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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子上早已经没有了声音,那些个戏子也好似被他们这些或者代表着封建宗族,或者代表着资本实业家,或者代表着革命主义的人们的辩论所震惊,所吸引了,纷纷坐在地上,静心凝听,或者沉思。
还有那些夫人姨太们,一时也都不再说话。大堂里静悄悄的,仿佛连针掉下来都能听到响声。
惠娘看着彭石穿的眼神越发迷恋。紧紧攥着自己母亲的手,仿若催促。
细妹缓缓站起来,扬唇而笑。
清脆软糯的声音在众人心中响起。
众人只见,一个身材娇小,一身合体军装的女战士缓缓走入人们的视线。目光柔和却坚毅,仪态端庄也威严。
“听到孙老说起霸王项羽,我就想起他做的垓下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这个男人想到的不是如何逃命,而是担心自己的女人,可见在他狂霸的外表下,内里也是一个柔情似水的男人。就和我家石穿一样。当然,他可没有霸王的刚愎自用,有时候他是很听政委的话的。”细妹呵呵一笑。
气氛一下轻松起来。
众人呵呵大笑,老滕亦是开怀大笑。
而彭石穿这个大老爷们被女人忽然当众的夸奖,一张老脸一下涨红,恼羞成怒,气得离开座位就去拉她,不让她在胡说。
并小声的道:“都在说正事,讨论各自的理念,你这个女人捣什么乱。”
扶着男人的手坐下,她现在可不耐的久站,肚子里有颗球,虽然还不沉,顶久了,也累得慌。
“我也要说出我心中的感想呀。”细妹眨眨眼,俏皮道:“好让你对我刮目相看。也要告诉所有人,我柳细妹是配得上你的。”
“司令,就让夫人说嘛,说嘛。”李云龙起哄。
“女士该有自己的发言权。”孙翰林也说。
“我又没捂住她的嘴,怎么都以为我不让她说呀。我是那么**的人吗,细妹你就说吧。”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当细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惠娘淡淡的撇唇,更加以为细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了,配不上彭石穿。
众人也都嗤嗤而笑,仍是有点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意思。
彭石穿脸更红了,却没有嫌弃的意思,却和一开始的反对不同,眼神鼓励她说下去。
他也想知道细妹有没有成长。
孙翰林也想知道,自己心仪的女子,内里是不是也和她的外表一样华丽。
“我想说,彭石穿我担心你,担心你的过刚易折,担心我的孩子总有一天会没有爸爸。我想要求你,为了我们母子也要学会委婉。”
彭石穿满眼愧疚,一下握紧细妹的手,道:“我尽力。”
细妹摇摇头,“遇到了事,你总是恢复本性,骨子里的性格,不是好改变的。而我想说的是,我会一直支持你,做你背后的女人。我担任部长的职位,不是因为我贪恋权位,只是因为,我可以帮你减轻负担而已。我随时都能为了你为了孩子放弃。
我想让你知道,无论何时,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而终我一生,要达到的目标就是,当我回头,你也会时刻都在我的身后。
但是现在,你不能,我理解,所以不怨恨。我会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和你一起努力,现在挡在我面前,阻碍我这个目标实现的,是一个动乱的社会,那么我就会为了这个目标,和你一起奋斗,因为只有你的愿望实现了,我的愿望才会实现。
你是不是会骂我没有爱国情怀呀。不过,我才不管。每一个人期望和平的原因都是不同的,但是大家最终的目标都是一样的。这就够了。
我还要劝告你,我的丈夫。
革命成功了,民主不一定会来;一种主义成功了,民主也不一定会来;成千上万的人为此死去了,民主也不一定会来;所以,纵然你也牺牲了,你看不到,听不见,民主也不定会来,变数太多了。
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伟大的领袖,一个伟大的组织,一种伟大的主义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也没有任何一个伟大的领袖,一个伟大的组织,一种伟大的主义值得你去放弃自己的生命。
与其去期待别人,不如自己亲自去建设。
我知道我的话有点自私,但是现在不要骂我哦,等我说完。”
本是沉重的气氛,硬生生让人发笑起来,彭石穿哭笑不得。拿她没有办法。
他忽然就有一种把娇人抱过来,狠狠亲一口的冲动。
“对于当下来说,正如你说的,民主还是个孩子,没有自己的判断力。所以,它能被不同主义,不同党派抱来抱去,把它打扮成不同的摸样,表现出不同的行为。
一切都在探索阶段。行差踏错是不可避免的,你不能总要求你信仰的是完全对的,你要从现在开始改正过来,没有哪个主义是绝对的。
我想要求你的是,你要学会看着,学会等待,要稳住,更要学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暂时的包容其中的错误,你要坚信你心中的正义,邪不胜正,适合大多数人的真理,迟早要回归的。
你不能一头撞过去,以硬碰硬啊。要知道,鸡蛋碰石头的时候,受伤的绝对不是石头,惨不忍睹的绝对是鸡蛋。”说道此处,细妹就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了。
手一指男人的额头,“你要机灵点!”
“操太多心,容易老的哟。你本来就比我大十岁多,再一烦心、闹心、操心,老的就更快了。等我们俩一起逛街的时候,人家一看,一个老头,一个小姑娘,肯定会问你,‘领着闺女来买东西啊,真是个好爸爸’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脸。”说道这里,她自己先笑了。
彭石穿亦是哭笑不得。捏捏女人的脸,“美得你,还小姑娘呢,都成大肚婆了。”
“那还不都怨你。”细妹瞪他。
“说真的,时代总会以自己的方式在进步,一个人是无法改变什么的。我们的终极目标应该是进步,而不是各种主义,你同不同意?”
“说得好!”孙老一击掌,哈哈大笑。
“没成想,夫人竟有此见解,当不容小觑!你比我们看的更清。我们都是局中人啊。”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孙翰林小声的道。脸上笑容也更加深。放松的吐出一口气。他深怕这个心中隐藏的完美女郎有缺陷。
“虽然,我还不是完全能理解你说的。但是,让我刮目相看,你做到了。”彭石穿现在是真想狠狠痛爱这女人一回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惠娘亦是震惊。
能说出这些话的女人,也不是个徒有其表的草包啊。
“娘,你去吧。”她红唇轻启,淡漠道。
“哎,我的乖儿,你这就对了。娘是这样打算的,等今晚成事之后,你就跟去从军,放心,他是将军级别的,不会让他冲锋陷阵的,自然的你也是在后方呆着,没有危险。所以,娘打算说服他夫人,让那夫人跟着咱们走,咱们家绝对不会亏待她。
她正好又怀着孩子,肯定受不得颠簸,你身子底子从小就好,再加上随着武师父练过几天,娘竟觉得,再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他了。可恨,你们俩遇着的晚了,让旁人占了便宜。”
“娘,我只怕,在他心中,他的夫人是极重的,女儿想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怕是艰难。”她叹息道。
“这怕什么。等娘把他夫人带去美国,他跟前就剩下你了,日久生情,这日久情分也会淡。她一个女人,在外国举目无亲,娘再对她掏心掏肺一番,一心为她,她还不感激娘呀,到时娘说什么,她就都会信了。
再加上,两人分隔两地,音讯不通,她不会知道你这边的情形,娘也不告诉她实话,娘再给她物色一个有财有势长得又不赖的男人,把她风风光光的嫁了,你这边在加把劲,这男人在伤心之余,很脆弱,你趁虚而入,就完全能把他的心拿下,女儿你还担心什么。”
这老太太,捂着嘴笑,好像,这女婿已经成了她的囊中物。
“那你一定要给她找个好的,不要亏待了她,毕竟是我们对不起人家。”惠娘痴痴一笑,心中已经随着她娘亲的描述开始勾画未来的美好生活。
“一定的,娘也不是那等过河拆桥的人不是。你去准备吧,穿上洋人的那什么,哦,叫胸罩的那个裹胸,要说这洋人东西真不错,那东西一穿上身,哎呦,我女儿这身段就更加迷乱男人眼了。”
“娘,你别说了。我这就回去了,等着你的好消息。”这惠娘也不见羞涩,大大方方的催促。她毕竟也是受过西方教育的,思想开明,喜欢就追,不必顾忌。其实她也喜欢洋装的,尤其那白纱,轻盈华美,但是相比精致的刺绣衣服,上面各色秀丽的花纹,明显的,她还是更喜欢后者。
本来是严肃的气氛,被细妹一打岔,又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戏子又重新唱起来,男人、女人也重新交谈起来。
孙老说了那么多话,心满意足了,似乎也累了。他毕竟上了年纪,坐在座位上就打起盹来。
“老爷,你去屋里睡吧,天晚了,这宴会差不多也该散了。剩下的,就让翰林招呼吧,你年龄大了,他们都会体谅你的。我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了,老爷你要保重身体。”
孙老睁开眼,看了自己这个小他二十岁的填房妻子,小户出身,无才无德,虽无大功,也无大过,平庸而已,和自己的原配妻子实在没法比。但是总归给他育有一女,照顾他也算尽心,等他百年之后,财产也分她一份吧。
孙老点点头,对着彭石穿摆摆手,扶着一个老仆人摇摇晃晃的走了。
这老夫人一见当家人走了,她心中一松。示意身后的女仆端了托盘跟她走。
“司令,真不好意思。老爷他年龄大了,不能熬夜。为了表示歉意,这是老爷特地给你赔罪的酒,您一定要喝。而且要喝完,不然,就是生气了。”老夫人似真似假的开玩笑道。
“哪里,哪里,老夫人客气了。您不用亲自过来的,您是长辈,这可让我受宠若惊了。”
彭石穿二话没说,就端起酒杯,想一饮而尽。
“这杯子会不会太大了,你今晚上喝了好多了,醉了怎么办。”细妹嗔怪。
“夫人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这……要不……”老夫人显得很为难,很尴尬。
“没事,我的酒量大,细妹我没事,放心。”彭石穿想着,孙老是个仗义疏财的,对他多有帮助,今晚上又为了早走一步的事情专门派遣夫人来给他赔罪,可见是把他当个人物看了,他也不能拿乔。
爽快的一饮而尽。
“将军豪爽!”老夫人夸赞,眼睛都笑眯了。
他哪里会想到,和这个人无冤无仇的,会被人家算计。
细妹更是不知道自家男人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又过了一会儿,人也走的差不多了。老滕想着,也是时候拿钱走人了。就想提醒一下彭石穿。
没想到,彭石穿正和柳细妹腻歪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人的脑袋就凑到一起去了。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