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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柳嘉荨不知道如何应答,太突然了,她还没做好准备。
慕容锦却早已想好,明天他会亲自到柳府提亲,只是她愕然的模样让他的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苦涩。
慕容锦走在长长的街道上,街的尽头就是王府。忽然,他停住了脚步,用一种让人听了会浑身发冷的声音说:“出来!”
几秒钟后,一个身着紫衣的姑娘出现在他身后。
“你可知错?”
“我,奴婢不是有意的。”玉洁垂着头,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句“做本王的妻子如何”。
玉洁八岁便跟着慕容锦,当年她父母双亡,又被长嫂卖去勾栏院,小小年纪的她害怕极了,但是她更怕被男人糟蹋,于是她鼓起勇气逃跑,逃跑没成功,被勾栏院的壮丁抓住,当街毒打。
恰好被路过的慕容锦救了,慕容锦给她改名玉洁。
天知道她多么喜欢这个名字,她把他当她的天,当她的神,只想一辈子呆在他身边。
因为年纪小,慕容锦对她多般怜爱,让她有了自己跟别人是不同的感觉,甚至想过有一天会被慕容锦收房。
一转眼八年了,她长成了大姑娘,日日看着英俊的慕容锦,心中的想法越来越迫切,可是慕容锦却从来不曾碰过她,包括其他的三位姐姐。
在王府,她们四个相当于半个主子,慕容锦对她们也很骄纵,只要不触及底线,慕容锦都会一笑置之,她以为今天也会一样。
可是慕容锦生气了,身为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是王爷,不允许任何人窥探他的**。
慕容锦的脸埋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女戒》抄三十遍,一个月不准出门,两个月不准踏进本王的院子。”
玉洁猛然看过去,什么惩罚她都可以接受,只是为何不能踏进他的院子?她一直是近身伺候他的。
慕容锦越过玉洁,走进了王府。她们四个是他一手□出来的,玉洁性格活波,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有办法让他露出笑颜,是以,对她的宠爱便多一些,可是那不等于纵容。
柳嘉荨一晚上没睡,她把原著中的内容想了很多遍,慕容锦出现的少,只说跟柳嘉玉有一腿,后面的再也没说,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良人,能否托付终身。只是一想到最后他会跟柳嘉玉搅和在一起,她就很抵触,不想嫁她。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她的想法根本等于零,没有任何人会在意,而她嫁给慕容锦的好处有多少,柳致敬算的清清楚楚,决不允许她掉链子。
慕容锦说的话,新竹和云杉一直惦记着,一大早,新竹就去前院等消息,可是她却忘了,不管是柳致敬还是慕容锦都是要上早朝的。
直到柳致敬下朝回来,吃过饭,喝茶的功夫,慕容锦才姗姗来迟。
柳致敬听到慕容锦来访,不敢怠慢,亲自去门口迎接。
慕容锦一身湛蓝色长衫,目若星辰,长眉飞鬓,只是站着就有慑人的气势,饶是经常见面,柳致敬还是不自觉地弯了腰。慕容锦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厮,小厮托着一个方形的小盒子。
柳致敬的眼神闪了闪,请他上坐。慕容锦也不客气,轻啜一口茶,道:“本王今日来也无别的事,听说你家四小姐尚未婚配,不知可否嫁给本王为妃。”明明是来提亲,话里肯定的语气就跟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似的。
柳致敬一直在等今日,按捺住心中的喜悦,笑道:“能嫁给王爷是四丫头修来的福气。”
慕容锦从小厮手里拿过锦盒,“这是聘礼。”
柳致敬双手接过,又听慕容锦说:“明日本王会派人送聘礼来,日子本王已经选好了,下个月初六。”
哈?饶是柳致敬再镇定,都吃惊不小,这哪里是来提亲,分明是来通知柳家,他看中了柳四小姐,下个月就要迎娶。
31突逢变故
慕容锦还有话说:“本王找了京城最好的裁缝,买了最好的丝绸,找了最好的绣娘,下午,给四小姐量好尺寸就做嫁衣,本王的王妃一定要穿最漂亮的嫁衣。”
柳致敬嘴角抽/搐,他话里的意思是柳府做不起嫁衣吗。
慕容锦不看他的脸色,继续道:“首饰已经打好了,下午会一并送过来。”
他的意思是,柳嘉荨出嫁时的穿戴王府都包办了?
柳致敬拱手道:“王爷,老臣为官几十年,也有点积蓄,给四丫头做身嫁衣,打几件首饰,老臣自然为还拿得出手。”
慕容锦冷笑,“荨儿在柳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苛待,你当本王不知道吗,本王就是要给她最好的。”
柳致敬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的意思是柳家对柳嘉荨不好,回头一想,也是,柳嘉荨自没了娘后,可不是不受待见嘛。
新竹把听到的都告诉了柳嘉荨,惹来云杉一阵羡慕,“王爷真是贴心。”
柳嘉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在这件事上,慕容锦做的挺让她满意,可是以后呢,原著中他可是个风流人物,柳嘉荨可不会自恋的认为,慕容锦会为了自己改变。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昨晚想了许久都没想到对策,就算逃跑,凭慕容锦的势力也能很快找到她,再说还有暗卫盯着。嫁就嫁吧,如果慕容锦真对不起她,她就……她就……柳嘉荨咬唇,除了卷铺盖走人,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她扫一眼床底下,那里藏着她的私房钱,可惜太少,才十五两,本尊是个不攒家的,什么都没留下。
十五两,跑路远远不够,王府应该有,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刮钱财。想到这,柳嘉荨握紧拳头,她要多攒点银子傍身。
慕容锦做梦也想不到,还没娶到家的媳妇正在盘算着如何离开他。
婚前的准备,自然不牢柳嘉荨操心,她还是该吃吃该睡睡,田嫂不再教她刺绣,改教厨艺。俗话说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先要拴住男人的胃,柳嘉荨学得很认真,加上前世的经验,总能做出口味独特的菜,田嫂很是夸赞了一番。
田嫂将柳嘉荨的表现一五一十的告诉柳致敬和柳老夫人,两人都很高兴,背地里又将王氏埋怨一番,嫌她耽搁了柳嘉荨。
王氏每次去给柳老夫人请安,总会被说几句,弄得心情郁闷,倒是高兴坏了周氏。宫里传来消息,柳嘉慧得宠了,太子大概是厌倦了柳嘉玉。周氏没少拿话刺激王氏,王氏一连去了两封信,让柳嘉玉想办法重新获得太子的宠爱,最好是诞下翎儿,柳嘉玉不胜其烦。
柳致敬也得到了消息,去信命令柳嘉玉将手上的人脉分给柳嘉慧一些,柳嘉玉气的将信撕得粉碎,她偏不给。
今晚太子又宿在了惠安宫,自柳家回来,太子一次都没来过她这,心机深沉的柳嘉玉开始思索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她的身体僵直,一个想法如闪电一样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想越有可能,额头的冷汗如雨一般滴落下来。她强自镇定,叫来彩凤,让她把剩下的避子汤倒掉,然后提笔写了一封信,让她送给太子。
慕容江昕拿着柳嘉玉写的信,嘴角慢慢扬起,信里只有一首摘自乐府的诗: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诗的名字叫《古相思曲》。
相思……慕容江昕嘴角的笑意扩大,他就知道再高傲的女人在他面前都得变成小绵羊,当晚,慕容江昕就又回到了柳嘉玉处。
柳嘉荨要做镇南王妃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柳公普一直不待见柳嘉荨,这会儿倒是出现在了柳嘉荨的闺房里,自穿越过来,柳嘉荨见柳公普的次数用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柳嘉荨让新竹给柳公普沏茶,问道:“父亲有事找荨儿?”
柳公普想起父亲的话,“老三,你媳妇一直亏待四丫头,这事我也不追究了,现在四丫头要做王妃了,你和你媳妇都对她好点,以后说不定咱们还得靠四丫头。”
柳公普是不愿意来见柳嘉荨的,在他心里柳嘉荨还是那个让人讨厌的四丫头,至于父亲的话,他也不以为然,柳嘉玉才是太子妃,柳嘉荨只是王妃,要靠也是靠柳嘉玉。在他的思想里,慕容锦只是一个闲散王爷。
柳公普一副淡漠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套近乎的意思,他喝了口茶,茶比他屋里的还好,想必是父亲送来的,“做了王妃不比在家里,别动不动就发脾气,王爷可不吃你那一套。”他本想按照父亲的意思,说些温暖的话,可是对着柳嘉荨他的话就软不起来。
柳嘉荨皱眉,她已经很久不发脾气了好不好。
柳公普知道自己的话不讨喜,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这是王爷给你的。”他把锦盒给柳嘉荨,柳致敬特意让他送来,就是想缓和一下他们父女的关系。
柳嘉荨接过,锦盒通体墨绿,周边生了一圈绿色的铁锈,想来颇有些年代了,她细细摩挲,并不打开看。
柳公普盯着锦盒,很想知道慕容锦送给她什么,可是父亲不让他看,他只得听命,是以,很想柳嘉荨当着他的面打开,可是柳嘉荨却只是拿着。
柳公普暗叹,算了,人家的东西,他还是别看了。柳公普起身离开,柳嘉荨送他到门口,返回来,盯着锦盒,她挥挥手,示意新竹和云杉退下。
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打开锦盒,盒子里躺着一只翠绿翠绿的玉镯,成色和她脖间的玉佩很像。
柳嘉荨拿起玉镯,对着灯光看了看,很纯净,看不到一丝杂质。心血来潮,柳嘉荨戴在手腕上,甩甩胳膊,恩,很好,甩不掉。她想摘下,放在盒子里,可是,玉镯却摘不下来。
柳嘉荨的手腕并不粗,玉镯还有一大截空余,可,为什么摘不掉?擦上胰子,弄得滑溜溜的,还是摘不掉。
柳嘉荨气闷,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遇到传说中的灵物,也太狗血了吧。
下午,裁缝来量尺寸,一并送来了首饰——一副红珊瑚的耳坠,两支用红珊瑚串成的步摇,簪头做成了精致的飞鸟形状,还有两支红珊瑚的珠花,云杉看见说是珍贵的深海红珊瑚。柳嘉荨咋舌,小心翼翼地收好,生怕弄坏了。
折腾了小半天,晚上,洗洗就早些睡了。
寂静的深夜,有人却不能安眠。
柳嘉玉恨恨地绞着手帕,险些咬碎银牙。
那天,慕容江昕才过来,惠安宫就派人来说柳嘉慧身体不适,慕容江昕不做停留又回去了。一连过去三日,也不见回来,那狐媚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哄的慕容江昕团团转,还恢复了侧妃的身份。
她本是不在意太子的,却不允许别人得到他的宠爱,可她又不愿意放□段求慕容江昕,上次写的那首诗已经是她的底线。不曾想又传来慕容锦将要迎娶柳嘉荨的消息,她的心一下子纠在了一起,不,她决不允许柳嘉荨嫁给慕容锦。
有此想法的又何止柳嘉玉一个,皇后随手拿起一个青花瓷杯,狠狠摔在地上,“柳嘉荨,本宫决不让你嫁给慕容锦!”
睡梦里的柳嘉荨打了个寒战,翻了个身,将被子朝上拉了拉,继续睡。
当一个人一直注视着另一个人的时候,被注视的那个人会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柳嘉荨就有这种感觉。她朝四周看了看,自从知道慕容锦派暗卫盯着自己后,她总会做这样的动作,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