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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天下-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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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卫躬身回道:“回十四阿哥话,那孙春恒上场时间已晚,上场后台下又是‘彩声如雷’,孙春恒一时高兴,雅兴勃发,在台上悠然唱了很久,后台的武戏演员们早就穿戴整齐准备上场,空自焦躁,也是无法。”
              我听十四阿哥手下的亲卫说话有趣,不由暗笑,瞥了十四阿哥一眼,他对上我眼神,有意磨了磨牙,做出佯怒态度:“先儿孙春恒在我面前答应的好好的,上了台怎么着?敢把我的话忘了?去,把演费德功的那个武生赵德虎叫来,我就在这儿有话同他说!”
              不一会儿工夫,亲卫匆匆领来一名腰圆膀粗,面涂油彩的武生演员,不知是因为化妆和光线的缘故,还是真给孙春恒气着了,他给十四阿哥下跪请安的样子,尤带怒容。
              十四阿哥也不介意,叫他俯耳过来,低声轻语了几句机密,我站在一旁,溜进只言片语,因瞅了十四阿哥一眼。
              他嘻嘻一笑,拍赵德虎肩膀,放大声道:“去吧!好好做,回头够你领赏钱的!”
              赵德虎磕个头,爬起一路小跑去了,十四阿哥这才正式领着我进楼。
              楼里声浪大得很,康熙端坐正厅主位,二阿哥坐他右手边,往下依次是四阿哥、五阿哥、十三阿哥,对面左手边坐着晚上刚从宫里赶回畅春园的三阿哥、再来是八阿哥、十阿哥,而十四阿哥直接走到左边十阿哥下面入座。
              我从后头绕过去替了魏珠位置,隔着李德全,侍立康熙右侧。
              二阿哥一面看戏,一面不时侧身同了康熙小声交谈,他们说的都是满语,我听不大真,这个时候再听戏也听不进,只垂下眼,悄悄儿把左手盖上右手,遮住食指上的铁指环。
              过了一会儿,我却发现二阿哥几乎每次侧过首来都要若有若无朝我带上一眼。
              二阿哥的侧面很是让我想起初中时候唯一追过的一部琼瑶戏《梅花烙》,其实他不咆哮的时候真的称得上剑眉星目,不是不英俊的,长得像马景涛嘛,也不能全怪他,不过离我最近的康熙摆出一幅视若无睹模样,我又不能以眼杀人还回去,也只好装傻罢咧。
              进楼也小半个时辰了,演诸葛亮的孙春恒仍在台上唱的得意,我几次偷瞄十四阿哥,他却只管无事人似的,跟座旁十阿哥对酒谈笑,挥洒如意。
              又轮了一巡酒,十阿哥醉了几分,提壶离座,红光满面地跑到二阿哥跟前咕噜噜说了一大通话,我也没听懂,诸阿哥却是一番大笑,二阿哥站起身,拍拍十阿哥肩膀,两人豪气冲天的对饮而尽。
              一时其他阿哥都来向二阿哥敬酒,好不热闹了一回,康熙则含笑旁观。
              然而众人才刚返座,忽闻台上起了一阵骚乱,我随之抬头惊讶望时,只见那名叫做赵德虎的武生不知何时竟然潜到正站在台中搭起城楼上想唱就唱的孙春恒后面,趁其唱的响亮兴高采烈之际,尽力掴以一掌,将丞相诸葛亮打得从城楼上翻一大筋斗直坠城下。
              见此情景,台上台下观者始而大骇,继而不禁大噱。
              唯有三阿哥激动拍案而起:“胡闹!恶霸费德功怎敢殴打诸葛亮!”
              他不叫嚷还算,吼了这一嗓子,本来撑得住的人一下也都笑喷。
              偏偏值台者本要将孙春恒扶进后台,谁知孙春恒仰头一看赵德虎跳下城楼继续追打,唬得自己手捧了掉落一半的大黑长胡子道具就往后面跑,而伴奏的乐队也来恶作剧,“及时”响起下一场《八蜡庙》的曲子,后台早就等得怒不可遏的其他武生演员也上了台,把个孙春恒迫得满台绕着上蹿下跳,也亏他灵活,居然让赵德虎追了他半天左勾拳右勾拳天马流星拳外加佛山无影腿也没再沾到他一根毛毛。
              康熙看得哈哈大笑,李德全见机领了两个小太监到台前高呼一声“万岁爷打赏”,那赏钱就往台上直飞,连阿哥们也分别叫身边人往台上砸赏钱助乐,简直就跟下了一阵钱雨似的,倒把三阿哥看了个目瞪口呆。
              台上的人可高兴死了,丞相和恶霸也顾不得打架了,跪在满地“钱毯”上冲着台下康熙和众阿哥们猛磕响头,有的人太过用力,抬起头来,额上、脸上还粘了几枚钱币,在灯火下颤颤反光不止,更加逗乐。
              费德功在《八蜡庙》中本来就是个最后被群殴的恶霸角色,正好碰到前面公然掌掴诸葛亮这一幕,收起意想不到效果,众武生得了如此多赏钱,在擒拿费德功一场戏中分外落力,演得精彩纷呈、高潮迭起,只引得观者彩声如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先前狂笑了一场,一下精神百倍,到得后来索性趁乱混在扔赏钱的人群里,真正玩了个不亦乐乎,直至《八蜡庙》演完才知口渴,回头找人要水喝,不晓得哪个乌龟塞了一壶酒给我,我仰脖灌了一通,才回过味来。
              也没品出这酒是哪一种,灌下去爽倒是满爽的,我的头却有些重,再定睛找乌龟是哪个,却发现是一直跟在十四阿哥身边的那个瘦白脸长随,又见十四阿哥瞅着我坏笑,我实在怕跟他打官司,装作若无其事把酒壶推回长随手上,定一定神,溜到康熙身后原位站定。


            jhmg2006…12…06 22:12
            第四十九章

              谁知二阿哥跟康熙卖了一晚上的乖,就差上桌子跳肚皮舞了,临到头来却还不放过我。
              原来今晚接着《八蜡庙》后面还安排了一场南派京剧伶人演《三上飞》,因一般伶人再有底子,不过翻腾跳跃,及铁杆上、屋檐上功夫,而南派独出一宗,子弟能别出心裁花样翻新,或于正厅屋顶上设长绳一道,中悬短木棍三,上绳后翻腾、坐卧,献出各种身手,据称有令见者神涑魂夺之效,更有能者可设横绳一道,自台上斜贯正厅之柱端,或作空中飞舞,或一泻而下,极刺激极好看,但先有孙春恒拖场,后有费德功暴打诸葛亮,导致《八蜡庙》一出戏得赏钱无数,反复谢场,自然影响到《三上飞》的舞台布置时间,这当中就白多出一个空档,而康熙兴致正高,如何可以冷场?
              好个二阿哥,就跟康熙提议要我献唱一曲,还拉了座旁四阿哥来作说客。
              前面我玩的时候可能表现的太活泼,四阿哥目有凶光,他才看了我两眼,我就准备认输了。
              神经病临床现象概论P222页记载,躁狂症患者多表现为情绪高涨,兴奋话多、动作多,自感脑子变灵活、人变聪明,说话时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感到精力旺盛,睡眠减少,注意力不集中,好管闲事,好发脾气。重者易激惹,甚至易怒,出现攻击行为,爱唱歌或要求他人唱歌——四阿哥我惹不起,躁狂症康复期患者二阿哥我就更不敢惹了,康熙又点首示意我要主动一点才够卡哇伊,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唱呗。

                搞不清二阿哥是否有心整我,硬要我正式站上台去唱不说,还没等我想好唱什么,又带头领着大家给我鼓起掌来,声势大得房梁都要抖三抖,这不是欺场吗?
              台侧乐团上来一个领班的,捧着册子问我要唱哪一出,得,当我这是上古代卡拉OK来了?
              我跟领班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台上台下的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我们,领班却是个上路的,始终气定神闲陪笑恭立。
              我有心找碴找不到,眼睛一扫,乖乖个隆冬,见说御用闲人一等侍卫玉格格要当场献唱,除了康熙和阿哥们的座位前后为了安全还算留出空旷之地外,整个厅里,左三圈,右三圈,围了N多人来看,门外、窗外半黑半白晃着的都是脑袋,连戏班子的群众也满满挤在后台掀帘看热闹。
              而台脚早安排好了由魏珠率领的撒赏钱太监小分队,一等我唱就飞钱呢。
              我算计着总归是上天无路,入地没门,长吐一口气,向领班交待道:“麻烦这位老板帮我取面小锣来。”
              领班一愣,但还是听懂后半句话小颠步跑去取了锣来给我,可是跑到我面前时候不知怎么手一抖,锣哐啷坠地,众皆哗然,领班唬得抖抖索索就要下跪给我赔礼。
              我抢着出手在他肘下一托,笑道:“多谢老板。”顺势让他转身走下,这才轻巧巧一俯身,把锣从地上拎起来。
              在现代,我曾经下过苦功练声,弋阳腔的练声要练到全场都听清的程度,讲究唱念要让三楼后排观众不感到声音细弱,花厅前排座间又不觉得刺耳,才显功力,而年玉莹的嗓子我试过几次,尽管天生嗓音条件达得到高亮宽三字齐全,能唱高调门,但毕竟不如经过系统训练的,要达到这种程度恐怕比较困难,何况我学的戏在康熙他们这些听戏听成了精的行家面前至多不过是速成班水平罢了,所以我一定要出奇制胜,方能顺利过关!
              京剧演出伴奏的六种主要乐器:京胡、南弦、月琴、单皮、大锣、小锣,我虽做不到六场通透,好在于小锣上略知一二。
              想定唱词,我先冲康熙座位方向施施然行了礼,示意这就开始,不料二阿哥鬼叫一声,极兴奋的挥一挥手,魏珠立马带着小太监朝台上撒了一阵赏钱,众人又是一阵叫好。
              我一时站在台上哭笑不得,无法决定是拿锣接钱好呢?还是挡钱的袭击要紧?
              待二阿哥坐回座位,我右足虚抬,全部重心落在左足上,下身侧立,上身半扭过九十度,先表现出一个男装女相的柔美,然后才面冲外,平伸右手,将小锣一声一声慢慢打着,等到锣声打住,场上已经完全静下来。
              我做了一个陨霜手势将小锣无声贴地放平,这才回腰提气开腔缓缓念唱:“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唱出同时,我左手兰花掌,右手持扇手,走了一个小边,眼神够不够旦角那般“媚”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台下十阿哥猛然打翻了桌面一壶满酒,身边下人慌着要给他擦衣,他却嫌那人挡住视线,一手把那人推开一个跟头。
              我脸微侧,头微摇,走回小边,右手做挑眉式,用袖向外甩出去,忽然换了宽厚低调的男声以现代式的唱法接下去唱:“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许多情——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百花深处”四字一落,全场轰然耸动,不怪他们,他们没见过世面,当年要不是我为东方卫视我型我秀的假冒断臂山恋情秀所迷惑而赶不上参加湖南台的超级女声的话,说不定就没李宇春什么事了。
              “人说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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