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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着出宫,只是冷哼出声,随即也不管身后多少人呼唤,大步走开了去。
沈少卿坐了车,第一时间赶到颜家,可是颜家大门紧闭,叫人翻墙而入,发现院内只有一个看家的,一问之下,说颜家一大家人去郊外的寺庙上去祈福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刚要走,又听这人说二小姐要远行,是为她祈福来的。他顿时揪住他的脖领,问出颜想的去处,说是颜家大公子并未帮着给置办马车,二小姐只等去车行寻车租用了,刚刚才走,沈少卿连忙从颜家出来。
他朝服在身,站在街头张望,发丝微乱。
可南边北边来回的看,并未发现她的踪影。
京城里面有三大家车行,沈少卿并不知道她去的是哪一家,只能胡乱的找,来回的碰碰运气。可是却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侍卫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在街头的人流当中穿梭。
沈少卿走到成衣店前,想起她穿着新裙的笑脸,又走到大戏楼,停了停,想起前两日还带她来过,当时她是不情不愿,可到了之后看得津津有味,回去的一路上一直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显得十分欢喜。
他踌躇片刻,回头对侍卫说道:“此事不宜宣扬,派人盯着颜家,时刻注意着动静,如果她这个时候还在京城的话,不……”
他一声叹息:“她看似心软,一旦决然起来……想必已经出城了。”
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去。
说也巧,他刚转身,颜想就从大戏楼走了出来,留文背着个小包袱,一脸的哀愁。
主仆二人都从简装,一前一后走得十分缓慢。
“二小姐,咱们现在去哪?”
“嗯……我已经转了一大圈了,现在咱们去租车吧,京城这个地方,看过了这场戏,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留文不懂。”
“你当然不懂,”她笑:“快走快走,天黑前咱们可要出城。”
“来了!”
她掐腰站着,来来往往的人潮当中,似乎看见了那人的背影。
真的很像,男子挺拔的身姿,就连官服就十分的相像。颜想忽然想起,有一日,她发现了他和紫玉的踪影,然后站在他们的身后,突然发现他们简直就是一对璧人,不知不觉跟着走了很久,真是好笑。
她远远瞥着那背影,终于叹息一声。
沈少卿,再会。
后会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
☆、76 琴瑟和鸣
车行的马车租用的底金很贵;颜想和留文看了几家;到底是买下了一辆;她一边暗骂颜正小气鬼不肯帮忙,一边又庆幸自己走这一遭;因为她为自己省了不少的银子,买了一辆不起眼的车;是为以后低调行走做准备。
留文不舍得离开,可又不放心她带着别人去,只得告别了哥哥,仔细准备了所有的一切细软。主仆二人也在京城兜了一圈;又看了场大戏;这才去领车。
她特意先雇了个车夫让留文先歇歇;二人坐了车里,过了晌午才出发。街上不时有巡街的禁卫军,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颜想掀开车帘,能看见也同样不明所以的老百姓。
因为按照地图上面的行进,需要从西城门出去,她们并未走平日走过次数最多的南门。西城门前,过往百姓都排成了长长的人龙,车夫赶车排在其中,百般无聊地挑着窗帘,听着外面百姓议论纷纷,说是全城戒严了,许进不许出。
每个城门处出城都需要探查一番,颜想排了能有一刻钟的功夫,前面还有一辆马车,留文也在一边张望着。
不多一会儿,他忽然回头叫道:“二小姐你看看前面那个人,好像咱们家大公子啊!”
她连忙挤着凑到那边窗前,顺着他的指头一看,前面马车旁边有个人,正扯着那车夫要上车。那人一身便装,头上还戴着个大斗笠,顺着帽檐看着模样的确很像颜正……
他……在干什么?
留文已经先喊了出声:“大公子?”
男子顺着声音一抬脸,立即大步迈了过来,前面马车已经到了前面,行人无几,颜正压低了帽檐,直接跃上了马车。
他直接塞给车夫一锭银子,不知嘱咐了句什么,返身钻进了马车。
马车立即调转马头,颜想瞪眼看着他,刚要掀开窗帘看看怎么回事,一把被他按住。颜正坐了她的旁边,摘掉了斗笠露出那张木然的脸。
他盯着她惊异的脸,略显不耐:“真不想管你的事。”
颜想怔怔地看着他,一下明白过来:“别告诉我这全城戒严和我有干系?”
他将那斗笠扣在脸上,疲惫地一下靠在了车里:“知道我找了你多半天吗?我怕我不送你,你都走不出这京城去!”
颜想伸手掀开,看着他脸上急切的表情还未全去,也顾不得留文在旁,一头撞在他的肩头,伸手揽住了他,仿佛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的稻草一样。总是这样,每一次,她以为她熬不住了,她以为没有路了的时候,这个同胞弟弟,犹如天神一样的存在,几乎是无所不能。
虽然她没有问出口,但是他仍旧轻轻说了一句:“沈少卿在找你。”
即使他不说,她也大致猜到了一些,只是有些意外,低声道:“我没想到,没想到他会找我。”
颜正任她趴在自己的肩头,半晌才开口:“你确定你是真的想离开京城了,而不是在闹脾气,等气消了就会后悔?”
她鼻尖微酸,想起往日嬉笑怒骂,感觉那般的微妙:“不,我已经伤透了心,不想再见他们任何一个人。”
一说着,顿时又想起沈少卿那淡漠的眉眼来,泪花顿现:“颜正,我该怎么办?我恨不得杀了他,他欺我辱我半分也不信我……”
颜正偏脸,两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别说了,我送你出城。”
她点头,又不放心问他:“不会连累到你吧?”
他斜眼,用一种我能像你那么笨的眼光看着她:“沈少卿在南门守着,城门处都命人查你,也不知他是怎么猜到你要走的,咱们走北门,那里有我的兄弟,出去之后绕路走罢!”
颜想嗯了声:“那你呢?”
他继续鄙视她:“沈少卿应该知道了,我颜家今天都去庙上了,也包括我。回去的时候叫他见见又如何……”
留文在他身后抿唇,颜想想到自己很可能会出海,对颜正也生出了些许愧疚之情来。她解下腰牌来放在他的手里:“这个给你,日后用得上。”
颜正瞥了眼她的腰带,察觉出与往日不同来:“那银铃呢?”
她呆了一呆,笑道:“扔了。”
他这才收好腰牌,后又对她木然说道:“别走得太远,免得想回来的时候迷路。”
她说好,心中却是黯然。
一切都很顺利,颜正带了车去了北门,那里盘查松懈一些,几个人都是他的弟兄朋友,只一摆手就通过了。只不过出城之后,还要绕一个大圈子,才能真的开始去远游,至于颜正,也必须要快点去和颜家人会合,然后大摇大摆地从南门进程。
颜正一直将她送出了城北,与她道别的时候,他踢着脚下的土,破天荒地对她笑笑。她怔怔的,差点泪崩,只拼命地对他挥手,他一直站在高岗上面,看着她与马车一点点远离自己的视线,对着风说道:“颜想,活得快活些吧。”
然后转身。
不时有人去探查另外几个城门处的动静,可送回来的消息,仍旧是没有见过夫人出城,也并未见过她回城。
他守在南门处,那是颜家人回城的必经之路,沈少卿朝服还未换下,亲自坐镇,这一坐就是半天,到了黄昏时候,颜家的马车终于回来了。
他远远地瞥见,拂了拂袖缓缓走了过来,侍卫将马车拦住,颜正率先下车,他一身便服,对着他规规矩矩地见了礼,随后回头唤道:“爹!沈大人在这呢!”
沈少卿连忙上前,正看着掀开车帘的岳父大人,不等他人下车,立即对他欠身施礼,唤了声爹。
颜爹爹垂眸:“沈大人不必如此,如今颜沈两家已经解除了婚事,合离之后,再无干系。”
沈少卿仿若未闻:“诏书还在太后那里,孩儿不会让它流散出来的,合离的婚书我已撕毁,生效的是罗家那一份,只要颜想回来,以后都会好的。”
颜爹爹一声叹息,再不言语。
沈少卿也不心急,见颜家无人搭茬,亲自上前挨个查了一番,并未发现颜想的踪迹,心里不由得忐忑,颜正只站在车前,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沈大人,我等能回府看吗?”
“颜正,”他眼角余光中,能瞥见百姓们议论纷纷,顿时压低了声音:“她在哪里?”
“你以为?”颜正微扬着脸,对他扯了扯唇:“我会告诉你?”
“你别做糊涂事,”沈少卿更是走近了些,紧盯着他的脸:“只是口角了两句,我并未同意合离,也根本没有合离,她还是好好的沈夫人,快些告诉我,她在哪里?”
颜正笑,沈这才发现他一笑起来,唇边似有浅浅的梨涡很像颜想。他突然想起来,他们是同胞的姐弟,平常关系就非常要好,如果颜想有什么事情,定然不会隐瞒,心里更是升起了一丝丝的希望,试探问道:“她不在京城了,对吗?”
可惜颜正仅仅是笑了笑,随即只挑眉看着他,再不言语。
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发作,沈少卿只得退让一边,让车先过去。他仔细思量罗成说过的每一句话,还有颜想的只言片语,更是认定了她定然是出城了没有拦截住,回头叫了侍卫过来,又加派了人手,在寻找苏少遥的同时,寻找颜想。
夜幕终于降临,大地吞噬掉了最后一丝的光亮,搜查了半天,沈少卿也并未得到半点颜想的消息,他回到沈家,迅速给两个弟弟又去了信儿,想到颜想亲笔写下的合离诏书,头疼不已。用不了一日功夫,恐怕皇上也会对他施压,他靠在太师椅上面,长长地吁了口气,平稳了心态,开始想对策。
正觉千丝万缕地毫无头绪,响起了敲门声。
他的贴身侍卫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然后静默在旁,等待他的指示。紫玉又去罗家了,紫玉还真的迫不及待呢!
他揉着眉心,忽然有给苏少遥揪回来的心了。
*
天黑了,罗成打开了窗,烛火被风吹得摇曳飘渺。常林抱着罗言信哄着他睡觉,一家伙一反常态哭闹不休,就是不肯睡也不消停,他站在窗前,仿若未闻。
听着常林一声声唤着言信言信的,他轻笑出声,罗言信,罗言信,他曾经笃定,会陪伴着她,一直到老,养上七八个孩子……曾经的那般笃定。
暖风吹拂在脸上,空中繁星点点,一弯月牙,他远远望着,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常林抱着小言信就站在他的身后,只无奈地哼哼着:“他实在闹,要找大人你啊!”
罗成回眸,罗言信脸上泪痕犹见。
他叹息,伸手将孩子抱了起来。
小家伙,好似察觉到爹爹的心境,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他单臂抱着孩子,轻轻哼唱起小曲来……
不多一会儿,紫玉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