长,趴在床榻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眼皮子合上了,又张开,一点睡意都没有。为了打发无趣的时间,席惜之甚至自觉的跑到书案后,手握毛笔习字。
天色渐渐变晚,天边的浮云也逐渐被落日染成了橘黄色,一片片色彩绚丽的云朵汇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房门外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席惜之的耳朵微微一动,还来不及探头张望,就听太监高呼喊道:“陛下回宫。”
林恩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恭迎陛下。”
他千盼万盼,终于盼到陛下回来了,要是陛下再晚一会回来,他可没把握继续看住席姑娘了。任务圆满完成,自己的性命就安全无忧了。自从被遣派到盘龙殿当差,林恩就没过上一天的舒坦日子。地位虽说比以前高了一截,但是那是用命搏来的。每次想到‘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林恩总是会忍不住发出极大的感概。
席惜之扔掉手里的毛笔,撇嘴一哼,也不看门口,转身就往盘龙殿的内殿走去,对某人视而不见。
当然知道某小孩在生气,安宏寒也不急于去追,转头对林恩吩咐道:“让御膳房准备一道凤金鳞鱼。”
对于哄某小孩,安宏寒还是极有把握的。
但是这句话一入了席惜之的耳朵,那味道就完全不同了。回想之前,无论哪一次席惜之生气,安宏寒都是用这招来哄自己,席惜之便越加气愤,他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子哄了?随随便便一道美味佳肴,就想让自己的怒气烟消云散!?这次,没门。
席惜之踢掉鞋子,爬上龙床。也不盖被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倒在上面。
安宏寒紧跟着进入内殿,摆摆手,撤退了殿内的宫女太监。
“若想睡觉,先和朕去沐浴池。”看着席惜之和衣而眠,安宏寒抬步走过去。
哒哒的脚步声,让席惜之的心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无形的压力弥漫在整个房间,席惜之脑海中浮现出安宏寒那张霸气凌然的脸,顿时心中的气焰就消了大半!但是为了面子着想,席惜之告诫自己,这事千万不能就这么算了。扯过棉被,就自己完完全全遮住,似乎这样子,能够躲开安宏寒的视线。
“起来,先吃饭,等会再睡。”安宏寒不慌不忙的走近,说话时虽然冰冷,却带着一丝平时没有的感情。
“睡着了。”被子中传出闷闷的一声。
安宏寒忍俊不禁的勾起嘴角,“如果你睡着了,刚才那声音是谁说的?”见席惜之仍旧没有丝毫起身的动作,安宏寒道:“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别试图挑战朕的底线,赶紧起来。”
这番警告让席惜之的心,凉了一半。
“我不饿。”棉被中继续传出了一道闷闷声。
“凤金鳞鱼也不吃?”安宏寒问。
“不吃。”席惜之如今对什么美味佳肴都毫无胃口。
和某孩子相处久了,安宏寒十分了解她的性子,若不是真的生气,那么脾气去的很快,像今日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自己,还是第一次。
坐到了床边,安宏寒伸出手指敲了敲床沿,“朕不想你去观云亭,自然有朕的道理。倒是你……非闹着要去观云亭,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真看上了段皇子了不成?”
安宏寒换了一个角度,和席惜之说话。话中带着几分打趣,也有着几分酸意。倘若席惜之真敢回答他‘是’,那么他绝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闷闷的声音,从棉被之中传来。由于棉被有点厚,席惜之的声音又小,所以传进安宏寒的耳朵中,已经声若蚊蝇。
“谁看上他了!那是纯粹的欣赏。”席惜之对天发誓,心中绝无半点对段禹飞的亵渎。
“是吗?”然而安宏寒故意反问了一句,话中浓浓的全是不相信,“既然没看上他,又怎么会时时刻刻往他身边钻?席惜之,你若是真喜欢上他,朕倒是可以为你做主。”
安宏寒挑起了席惜之下巴,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对方全名。带有薄茧的手指,轻轻来回抚摸着席惜之的脸颊,暧昧又带着一点点的危险。
下巴上的触觉仿佛一下子放大数倍,席惜之清楚的感受着那只大手的温度。心中冒出一丝丝的不自然,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席惜之抬手就拍开安宏寒的大手。
“谁要你做主了!你又不是我爹娘,就算我喜欢谁,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事情?
听到这个词语,安宏寒冷峻不禁的冷笑了一声,早在某只貂儿闯到他身边时,她的一切,已经全由自己主宰,不管是心,还是身,一切都是他的。
不过这话,安宏寒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一旦说出来,相信某只貂儿又要和自己争论一番。
第八十二章
席惜之就像一只被人揪住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吼出声道:“谁……谁看上段禹飞了。”连名带姓的喊上了,似乎想到什么,被子之中闷闷的低喃道:“就算我看上他了,他也不会看上我。”
席惜之为什么这般说?你认为一个正常人能够看上一个八岁稚童么?想想都不可能。席惜之非常有自知之明,才不会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这番话,传进安宏寒耳朵,一切都具有了不同的含义。脸色刷的就变得沉不定,看席惜之的眼神,更是带着危险的警告,活似要将眼前的人活活吞了一般。
而某个孩子脑海中所想的事情,和安宏寒理解的含义,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同。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没有听见安宏寒发出任务声音,蒙在棉被里的席惜之反而觉得不自在,有点不确定的思考着,莫非安宏寒打消了喊她吃饭的念头,离开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席惜之掀开棉被的一角,想要得知真相。谁知道刚扯开棉被,露出一双璀璨的眼眸,立刻就和安宏寒那双能够冻结一切的眼睛对上,那是刺骨的冰寒,让人喘不过气。
席惜之吓得立刻就缩进棉被中,不敢再看一眼。
心说,难道安宏寒真生气了?安宏寒那双冰寒的眼眸,不断在席惜之的脑海之中回放,又回想起安宏寒发怒之后,对付人的法子,席惜之整个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听你口气,还真对那个段皇子非常上心啊。”不得不说,有时候安宏寒也并非没有任何情绪,至少在听见席惜之那话之后,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立刻席卷了他的思想。
金黄色的袖袍之下,安宏寒的手指缓缓收拢,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事实也正是如此,安宏寒压制的便是心中突然窜出来的怒气。
安宏寒从来没有看重过任何东西或者人,却对席惜之最为上心。一想到某个小孩心里想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那股怒气一昧的涌上心头,差点让他失去了理智。
“没……没有,我没对他上心。”这时候喊说有对段皇子上心,除非那人是傻子。安宏寒眼里的怒火,席惜之可看的非常清楚。尽管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但是顺着安宏寒的话说,总归不会有错!
静悄悄的大殿内,只有安宏寒和席惜之两人,或者准确的说,是一人一貂。
太过安静的环境中,席惜之的听力似乎比以前更好了,连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听得极为清楚,弄得她大气不敢喘。
安宏寒的视线一直盯着龙床上鼓起的棉被,就算某孩子心里装的不是他,也别想离开他分毫。因为一旦落入他的手掌,那便是插翅难飞,注定一辈子只能在他身边呆着。
“从现在开始,再敢提起关于段禹飞的任何事情,朕就对你不再客气。”
席惜之一点不敢怀疑这句话的真实度,反正……在看见过安宏寒的冰冷刺骨的眼眸后,席惜之啥气焰都没有了!果然自己还是欺软怕硬,特别是某人发怒的时候,借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反驳。
“我不说他就是。”最开始占上风的孩子,突然之间,就处于劣势。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低,就怕惹得安宏寒的怒火爆发。
至少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来,一切关于段禹飞的事情,在安宏寒的面前,都是禁区,不能踏足。
可是事情真的和席惜之那粗神经想出来的事实一样吗?真正的禁区不是段禹飞,而是她自身。
安宏寒从来对任何事物都是兴趣乏乏,唯独对于某只貂儿,才会有情绪。
“出去吃饭。”依旧是没有温度的话语。
在这之前,席惜之还敢反驳两句,说自己不想去吃饭。可是现在,席惜之只能从棉被中,乖乖的爬出来,顺着安宏寒的意思去做。
处于发怒时期的人,惹不起!
席惜之刚钻出棉被,一双修长却充满着力量的大手伸了过来。席惜之的第一反应是躲开,但是那只大手的速度比她快多了,看出她的小动作,立刻就换了一个方向,选择按住了她的肩头。
席惜之吓得小身板僵硬的不得了,她可没忘记刚才和安宏寒闹出的不愉快,以及皇宫中对发怒后的安宏寒做出的各种传闻。
席惜之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那只手上,担心着这只大手,没准下一刻就会给她一巴掌,又或者按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