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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不过那些太医就怎么可能真正不拘礼呢?好在明蓉有单独的车驾和帐篷,而且时常会被康熙喊过去当侍笔、侍墨的丫鬟兼厨娘。
康熙常与福全和常宁商量对战的策略,而且一谈起来就忘了时间,批折子也是通宵达旦,就像第一次南巡的时候一样,明蓉再次精心准备着康熙的吃食,时常给他捏捏肩膀手臂之类,努力地让他精不要那么疲惫。
明蓉敬佩康熙,也很喜爱他,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份,反正对于她来说,三大巨头远远不像有的小说里那么严肃刻板、那么神鬼莫测,他们很真实,有血有肉,有时明蓉能够触碰到他们的情绪,他们还是凡人,即使经过从小的培养习惯收敛自己的情绪,他们也依然还是会有失控的时候,远远没有达到绝情绝爱的神人的程度。
虽然他允许明蓉随驾很有可能是看在明蓉高明的医术和福泽深厚的命格之上,不过他到底还是有纵容她的成分在内,明蓉依然对他很是感激。
一路疾行,一个月后,康熙驻博洛和屯。
未几,恭亲王常宁带领的右路军先和噶尔丹的军队接触,只是连连败退,一直退到了乌兰布通,噶尔丹得意洋洋地朝清军叫嚣。
当晚,康熙的营地也迎来了刺客,只是康熙似乎早有防范,刺客仅在外围就已经被歼灭,好容易一个漏网之鱼,被站在康熙身边削水果的明蓉手腕一甩,直接一刀钉在了脑门上。
“皇阿玛,儿臣眼力不错吧?”明蓉得意洋洋地朝康熙炫耀。
康熙又好气又好笑,瞄了一眼她手中削了一半的果子,轻哼一声:“胆子不小,敢把朕所用的御物到处乱扔,该当何罪?”
明蓉眨眨眼,“要不儿臣给皇阿玛捡回来?”
康熙狠狠瞪了她一眼,“快去把果子削完。”
明蓉应了一声,另取了小刀来。
旁边沉默的康熙却突然问道:“怎么你见了血都不怕?”
明蓉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他,“狩猎的时候不是经常见血吗?”
康熙皱了皱眉,然后移开了看向她的目光,“那是畜生,这可是人。”
明蓉眨眨眼,然后道:“凡是想伤害皇阿玛和保成的,都是畜生!”她的语气很重很坚决,带着一丝狠意,却无端地让康熙心里一动,然后暗暗叹了口气。
“喏,儿臣把果子切成小块了,皇阿玛一定要吃哦,昨晚那个都没动。”
康熙看着她将碟子放到他手边,无奈却又欣慰地点点头,“朕知道了,你且先下去歇着吧。”
然后没一会儿,暗卫来禀报康熙,长公主回到营帐之后拼命地洗手,差点没把皮给洗破,康熙闻言批着折子的朱笔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叹了口气。
那边明蓉感觉到暗卫的离开,慢慢地将手从水里拿出来,然后用柔软的棉布拭干,轻轻勾起唇角,你想看到什么,我就让你看到什么。
第二天,裕亲王福全所带领的左路军接到康熙的圣旨对噶尔丹进行反击,噶尔丹把几万骑兵集中在大红山下,后面有树林掩护,前面又有河流阻挡。他把上万只骆驼,缚住四脚躺在地上,驼背上加上箱子,用湿毡毯裹住,摆成长长的一个驼城。叛军就在那箱垛中间射箭放枪,阻止清军进攻。
清军用火炮火枪对准驼城的一段集中轰击,炮声隆隆,响得震天动地。驼城被打开了缺口。清军的步兵骑兵一起冲杀过去,福全又派兵绕出山后夹击,把叛军杀得七零八落,纷纷丢了营寨逃走。
噶尔丹一看形势不利,赶快派个喇嘛到清营求和。福全一边停止了追击一边派人向康熙请示,只是另一边保成已经带人悄悄地抄了近路,赶在噶尔丹之前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福全得到康熙下达的继续追赶的命令之后,立刻让人继续追击,只是此时噶尔丹已经快要到达保成所布下的包围圈内了。
凌乱而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噶尔丹的大吼,“混账东西,你不是说布了阵就会万无一失的吗?怎么会让那火炮一攻就破,要不是你的保证,本汗用得着把兵力全都集中过来,搞成现在这种样子吗?损失这么惨重,本汗找谁来陪?”
然后一个尖锐的带着谄媚的声音道:“大汗恕罪,饶奴才一命,这次是奴才疏忽,求大汗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滚,本汗不会再留你的狗命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尖锐的声音就突然道:“大汗,有埋伏!”
噶尔丹一下子就勒住了马,警觉地看向四周。
四周却是一片寂静。
还没有到包围圈内,保成做了个手势,让手下都原地待命。
“哪里有埋伏?!”噶尔丹等了一会还是没什么动静,火气全都发到哪个尖细声音身上,“莫不是你逃避死罪的法子?!”
“大汗,奴才真的感觉到了,”尖细声音指了指一个方向,“大汗不如往那边射上一箭。”
他指的方向正是保成所在的位置,噶尔丹似信非信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拉起弓来,“本汗再信你一次,你若是再想骗本汗,本汗立刻要了你的狗命!”
锐利的羽箭在空气中擦出尖细的声响,以极快的速度和极重的力道直奔保成而去,保成紧紧地盯着那泛着寒光的箭头,想要在最后关头躲开,不然一定会暴露出来。
眼见着箭头近在眼前,保成刚想要微微侧身,就见那玉石的手串上突然泛起一层透明的光芒来,保成一愣,然后那根箭就被光芒推离了原来的方向,“蹭”地一声钉入土中。
“有宝贝!”尖细的声音惊叫出声,带着惊讶和狂喜,然后那原本畏缩的身影舒展了开来,像只鸟一般轻轻跃起,在马背上轻点一下,直扑保成的方向而去,带起一阵狂乱的风漩。
而此时,明蓉正在营帐里歇息,心里充满了浓浓的喜悦,这几日她越来越嗜睡,本来还没想到什么,只是在刚才心血来潮而进入内视状态的时候,才发现身体里面居然多出了一个小生命。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地确认才终于能肯定下来,她真的怀孕了,而且已经快要四个月了,算算日子正是去年保成回京那时候怀上的,想想真是汗颜,她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而且这样突然而来的喜悦让明蓉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她本来以为到了元婴期怀孕应该很困难才是,她也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而且她这一个多月可是一直跟着跋山涉水、没个安定的的,明蓉想着慌忙又进入内视,真元再三地在胚胎四周绕了几圈,确定他很健康、很牢固、很安稳地待在她的体内,甚至在真元流过时还隐隐能感觉到他欢快的情绪,明蓉才又松了口气。
内心重新泛起雀跃,恨不得立刻到他面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可是下一刻,她却又惊慌地站了起来,“保成!”
保成眼看着那尖细声音窜到自己面前,也知道暴露了,于是立刻下令进攻。
虽然噶尔丹还没进入包围圈,但是由于保成设伏时选择了较高的地势,而且带的兵也是精英,所以攻击起那些凌乱的残兵来说,还是很有优势的。
只是保成面对着眼前略显猥琐的干瘦的男人,却从心里竖起了防备的盾,那股莫名其妙而生出的忌惮让他全身都紧绷了起来,随着男人的向前一步,无意识地往后微微退了一些。
那个干瘦男得意地笑了出来,目光对保成上下打量,然后尖细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乖乖把你身上的宝贝给我,说不行小爷还能留你一命。”
保成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宝贝是什么,不过光是他那无礼至极的举动,和他高傲不屑的语调,就已经足以让保成将他划入死亡名单,保成握紧了手里的刀柄,看向他的目光冷冽而凌厉。
对面的干瘦男对保成身上突然暴出的气势感到诧异,随即又恍然:“你是大清的皇子?!”
“猜出爷的身份也好,免得你死了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你。”保成平平淡淡地说着,浑身都紧绷着,目光也越来越尖利,试图找出对面干瘦男身上的破绽。
可是他到处都是破绽,这反而让保成不敢轻举妄动。
干瘦男闻言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然后歪嘴一撇,那本来就又干又皱的脸上立刻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神态,语调依然尖利,却似乎含着阴气,像是厉鬼在呼号:“皇子,皇子就更好,天潢贵胄,含着龙气,乃是大补之物,吃了你恐怕我那暗伤能好上八成,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保成神色不动,瞳孔却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下意识地举刀在前。
然后那干瘦男朝他扑了过来,保成运起踏风步,险险地躲了过去,干瘦男似乎很惊讶,然后眼里冒出浓浓的兴趣,又扑了过去。
这也许是保成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狼狈,用尽全力左躲右闪,连一丝反击的精力都分不出来,他一边闪躲着一边没入树林,试图利用树木来减低干瘦男的攻势。
可是效果却并不明显,甚至直接让干瘦男不耐烦起来,那只伸出去的干瘦而又漆黑的手指上指甲不停地长长,形成刀刃一样的弧度,泛着幽幽的绿光,直接朝保成的后心插去。
明蓉找到保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她的心像是马上就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一直放在丹田里温养的飞剑被祭出,然后连停顿都没有,像是一道飞速掠过的光,一闪而过,干瘦男的那只手便被齐腕斩断。
“啊--”他抱着断腕凄厉地叫了起来,涨得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朝明蓉看过来,“你是谁?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明蓉握着飞剑,看了看保成,放弃了去他身边的打算,结了个手印,朝他身上丢了个结界,然后朝干瘦男讥讽一笑道:“你想伤我夫君,我难道光看着不成?”
干瘦男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然后“嘎嘎”笑了起来,“你一个修道的,居然找一个凡人当夫君,不如跟了我吧?”
明蓉早已看出来这个“怪物”是修炼过的,不过很明显是什么歪魔邪道,因为修真界无丑人,也只有那些歪魔邪道才会为了追求力量的执念通过各种邪恶途径,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
而且,他不过才刚刚到了筑基期,而且还有很重的内伤,那么是谁给他胆子调戏她的?
明蓉连话都懒得说,然后直接将手中的飞剑抛过去,只听“锵”的一声,飞剑被干瘦男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根乌黑的棍子挡住,两者相撞,其中的罡气也激撞在一起,向四周爆开,直接拦腰打断了一大片树木。
明蓉快速召回飞剑,将快要砸到保成身上的树干全都绞的粉碎,虽然其实有了结界,那些树干根本伤不到他。
“哼,你有法宝我没有吗?”干瘦男得意洋洋,趁着明蓉分心的时候又掏出一个锅盖状的东西朝明蓉扔过来,“定--”
明蓉握着飞剑,心底叹着自己到底是没有真正打斗过,果然是经验不足,好在这“怪物”才刚到筑基期,而且法宝的等级不高,不然说不定真会吃大亏。
一边想着,明蓉伸出手指,乳白色的真元从指间喷薄而出,然后朝那锅盖轻轻一弹,那锅盖一顿,随即“咔嚓”一声,裂了开来。
没有理会那干瘦男惊骇的神情,明蓉手印一变,快的让人眼花缭乱,然后那碎掉的锅盖便迅速融化然后凝结成一根根黑色的