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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慕年笑到最后,垂下眼眸,道:“既是来参军,便留下吧。”他顿了顿道:“钟夙这名字不能用,报户籍时换个名字。”
说罢,他喊来近卫,带钟夙下去登记户籍。
待到钟夙离去,他的目光搜寻案桌,取来纸笔,沉吟片刻,写下几行字,细读了遍,又是皱眉将纸揉成一团,放到帐中烛火里烧了。
他默默地看着写有“皇上”两字的纸片燃成一团火色,烧到手时,方才“嘶”了声,一下子收回手,恍然回神。
手中灼痛侵袭着他的感识。
他叹了口气,又提笔写了几个字,仍觉得不尽如人意,再度拿火烧了。
脑海里闪过万千思绪,他终是放下笔,喊道:“来人。”
门外有近卫听到将军发话,进帐听令。
“刚刚出去的那人如何了?”纪慕年问道。
近卫道:“回将军,已经登记在军册,配发到西帐的军营了。”
纪慕年皱眉道:“怎么能去西帐?”
西帐一群男人五大三粗,很是邋遢,更何况那里待的都是要上前线的人,钟夙去那……
纪慕年琢磨着道:“把他重新配到我的近卫军来。”
“是。”
纪慕年又道:“待会带他到我的帐中去。”
近卫领命。
纪慕年再度提笔,仍是不知要对龙羿说什么、怎么说,索性推开信纸,起身在帐中踱了几步,终撩开帐帘,往自己起居的帐营行去。
快到帐营之时,钟夙正好被近卫领来。纪慕年让近卫在外守着,带着钟夙进去了。
虽是主将营中,但帐营里的设置却很简单,干干净净。纪慕年看着钟夙手中领的军衣铠甲,皱了皱眉,也没和钟夙答话,直接从自己的行装中取来一套衣服,递给钟夙道:“我看你身高体型和我相似,就先穿着。”
钟夙接过衣服,犹豫道:“刚从管事那领了……”
纪慕年仍是皱眉道:“那衣服粗糙得紧,我这衣服都是从京城随带过来的布料,按着军中的样式做的。后来升到主将,也没再穿过近卫军的装束。你来了,只管穿着就是。”
钟夙难以推辞,只得接受道:“如此,多谢纪将军。”
纪慕年呵呵笑道:“我那时只是句玩笑话,怎能真承你谢意。”他说罢,敛眉道:“你收拾下东西,大军还需兼程赶到晋南关。”
说罢,他再度踱步离去。
钟夙依照纪慕年所说,快速换上衣服,走出军帐。纪慕年正站在帐门口,吩咐事宜,察觉帐后有人行出,转身望去,只见一人穿着炎青近卫服饰,红巾缚额,但这人头发很短,只留得短短刘海垂在额前,却有说不出的精神风骨,配之不弱的外表,竟是极为出彩的男子。
纪慕年心中暗暗赞了声,吩咐完手头事宜、布置下行军路线,方转回钟夙身边道:“再过一个时辰,大军就要出发,到时你跟着我,莫要走失了。”
看纪慕年的样子,是很关心自己,钟夙略略沉吟道:“纪将军,我自己可以。”
纪慕年摇手道:“这是边陲,战场一事变幻莫测,谁也说不准发生什么事。你只有在我身边,我才放心。”
他这样说,心中也想确实应该将此事尽早告知龙羿,让龙羿派影卫护送钟夙回京。
边陲危险,军中实在找不出既忠心武功又高强的人来保护这人。
眼下唯有他自己亲自保护,才可安心。
大军清点完人数,整装待发。纪慕年牵过两匹马,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递给钟夙道:“骑马比步行妥当,这马性子比较温,你试着骑骑,我在旁边护着。”
钟夙接过缰绳道:“将军何故待我如此好?”
纪慕年笑道:“我要帮皇上盯紧你,免得你又跑了。”他略略沉吟道:“钟夙,我不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想法,但是皇上那些年待你是真心好。这些年,他等你等了很久。”
他这话已经挑开了说,摆明自己已经知道这钟夙就是彼时在仪羲园里的那位贤妃娘娘。
钟夙心中忽然涌起无言酸涩之感,道:“钟夙未想过会重新回到这里,更没想过能与纪大人有重新见面之期。”
纪慕年想起那日自己与龙羿相谈之事,又念起那日封赏上龙羿一日未睡的暗色眼圈,方笑道:“你莫不是以为自己再度重生蹊跷?”
听纪慕年话中有话,钟夙抬眼望他。
但纪慕年之是一语揭过,不再提及。
钟夙也没追问。他至今也没想清楚自己要不要去见龙羿。
那时他还魂在宫中妃嫔身上,龙羿待他好,付之情谊,将他圈在身边。而他心中虽有触动,但远没有像龙羿对他那般强烈。而龙羿若是知道现在自己这副模样,该会如何?
他这样思虑,慢慢回神,在纪慕年指导下,跨上马鞍。
纪慕年随后上马,行在钟夙身侧,吩咐号令兵发令。
数万大军在山中整顿周全,旌旗飞扬,队伍宛若出山蛟龙,往晋南关进发。
在北封大军出山后,两人两骑在道边的山坡上开始跟随军队前行。
这两人正是之前出现在京城酒楼里的南楚太子和随身侍卫小卫。
小卫朝下看着大队行军速度,最后抬头道:“殿下,照北封这样的行军速度,三天后就可到达晋南关了。”
“呵呵。”殿下发出不明意味的笑声,驱马向前奔了几步,行到一处弯道口,解下马鞍上系着的瞭远镜,放在眼前观看。
小卫默默地跟在一边。
殿下看了许久,方下瞭远镜递给小卫,问道:“跟在纪慕年旁边的那人是谁?”
小卫不明殿下所言,亦拿着瞭远镜观看片刻,道:“属下不知。”
殿下皱眉道:“看纪慕年的样子,好像对这人很器重。”他想了想,纪慕年器重的那人应当是在皇城里呆着,他委实想不出这人的来历。
小卫道:“殿下不是查出纪慕年有龙阳之癖,讲不定那人是纪慕年一时猎奇。”
“……”殿下沉默,古怪地看了小卫一眼。
小卫忙低头不语。
殿下沉默道:“小卫,本殿一直很好奇,你跟了本殿那么久,为何脑袋始终转不开。”
“……”小卫无地自容道:“殿下恕树下愚钝。”
殿下摆手又道:“小卫哪里是愚钝,明明是脑袋开光,非常人能及。”
“……”虽明里是赞扬的话,但小卫还是头皮发麻。
说到这,殿下点到为止,继续观察起北封队伍来,只不过这次,他的目光大部分都追随着那位红缨主将在走。
随后他开口道:“纪慕年。”
小卫不明殿下突然开口的意思,却怕殿下再度责怪,也不敢过问。
殿下眼里浮现一层冰冷笑意。
纪慕年,你越离近晋南关一步,就离你死亡之期更近了一步。
他心里一边暗笑,一边驱马继续前行。
良才美将,凋谢在战场中的情景,是他楚熙游最爱欣赏的美景。
更何况——
更何况眼前这人是北封眼下的第一高手、封王的唯一师弟、龙羿身边的第一宠臣。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好像打比方打错了QAQ
小夙当然要和龙龙做运动后才能够蒸包子0。0
39
39、第39章 新泉引 。。。
龙羿照例早朝,下朝的时候后背难受的厉害,在德福的坚持下,回到养心殿趴在床上睡了两个时辰。
成风楠提着药箱进来,帮龙羿诊了脉,又帮龙羿看了看背后旧疾的伤口,方才合上龙羿的衣襟,盖好龙羿的被褥,转身问德福道:“皇上这几天怎么忽然身体弱了许多?”
德福面有犹豫。
成风楠道:“你是皇上的贴身公公。应该照顾妥当才行。我前几日替皇上把脉的时候,皇上还是妥当的。”
德福叹气着拉成风楠到一边道:“皇上前几日去了缘山,回来的时候就成这样了。”
成风楠瞪眼道:“皇上又去见了那个妖僧?”
“……”德福嘘声。
成风楠也知自己说得有些偏激,皱眉道:“那皇上去缘山做了什么?”
德福道:“臣太医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气,奴才哪敢过问啊。”
成风楠仍是皱眉,走到案边,提笔写了个方子,交予德福,沉声道:“瞳华一直邪门得紧,公公应当好好劝劝皇上,莫要让皇上再接近那个僧人了。”
德福只得草草应下,待到成风楠下去,才松了口气,进屋服侍龙羿去了。
龙羿迷迷糊糊在睡梦中看到一人身影,模糊又熟悉,不由得一喜,上前抓住那人衣袖。
“小夙。”他唤道。
那人微微侧头。
龙羿看不清眼前的人的面容,只看到那人喉骨处微微凸起,男人的喉结上下轻轻动了下。
龙羿一愣。
他愣的同时,耳边传来德福的声音。
“皇上,皇上该服药了。”
龙羿皱眉。
德福不厌其烦道:“皇上,该服药了。”
龙羿有些烦。
“皇上,该服药了。”那头又唤了一声。
“……”龙羿泄气,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喊停,这位公公会一直这么唤,只好眯起眼道:“知道了,放那吧。”
德福鼓足勇气道:“皇上,搁着药性就过了。”
“……”
龙羿睁开眼,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
德福连忙将软垫垫在龙羿背后,让他舒坦点,这才端来药碗。
龙羿直接拿过药碗,咕噜噜一口灌了干净,这回他连眉也没皱一下。
德福无言地接过空了的药碗道:“皇上,刚成太医来听诊,说皇上该好好休息。”
龙羿道:“朕休息得很好。”
德福闭口,要谏言皇帝不要去缘山找瞳华的事又咽回肚子里。
龙羿道:“这几日,慕年有没有传信过来?”
德福道:“除了五天前说已经进军晋南关支援外,就没再有传信。”
龙羿点头道:“慕年心急,想必打算早日到了晋南关布局。”他皱了皱眉,抬头望向德福道:“德福,朕这几日眼皮一直跳得厉害,总担心什么事要发生。”
德福道:“所以皇上更要好好休息才是。”
“……”
龙羿揉了揉眉头,最终将目光望向床的内侧。
他该什么时候回到自己身边?
皇帝默默地想。
*****
成风楠离了养心殿,便换了身便服,向宫中守卫出示令牌,打了辆马车朝缘山行去。到了屋舍,他也不理会守门的小沙弥,自己一个人走到瞳华屋舍。
瞳华此时正在抄录《大魔洗心经》,听到有人突然来访,先是抬头,看到来人是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