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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难为[完结]-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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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嬷嬷摇头道:“老奴略略试过,谁知道这丫头竟不兜揽。再者老奴看世子妃极倚重她,怕是王妃给不了她什么好处,不如从采芝身上下手。再有,老奴觉得,如今趁着世子妃有孕,该给世子再纳个正经的妾进来。不要那等丫鬟群里提上来的,身契都捏在世子妃手里,还敢翻起什么浪花来?王妃若能正经给世子纳个外头的良妾,那就不是世子妃能轻易处置的了。”
  “说得容易!”秦王妃烦躁道,“你当给世子纳良妾说说就成?若是周氏生下嫡长子,我却要给世子纳良妾,王爷那里就过不去!”
  宫嬷嬷只得道:“王妃稍安勿躁,慢慢来,总会有机会的。”
  她越这样说,秦王妃越是烦躁:“哪里有那许多机会?等世子回来了,节气居更是铁板一块。到时候便是你也讨不了好去。一个周氏你都对付不了,世子若发了话,打你几板子再扔出去,我也无可奈何!”
  宫嬷嬷心里叫苦,想不到这趟差事是如此为难,嘴上却只能道:“所以老奴觉得,还是要在采芝身上下手。正因采芝是世子信得过的人,她若下手,才不会为人所怀疑。王妃莫要再纠结于此事了,大长公主吩咐过老奴,还是先为三少爷寻一门好亲事是要紧的。大长公主想,是不是让三少爷尚主?”
  秦王妃一怔:“尚主?这怎么成!大公主已然出嫁,二公主却是个嫔生的,并无什么势力,娶了又有何用?”
  宫嬷嬷低声道:“虽说二公主的生母只是个嫔,但今上子嗣不丰,公主也是极得疼爱的,若三少爷尚了主,这一世平安富贵都可保了。”
  秦王妃皱眉道:“也不过一世而已,郡王位却是世袭罔替的,怎能相比?且再看罢,横竖二公主也刚刚开始议亲,京中适龄人家子弟不多,不必着急。”
  宫嬷嬷不敢再多说,只替秦王妃打着扇子。秦王妃出神半晌,道:“听说两广总兵有个女儿——且再打听罢,倒是采儿这些日子怎样?”
  魏紫已回了屋里来,闻言便道:“严嬷嬷说,二少奶奶倒也听从的,只是人事上并不肯变动,说只是暂时理家,若有变动也该由王妃或是世子妃决定,不该由她来做。”
  “这孩子怎的这样不成气候!”秦王妃越发觉得不顺心,“叫她做主她都不肯,有什么出息!”
  魏紫低声道:“魏侧妃倒是怂恿着二少奶奶做这做那,二少奶奶也都推了。”
  秦王妃冷笑道:“从前倒着实没看出来,魏氏心竟这样大!想着眼看着自己儿子出息了,也要抖威风了不成?可惜再怎么也是个庶子,将来不过是分家出去。幸而这娶过来的是采儿,若娶了别人,怕不被她挑唆着竟想要跟我斗了?”
  魏紫陪笑道:“谅她也没有这个胆子的,不过是想从管家里捞些好处,给二少爷攒些私房罢了。”
  秦王妃哼了一声:“老二成亲之时光聘礼公中就出了三万银子,难道还嫌不够?叫严嬷嬷盯好了,把魏氏平日里说的那些话都报给我。”
  魏紫诺诺答应着,伺候着秦王妃喝了杯茶消气,这才往武园去了。
  外头这些事,绮年也是大致上知道的,只是听听就罢,并不过问。她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几家亲友少不得上门来看望,连赵燕妤也带着乔连波过来了。赵燕妤极少进节气居的门,见了绮年也是皮笑肉不笑:“恭喜嫂嫂了。”
  秦采听说小姑回来,还带了她的妯娌、绮年的表妹一起,也过来招呼,特地弄了一席简单的酒果过来,摆在园中的亭子里。这里大半边都被树荫覆盖,四面微风吹拂,虽不近水也十分凉爽。绮年养了几日胎,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倚着亭柱坐了笑道:“又劳弟妹费心了。”
  秦采含笑道:“妤儿和阮二少奶奶过来,自然该招待的,嫂嫂身子不方便,我代做些又有什么,还值得嫂嫂这样说的。”
  绮年看她虽然容色有些疲惫,但神情却仍是从容的,暗想倒是个有主意的,虽然两头受着气,仍旧还把持得住,点头笑道:“自是要说几句的,说得弟妹欢喜了,下回才会再替我做事不是?”
  这话说得周围伺候的丫鬟们都笑起来,银杏便笑道:“世子妃又说笑话了,县主既是我们少奶奶的小姑,又是表妹,合该好生招待着的。”
  绮年便转头向秦采笑道:“弟妹听见了,这丫头可揭了弟妹的底了,原来我竟是不必谢的,横竖我不能吃酒,这酒果想来也不是为我备的。”说毕,又引起丫鬟们一阵欢笑,秦采笑着便斥责银杏:“好好的,一个在嫂嫂面前邀功的机会,又被你这丫头搅了,还不快回去自己打嘴呢。”
  赵燕妤看这里一团和气,心里十分不自在,略饮了杯酒用了些菜就说有些累要歇着,自往丹园去了。秦采明知道她的意思,并不说破,也指了个借口告辞,留下乔连波跟绮年说话。
  乔连波见赵燕妤径直走了,不由有些尴尬,勉强道:“表姐身子可好?听说表姐有喜,本该早些过来道喜的,因家里也有些事,大姐姐那边办了洗三又要办满月,是以一直耽搁了,表姐别见怪……”
  绮年听她一套客气话也说得圆圆满满的,心想也算是长进了,瞥她一眼,淡淡道:“盼表姐弄璋之喜,我身子不方便也不曾亲去道贺,想来姨母必是极欢喜的,国公府必也要忙碌些。表妹自是少不了也要受累,只是要自己保重身子,瞧着你脸色不是十分好,也别太劳累了。”
  乔连波今儿穿着件杏红色单绫衫子,下头月白织宝蓝色如意祥云纹的裙子,看着倒也新鲜娇艳。虽然是新妇,却没有穿那正红色,显然是为了避着赵燕妤那一身胭脂红织金银花的衣裙。头上梳着堕马髻,戴着赤金嵌珠的蝴蝶钗,四边点缀着蜜蜡和绿松石的珠花,耳上缀一对珊瑚坠子,倒也是富贵雅致喜庆三者皆全了。只是两弯眉总是不自觉地蹙着,脸上也不见什么欢容。这会儿听绮年不咸不淡地问候了一声,竟然倏地就红了眼圈,颤声道:“多谢表姐还惦记我,只是,只是——”后头声音已然有几分哽咽。
  如鹂站在一边,不由地撇了撇嘴,心想这位表姑娘怎的出嫁了还是这个德性?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这是来别人家里做客呢,也动不动就掉金豆子。一会儿红着眼出去,秦王妃没准就要说是绮年欺侮了她,又要做文章了。心里想着,嘴上便道:“表姑娘这是怎么了?这里风大,莫非是吹着沙子迷了眼?奴婢扶表姑娘去屋里坐罢,若被不知情的人看见,还当世子妃又欺负表姑娘呢。”虽是含着笑说的,话里的意思却带着尖刺。
  乔连波急忙拿手帕按了按眼角,强笑道:“是,今日风有些大呢。”一边说,一边那眼泪却不绝地掉下来,忍也忍不住。
  这下子连白露等人都觉无语,哪里有贺喜的倒跑来哭的呢,也只得收拾了亭子上的席面,送乔连波和绮年回房去。待进了房,乔连波的眼泪更是开了闸一般,绮年看着她直哭了半盏茶的时间都还不停,只得叹了口气道:“表妹才新婚,这是有什么大委屈了?若有委屈,很该跟姨母说才是。”别跑到我这里来哭啊。
  乔连波抽噎道:“姨母,姨母她也——”想到自己受的两层气,阮夫人也是始作俑者之一,不由得更加伤心。翡翠看绮年开了口,便垂泪道:“表姑娘不知道,我们姑娘实是受了委屈了。”将阮麟叫乔连波去给苏姨娘敬茶的事说了,“如今明明是县主告诉了夫人,二少爷只不相信,连我和珊瑚都罚了……”
  绮年淡淡听着,漫不经心地道:“日久见人心,表妹只管照本心做去,日子长了,表弟自然就明白表妹的好处了。”
  乔连波哭道:“可,可他要我向一个姨娘下跪……”
  “跪都跪了,表妹还惦记这事做什么。”绮年没什么耐心哄她。乔连波还是这样,要么别跪,要么就跪到底,这样算什么?
  翡翠嗫嚅道:“表姑娘能否帮我们姑娘劝劝——”
  如鹂实在忍不住,冷笑着打断她道:“这话可奇了,我们世子妃怎么好去跟二少爷说话?”
  翡翠其实是想说,绮年能否跟阮麒说一说,让阮麟别再难为乔连波,但被如鹂这一打断,反而不好说下去,只得低头道:“是奴婢糊涂了。奴婢只是想着,从前表姑娘那样照看我们姑娘,如今——”
  门口突然有人重重哼了一声,却是个男子声音,绮年一听就惊喜地要站起来:“世子!”
  赵燕恒风尘仆仆站在门口,白露虽打起了帘子,他却不进来,只冷冷道:“是阮家二表弟妹么?绮儿身子不适,只怕不好招待表弟妹久坐了。白露,伺候表弟妹到那边屋里坐坐,看着县主要回去了,就送表弟妹到王妃那边去。”
  乔连波初时被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吓了一跳,待听绮年叫了一声,才敢觑着眼悄悄看过去,见来人因日晒风吹而黝黑,站在那里却是挺拔矫健,带着一身的尘土与汗气,比之阮麟未脱少年的白皙截然不同,没来由地心里轻轻咯噔了一下,待听见赵燕恒话里全是对绮年的维护,竟是毫不留些情面就要送客,顿时脸上火辣辣起来,低了头连礼都未行,便急急往外走,耳中犹听见赵燕恒呵斥如鸳等人:“再让世子妃听见那等不知好歹进退的言语,我先拿你们是问!”便觉得更是臊得待也待不住,逃也似地出了屋子。
  绮年也管不了乔连波是哭还是怎么样了,惊喜地道:“你回来了?”就要站起来,却被赵燕恒急抢前一步按住了:“别乱动,惊了胎气怎么办!”他也是走到节气居门口了见着小雪,才听了这个好消息,当真是喜出望外。
  绮年闻到他身上一股刺鼻的汗气和尘土气,不由得心疼起来:“这大热的天气,你怎么赶回来的?在河上受累了罢?瞧这一身的土,人也黑瘦了。”一迭声地叫丫鬟们,“去准备热水,先端几样好消化的点心来,把给我备着的粥端来先垫补着,叫小厨房晚上捡世子爱吃的菜做来。”支使得几个丫鬟们连忙应喏,团团乱转。
  赵燕恒只盯着她的肚子,伸手小心翼翼来摸:“怎这样小?”
  绮年失笑:“这还没到三个月呢,能摸出什么来。倒是你,还不累么,快坐下。”
  赵燕恒惊喜过后,也知道自己说了傻话,随手拖了丫鬟们刚才坐的小杌子来,就在绮年脚边坐下了:“你可好?这些日子又怀着身孕又要担心我,可辛苦了罢?”
  绮年心里又暖又甜,抿嘴笑道:“我可没担心你,半点都不辛苦。”
  赵燕恒故做凶狠状:“竟不担心你夫君?真是反了!”拉了绮年的手摩挲,叹道,“怎也不早些告诉我这喜事?”
  “让你在外头再多一重担忧么?”绮年摸摸他脸颊,灰尘胡茬儿混在一起,竟有些扎手了,“前些日子你送信回来说皇长子无恙,我这心才定下来,如今怎样了?你没有遇到什么罢?我生怕那些人对你也——”
  赵燕恒忙拍拍她的手:“我没有什么事,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如鸳带了人送进热水来,绮年起身想帮赵燕恒沐浴,这回却被赵燕恒死拦了下来:“你有身子,断不能劳累了。”
  绮年只是担心他有伤瞒着自己:“我只看你身上有伤没有——”赵燕恒无奈,只得叫在净房里摆了把椅子让绮年坐了,这才自己脱衣入浴。他瘦了好些,身上也不免有些磕碰擦伤,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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