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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有旨,仪羲园的人不得擅离,请娘娘恕罪。”殿门的禁卫军尽心职守,诚诚恳恳地下跪说道。
钟夙先是被眼前禁卫军下跪唬得一跳,随后又沉下脸,脑海里闪现那个人头顶冠冕,身着黑玄龙袍,冲他嬉笑的模样,忍不住又气又恼。
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只好往回走。
如此,钟夙辗转反侧过了一夜,大清早起来再被宫女摸上摸下从头到尾洗漱了一遍。反倒是在梳头的时候宽心不少。
女人长长的头发着实给钟夙添了许多烦恼,之前在寿颐宫当差的时候都是若青和乐碧帮着他打理,这回帮他打理头发的宫女显然比前两者要有经验,疏起头来动作又轻又柔,让钟夙不用再受因为头发打结而被人死命扯头皮的痛苦。
钟夙默默看着青铜镜前的容颜,见宫女又要往自己的脸上涂抹妆容,忙侧头闪过,站起身来。
他当初是迫不得已用脂粉画花自己的脸,如今身份已经暴露,已经没有再涂抹的必要了。
倒是旁边的宫女惊了不少,赶紧跪下伏在地上道:“奴婢服侍不周,还望娘娘恕罪。”
“……”钟夙沉默了一会,皱眉道:“我只是不想化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宫女听到此话,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惶恐了,抬起头来看着钟夙,小心翼翼道:“娘娘固然好看,但若是添点脂粉,会更加倾国倾城,惹皇上喜欢的。”
“……”
要倾国倾城有什么用?
要皇上喜欢有什么用?
钟夙眉蹙得更深了,道:“不用,就这样。”
“……”宫女无话可说,无言可谏,只好干跪着。
钟夙见她模样,只好再补了一句:“你先站起来,不用跪着。”
宫女这才站起来,走在钟夙身边,扶住钟夙。
钟夙自认不娇弱,这时被人这样服侍,心里一阵别扭。他想了会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名叫花桔,娘娘可以唤奴婢桔儿。”
钟夙沉默,随后道:“桔儿,以后我的事可以自己打点,你不用一直跟在身边。”
“娘娘是嫌桔儿做得差么?”花桔听见钟夙发话,双膝一软,又要跪下去。
钟夙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拖住,无奈道:“我只是不习惯……你以后帮我梳梳头就可以了。”
花桔这才放下心来,站直身体,盈盈欠了欠身道:“谢娘娘开恩。”
“……”钟夙叹出口气,只得缓步行出寝殿,往外走去。
昨日他对仪羲园的禁卫军耿耿于怀,一心想着要考量清楚军制,好早点明白宫殿布置,设法再次逃离。
他未行几步,后面的花桔又快步跟上道:“娘娘,你走错方向了。”
“……”钟夙眼中闪过错愕。
“皇上下旨,让娘娘跟着嬷嬷好好学学宫中规矩。这回嬷嬷已经在偏殿候着了。”花桔赶紧道。
“……”那男人到底要管多少事?
钟夙锁紧眉头,只管往殿外行去。他刚行了几步,又听到花桔“噗通”一下双膝跪到地上的声音。
“娘娘,你可千万别走啊,你若是走了,皇上发怒,仪羲园上上下下的奴才都要受罚啊!”
花桔见着行事不对,连忙开口道。
“……”
这人膝盖怎么那么软。
钟夙无奈地顿住脚步,转头望向花桔。
花桔的眼睛很大,一双眼里水光闪动,险些就要盈出眼眶。
钟夙想起那个小夕也是这般一口一个娘娘喊着自己,最后为自己丧命火海。他虽然只对那位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但枉死之事他仍是心有芥蒂。
如此,往前迈出的步子确实无论如何再也接不下去了。
**********
风楚斋内,皇帝扔了折子,叫来德福。
“那人如何?”龙羿疲惫地揉了揉眉头。
德福愣了下。
龙羿沉住脾气道:“就是昨天刚册封的钟美人。”
德福这才醒悟。
“回皇上,这位娘娘已经和会计司拨去的王嬷嬷学着宫中仪制了。”
龙羿听罢,舒展眉头,惊讶道:“哦?她有那么乖?”
他昨天还记得这女人实在是彪悍,居然对他大打出手,且力道不弱,费了他好些功夫才将她制服。
“配发到仪羲园的宫女太监都是从养心殿和风楚斋调出去的。”德福见皇帝发问,连忙答道。
皇帝点头道:“难怪今早没看到桔儿来上茶。”
德福应道:“回皇上,花桔已经是钟娘娘的贴身宫女。”
皇帝抬眼望向眼前的太监,半响方笑道:“德福,这几年你倒是越发机灵了。”
德福忙弓身曲膝跪下,磕了个头道:“谢皇上夸奖。”
龙羿挑眉笑道:“桔儿一直机灵得很。”
他一边说,手一边不自觉得摸上脖颈间的伤痕,想起女人冰冷的目光,最后裂嘴笑道:“德福,到时候安排安排,钟美人月事一尽,就让内务府放上她的牌子。”
“嗻。”
皇帝吩咐完事情,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又从案上拿起一本折子,批改起来。
呵呵,这人被自己彻彻底底占有后,会是什么模样。
他一边批改奏折的时候,一边不由自主地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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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里。
王嬷嬷示范了一次走路的模样,虽是三十有几的女人了,但是走起路来仍是轻移莲步,袅袅婷婷。她在殿前走了一圈,在钟夙面前站了,作了个辑。
“娘娘可会了么?”
“……”
钟夙沉默地驻立着,就好像一根柱子,直挺挺的笔直不动。
“娘娘,不如您走给奴婢看看,奴婢好仔细看看?”王嬷嬷见美人不发话,只好如此说道。
“……”钟夙继续沉默。
王嬷嬷道:“娘娘,这是宫中妃嫔要练的最基本步伐,学会了,皇上看了高兴,宠幸也就多一些。”
“……”他倒是宁愿学不会。
钟夙的眼珠动了动,转到王嬷嬷的身上。王嬷嬷仍是维持着作揖的动作,膝盖半曲着,站得稳稳的。
“我不走。”钟夙道。
“还望娘娘三思。”王嬷嬷道。
“不走。”钟夙意已决。
“娘娘,若是你不好好学自然没有什么关系。”王桔一双眼又水灵灵地动起来,水雾一下子漫上眸子。“但是如此一来,奴婢和王嬷嬷就要挨尚方司的板子了。”
“是啊,娘娘您就练练吧。”王嬷嬷赶紧附和道。
“……”
钟夙认命。
一盏茶后——
王嬷嬷的额头溢出细细的汗,尴尬地望向钟夙。
“娘娘,这姿势不行。”
钟夙道:“我以前都是这么走的,有问题吗?”
部队里训练最多的就是齐步走和跑步走。每天如此训练走要绕山里好几圈路,他是带队的副队长,姿势自然标准到位。
王嬷嬷摇头道:“娘娘步子要放小些。宫中时下流行小细步,双脚落地时要成直线,走起来腰要软,臀要扭。”
“……”钟夙站着不动了。
就在王嬷嬷和花桔以为这位娘娘又要沉默很久的时候,钟夙抬起头,一脸认真道:“这个步法,能换个吗?”
王嬷嬷:“……”
花桔:“……”
************
皇帝最近对后宫颇感兴趣,先翻了德妃的牌子,又翻了昭仪的牌子,第三天又翻了充媛的牌子。
等到第四天,龙羿终于等到了钟美人的牌子,二话不说,翻了。
花桔接到养心殿公公送来的通知,先去命人准备热水,又兴高采烈地说与钟夙听。
钟夙脸色白了白,默不作声地立在一边。
“娘娘,奴婢已经命人安排洗浴了,等会准帮娘娘洗得干干净净,抬到皇上身边去。”花桔巧笑嫣兮,帮钟夙摘下凤钗。
钟夙万分不愿,伸手按住花桔的手道:“不用摘,就这样。”
花桔奇道:“娘娘不高兴吗?”
钟夙皱眉道:“这事能避开吗?”
“不知娘娘说得是何事?”花桔问道。
钟夙张了张嘴,发不出点声音,又镇定了一会心神道:“侍寝,就是行男女那事。”
花桔更是惊异,掩嘴笑道:“娘娘,若是其他嫔妃,被翻了牌子,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娘娘的模样如此生涩?”
她细细想了想,又好言道:“娘娘第一次的时候不安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事王嬷嬷也都教过娘娘了,娘娘只管将全身心给皇上便是了。”
“……”这不是第一次的问题吧……
钟夙知道这是劝诫,但是落到他耳里,却怎么听怎么刺耳。
在他正在皱眉思考如何脱身的时候,寝殿外传来太监的高喝声。
“皇上驾到——”
这声音刚落,殿门口就已经踱进来一个身影,这人一身暗红装束,长衫带风而入,龙威潜露,仪态清肃。
花桔见到这人,立马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的同时,看到钟夙仍是坐在镜前一动不动,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
龙羿不怒不恼,只是笑道:“朕本以为让你跟着宫中老人学了几天,会有点长进,看来那群人却是干吃饭去了。”
钟夙一愣,想起王嬷嬷和仪羲园的一干人,这才慢慢起身回首,作了个揖。
“皇上万福金安。”
龙羿见钟美人作揖,哑然失笑,走近钟夙来回绕了一圈,方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朕闻美女作揖都是纤纤素手……但是钟美人作揖,这兰花指翘得怎么和鸡爪似的。”
他说着,抬手去摸钟夙的小拇指。
“……”钟夙忍。
龙羿笑盈盈地摸着钟夙的小指头,看着眼前这人嫩嫩的小耳垂,不由得心猿意马,伸舌舔了舔,又道:“是朕说错了,爱妃的手怎能是鸡爪,该是凤爪才是。”
“……”钟夙继续忍。
见钟夙仍然不说话,龙羿嗤笑一声,用嘴含住耳垂,试图挑起这位钟美人的敏感点。
“……”钟夙感到后耳一阵酥麻,闭上眼就跪了下去。
龙羿挑眉。
钟夙忍无可忍,只得开口。
“皇上恕罪,臣……钟夙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
他实在唤不来自己是“臣妾”,只得中途改口。
“……”
龙羿听完钟美人的话后,原本舒展开的眉立刻皱了起来,感觉嘴巴里还留着眼前这人身上的味道,但却怎么也挥之不去,连着舌头上的动脉都十分明显地跳了跳。
第15章 疑心起
所谓自食其果,莫过于如此。
皇帝这回是彻底明白了纪慕年之前的痛苦和无奈。他眯起一双龙目,又重新审视钟夙一番。
钟夙垂目,面无表情,毫不吱声。
龙羿侧头去看跪在地上的花桔。
花桔连忙磕首道:“皇上恕罪,奴婢刚接到内务府的消息,正准备带娘娘去洗浴。”
皇帝气堵,此时见花桔模样,权当这人是出气筒。
“若是就今个没洗也就罢了,昨天是怎么回事?”龙羿冷冷问道。
“回皇上,昨日娘娘身体有恙,很早就睡下了,奴婢也替帮娘娘稍稍擦洗了下。”花桔回道。
“……”
龙羿沉着脸,心中气闷倒是少了不少。
他倒是忘了,这人虽然古怪,但身体却不堪一击。
皇帝再次注目身边的人,沉沉问道:“身体又不舒服?”
钟夙仍是不吭声。
花桔只好顶着两方压力,忐忑进言:“回皇上,昨日娘娘和王嬷嬷学了宫中礼仪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